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響見慣了李鉺一身仿古長袍打扮, 偶然見到李鉺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真的有些不習(xí)慣。說不上為什么,只是覺得那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才最適合眼前的男人。
跟著李鉺上了福寶齋二樓,林響腦子里有些亂, 大黑也一直不出聲,直到李鉺請林響坐下, 執(zhí)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送到林響面前,茶杯和桌子磕碰的輕微聲響喚回了林響的神智, 眼中的茫然還沒來得及收回, 李鉺溫和的笑顏已經(jīng)映入了眼簾。
“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出神?”
“沒什么。”
林響壓下心中的不自在,掩飾性的端起茶杯, 借著喝茶的當(dāng)躲開了李鉺的詢問。完全忘記了, 他并不喜歡喝茶。
看著林響不自覺的皺眉,茶入口后有些吃驚的看著茶杯, 李鉺笑了, “這茶里加了玄蜂釀的蜜。”
“這樣……”
林響點(diǎn)點(diǎn)頭,難怪會覺得有絲淡淡的甜香。
“那么,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剛剛是因?yàn)槭裁闯錾駟幔俊?br/>
“沒什么……”
“真沒什么?”
李鉺突然站起身,走到林響面前, 單手撐在沙發(fā)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響,另一只手挑起了林響的一縷頭發(fā), 看著垂在林響耳邊的墜子,粉色的唇牽出了一絲帶著魅惑的弧度,臉湊到了林響的近前,近得可以感受到雙方的呼吸。
“我不相信。”
林響被李鉺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向后一躲,身后就是沙發(fā)背,哪里躲得開?
“那個,李先生,麻煩讓開點(diǎn)。”
“為什么?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李鉺一臉溫雅的笑,湊得更近了,林響氣得直咬牙,這么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男人,怎么會有這種無賴的性格?有些后悔不該跟著他進(jìn)來。
終于,趴在林響懷里的大黑無法再保持沉默了,喵的叫了一聲,爪子立刻就伸了出來。李鉺卻只是笑笑,拎起大黑的后脖子,隨手向身后一扔!白虎神君就呈拋物線狀飛向墻角。林響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本能的伸手去抓大黑,卻被一只大手從中途截住了手腕,細(xì)長冰涼的手指摩挲著手腕里側(cè)的那朵白色花苞,李鉺低下頭,輕輕落下了一個吻。黑色的長發(fā)從額前垂落,發(fā)尾掃在林響的胳膊上,癢癢的,就像李鉺半抬起的眸子,黑色的眸子,珍珠一樣,里面似含著一汪春水,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哪怕最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迷失吧?
完全忘記了大黑,林響只能呆呆的被李鉺抓著手腕,任由粉色的唇貼在自己的腕子上,一股酥麻從手腕被觸碰到的地方開始躥向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得林響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連忙捂住了嘴,尷尬得面紅耳赤。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林響卻覺得一切都像是慢動作一般在他眼前播放,包括大黑在半空中翻了一圈,輕盈的落在地上,李鉺唇邊那彎誘人的笑,眼角眉梢?guī)е娜谌诖阂猓讣庥|在腕子上的冰涼,還有那個輕得似羽毛的吻……
林響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單手捂著額頭,他這是,怎么了?
“沒事,好孩子,你需要休息一下。”
李鉺溫和的嗓音在林響耳邊響起,似乎帶著催眠的音符,林響的眼皮越來越重,搖了搖頭,那股昏沉的睡意越來越重,終于,再也支撐不住的慢慢倒下,卻被一雙手臂撈進(jìn)了懷里,在被一股帶著藥香的氣息包圍之后,林響完全的沉入了黑暗之中,昏睡過去。耳邊的人參墜子跳動了兩下,被李鉺的指尖一抹,便不動了。
大黑一直靜靜的站在李鉺身后,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沒出聲,也沒阻止,只是眉頭擰得死緊,那副樣子,怎么看都帶著一股怒氣。
李鉺打橫抱起林響,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將林響放在自己的腿上,抱在懷里。單手撐著林響的后腦,另一手,牽起林響的手腕,一下一下的吻著林響的指尖。林響右手碗內(nèi)側(cè)的那朵白色花苞,似被瞬間注入了生命一般,慢慢綻開了一點(diǎn)。
“喂!”
李鉺的手順著林響的袖口摸了上去,大有解開林響胸前盤扣的架勢,大黑終于不再保持沉默了。還怎么沉默,再沉默,林響就得被眼前這家伙給吃進(jìn)肚子里了。占點(diǎn)便宜沒關(guān)系,真下嘴吃,那還得問問它白虎神君同不同意!好不容易用千年玉髓養(yǎng)成的靈體,就這么給這家伙得去,他有那么大胃口嗎?連騰蛇都得給它幾分面子呢!
李鉺抬起頭,掃了大黑一眼,目光中的輕蔑和嘲諷在在刺激著白虎神君并不算細(xì)的神經(jīng)。
好在大黑還有理智在,知道自己現(xiàn)在絕對打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林響身上還被他種了白蓮,在這朵白蓮盛開之前,需要李鉺的靈力澆灌,只憑林響自身恐怕不足以支撐,這也有利于林響的修為提升。上次騰蛇也算幫了個小忙,可那幾許靈氣隨即就被吞噬掉了。這讓大黑不甘心,也只能不著痕跡的帶著林響來找李鉺,既然有把柄捏在他手里,那么,和這個看起來不比騰蛇純良多少的男人起沖突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差不多就行了啊,雖然這小子被你種了白蓮,你的靈力對他有好處,可也得有些分寸。”
“你在命令我?”
此刻的李鉺,和在林響面前時完全是兩副模樣。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褪去,只是一雙黑色的眸子似冰凍一般不帶一絲感情色彩。身上的氣質(zhì)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從初春到寒冬,不過是眨眼的時間。
“是又怎么樣?” 大黑才不相信李鉺看不出自己是什么,哪怕不知道它是白虎,也會知道它是神獸。在他面前裝相,實(shí)在沒必要。
“呵呵……”
李鉺笑了,放開林響的手腕,把林響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脖頸間可以感受到林響呼出的熱氣,很暖,溫和的吹拂進(jìn)他內(nèi)心最柔軟的一部分。他好心情的沒有和大黑計(jì)較,盡管他覺得這只化為黑貓的白虎實(shí)在是太礙眼了。但是,他布下的局,卻少不了這顆棋子,這讓李鉺有了一種十分微妙的不痛快。
“白虎,你難道還沒看出我是什么?”
大黑金色的豎瞳瞇了瞇,李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只是個簡單的修真者?
這也怪不得大黑,一身的神力被封了十有八九,辨識出一般的神獸妖修是它本身帶有的能力,而對于騰蛇那個級別的,就已經(jīng)有些吃力了。若不是騰蛇那家伙太囂張,根本不屑于遮掩本身的靈氣和邪氣,大黑是根本沒辦法知道陸靖楊的本體是什么的。而眼前的李鉺,掩飾得太好,哪怕之前見過,大黑也只是認(rèn)為他是一個金丹后期的修真者,難不成,他還有其他的身份?
李鉺感到懷里的林響動了動,手臂緊了緊,握住林響的手腕,手心一團(tuán)白氣順著那朵白色花苞流入,林響皺起的額頭慢慢舒展開來,又恢復(fù)了寧靜。
“怎么,還沒認(rèn)出來?”
李鉺伸出手,手心向上,攤開五指,一團(tuán)白色的靈力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李鉺的手心纏繞盤旋,漸漸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很像是遠(yuǎn)古時的某種圖騰,大黑眨眨眼,這個圖案他有印象,只是,一時間實(shí)在想不起來,只能說,那份記憶太過遙遠(yuǎn),亦或是太過重要,讓它壓在了心底,不愿意去回想。
看著大黑僵硬的樣子,李鉺輕笑一聲,五指合攏,那團(tuán)靈氣形成的圖案也像是被吹爆的氣球一般,發(fā)出一聲輕響,消失不見。
“看起來,青龍和玄武真是把你寵得不像樣子了。這點(diǎn)常識都沒有。”
李鉺搖搖頭,不再同大黑說話,只抱著懷里的林響,閉上雙眼,身上慢慢的騰起了白色的靈力,將二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大黑眼神閃了閃,玄武那個老好人倒還罷了,那條陰險龍寵它?算了吧!恨不能一天打八架的,父子幾個一起上陣搞群毆,又害得它入世歷劫的家伙,寵個鬼!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撓死他!
不過,聽李鉺的口氣,似乎對他們都很熟悉,白虎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四方神獸其中之一,哪怕那個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朱雀,也和這家伙的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那么,他究竟是誰?!
林響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暮時分。睜開眼,只覺得身體里似乎被某種靈氣沖刷過一般,四肢百脈都鼓動著豐沛的力量。視線動了動,最終落在了站在窗前,靠在窗棱上向外看的李鉺身上。日落的紅霞披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火紅的色彩,映襯得他的臉色愈發(fā)的白,這種明烈的色彩,與他身上的黑衣,腦后的黑色長發(fā)是那么的矛盾,卻又如此的奪人眼球,林響絲毫移不開目光,只能將視線膠粘在他的身上,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眼前這個人,似乎和腦海里某副畫面的主人公重合了,那個穿著長袍,站在林子邊上的男人,也是這樣側(cè)身站著,身上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不過,林響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似乎在那幻象中,也有自己的存在,那個“自己”,也是這樣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用一種膜拜的眼神,描繪著那近在眼前,卻完全不敢觸摸的畫面……
“醒了?”
李鉺沒有回頭,卻能知道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離開窗邊,走到沙發(fā)前,彎下腰,視線對上林響,單手撫過林響的發(fā)頂,將落在林響臉頰邊的一縷發(fā)掖到林響的耳后,隨后在林響的額前落下了一記輕吻。只是吻,唇與肌膚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與意圖的碰觸,林響沒有拒絕,甚至還想要更多……
被心中突然升起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林響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對勁了。之前對于李鉺的接近,林響只想離得越遠(yuǎn)越好,可是,他現(xiàn)在卻絲毫不會抗拒這個男人的碰觸,甚至在李鉺碰到他的瞬間,一種難言的喜悅還會出現(xiàn),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小子,醒了就起來了!”
大黑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氣氛,林響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李鉺卻全不在意,直起身,順帶著拉起林響,抬起林響的下巴,看著林響的雙眼,說道:“不用太在意,這很正常。”
大黑卻不給李鉺機(jī)會說出更多讓林響心神不定的話,跳到兩個人之間,抓著林響的胳膊爬到林響的肩頭,催促著林響快點(diǎn)回家。連讓林響問一下自己為什么會昏睡過去的時間都不給。
林響的腦子變得一團(tuán)亂,包括剛剛的自己,李鉺的話,還有大黑奇怪的態(tài)度。
“等一下。”
在林響離開之前,李鉺叫住了他,把一盒同樣是綠色的藥丸交給了林響。
“這是?”
“之前那些藥應(yīng)該吃完了吧?這種藥對身體好,還是不能斷的,只是藥材難找一點(diǎn)。”
難道說?
林響眨眨眼,李鉺離開t市這么長時間,不會就是去找這種藥的材料吧?應(yīng)該是他想多了吧?
李鉺把林響送到門邊,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今后能常見面,如果方便的話。”
“為什么?”
林響傻傻的問了一句。
李鉺輕笑一聲,牽起林響的手,咬了一下林響的指尖,“很簡單,我想追求你。”
你不是要和我雙修嗎?還追的哪門子求啊?
這些話已經(jīng)沖到了林響的嘴邊,好險沒說出口。大黑聽到李鉺那句話喉嚨里直呼嚕,林響一個激靈,懷里這位估計(jì)氣得快爆炸了,顧不上其他,先安撫好大黑,再看看李鉺,咬著嘴唇,奇怪了,他應(yīng)該直接拒絕吧,這有什么好猶豫的?捏著藥盒的手緊了緊,要是他翻臉不給他藥了怎么辦?
對于這個蹩腳的理由,連林響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李鉺點(diǎn)了一下林響的額頭,“不過,我相信,你的答案肯定會讓我滿意的。”話落,貌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街角的某個陰暗處,虛耗?敢跟到這里來,還真是有膽子。
喬莉抱著一堆文件,站在總裁辦公室前,給自己做了好幾個心理暗示,才有勇氣握上門把,結(jié)果剛推開門,迎面就飛來一支飛鏢,嗖的一聲擦著喬莉的耳際飛了過去,喬莉大美女僵硬的拂開被飛鏢射落在肩頭的幾絲長發(fā),心里已經(jīng)把眼前這位總裁大人罵上了一萬遍,不就是放跑了一個嗎?那個王八蛋已經(jīng)被她傷得很重,跑了也活不長了,老板是生的哪門子的氣啊!手上這幾份文件還等著簽?zāi)兀退阍俨粯芬猓瑔汤蚰樕线€是掛上了得體的笑容。
隨手帶上門,卻覺得門上的重量有些不對,奇怪的瞄了一眼,做了一個月壁掛的鉤蛇正盤成幾圈蜷在門板上,看門板上那幾支閃著寒光的飛鏢,再看看鉤蛇被眼淚鼻涕糊滿的丑臉,喬莉心里一哆嗦,看起來,老板的心情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極其不好!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陸靖楊辦公桌的方向看去,幾乎可見籠罩在陸靖楊身后的黑氣。
“老板?”
“……恩……”
陸靖楊抬起頭,眼中的兇光遮也遮不住。
喬莉連忙把懷里的文件放到陸靖楊的桌子上,飛身后退,“老板這幾份文件需要你批閱還有我想說我那百分之十五的工資不用漲了而且我自請加班一個月另外會繼續(xù)追查那個混賬王八蛋的下落直到把他撕碎了給你加餐沒事我先出去了!”
中途沒換氣的說完這番話,喬大美女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總裁辦公室,大門一關(guān),靠在門板上直喘粗氣,只留下鉤蛇那倒霉鬼繼續(xù)給陸靖楊做標(biāo)靶出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