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顧夜白倒是頗為忙碌,安然聽說皇上把禮部交給了他,他這幾天都待在哪,必要的人事打點和熟悉工作流程都進行著。安然也去藏書閣挑了幾本書,麒麟果沒什么收獲倒是和藍息改進了顧夜白的方子。饒是如此,不管顧夜白回來多晚她都等著他,好幾次顧夜白回來都看見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還放著給他熬的藥和梅子,他說了她兩次,每次倒是都答應得好好的,可卻還是一直那樣,時間久了也就由她去了,倒叮囑了小桃,等她睡著給她披下衣服,別讓她感冒,顧夜白每次看著她倒有了一種這就是一輩子的感覺。
“王妃”安然正和藍息研究藥材,管家卻是跑了過來
“怎么了”藍息走過去,“急急忙忙的像什么話”
“老先生”管家歇了一下“府外有人送了好多蘭花來,說是送給王妃的”
“給我的?”安然放下藥材走過來,想了想“那就去看看吧”
走到門口看見果然是好多蘭花,各個品種都有,好幾十株,安然走過去問領頭的人“誰讓你們送來的”
那人卻是走到最后面端了一盆蘭花過來“我家主子說您看見這個就明白了,還請王妃記得答應他的酒”
安然看了看那株蘭花,果然和當初那株是同一個品種,只不過花盆不一樣罷了,便笑了,“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花我收下了,酒我也自然是記得”。回頭對管家說道“叫人搬進去吧”。
藍息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過來的,在一旁說“丫頭,你收別人的花也不讓小白不高興”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人家都送來了豈有不收的道理,好了,老先生,午膳給你做八寶鴨吧”
“哈哈”藍息大笑“這可是賄賂我,好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老頭子我可等著吃午飯了”。
這么多花安然也不知道怎么處理,叫人先全部搬去了后院,蘭花嬌貴,明天倒得請個懂的來看看,怎么種合適,想著卻是把眼前那株蘭花搬了進去單獨放著。
顧夜白今天回來得比較早,進了房間卻是沒看見安然,叫人來問說是王妃去了后院,顧夜白聽說了府上一早便有人送來了幾十株蘭花的事,換過衣裳過去,看見安然正一株一株的澆水,不竟皺了皺眉,走過去接過水壺,淡淡地開口“倒不見你對什么事這么上心過”
安然把水壺給他“十三爺送來的,以前把他的蘭花養死了,現在就小心一點”
“老十三倒是有心了”語氣聽著稀松平常
安然摸摸他的手“還是這么涼,夜里風大,我們回去吧”
顧夜白倒也放下了水壺“走吧”。
安然從廚房端來了藥和飯菜,顧夜白喝完藥,一個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明日沒什么事,老十三說明日要來坐坐”,語氣到沒什么特別的
“嗯”安然在一旁慢慢地咬著一個果子,“我明日叫小桃早點備下兩壇酒”
“十三弟怎么多年都未娶親,這次回來,想來這次回來父皇也會為他安排一門親事”,顧夜白說完卻是看著安然
“嗯,十三爺也該成親了”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沒什么東西呀。
“過來”顧夜白叫她,安然走過去,顧夜白把她抱到腿上,“大家都說我和十三弟長得像”
安然喂他咬了一口果子“眉眼是有些像,不過卻是不一樣的”
“哦,哪不一樣”顧夜白卻是望著她
安然也看著他,想起某天早上他說過的話,笑著開口“你是我的”
“哦~”,顧夜白挑挑眉,安然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不妙,下意識想離開,顧夜白卻拉住她的手腕“夫人,夜深了,休息吧”。
顧夜白醒來發現旁邊沒了人,摸了摸旁邊的枕頭都是涼的,自言自語道“看來昨晚還是不夠努力,倒還有力氣起這么早”。
“王爺”丁牧端著熱水進來,“王妃說你洗漱過后自己去前廳用早膳”
“嗯”顧夜白洗了一下臉把帕子遞給他“王妃去哪了”
“昨天找的花匠來了,王妃在后院呢”丁牧接過帕子,端起盆“王爺我先出去了”
“嗯”顧夜白懶得看他,揮了揮手。
安然在后院忙著栽種蘭花,倒也沒空去注意其他的事,藍息卻是閑得到處晃蕩,也實在是覺得無趣,便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安然講話,“丫頭”藍息看著這么多的蘭花“你說這也可以做個什么糕什么餅之類的吧”
安然答道“老先生,人家花都還沒開你就打它們的主意了”
“這不是提前想著嘛,人吶,活著總得有個盼頭不是”藍息想來也虧得丫頭手巧,這大半年來,自己的伙食質量可謂是突飛猛進。
安然剛想說什么,顧夜白卻從不遠處走過來,把她手里的鋤頭接過來放下“讓他們忙吧,十三弟快過來了,你看你滿身的泥”
安然低頭看了一下,衣服上是有些泥,“那走吧”,想了一下又問道“你藥吃了沒”
顧夜白卻是牽著她走,不管藍息在后面大吼大叫“你小子,現在見了我連招呼都不打,以后別和我說話”
顧夜白用手擦了一下她臉上的泥“吃了”
“總感覺你身上的味道淡了”安然有些奇怪
“哦”顧夜白倒第一次聽說“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安然回答“一股很淡的草藥香氣,想來是改了方子的緣故吧”
顧夜白卻是笑了“鼻子這么靈?以前可沒人說過我身上有草藥味”“王爺”門房卻跑了過來“十三爺到了”
“嗯,知道了”顧夜白回過頭看安然
安然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你先過去吧,我換件衣服就來”,顧夜白看著她不慌不忙的向房間走去,這才移步去了前廳。
顧允之坐在前廳喝茶,老遠就看見七哥走過來,其實他對顧夜白的了解也很少,小時候顧夜白就因身子的原因很少見人,也從未和他們玩耍,后來聽說搬出了皇宮也甚少聽聞有什么消息,但近來聽父皇的意思,他的身子因為安然好了不少,處理事情也干凈利索,倒頗有重用的意思,現下禮部和刑部可都是交到了他的手上。
“十三弟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顧夜白卻是已走到了他的跟前
“哈哈哈”顧允之卻是爽朗的笑了“沒什么,怎么不見七嫂”
“她……”
還未說完便看見安然抱著一盆蘭花過來,徑直走到顧允之面前“十三爺,賠你的”
“喲”顧允之卻是不接“用我的花賠我?”
顧夜白走過去把蘭花接過來,對著她淡淡的笑“別鬧了”用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顧允之倒也笑了“算了,我就收下了”仔細看看卻發現有些不同“這是……”那個花盆和他當初交給她蘭花的那個花盆一摸一樣
安然看著他詫異的表情,想來顧夜白這幾天那么反常,安然大概也明白,顧允之不管對她是什么感情她都只能接受雙方都能接受的,淡淡開口“只是花盆一樣罷了,那株蘭花終歸是死了”
“是啊”顧允之愣了一下,隨即卻又笑了“你還說請我喝酒,不會也舍不得吧”
“安然原來在十三弟心中這么小氣”顧夜白卻是揉了揉她的頭發
安然不理會他們兩個,叫來小桃去準備用膳。
午膳過后,顧允之借口有事,便帶著蘭花離去,他是聰明人,他明白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多說無益,何況一直以來都只是他一廂情愿罷了,可他也永遠忘不了,曾經那個嫌他吵,嫌他鬧,但他犯了錯卻會替他求情的小姑娘,他緩緩歸來,帶來的卻不是她要的風景,父皇昭他回鄴城,他本是不愿的,但想著可以見一見她卻終是答應了,該回去了,歸來許久,卻是有些想念南疆清冷的月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