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也是一副被感動到了的模樣,深以為然的點頭:“皇兄說得對,你對臣弟這么好,看誰敢欺負臣弟!”</br> 說到這里,皇上更不同意顧北娶今歌了:“皇弟,你喜歡誰,盡管告訴皇兄,皇兄一定給你賜婚。不用管外面那些碎嘴子。”</br> 顧北搖頭:“臣弟是真心求娶今歌的。”</br> 皇上一臉的不忍,看看他這皇弟,多么善良無私的一個人啊,為了不讓他難做,甘愿娶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為王妃。</br> “皇弟,難為你了。朕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今朕根基還不穩,兵權尚未完全收回。但無論如何,朕也不愿意你這么委屈自己,這樣吧,若你執意如此,就先封個側妃吧。”</br> 等他大權在握的那天,他一定給顧北找一個最尊貴的女子做王妃。</br> 不過這件事就先不告訴他皇弟了,畢竟皇弟對他一片赤誠,如果知道他這么關心他,皇弟會良心不安的。</br> 顧北內心:耶!</br> 面上卻一副他做了大犧牲的模樣:“多謝皇兄,皇兄說什么,就是什么。”</br> 皇帝又被感動了一把,唉,看他這皇弟,對他這個皇兄是誠摯的孺慕之情啊…….</br> 等兩人再回到前殿的時候,已經都恢復如常。</br>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也開始宣旨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歌性情溫婉、端莊溫厚…….即日起,著封今歌為成王側妃,入皇室玉蝶,賞賜黃金百兩,錦緞十匹,欽此。”</br> 今歌到現在還是傻愣愣的,怎么跟著王爺進了一趟宮,她就變成側妃了?</br> 一天內從最低賤的暖床丫鬟,變成了側妃?</br> 再往上就是王妃了吧。</br> 今歌咽了咽口水,跪謝圣旨。</br> 側妃之位,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啊…...</br> 那邊蕭憶情看著跟前世完全不一樣的劇情發展,攥緊了手,這是怎么一回事?</br> 一個暖床丫鬟,封她為側妃?</br> 等以后她進府了,看她怎么收拾今歌!</br> 這樣想著,蕭憶情就把憤怒壓在了心底。</br> 今歌如今身為王府側妃,也就可以直接坐在顧北旁邊了。</br> 看著身旁的顧北,今歌感覺這一切都跟夢一樣。</br> 上首的薛貴妃顯然不想放過顧北,幽幽的開口:“剛剛看蕭姑娘站在成王面前,兩人相談甚歡,本宮還以為這兩人情投意合呢,唉,沒想到是本宮多想了。”</br> 顧北臉一冷,看著皇上:“皇兄,這位大嬸是誰啊?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來煩人。”</br> 皇上嘴角一抽,看了眼旁邊二八年華、貌美逼人的貴妃,怎么看也不像大嬸啊,“這是薛貴妃。”</br> 顧北:“哦~原來是貴妃啊,恕臣弟眼拙,臣弟以為宮妃都是像皇嫂那般端莊善良的女子,沒想到,嘖嘖嘖~這位大嬸……哦不對,這位貴妃娘娘,也不是臣弟多嘴,實在是您穿的過于清涼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從煙花柳巷出來的呢。所以說啊,以后您出席宮宴還是多穿些衣服的好,不知道還以為皇宮窮的連一身遮體的衣服都不給你呢。”</br> 薛貴妃臉色越來越僵。</br> 顧北這是什么意思?</br> 大庭廣眾下把她比作妓女?</br> 薛貴妃咬牙,看著顧北眼神冷到結冰,那眼神仿佛是在看殺父仇人。</br> 見到這樣的薛貴妃,皇上首先不高興了,這是他唯一的皇弟,貴妃這是什么眼神?</br> 這樣想著,拉下臉呵斥道:“貴妃要是醉了,就先回宮歇息吧。”</br> 見薛貴妃一瞬間臉色白了下來,皇后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微笑,咳了聲,開口:“姑娘家的閨譽可是極為重要的事情,貴妃的話確實有些不妥。”</br> 說罷,看向大將軍,朗聲開口:“貴妃剛剛的話都是醉言,還望大將軍不要跟她一般計較。”</br> 這話一出,薛貴妃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著下首怒視她的將軍夫人,她暗恨自己剛剛大意了,如此刻意的把蕭憶情跟顧北綁到一起,怕是已經得罪了將軍府。</br> 大將軍忍了半天,猛地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間跪下,一臉憤怒:</br> “陛下,老臣為了國家一生戎馬,沒想到到了晚年,自己的孩兒卻被人這般的侮辱。還望陛下給老臣做主啊!”</br> 皇上臉色沉了下來,起身扶起大將軍,鄭重其事的開口:“這件事是薛貴妃的不對,還請大將軍放心,朕絕不姑息她。”</br> 說罷,轉身冷冷的瞪視薛貴妃:“貴妃酒后失言,降為薛妃,即刻回宮反省,沒有朕的命令不可出宮。”</br> 薛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就因為那么一句話,她就從貴妃變成了妃?</br> 她熬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爬到這個位置,怎么甘心再下去?</br> 這樣想著,清醒了些,起身跪到皇帝跟前,聲淚俱下:“陛下,臣妾錯了。剛剛臣妾喝醉了,所以才說出那般沒有腦子的話,還望大將軍不要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計較。”</br> 說罷眼巴巴的看向大將軍。</br> 皇上見大將軍面不改色,當即怒道:“來人啊,還不把你們娘娘帶下去。”</br> 等薛貴妃的嘶喊聲漸漸遠去,眾人又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過此時大家也都沒什么心情吃飯了。</br> 所以宴會草草結束。</br> 回去的路上,顧北坐在馬車里,看著對面的今歌臉色變來變去,跟個染色盤似的,不由得好笑道:</br> “怎么了?被今晚的事情嚇到了?”</br> 今歌抬頭看顧北,誠實的點頭:“沒想到位份那么尊貴的貴妃娘娘,陛下說降位就降位。還有,既然能做到貴妃這個位子上,想來她該是心思縝密之人,怎么今晚,這么的…….”</br> “這么的沒腦子?”顧北自動為她添上。</br> 今歌小臉通紅,默默的低下頭:“我這樣議論貴妃……”</br> 想到她被貶為妃,今歌頓了一下,又開口:“我這樣議論宮妃,是不是不對?”</br> 顧北笑呵呵的:“這有什么不對?她一個妃子,說到底也就是皇兄的妾罷了,你可是本王的側妃,真比起來,位份也沒差多少。”</br> 今歌好笑道:“王爺您就會哄我,臣妾一個側妃,如何比得上宮內的皇妃地位尊貴呢?”</br> 怕是王妃的地位也比不上皇妃吧。</br> 顧北捏了捏今歌的翹鼻,“想什么呢,皇兄那么多妃嬪,什么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了。你可是本王府內唯一的女主子,地位當然不能用尋常的思路比。看著吧,日后皇后召你進宮,沒人敢給你臉色看的。”</br> 皇上如今待他這個王爺這么好,后宮的妃嬪但凡長點腦子,就不會為難今歌。</br> 就算皇后,對今歌也得是拉攏的態度。</br> 今歌訝異:“為什么皇后要招我進宮?”</br> 顧北靠在軟墊上,一把把人拉到自己懷里,挑起一小撇今歌的頭發,在手心把玩著:</br> “今夜薛貴妃沒長腦子得罪了本王,本王把她損的不輕。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皇后跟薛貴妃可是不同的陣營,自然就看本王順眼了。而本王府內就只有你一個女主子,你說她會不會召你進宮,順便拉攏拉攏感情呢。”</br> 今夜薛妃跪到大殿中央,路過他的時候,他從薛妃身上聞到了一絲麻黃堿的味道。</br> 這東西是一味中草藥,能夠使人興奮,把人的情緒放大,想必這人今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br> 這些知識,都是他上輩子跟小白學的。</br> 但這件事,顧北沒告訴今歌。</br> 他覺得這些骯臟的手段,還是不要讓女孩知道為好。</br> 這樣想著低頭湊近,低聲:“你身子好全了嗎?”</br> 今歌臉色爆紅,聲音如蚊子振翅般細小,如果不是顧北聽力好,這會兒還真聽不清:“好了。”</br>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顧北當即一笑,待馬車停在府門前,抱著今歌下了馬車,一路走到主院內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