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提醒,我也會的。”傅景庭單手打字,回了這樣一句后,就把手機收了起來。</br> 林天辰全稱目睹,“顧耀天現在還真是拿出了父輩的架勢了啊。”</br> “他愛小葉子,會這么提醒我也不奇怪,你還有事?”傅景庭淡淡的看著他問。</br> 林天辰推了一下眼鏡,“你心臟復檢的時期到了,我是來提醒你的。”</br> 傅景庭微微皺了下眉頭,這才想起確實是預約的今天,輕啟薄唇淡淡道:“走吧。”</br> 林天辰沒再說什么,轉身往病房門外走去。</br> 傅景庭看向馮媽,“好好照顧她,我一會兒就回來。”</br> “放心吧大少爺。”馮媽笑著點頭,“我會把大少夫人照顧好的。”</br> 傅景庭嗯了一聲,也出了病房。</br> ......</br>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是晚上了。</br> 傅景庭坐在病床邊看書,聽到病床上傳來了動靜。</br> 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書看過去,正好看到容姝睜開眼睛的一幕。</br> “醒了。”傅景庭聲音溫柔的問著。</br> 容姝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嗯,醒了,我睡了多久?”</br> 她揉了揉太陽穴,在男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br> 男人給她背后塞了一個軟枕,讓她可以安心的靠在上面,然后又給她端了一杯水,“五個小時。”</br> “五個小時?”容姝喝著水,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我睡了這么久?”</br> 她還記得,自己應該是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睡著的,睡了五個小時,那現在豈不是八點了?</br> 天都黑了吧。</br> 容姝端著水杯,連忙朝窗戶看去,果然外面黑黑的,霓虹燈閃爍,顯然是黑夜。</br> 傅景庭輕笑,“你是孕婦,睡這么久很正常,而且你睡得著睡得久,我們也才更放心。”</br> 這些都是醫生和馮媽說的。</br> 孕婦懷孕期間,精力本來就不好,容易嗜睡。</br> 可是很多時候,孕婦嗜睡,也不一定能夠睡得著,睡得安穩,那樣都是身體不好。</br> 而容姝能夠睡得著,還睡得安穩,這就說明,她的身體暫時沒有那么虛弱了。</br> 容姝把水杯遞給男人。</br> 男人接過后放到一邊,“餓了吧,我讓馮媽給你弄點吃的,想吃什么?”</br> “容姝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讓馮媽看著弄吧。”</br> “好。”傅景庭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朝廚房走去。</br> 容姝拿過手機打開,查看自己睡著期間,有沒有人聯系自己。</br> 一看,還真有,而且還不少,都是親近之人發來的關心慰問,尤其是陸夫人和陸起的最多,都擔心她還沒有走出來什么的。</br> 也有公司那邊秘書助理們的關心。</br> 看到這些,容姝心里面暖暖的。</br> 傅景庭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在笑,走過去問道:“笑什么呢?”</br> 容姝也不隱藏,把手機遞給他看,“他們都很擔心我呢,有他們真好。”</br> “是好,不過更好的不是我嗎?”傅景庭把她的手牽過來,放到自己的心口處。</br> 容姝好笑的回道:“是,我老公最好了,對了,我記得你今天不是要做復檢嗎,怎么樣?”</br> 她看著他的胸口,很擔心他的情況。</br> 男人微微勾唇回道:“一切安好,沒什么大礙,別擔心。”</br> “那就好。”聽到這話,容姝放心的點了點頭。</br> 之后,馮媽就端著她的晚餐來了。</br> 照例還是很清淡,但是色香味俱全。</br> 容姝聞了聞,感覺到沒什么不適后,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br> 馮媽和傅景庭就站在旁邊緊張的看著她,看到她直到咽下去,都沒有吐,這才雙雙的舒了口氣。</br> 容姝見狀,心里也是好笑。</br> 至于嗎?</br> 不過看到兩個人這么關心自己,她覺得自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br> 但為什么,她這會兒又會想起顧耀天夫妻呢?</br> 白天跟顧耀天夫妻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緊張又關心的看著她,看到她咽下去后,都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才放心下來。</br> 他們的樣子,就跟現在的傅景庭和馮媽是一樣的。</br> 見容姝突然走神,傅景庭大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抽了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她的嘴角,“李招娣還被我關著,你想去見一見嗎?”</br> 李招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所以現在容姝想要去見她,他也不會擔心李招娣還會對容姝造成什么傷害。</br> 更何況,李招娣還被綁著呢。</br> 容姝沒想到男人會突然提起這個,手中筷子頓了頓,轉頭看著男人。</br> “你為什么,會問我想不想要見李招娣?”</br> 她問男人。</br> 傅景庭看著她回道:“因為顧耀天夫妻,李招娣夾在你們之間,我想你肯定會有很多東西想問她,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把她關著,沒有處置她的原因。”</br> 容姝抿了下紅唇,沉默了。</br> 的確,就如男人所說,李招娣來找她,告訴了她的身份后,她的人生突然一下子就變了。</br> 但是不得不承認,男人說得對,她的確有很多話想要問李招娣。</br> “明天。”許久,容姝終于說出了兩個字。</br> 傅景庭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明天我安排你見她。”</br> “嗯。”容姝點了點頭,繼續吃飯。</br> 另一邊,酒店里。</br> 蘇漫,也就是顧漫音從下面的人那里得知容姝居然才是顧漫情,現在的顧漫情是個假貨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匯報的人,聲音尖銳極了,“你說的是真的?容姝才是顧耀天他們的女兒?”</br> 那人點了點頭,“是的蘇小姐,千真萬確,我親耳從顧耀天他們的病房外聽到的。”</br> 顧漫音身體都在顫抖,顯然被這個事實沖擊的冷靜不下來。</br> “容姝才是顧漫情,怎么會這樣?容姝怎么會是顧漫情?”顧漫音表示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br> 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容姝了。</br> 她和容姝是大學同學,是大學室友。</br> 因為容顧兩家恩怨的緣故,所以她也從心里討厭容姝,得知跟容姝同一個大學,她是高興的,因為她可以盡情的欺負容姝了。</br> 也是,她特地走了后門,把自己的專業改成跟容姝一樣的,還住進了容姝的寢室,跟容姝成為了室友,然后就準備開始欺負容姝,這樣一來,爸爸也肯定會高興,說不定還會每個月多獎勵她一些零花錢呢。</br> 事實證明,她這么做是對的,爸爸的確很高興,也的確給她更多的錢,她也打算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容姝,最好把容姝趕出學校。</br>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容姝那個女人居然也不是軟包子,被她欺負了幾次后,也開始反抗了,之后她想要更加厲害的欺負容姝的想法,就沒有達成,都被容姝見招拆招了,這讓她氣憤又無可奈何,更加恨死了容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