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豬,理所當然的回道:“爺是母后最心愛的兒子,還是太子,父皇就算再怎么罰爺,也不過就是挨上幾板子罷了,又死不了。”</br> 聽著顧北的話,周圍人都一臉失望的收回了視線,不由得感嘆太子現在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剛才的想法真真的不能有。</br> 一時間周圍陷入了詭異的安靜。</br> 恰巧這時,盤龍殿的門打開了。</br> 許中一臉氣憤的走了出來,但瞥見顧北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身體立馬反射性的一僵。想起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羞辱”的場景,頓時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br> 接著轉頭滿臉不自然的尖著嗓子開口,“陛下已無大礙,諸位大臣盡可放心。”</br> 聞言眾人明面上都松了一口氣,恰此時候,只聞一尖銳的哭喊聲響起,那聲音驚天地,泣鬼神,當真可謂是驚人!</br> 眾人看向聲音的發生地,頓感頭皮發麻。</br> “哇……父皇!你沒事就好!哇……兒臣擔心死了!父皇你若是去了,可讓兒臣怎么活呀!……”一聲聲尖銳的哭喊響起,看著太子那作死的勁兒,眾人覺得今天陛下一定不會饒了他!</br> 老皇帝被顧北哭的一陣血氣上涌,咬著牙在屋里狠聲道,“夜子月,你是在詛咒朕嗎?”這會兒連太子也不叫了,直呼原主的名字可見其怒極。</br> 眾人一聽,這罪名可就大了,不由得為那草包太子擔心了一把。</br> 咳,別問他們為什么擔心,他們覺得若是太子以后也能如此的逗逼,使得他們原本無聊的生活變得多彩的話,他們還十分愿意為太子擔心的,但擔心歸擔心,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的。</br> “嘎,父皇,你此時在生氣嗎?”顧北像是不明白似的哭聲一停,認真問道。</br> 眾人聽著只覺得太子傻到家了,陛下明顯是十分生氣,太子還這么問。</br> 姚晟立馬給他使眼色,卻被顧北給無視了。</br> 老皇帝在屋內身體晃了晃,只不過沒人看見,沉著聲音,“你覺得朕應該高興?”</br> “父皇你當然應該高興呀。”顧北一臉的理所當然。</br> “奧,是嗎?那你說朕為什么要高興!”似緩過了氣,皇帝開口慢慢問著,那樣子,就是顧北今天不給他個交代他不會罷休的樣子。</br> 姚晟剛要跪下請罪,卻被顧北一把扯了過來,摸了一下眼上本就不存在淚,吊兒郎當的開口,“父皇,兒臣覺得您應該高興,因為兒臣并沒有因為你暈倒而高興。”</br> 不等眾人開口接著說:“父皇您想,若是您駕崩了,兒臣不就登基為皇了嗎?身為太子的兒臣理應是開心的。但是兒臣卻沒有!這說明兒臣心系父皇您的安危,以父皇為重。父皇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br> 眾人聞言都狠狠地抽了一口氣,太子爺真是太大膽了,這種事情私下里想想就行了,他居然拿到明面上來說!</br> 皇帝一口氣上不來,身形搖搖欲墜,雖然顧北說的是實話,但他表示他不能開心的接受。</br> 而顧北卻不打算放過他,在外面扯著嗓子開口:“奧,父皇,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兒臣見您沒死成,所以傷心登不上大寶,但是兒臣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兒臣如此的誠實,根本就沒有那些花花腸子。所以兒臣是十分掛念父皇的身體,兒臣萬沒有咒你死的意思,父皇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萬萬不能死呀!”</br> 哼,剛才敢拿硯臺扔他,他也不會讓老皇帝好受。</br> 不氣死他也得把他給氣暈!</br> 任何人都不喜歡別人拿死來說他,尤其是皇帝,這個字對他們來說可以說就是禁忌。</br> 所以夜哲昊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再次成功的暈了!</br> 剛才出來的御醫們又全都苦逼的回去了。</br> 許中看向顧北的眼神帶著敬佩,懼怕與厭惡,復雜極了……</br> 想著以后見了太子他一定要繞道走,連皇上都被太子給氣暈了,他能比得過皇上嗎?</br> 聽著太子的話他都覺得生氣,何況是皇上呢!</br> 他可不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這樣想著轉身就往屋里面跑。</br> 滿意的看見自己所制造的場景,顧北拉著有些不情愿走的左相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外公,不是爺說你,你說你怎么這么……”</br> 顧北的聲音漸漸遠去,大將軍和右相以及位高權重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下頭,接著就相攜而去。</br> 獨留下一群位分不高不低的懵逼的大臣,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咬咬牙,一起走了!</br> 走至宮門口,眾人看著太子那金光閃閃,牛氣沖天的馬車,再看看搖著金扇子,穿著大紅衣格外騷包的某人,深感無語。</br> 但細看前面用來拉車的馬,都恨的咬牙!</br> 顧北看著那無比招搖的馬車滿意一笑,要的就是這種別人羨慕嫉妒的效果,擺擺手對著眾人:“goodbye~爺走了~”說完就踏上了馬車。</br> 眾人雖然聽不懂那個“古德白”是什么意思,但都很無語:……</br>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著,四匹汗血寶馬拉著黃金馬車十分拉風,所到之處人人避而遠之,王福躥上馬車,“殿下,您今天真是嚇死老奴了。”</br> “爺這不是沒事兒嗎。”顧北拿起馬車里的糕點嘗了起來。</br> 一路上雖有些不平坦,但這黃金做的馬車就是好,防震,坐在里面一點也不顛。</br> 掀起簾子看了看,對自己造成的成果滿意一笑,要知道這四匹汗血寶馬可是太子府里最好的馬了,都被他用來拉馬車了。</br> 這幾匹汗血寶馬都是皇后找給原主的,據說上過戰場,每匹馬都千金難求。</br> 別人都不舍得騎的馬,被他用來拉車,想想都覺得拉風!</br> “殿下,老奴覺得皇上今天實在是太不禁嚇了。”皇上都暈了兩次了!</br> “是嘛。你覺得他是真暈?”顧北“嗤!”了一聲,作為一個皇上,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暈倒?若是真的被他說幾句話就能夠氣暈,那這些年來他早就死了。</br> 王福聞言嚇得叫了一聲,有些驚疑不定的詢問:“殿下,你說陛下是假暈?”</br> (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呀~大家多多評論,順便點一下催更,謝謝大家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