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通商!”</br> 四個字,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br> 早在上任女皇,也就是顧北的皇祖母在位時期,就下旨封鎖海岸,同時禁止一切與別國往來的商業。</br> 不等大家回過神,顧北將細節一一道出:</br> “與北蒙和南越開商往來。</br> 北蒙立于草原,盛產牛羊,可因為土地原因,糧食產量不高。</br> 南越深處內地,氣候濕潤,栗米畝產高,可卻缺少海鹽。</br> 我們可以用草原人稀缺的鹽塊、綢緞布匹和香料,去換他們的戰馬、牛羊。</br> 用南越稀缺的鹽塊、虎皮、牛皮等料子來換取他們的糧食……”</br> 眾人心神俱震。</br> 通過顧北的話,仿佛看到了一幅人人富裕、百姓安居樂業的美好藍圖。</br> “可開商往來并非小事。“</br> 丞相思索一番,道出阻力何在,”先皇曾明令下旨過,要求我鳳瀾后輩不得與北蒙和南越有所往來,此舉在一定程度上也確實有利于江山的穩固。若是想要推翻,恐怕朝堂上反對的聲音會有很多。”</br> 顧北輕笑一聲:“諸位明日早朝盡管提議,就說這件事是孤的旨意。孤倒要看看,有誰敢反對?”</br> 顧北的聲音既輕又淡,可那副將萬事掌握于手心的睥睨姿態,深深地折服了在場的每個人。</br> 仿佛他就該是高高在上、掌握大權生殺奪予的帝王。</br> 看著這樣閃閃發光的顧北,寧萱心跳快了一瞬。</br> “九皇女顧溫。”</br> 聽到顧北的聲音,顧溫上前一步,一撩衣袍,單膝跪地。</br> “臣妹在。”</br> “傳孤旨意:明日早朝,宣布與南越北蒙通商一事,召集各地商行,務必保證讓孤一月后看到成效。若是做不到,就讓經手的一應官員全部告老還鄉。”</br> 九皇女心潮澎湃的大聲應道,“臣妹領旨!”</br> 她太清楚這道旨意的份量了!</br> 若是南北通商順利的話,能讓鳳瀾百姓自此富裕起來,百姓手中有了閑錢,自然不會上山為寇……</br> 可以說這道旨意關乎著鳳瀾的江山社稷!</br> 顧北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她,明顯就是很信任她了!她一定不能把事情搞砸,辜負皇姐的一番心血!</br> 顧北繼續:“丞相、鄭閣老,你們二人從旁輔助小九。此事事關重大,關乎國家社稷,別讓孤失望。”</br> 丞相和鄭閣老領旨謝恩。</br> 不等大家詢問細節,顧北看向屋內一人,開口詢問:”徐閣老,若孤沒記錯的話,你府中出了個從三品的小將軍?“</br> 徐閣老臉上一熱。</br> 她顫顫巍巍的躬身點頭:”家中小輩不爭氣,勞煩殿下惦記。“</br> 鳳瀾一共三位閣老,就她府上沒有拿的出手的嫡女,唯一一個上的了朝的,還是個庶女。</br> ”這兩年來,各地都有不少人落草為寇,孤有意清除悍匪。</br> 即日起,特令大將軍蕭啟為主帥,徐小將軍為副帥,前往各地清除山匪。</br> 我鳳瀾國庫空虛,此次出行,當以招安為主。</br> 若是山匪不從,殺過人的就地誅殺。</br> 沒有作惡過的山匪,每個山頭收一千兩黃金。交了錢的,暫且由他們逍遙;要是不交錢,就把他們土匪窩給端了,每個土匪打五板子之后放走。</br> 不得濫殺無辜。“</br> 本來清理山匪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但偏偏顧北說的好像要去搶土匪的錢一樣,讓眾人有些一言難盡。</br> 尤其是最后一句,活像是去收土匪保護費的。不交錢還要惱羞成怒的打人家板子。</br> 可要說霸道,殿下又不許殺那些沒作過惡的人,又有點像一個仁君。</br> 但仁君有搶土匪錢的嗎?這不比土匪還土匪嗎?</br> 她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br> “劉閣老,明日孤會再搬一道旨意,那就是開海禁。”</br> 什么?</br> 開海運?</br> 劉閣老身體晃了晃:“殿下此話當真?”</br> 顧北點頭:“鳳瀾窮啊,若是再不開海禁,允許出海捕魚,怕是百姓過冬就要被餓死了,那樣孤還怎么收稅銀?”</br> 本來前面的話把她們感動的眼淚橫流,可最后一句直接把大家的眼淚又憋了回去。</br> 真tm不是人,敢情對百姓好,是怕大家都餓死后,收不上來稅?</br> “孤打算派你府上的劉御史為欽差大臣,你回去后告訴她吧,提早做準備。”</br> 不管顧北的出發點是什么,他頒布的這三道旨意全都是利國利民的圣旨!</br> 三位閣老本可面君不跪,可卻心有靈犀的邁著年老的步伐跪在顧北跟前,誠摯的叩首:“多謝殿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