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千歌剛睡醒就見顧北撐著手肘在看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懶洋洋的痞氣,想到昨夜,夏千歌猛地拽起被子,羞的藏住自己的臉。</br> 顧北隔著被子,揉了揉女孩的頭,輕笑:“小懶蟲醒了?”</br> 接著他也湊進被子里,湊到夏千歌耳邊說著什么。</br> 磁性而又暗沉的男聲傳進夏千歌耳里,羞的她簡直無地自容。</br> 還沒等顧北繼續清晨的運動,那邊床頭柜上的bb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而且看那架勢,如果顧北不接就不停下的樣子。</br> 顧北罵了句臟話,長臂往后面一抓,看清楚打電話的人后,臉色很臭:“季庭深,什么事讓你大清早的給我打電話?”</br> 如今的bb機是為了信號穩定,所以功能方面簡單粗暴,季庭深的話從bb機內傳來有輕微的失真:“今早張隊長到我們別墅來了,說基地巡邏隊在城北的棚戶區發現了一具尸體。”</br> 顧北坐起身子,不甚在意:“不就死個人么,末世后哪天沒有死人?”不過張隊長是誰?聽起來有點熟悉。顧北想不起來也就沒有繼續想。</br> 沒理會顧北不耐煩的態度,季庭深接著道:“那具尸體被人殘忍的殺害,已經分辨不出是誰,但張隊長說尸體旁邊掉落的bb機,是許丹君的。”</br> 一話落,顧北沉默了下來。</br> 如果只是棚戶區死個人的話,巡邏隊恐怕根本管都不會管,但bb機卻是只有高級異能者才能夠擁有的,也就是說,死的那個人是有身份的高級異能者。</br> 如果沒記錯的話,許丹君是三級異能者,且她的異能攻擊性極強,甚至可以越級挑戰四級異能者,就算平常的四級異能者跟許丹君對決,她都應該可以安然離去。</br> 但如果是被人殘殺,且毫無反抗之力的話,那就只能是五級異能者才能做出來的,而整個北方基地中的五級異能者一只手都數的過來……</br> 顧北頷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很輕:“我馬上就到。”</br> 掛了bb機,就見旁邊的夏千歌已經鉆出了被窩,仰著頭,一雙眼睛誠摯的如一汪清泉一樣一眼到底,此時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歪頭看向顧北:“是出什么事了嗎?剛剛我聽到隊長說誰出事了,是嗎?”</br> 顧北臉色有點沉重,點頭:“許丹君死了。”</br> 聞言夏千歌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會?她不是實力很強嗎?恐怕一般的四級異能者都不能奈何她吧。”</br> 顧北起身,走到房間那一排的衣柜里,隨意的拿了身藍色的運動衣,大大咧咧的在夏千歌的注視下開始穿衣服,邊穿邊道:</br> “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許丹君在異能者中實力算強的,能將她虐殺的,恐怕只有五級異能者。三個月前,五級異能者在一起簽署了一份協議,約定不可以無緣無故殺害其他異能者,那么就兩種情況,第一是基地內的某個異能者違反了協議,第二就是有其他的高級異能者來了北方基地。”</br>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簡單。</br> 穿好衣服后,顧北走到床前,親了親夏千歌的臉頰,語氣是一貫的溫柔:“你困的話就再睡一覺,要是不困就起床先找點東西墊墊,廚房里什么都有,中午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爭取快點回來,嗯?”</br> 待顧北走后,夏千歌臉上單純的表情一下子收起,臉色陰沉了下來,望著顧北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夏千歌起床后,一身居家服,散著頭發慢慢走下樓梯,卻見一樓的沙發上坐著個女人。</br> “姿韻?”夏千歌微笑著走上前,語氣有些許的驚訝,臉上是她一貫的單純無害。</br> 看著夏千歌身上舒適寬松的衣服,以及露出來的脖頸上淺淺的粉色痕跡,張姿韻握緊了手指,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扯出一個微笑:</br> “你跟顧北發展的蠻快啊,已經住到一起了嗎?”</br> 夏千歌臉色爆紅,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扭捏的點了下頭:“顧北說主隊的別墅里人太多,會影響我的睡眠,所以讓我搬到這里了。”</br> 呵!張姿韻在心里冷笑,以前這女人住了那么長時間,怎么沒聽說大家影響她睡眠了?現在剛搭上了顧北,就迫不及待的搬出來了,真是虛偽不要臉!</br> 大家都住在主隊的房子里,就她會搞特殊!真是氣死她了!</br> 斂下眼瞼,張姿韻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活動,這才語氣不明的開口:“姿韻,你知道今天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有一個高級異能者死了,是被人殘忍的殺死的。”</br> 夏千歌臉色刷白,仿佛被嚇的不輕,捏著衣服下擺,有些局促:“我知道這件事,顧北臨走前跟我講過。這也太可怕了,現在連高級異能者都被人殺了,高級異能者尚且無法自保,其他普通人怕是更難活著。唉,也不知道末世什么時候可以過去,真的不希望再有人死了。”</br> 說罷臉上流下兩滴淚水,臉上也是擔心之色。</br> 看著夏千歌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偽,張姿韻開始懷疑她一開始的想法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直覺得夏千歌這女人不簡單,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無害,且這些日子以來,這種感覺越來越深。</br> 她一直都很相信她的直覺,很多次這種直覺都救過她。</br> 但面對夏千歌這個女人,難道她的直覺出錯了嗎?</br> 這樣想著就試探性的開口:“千歌,昨天我來過這里的。本來是打算找顧北商量一下隊里的事情,但當時剛好看到你出去。”</br> 張姿韻話落,夏千歌抬手拂去臉上的淚,眼神暗了下來,不過只一瞬間又恢復如初,“嗯,我昨天出去買點東西。所以你今天來是找顧北嗎?顧北剛才去主隊了……”</br> 夏千歌還沒講完就被張姿韻打斷:“不,我是來找你的。”</br> “庭深通知顧北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所以知道顧北此時在哪里。我來找你是想說,昨天我看到你讓人給許丹君遞紙條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做,因為一直以來你們兩個人都沒有聯系……”</br> 夏千歌坐直了身子,盯著張姿韻面無表情的詢問:“所以你想說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