一路倒是好不鬧騰,終于到了王爺府,轎子放下來
“安然”
聽著外面的聲音,安然的心跳了一下,從蓋頭下方看見伸過來的那只整潔修長的手,終是定了定神,把手搭上去,由他牽著到了大廳。
“新人來了,馬上就可以拜堂了”,整個大廳頓時更加熱鬧了,周圍倒也是讓出一條路來好讓新人過來。
“別緊張”
安然聽著他低聲對自己說話,下意識搖了搖頭,卻想到蓋著蓋頭他聽不見,剛想回話,卻聽見喜婆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他就那樣一直牽著她的手,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終于所有禮成,安然深覺成親不易,還好也就只有這一次了。餓了一天什么都沒吃,房間里面靜悄悄的,安然想把蓋頭拿下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
“哎,王妃可別動,不吉利”
“哦”安然乖乖放下蓋頭,萬萬沒想到房里還有人。
顧夜白乘著月色一路走過來,還算清醒,礙著身子的緣故倒也沒被灌太多的酒,眾人也都散去了,大概也是覺得一個不寵的王爺也沒過多關(guān)心的必要。年少的時候以為有人愿意和自己說話就是對自己好,后來才明白一切不過都是自己覺得罷了,以前藍息說自己唇薄寡情,他到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無人近得了身便無人傷得了。二十年來都這樣過了,今后卻是要多一人了嗎。想著卻是推門而入。
“王爺來了”喜婆倒是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
“下去吧”今天見了無數(shù)的人,原以為可以安靜下來了。
“是”喜婆看了看這對新人,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略坐了一下,顧夜白才走過去。用玉如意挑起蓋頭,顧夜白也愣了一下,這其實只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吧,第一次沒有認真看過她,青衣說得果然沒錯,墨黑的長發(fā)就這樣披在肩頭,柳眉杏眼,唇似三月桃花,一身的紅倒卻是稱得人更加的素雅
“王爺可是有哪不舒服”安然看他怔著沒說話,倒是有幾分擔(dān)心。
顧夜白到笑了“倒是每次見面你都這樣問我”
安然赫然,但的確是自己關(guān)心則亂?!巴鯛敗卑踩徽遄弥_口“可有用過晚膳了?”。
顧夜白知她今天肯定沒好好吃過飯“我叫廚房熬了粥,待會一起吃點吧”。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坐著,倒也都沒有說話。聽到敲門聲安然便起身去開門,端著粥進來卻發(fā)現(xiàn)顧夜白但在床上,臉色發(fā)白,手緊緊得撰著衣襟,臉上浸出了薄薄的汗。
“小桃”,別慌,別慌,安然定下心神,俯身去給顧夜白把脈,手搭上他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他體溫異常的低。
小桃急急忙忙的進來,見到這個情形也是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辦,安然來不及和她解釋“快把我的醫(yī)藥包拿過來”。
“哦,好”。
這一下倒是驚動了府里的人,安然專心施針倒也顧不上其他,聽見旁邊的仆人似乎輕生和她說什么,卻被拉住了,終于看到顧夜白眉頭舒展開來,倒也松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喝水卻被一人拉住,這才注意到屋里來了好幾個人。
安然看見拉住她的老先生若有所思的開口“小姑娘,你這針法是和誰學(xué)的”
莫非老先生看出了什么,安然想著“我?guī)煾浮?br/>
“你師父?”老先生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是隨即又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對,她從不收徒的”,他望向安然“我知你有許多事想問,我也有事想問你,明天到讓顧夜白帶你過來吧”,隨即又轉(zhuǎn)向眾人,“都散了,都散了,你們王爺沒事,你們王妃醫(yī)術(shù)可比我高多了”
“先生說笑了”安然送走眾人,把顧夜白安置到床上蓋好被子,這才把已經(jīng)冷掉的粥喝點,想了想,另外拿出一床被子在旁邊睡下了。
顧夜白醒來天已大亮,周圍卻不見人影
“小牧”
“王爺”小牧推門進來,帶著早已打好的洗臉水,王妃起床的時候說過別打擾王爺休息。
“王妃去哪了”,顧夜白對昨晚到也還有些影響,似乎半夜轉(zhuǎn)醒模模糊糊看到安然在旁邊
“王妃一大早起來給王爺熬了粥便去閑月閣了”
“她去了那?”顧夜白覺得奇怪,他出宮居住后便把額娘的牌位設(shè)在了閑月閣,倒沒想到安然有這份心。
“對呀,王妃還說了,王爺洗漱過后把粥喝了”小牧是真覺得自家王妃不錯,又溫柔又貼心,對王爺還好。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哦,對了王爺,藍老先生叫你早膳過后帶著王妃去見他,他等著”。
顧夜白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移步到前廳,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著粥,白色的粥,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竟有一股藥香,喝下去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他突然覺得安然身上也有很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他私下調(diào)查過她,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12歲開始學(xué)醫(yī),15歲隨軍出征。其實這些年他的病控制得很好,幾乎沒有發(fā)作過,昨晚是自己服了寒石散,使得病發(fā),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試探安然的醫(yī)術(shù),一部分也是為了放出消息讓四哥和九弟放松警惕,現(xiàn)在外面應(yīng)該都知道新婚當(dāng)晚七王爺就病發(fā)的消息了吧。
慢慢到了閑月閣,發(fā)現(xiàn)安然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他走過去跪在她旁邊,輕聲開口“我從出生就沒見過我額娘,想必她看見你也是高興的”。
安然回過頭望著他,他臉上倒不見悲傷的神色,表情淡淡的,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是安然還是覺得心疼,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聽見她緩緩開口“我也沒見過我娘親,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有我陪著你”語氣雖慢卻一字一頓,堅定無比
他反手握住她看著她的眼睛說“好”。
其實大多時候都是這樣,依賴和信任是從很小的事開始,可很多時候,人過于相信自己的感覺,而不是順著自己的心走,一開始就認定自己是鐵石心腸不會動情的人怎會認識到自己這么容易信任和依賴某個人,所以才會有錯誤乃至悲劇的發(fā)生。秋天已經(jīng)到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等待著熬過寒冬春暖花開,當(dāng)然,這是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