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雙玲提著大公雞回到家里,??東西剛放下,人都還沒歇息一會兒,兩個猴孩子就回來了。
“媽!!”
“阿姐!!”
兩個男孩蹦蹦跳跳著往家里跑,??他們身后的太陽正要往下落,天上的層云波濤翻滾,??小手吱呀一聲把院子的門打開,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乇持依镒病?br/>
牛家棟默默地背著自己的小書包一蹦一跳地也往家里跑去。
“你們回來啦?”姜雙玲走出屋子來迎接這兩個孩子,??一出來就發(fā)現(xiàn)她們家孩子給她送了個大禮。
齊越的膝蓋上破了個大洞,這個洞就跟后來流行的破洞牛仔褲一樣大,??能看到褲子底下小破孩圓潤的膝蓋。
姜雙玲先是被嚇了一跳,后來發(fā)現(xiàn)小家伙膝蓋上沒有傷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把褲子刮破了。
她趕緊往姜澈身上瞥了幾眼,??發(fā)現(xiàn)她家弟弟身上的衣服沒有破洞。
“衣服是怎么破的?”
“不小心劃破的。”
“阿越,??你是想媽媽給你膝蓋打個補丁,還是直接幫你縫好?”
齊越好奇的問:“能幫我打個老虎補丁嗎?”
姜雙玲:“……可以給你縫個簡單的圖案,??一個小老虎頭。”
“太好了!!那就幫我縫個老虎吧!!”齊越的眼睛里一閃一閃的,甚至帶著點躍躍欲試,就連旁邊的姜澈聽了,??都忍不住心馳神往。
姜雙玲一見這個模樣,心想大事不好,她也必須打個補丁才行:“你們可不能故意弄壞衣服啊?要是故意弄壞衣服,??就幫你們打個破破爛爛的碎補丁。”
“特別難看,特別丑的那種。”
齊越:“……”他剛才還想著把左邊的膝蓋也搞個洞出來。
姜澈:“……”姜小弟剛剛還想著要姐姐在膝蓋上縫個豹子。
姜雙玲抱著胸,看見這兩貨心虛的模樣,在心里哼哼了一聲,要不是她防范于未然,不然肯定會出現(xiàn)讓她哭笑不得的場面。
“好了,??阿越先把褲子換下來,我買了爆米花回來,一起過來吃吧。”
姜雙玲把兩個孩子叫進(jìn)屋子里吃爆米花,又把一個水果罐頭打開,給兩個小家伙各自分了一碗。
“先吃爆米花,吃了糖水罐頭再吃爆米花就不甜了。”
姜雙玲笑著捏了捏兩個小家伙的臉,又去房間里把今天拿回來的全家福給他們兩個看。
照片上的四個人站在一起,兩個小家伙在前面,她和齊珩站在后面,齊越和姜澈這兩孩子笑得一臉燦爛,她自己的臉上同樣滿是笑容,齊珩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
是一張看起來格外溫馨的照片。
這四張照片拍得是不同姿勢不同站位的全家福照片,有站著的,也有坐著的,還有抱著兩個孩子的,每一張都是溫馨而甜蜜的畫面。
一點都看不出他們一家子清早出門拍照片的時候,還是三張苦瓜臉。
姜雙玲慶幸自己先帶著孩子們?nèi)ベI了糖,所以才能拍出這么甜的照片。
等之后再去拍全家福,同樣還要去買糖。
“你們先看一會兒,之后咱們掛在墻上。”姜雙玲這會兒突然想起了自己忘了啥。
她在百貨大樓里記得買其他的東西,唯獨忘記了買相框。
不過也沒事,下次去容城的時候,再把相框給買上,到時候就把照片貼在家里的墻上。
“今天還給你們兩個買了文具盒,去房間里看看吧。”
兩個孩子“哇哇”叫著,看完了全家福,又跑回小房間里去看自己的新文具盒,一個個都高興地不行。
看著孩子們的笑臉,姜雙玲不禁也跟著笑了。
她自己抓了一把爆米花,一個一個送進(jìn)嘴里,低頭看著手中的一張全家福,在齊珩的臉上點了一下,這男人的眉眼十分上鏡,三庭五眼生得極好,干凈利落的五官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雙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停在腦海里勾勒對方的輪廓,越是看見照片,就越是想要見到他。
“你可快點回來吧,組織需要你。”
姜雙玲在心里期待這家伙可要快點回來,家里還等著這男人回來大顯身手殺雞呢。
上次齊珩殺鴨子的場面姜雙玲沒有親眼目睹,這一次她想看看齊珩是怎么樣干凈利索地殺雞的。
當(dāng)然,雞毛也需要齊營長來處理。
孩子們歡歡喜喜地看完了文具盒,拿著些切好的蘿卜條跑出家門口去喂兔子,同樣的,兩孩子看見了被綁在地上的大公雞。
這只買回來的大公雞姜雙玲沒有帶進(jìn)廚房里,而是扔在了外面的屋檐底下,她覺得殺雞味道重,還是在屋子外面殺雞比較合適,同樣也免得費力打掃。
“阿姐,大公雞被綁了。”
姜澈和齊越兔子也不看了,而是蹲在那只大公雞的身旁研究,那只大公雞被綁了雙腿,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那里,偶爾發(fā)出一陣嘰嘰咕咕的聲音。
他們家里也養(yǎng)著雞鴨,只不過她們家的雞還沒養(yǎng)大,還不到能吃的時候。
“這只雞好大。”
“比咱們家養(yǎng)的雞都大。”
“它能下蛋嗎?”
姜雙玲:“……這是公雞啊孩子們,看看它漂亮的火紅色大雞冠,會清早起來打鳴的是大公雞,公雞不下蛋。”
“為什么要扔在這里啊?”
齊越好奇道:“是撿來的嗎?瘸腿了嗎?”
姜雙玲心想傻孩子,世界上哪有這么多大美事,這個年代出門撿只雞跟天上掉餡餅似的,“買的,這是我在外面買的雞,咱們今天晚上燉雞湯。”
“到時候給你們一人一只大雞腿。”
齊越和姜澈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甭管是雞肉鴨肉還是魚肉,只要是肉,孩子們都饞。
“你們先等著,我去把飯給煮上。”姜雙玲跑進(jìn)廚房,先把飯給煮上,而后又洗干凈了紅棗,泡發(fā)了一碗銀耳,她一邊等著某個男人回來,一邊饒有興致地把銀耳細(xì)細(xì)地撕開。
要把銀耳撕碎一些,才容易熬煮出膠質(zhì)。
她把銀耳羹煲上,小火慢燉著。
號角聲在殘陽中吹響了幾次,晚風(fēng)偶爾送來遠(yuǎn)處集體歌唱的余響,太陽沉入西山,天地間的光影灰暗,仿佛蒙著一層輕紗,在外面人的臉龐都看得不太清晰。
被綁腿的大公雞仍舊孤零零地趴在屋檐底下,從房間里透過的幾點光暈照在它深色的尾羽上。
“阿姐,要喂它吃點米嗎?”姜小弟和齊越忍不住又去圍著雞看,因為已經(jīng)天黑了,他們都餓了,因此也猶豫著要不要喂一下這只孤零零的待宰雞。
姜雙玲:“……應(yīng)該不需要吧。”
姜雙玲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成真了,齊珩該早回來的時候偏偏不回來,不需要他提前回來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在院子里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
她靠在門板上,唏噓長嘆了一聲,然后嚼了一粒爆米花,心想這大概就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萬事總不按照人的心意來。
齊越也吃了一把爆米花,雖然爆米花味道好吃,又甜又香,然而吃得越多,越是想吃一點咸味的東西來沖淡嘴里的甜味,尤其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比起吃香甜的爆米花,他們這些小男孩更想吃飯菜,想吃肉!!
姜雙玲:“……”
沒想到一只大公雞買回來,還真一語成讖,他們?nèi)荒芨煽粗瑢Α半u”長嘆。
姜雙玲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其實她也有些餓了,越吃爆米花,越不解饞,越想吃肉,惡性循環(huán)。
齊越歪著腦袋回頭問:“媽,我們什么時候吃雞?”
“你爸還沒回來。”
“爸爸回來我們才能吃雞嗎?”
姜雙玲蹲在門口,雙手撐著下巴,猶豫道:“你爸不回來,咱們誰殺雞?”
誰殺雞,是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
她從小就沒殺過雞,同樣也不會拔雞毛,幾十年后直接就能買到商家?guī)兔μ幚砬泻玫男迈r雞肉,哪里還懂得殺雞這回事。
齊越:“……”
姜澈:“……”
兩個小破孩齊齊把期待的眼光投向姜雙玲,仿佛在說:領(lǐng)導(dǎo),你辦事啊!!!!
“可我不會啊……”
姜雙玲莫名其妙就感覺到了肩膀上出現(xiàn)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得她有些胸悶,她低頭看了眼手表,齊珩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回來。
她之前想過了,要是齊珩到了這個最后時間還沒回來,那只能是擼起袖子自己干。
要不然這只大公雞難不成留在家里干看著,喂點米留著以后再吃?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再耽擱下去就晚了,這么一想后,做下決定的姜雙玲跑去廚房里把熱水燒上,然后拎了一把菜刀跑出去,兩個孩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她的身后跑進(jìn)跑出。
因為吃雞的事情纏繞在心頭,兩孩子也沒興趣做別的事情。
站在屋外,拿著菜刀的姜雙玲覺得自己手中的菜刀沉甸甸的,讓她忍不住低頭看了一下刀刃,害怕等會兒要是割不斷大公雞的脖子要怎么辦?
……是不是去磨一下刀比較好?
要不然折磨人也是在折磨雞。
她指了指地上的大公雞,問兩個孩子,“你們兩個怕不怕看見殺雞?”
齊越搖了搖頭:“男子漢什么都不怕。”
姜澈:“我也是男子漢。”
姜雙玲:“……”我看你們兩個男子漢就是想吃雞。
“那……你們幫著我一起殺個雞,你爸不回來,咱們就只能自力更生。”事到如今,他們?nèi)齻€也只能自強自立。
“阿越,阿澈,你們來扶著雞。”姜雙玲自然是不敢讓這兩個孩子接觸菜刀的,因此,殺雞的人只能是她自個兒。
齊越這個力氣大的孩子把雞扶了起來,姜澈在一旁壓住它的翅膀,姜雙玲看著眼前的畫面,猶豫地提著手中的刀,還有一個用來接雞血的碗。
姜雙玲:“……”
雖然沒見過豬跑,但也吃過豬肉,她在腦海里回憶別人的殺雞過程,似乎一般在抹脖子之前,要先把脖子上的幾縷雞毛揪下來,這樣才能方便下刀子。
于是姜雙玲把刀放下,讓孩子們壓著雞,自己先去拽了幾撮雞毛。
在這過程中,能夠感受到大公雞的掙扎,但是齊越的力氣很足,抓穩(wěn)一只大公雞妥妥的。
姜雙玲:“……”
現(xiàn)在可以準(zhǔn)備下刀子了。
她重新提起了手中的菜刀,不知怎么的,心里還是有點慌。
姜澈:“……阿姐??”
齊越:“媽?”
姜雙玲怔愣了一下,剛想問兩孩子怎么了,順便拖延一下殺雞時間,誰知道這時,就突然看見兩孩子的目光向著院門口看過去,她心中一顫,猛地轉(zhuǎn)身向后看去。
齊珩推開院子門,面無表情看著他們?nèi)齻€,聲音平靜道:“你們在干什么?”
也虧得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見到四周一地雞毛,自家妻子提著菜刀也絲毫不慌。
兩孩子直勾勾地看著他。
姜雙玲一看見這男人頓時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及時回來,這會兒不需要你了,臨到關(guān)頭又回來了。
尤其是在她的菜刀舉到一半的時候憑空殺出來,讓姜雙玲有點惱羞成怒,于是她黑著一張臉,聲音幽幽道:
“你的妻兒妻弟正在謀劃殺雞大業(yè)。”
姜澈和齊越配合地點了點頭,小姜澈還擼了下袖子,被齊越禁錮著的大公雞“嘰嘰咕咕”著顯示出自己的存在感,試圖撲騰一下翅膀。
雖然這只本應(yīng)該威武的紅冠大公雞沒能撲騰翅膀成功,但也扇動了四周的一陣涼風(fēng),夾雜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成功地讓抓住他的齊越連打了幾個噴嚏。
齊越這個傲嬌崽聲音還真稚嫩,一時之間,安靜的夜幕里只能聽見他接連不斷的噴嚏聲。
齊珩嘴角一抽:“……殺雞大業(yè)?”
“沒錯。”拿著菜刀的姜雙玲十分淡定的一點頭,“相信你也看到了——”
齊珩:“……”
齊珩的目光掃過拿著刀的妻子,以及抓著雞的兒子和小弟,抿了下唇后,無奈道:“我來。”
姜雙玲心中無數(shù)煙花升上天空炸開,心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雖然內(nèi)心早就激動無比,但是她的表面上卻依舊穩(wěn)如老狗,在這狗男人身邊待得久了,誰還不會擺一個狗表情。
“行,齊珩同志,組織的大業(yè)暫時交給你了,孩子們咱們先進(jìn)去洗手。”
“我等會兒幫你把熱水端出來,你把雞毛也處理了吧,齊珩同志。”
“姜澈同志和齊越同志,你們要為齊珩同志加油。”
希望人家做事當(dāng)然還不忘多貼幾個彩虹屁過去,人家的事情還沒開始做,咱們的“加油”先行一步。
齊越小同志和姜澈小同志心領(lǐng)神會,開開心心地說一聲:“爸爸加油。”
“姐夫加油。”
“晚上吃雞嘍!”
兩個孩子嘴里一陣歡呼,之后毫不留戀地往屋子里跑去,跟著姜雙玲去廚房洗手。
他們?nèi)呷肆酥螅葑油饷骖D時就冷清了不少,只剩下地上躺著嘰嘰咕咕的大公雞和一把看起來不太鋒利的菜刀,以及邊上等著裝東西的瓷碗。
齊珩:“……”
大公雞:“嘰咕……”
手起刀落,動作干凈利落,無聲無息地結(jié)束了這一切,所謂的“大業(yè)”,轉(zhuǎn)瞬間成功了。
齊珩回來之后,對于姜雙玲來說,一切就好辦多了,她讓男人幫自己把雞殺好,兢兢業(yè)業(yè)把雞毛也給除了,之后再動刀子把雞肉內(nèi)臟除掉切好。
這男人的速度毋庸置疑,很快一碗處理好的雞肉就出現(xiàn)在了廚房的砧板上。
姜雙玲把雞肉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鍋里,把生姜片紅棗枸杞之類的扔進(jìn)去煲湯。
她的心肝兒有些顫,雖然這雞的價格有點貴,但這可是貨真價實養(yǎng)出來的土雞。
這種雞都舍不得用其他的做法,回歸最原始的清燉才是配得上它的烹飪方式。
不需要加太多調(diào)料,調(diào)料太多反而遮蓋了它原本的鮮嫩,尤其這還是公雞肉。
湯還沒有煲好,雞湯的鮮甜香氣就開始在廚房里蔓延,那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肉香氣引得人連連咽口水,姜雙玲各端了一碗銀耳羹出來,兩個孩子加齊珩吃著銀耳羹都覺得沒滋沒味的。
他們這會兒不吵也不鬧,也完全沒有心思去聽收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全都安安靜靜十分專注地坐在飯桌前,等待吃雞。
齊越的心情焦灼的很,趴在桌子上抱著自己的臉揉了揉,心里有點后悔。
如果下一次家里又買了雞,爸爸還沒有回來,他這個齊大力不如自己拿著菜刀上。
那么就不用等到現(xiàn)在這么晚都沒能吃上雞肉。
不就是殺雞嗎?誰還不會了,他齊一也會。
“還沒煮好嗎?”
“好餓啦……”
“爆米花還沒吃完吧?”
……
姜雙玲從廚房里走出來,大步走到飯桌前坐下,跟旁邊的齊越和姜澈是同款姿勢,雙手撐著臉頰,無精打采等著雞湯做好,她聞著這香味都餓了。
唯獨齊珩一個人腰桿子挺直,身姿端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姜雙玲往齊珩身上瞪了好幾眼,心想都是因為你回來的太晚了,所以咱家才會拖到現(xiàn)在還沒能吃上肉。
你要反省一下,齊珩同志。
齊珩接收到了她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后,齊珩的眼神往齊越身上掃了一眼,差不多是他縮水版的齊越小同志老老實實地坐直了身體,旁邊的姜澈跟著不由自主坐直身體。
姜雙玲:“……”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跟著坐直了身體。
這狗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她的眼神不是這個意思,他們一家需要這么端正地等待吃雞嗎?
“好香啊,阿姐,雞是不是煮好了。”姜澈捂著肚子問,他實在有點餓得難受。
他的問題一問出來,旁邊兩個立刻同時把眼睛轉(zhuǎn)向姜雙玲。
姜雙玲低頭看了眼手表,十分遺憾,還沒到點,“沒有……”
兩孩子憂郁地嘆了一口氣。
“太香了。”
聞著不能吃,簡直折磨人。
他們這邊煲雞湯的香氣飄散到屋外,被外面的冷風(fēng)吹散,分散成一陣一陣的香氣,同樣也飄到了隔壁家的屋子。
隔壁是何團長家,何團長去關(guān)了窗戶,一個勁兒的揉著自己的鼻子,嘴里嘟嘟喃喃道:“這什么味兒啊,好香,隔壁煮什么呢?”
“雞湯的味兒唄。”王雪姝道。
“這又不是逢年過節(jié)的日子,吃什么雞?難道是遇見大喜事了?”
“……這誰知道?”
“媳婦兒,我看隔壁齊珩他媳婦兒,廚藝比起宋大嫂來說也不差,你要不要也跟她學(xué)學(xué)?咱們也不能總是吃食堂,我都快吃膩了。”雖然食堂里的大鍋飯炒出來并不難吃,但是架不住像他們這樣天天吃。
天天吃再好吃的東西也覺得膩得慌。
“我學(xué)什么?我又不會做菜,要學(xué)你自己去學(xué)。”王雪姝擺了擺手,讓她做菜,完全不可能。
“你自個兒去廚房做菜去。”
何團長拿著手在臉頰旁扇了扇,“我做菜?君子遠(yuǎn)庖廚,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好做菜?”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做菜了?你要是想吃自家的,那你就自己做啊。”
何團長嘆了一口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自家心硬如鐵的美麗妻子,語氣里充滿著遺憾且豐沛的感情:“咱家怎么著也需要一點兒煙火氣,不然每次回家,聞到的都是別人家的飯菜香。”
什么時候才能聞一聞自家的飯菜香。
“家里的廚房都浪費了。”他們家里的鍋鏟都不缺,只是沒有人去用。
何團長忍不住唏噓感嘆了一句:“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到媳婦兒做給我的一頓飯。”
王雪姝:“這愿望不難實現(xiàn),你去炊事班新娶一個。”
何團長:“炊事班都是男的,我娶誰去?再說我都已經(jīng)娶你了。”
“我娶一個媳婦兒就夠了。”
王雪姝哼笑了幾聲:“你娶了我你就自己受著,家里的廚房放著不用,我也覺得浪費,老何,你干脆去炊事班學(xué)做菜唄,上次我看見宋大嫂在隔壁家分魚,還說要分給我一條,我又不會做,當(dāng)時就沒要了,可我其實也挺想吃魚的。”
“你要是會廚藝,咱家想吃什么不就能自己做了。”王雪姝差不多也被何團長說動了,她天天吃著食堂的飯菜,也快要架不住了,不過她的理解和想法,與何團長所希望的完全不一樣。
王雪姝越說越覺得她們家老何非常適合做菜!!!
平時就吃食堂的飯菜,要是老何下班回家早,那就老何做菜!!!
何團長指著自己:“還是我做菜啊?”
“對啊,天天吃食堂的,食堂也就是那幾個菜輪著換,我都快吃膩了,你給做點新鮮的,要不咱也去找宋大嫂要點豆瓣醬,那豆瓣醬炒起來香味十足。”雖然王雪姝不是個貪圖滿足食欲的人,但她也確實惦記宋大嫂家的豆瓣醬。
何團長感覺到一股人生懷疑,他眨了眨眼睛,神情恍惚自問自答:“我做菜能吃嗎?一般不都是女人家做菜?”
他們家屬院別的人家里,幾乎全都是媳婦兒在家做飯煮菜。
王雪姝撩了撩自己身后的頭發(fā),聞言立刻說道:“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忘了嗎?剛才誰說炊事班都是大男人的?你們炊事班都是男人,那么做菜的難道不是男人該做的嗎?”
“食堂的飯菜也是男人做的,咱們天天吃的就是男人做的飯菜,你也是個男人,咱家就該吃你做的飯菜。”
何團長:“……是這樣的嗎?”
“當(dāng)然啦。”王雪姝回答的口氣斬釘截鐵。
何團長:“那隔壁姓齊的他就不做菜。”
王雪姝:“……”這個大傻子怎么就這么不上道呢,白跟他胡扯了一大堆。
王雪姝十分冷靜地抱著手臂,反問道:“誰說隔壁齊營長他就不做菜了?你看見了嗎?”
何團長:“這一天天的,不都是他媳婦兒做的菜?”
“凡是都有個例外,誰說他媳婦兒做菜,他齊營長就不做菜了,說不定他提前回來,就是他做飯菜的。”
何團長想起齊珩的那張臉,頓時在心里“呵呵”了一聲,咬牙斷定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要是去廚房做菜,打死我都不信。”
這家伙燒的菜能吃?
王雪姝:“……”
其實她心里也并不太相信齊珩會做菜,實在是難以想象那么一張冷峻的臉穿上圍裙在廚房里燒菜的模樣。
確實,他做出來的菜,旁人敢吃么?
不過在自家老何面前不能這樣說。
“你還別不信,說不定他真進(jìn)過廚房,要不然明天去找姜妹子問問。”
“他要是能進(jìn)廚房,你明天也給我去炊事班學(xué)燒菜去,也讓你媳婦兒來嘗嘗你做的菜。”
王雪姝覺得自己明天可以找時間跟姜雙玲通通氣。
何團長一口答應(yīng):“行啊,明天我也去找齊珩問問。”
他心里暗自決定找齊珩先探探口風(fēng)。
不過……
齊珩這軟硬不吃的家伙口風(fēng)要怎么探?一個屁都放不出來,我能從他的嘴里打聽到什么?
萬一直接問他:你做菜嗎?
按他對齊珩的了解,說不定都懶得給他遞眼神,也懶得回話。
那么鬼知道他到底做菜不做菜?
何團長心里發(fā)憷。
不過何團長轉(zhuǎn)念一想,就這軟硬不吃的家伙,他能老老實實去廚房里燒菜?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于是何團長這會兒心安理得了,“你跟姜妹子聊天的時候,隨便也跟她學(xué)學(xué)怎么做菜?”
“說起來,咱家的孩子還沒吃過她媽做的飯菜呢。”
王雪姝回嗆道:“說起來,咱家的孩子也從來沒吃過她爸做的飯菜呢。”
何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