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姝眨眼,然后抬頭看著男人,“我知道了,你剛剛說,不是沒有赫家,而是不用赫姓,所以你媽媽的家族,是宋家是吧?”</br> “聰明。”傅景庭毫不客氣的夸獎了她一句。</br> 容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都說得這么清楚了,我要是還猜不到,那才真是……這不重要?!?lt;/br> 她擺擺手,又道:“但是國內姓宋的大世家還挺多,你外公一家,是哪個宋家嗎?”</br> “京城宋家?!备稻巴セ刂?lt;/br> “京城……”容姝想了一會兒,睜大眼睛想起來了,“是京城跟蘇家關系很好的宋家嗎?”</br> “是?!备稻巴ヮh首。</br> 所以他母親才會和蘇城相愛。</br> “原來京城宋家,就是你外家啊?!?lt;/br> “嗯,雖然冠以宋家的姓氏,但掌權者都姓赫,所以京城圈子里的人,是直接叫的赫家的?!备稻巴ソ忉尅?lt;/br> 容姝點點頭,“明白了,因為是在京城,所以我不知道宋家就是赫家也正常,不過我聽說,傅氏集團跟京城宋家集團有過節啊,是不是真的?”</br> “是真的。”傅景庭瞇眼,也不隱瞞,直接承認了。</br> 容姝滿臉錯愕,“居然還真是真的,這怎么回事,京城宋家,不是你外家嗎?怎么跟傅家有過節?”</br> “因為現在掌權的,不是我外公。”傅景庭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反而很冷。</br> 容姝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br> “我外曾祖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我外公,我外公繼承了宋家的家業,但我外公只剩了我母親一個女兒,本來我外公和我母親都去世后,宋家的基業都由我繼承,但我繼承了一部分之后,我小外公的后代突然冒了出來,搶走了一部分。”傅景庭聲音越發冰冷,“那個時候,我外公剛剛去世,為了不在外公的喪事期間鬧的難看,也為了讓外公安息,被搶走的那部分財產,我沒有追回來,給了那些人?!?lt;/br> “你甘心嗎?”容姝看著他問。</br> 傅景庭呵了一聲,“沒什么不甘心的,他們搶走的,不過都是會被時代發展而淘汰的產業罷了,只是在那個時候比較值錢,相信你也聽說了,京城宋氏集團最近財政出了問題?!?lt;/br> “當然聽說了。”容姝在他懷里調整了一下姿勢,“我經??簇斀浶侣勀?,就是上個星期,我就看到了新聞上對宋氏集團的分析,說他們的產業逐漸面臨落幕,這樣下去,如果不及時更新換代,淘汰是必然的的,我當時還在可惜宋家,百年企業卻落得一個即將要破產的地步,還在感嘆宋家人都不懂與時俱進么,還是老一套的管理,老一套的生產方式,現在沒想到那居然是你外家的強盜親戚,所以現在我一點兒也不可惜了?!?lt;/br> 她看得出來,他對現在的宋家人很厭煩,所以也不怕說這些話,會讓他不高興。</br> 果然,傅景庭聽到她這些話,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還笑了起來。</br> “你說的對,現在的宋家,沒什么值得的可惜的,他們以為自己搶到了寶貝,殊不知,那都是我看不上的產業罷了,其實要是他們當初不搶,我也會分一半給他們,甚至帶著他們一起進步,因為我外公去世前,還曾經說過虧待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想過給他們分一半宋家的資產,但……”傅景庭瞇眼。</br> 容姝心疼的看著他,“他們讓你失望了?!?lt;/br> 傅景庭揉了一下眉心,“是啊,讓我太失望,其實宋氏集團的落敗,是很多年前就開始的了,四年前,宋家人來找過我,希望我出手幫宋家一把,但是我拒絕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給你的東西,我自然會負責售后,但是如果你從我這里搶走的,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所以我沒有幫宋家,宋家回去后,就大肆抹黑傅家,所以你聽到的傅家和宋家不合,就是這樣來的。”</br> “原來如此?!比萱读顺蹲旖?,“我懂了,不過不合就不合吧,反正也不是你親外公的后代?!?lt;/br> “是啊,所以對于宋家的蹦跶,我向來都不在意?!备稻巴ポp笑,“不過我跟宋家的二房關系還不錯?!?lt;/br> 容姝在他懷里伸了個懶腰,“二房?”</br> “嗯,現在宋家掌權人的弟弟,我二表叔,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資格繼承宋家的一切,所以當年沒有出手,甚至還在小時候,保護過我母親,這份情誼才沒有斷,也是我跟宋家唯一的聯系了?!备稻巴ソo她整理了一下伸懶腰而發亂的衣服。</br> 容姝蜷縮在他懷里,“這樣啊?!?lt;/br> “說起來,你還見過我二表叔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姐。”傅景庭突然想到了什么,低頭看著她。</br> 容姝滿臉疑惑,“表姐?我什么時候見過你表姐?!?lt;/br> “上次舞會,和我跳舞的那個?!备稻巴ヌ嵝阉?。</br> 容姝思索起來。</br> 幾秒后,她一下子從他懷里坐直身體,“原來那是你表姐啊。”</br> 那次跳舞,她和程淮一起,而傅景庭和另一個女人一起。</br> 那個女人不是很漂亮,但身高和氣質非常好,似乎是個模特。</br> 當時傅景庭就和那個女人一起說笑,又是干杯,又是跳舞。</br> 她還以為,那個女人是圈子里哪個千金小姐,讓他有好感的呢。</br> 沒想到,居然是他表姐。</br> 知道誤會了的容姝,這會兒臉頓時紅的不成樣子,整個人也尷尬的不行。</br> 傅景庭看著她突然羞成這樣,不由得挑了下眉,“怎么了?”</br> “沒事,就是我誤會了你表姐?!比萱椭^,不好意思的回道。</br> 傅景庭瞇眼,“哦?誤會?什么樣的誤會?”</br> “好了,你別問了,太丟臉了!”容姝捂臉。</br> 傅景庭看她這樣,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低的笑了起來。</br> 聽到男人的笑聲,容姝更覺得丟人了,“別笑了!”</br> 她抬起一只眼瞪著男人。</br> 雖然她的確是誤會來了他表姐的身份。</br>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誰讓他當時和他表姐那么親密。</br> 都是他誤導她,現在還好意思笑。</br> 傅景庭知道容姝的尷尬,請咳了一聲,“好,我不笑了,把手放下來吧,別捂著臉了,能呼吸的好嗎?”</br> 容姝沒有動。</br> 傅景庭沒轍,只好自己親自上手,把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br> 看著她依舊通紅的臉,傅景庭伸手捏了捏。</br> “你干什么?”容姝立馬往后縮。</br> 傅景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沒什么,就是看你的臉太紅了,給你降降溫。”</br> “不用了?!比萱踔僚つ罅艘幌抡f。</br> 傅景庭知道她臉皮向來薄也不逗她了,甚至還轉移了話題,“對了,還沒問你,你下午去哪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