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8月6日
    泰山號快速貨輪穩(wěn)穩(wěn)地停靠在紅河谷碼頭，經(jīng)歷長達7個月之久的歐羅巴之行落下帷幕。
    李福壽的王者歸來，令熱鬧甚至有些雜亂的紅河谷變得安靜下來，原本其中很多蹦噠很歡的勢力，全都老實的夾起了尾巴。
    這種感覺很像主人在長途旅行之前，將美麗的莊園收拾的整潔干凈，回來的時候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兒。
    莊園還是原來那個莊園，花盆打翻了，花架傾倒了，原本藏在柜子里的瓶瓶罐罐弄的到處都是，綠色的草坪上野草瘋長。
    一場風暴在醞釀中，這是毋庸置疑的。
    紅堡內(nèi)
    落成不久的凌霄閣是完全華夏風格的飛檐斗閣，也是紅堡二期建設(shè)的主項目，位于700英尺小山頂上，是附近周遭的制高點，視線十分寬廣，越過山谷鎮(zhèn)遠遠的可以眺望布里斯班河。
    寬敞明亮的凌霄閣內(nèi)
    身著輕衫的李福壽沉著臉正在閱覽相關(guān)報告，偌大的凌霄閣里安靜的可怕，兩位大主管范阿生和何守田半邊屁股坐在凳子上，如坐針氈。
    這段時間里，山谷鎮(zhèn)潛流暗涌，各種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攪動的人心動蕩不休。
    范阿生和何守田兩人拼盡全力也鎮(zhèn)不住場子，不是故意縱容，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奇妙的是李福壽剛剛抵達紅河谷碼頭，一切就像冰霜遇到烈日一樣消融瓦解，再也聽不到任何反對聲音，見不到抗議人群，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事情比李福壽原本預(yù)料要嚴重得多，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威望，很多人并不是吃飽穿暖了就可以，潛伏的野心家還是有很多的。
    萬一跨洋航行的泰山輪在狂風駭浪中傾覆，這諾大的產(chǎn)業(yè)總要有人繼承，早動手，早占據(jù)先機。
    良久之后
    李福壽從文件中抬起頭來，透過窗欞的明亮光線將他的五官映照的輪廓分明，這是一個男人褪去了青澀完全成熟，在風雨歷練中成長起來的冷峻形象。
    他開口說道；
    “阿生，守田，這些日子維持紅河谷的艱難局面，辛苦你們倆了。”
    一句話說出
    范阿生，何守田互相對望了一眼，滿腹的辛酸此刻全都化作了委屈淚，立馬脫眶奔涌而出，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老爺，我們真的有些撐不下去了……”
    回想這七個多月來怎么度過的，感覺仿佛噩夢一般。
    起初二個月是風平浪靜的，老爺從姑蘇不時的發(fā)來電文，遙控著紅河谷按照即定軌跡運轉(zhuǎn)。
    自從泰山輪揚帆遠航歐羅巴之后，不知道從何時起發(fā)生了變化，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
    一些工人私下里聚集起來聲討血汗工廠，聲討無良老板的剝削和壓迫，還有很多移民對花費重金才能入籍表示不滿，認為是某人利用滔天勢力與昆士蘭州官方勾結(jié)，意在圖謀暴利。
    一些白人婦女鼓動丈夫參與結(jié)社，走上追求民族自覺和自立自由的道路，反抗新時代威權(quán)壓迫。
    矛頭所指，自然是大貴族農(nóng)場主和大封建領(lǐng)主李福壽。
    她們所追求的是白人婦女自由戀愛婚配的權(quán)利，不是像貨品一樣被許配給華人，自主擇業(yè)的權(quán)利，自由行動的權(quán)利，擁有財產(chǎn)和獲得尊重的權(quán)利，以及泛安第斯民族自決的權(quán)利等等。
    有沒有泛安第斯民族呢？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沒有的，該地區(qū)如今處于西班牙殖民統(tǒng)治之下，范圍包括后世南美洲哥倫比亞、秘魯、委內(nèi)瑞拉、玻利維亞和厄瓜多爾等國，全都位于南美洲西海岸安利斯山脈范圍。
    泛安第斯則是包括古巴等中美洲地區(qū)，同樣處于西班牙人殖民統(tǒng)治之下，是這些土生白人婦女的共同特點。
    隨著李福壽一行長時間滯留歐羅巴洲，風光的接受了英國女王貴族分封，一些不懷好意的測度和流言四處傳播，什么看到歐洲好不想回來啦，什么聽說在英國買田置業(yè)，準備長期住下去啦，什么到了英國就病倒了，可能不久于人世，什么被大清國招纜重用，已經(jīng)不會回澳洲了等等，還有更為惡劣的流言蜚語……
    在這種情況下
    原本平靜的山谷鎮(zhèn)就像煮沸的熱鍋一樣，各種各樣的勢力粉墨登場，唱出了一臺精彩大戲。
    身居其中，肩頭壓著老爺臨行前交代的重任，偏偏又沒有指揮軍事力量的權(quán)利，范阿生，何守田這兩個大總管壓力可想而知，每天都處于撲火的第一線，身心皆疲憊不堪。
    出門被人罵作走狗，被雞蛋蔬菜砸過，家里被黑槍襲擊過，甚至走在街上后脊梁都被指指點點。
    迎接的碼頭上
    難怪這兩人看見李福壽就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不顧場合的跪在地上，淚水怎么都止不住。
    ……………
    “唉，俗話說，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私下里有自己的心思誰也阻攔不了。”李福壽輕輕搖了搖頭，語氣逐漸轉(zhuǎn)為嚴厲說道；“腳長在每個人的身上，不想呆著可以離開紅河谷，只要清償了債務(wù)沒有任何人會阻止他們，布里斯班也好，，維多利亞也好想去哪里都可以。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這里鬧事，這幫子的人真的把我當作萬家生活的土老財，沒有雷霆之怒嗎？”
    說到這里，李福壽看著范阿生，何守田兩人問道；“如今的職司，你們自覺能否勝任？”
    “老爺，你還是給我派一個輕巧的活計吧，這個位置再坐下去，我怕是要被逼瘋了。”范阿生一臉的后怕，他真的沒想到紅河谷大主管就像坐在火山上，一個不慎就燒的粉身碎骨。
    何守田同樣如此，他想到紅堡里來當個大主管，走到哪里吃香的喝辣的還受人尊敬，沒有人敢于埋汰。
    李福壽微笑著擺了擺手，淡聲說道；“怎么安排我自有道理，你們且下去等著吧，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多謝老爺體恤。”
    范阿生，何守田兩人施禮退下，凌霄閣里重新歸于寂靜，只有李福壽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案桌，發(fā)出的輕微聲音。
    面對紅河谷當前的局面，李福壽需要通盤考慮一個妥帖的計劃，不留后患的徹底肅清問題所在。
    他面前的案桌上赫然放著黑衣衛(wèi)呈上的厚厚報告，翻開報告頁，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記載著各種不法事，不法行為和不法言論，還有一些曾經(jīng)耳熟能詳?shù)拿郑臼抢罡墼?jīng)信任過的人。
    胡東，現(xiàn)任興華會副會長，山谷鎮(zhèn)治安官，由原布里斯班唐人街治安官調(diào)任，前昆士蘭州廣西商會會長，一個頗有能力手腕的人物。
    原本出于重用的目的，將其調(diào)入山谷鎮(zhèn)維持治安，沒想到實實在在是一招敗筆。
    紅河谷如今的亂象，與胡東的縱容和暗中煽風點火不無關(guān)系，已經(jīng)展露出不臣之心。
    駱敬明，曾經(jīng)秘書處的五虎將之一，現(xiàn)任澳洲19世紀聯(lián)合航運公司副理，坐鎮(zhèn)布里斯班負責全球貿(mào)易運輸調(diào)運，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許先達，紅山鋼鐵廠副廠長，一位在澳洲打拼近10年的華裔人才，能力頗為突出。
    劉嶺，原第3駐牧點負責人，洪門內(nèi)四堂禮堂香主。
    ……
    在歐美黃金市場上交易的黃金，使用的黃金交易計量單位是金衡盎司，它與日常使用的常衡盎司是有區(qū)別的。
    金衡盎司是專用于黃金等貴金屬商品的計量單位，其折算是1金衡盎=31.1035g，1常衡盎司=28.3495g。
    根據(jù)澳洲官方統(tǒng)計；
    僅1876年，華裔淘金者匯入廣州等地的資金折合920萬盎司，約等于26噸多一點黃金，而這一年，正是李福壽剛剛踏上澳洲大陸的第1年。
    從1877年到1878年，匯入廣州等地的資金大幅縮減至不足110萬盎司，約等于三噸多一些。
    一直到了1879年，匯往大陸的資金才出現(xiàn)明顯增長，這說明了什么？
    華人淘金者將巨額資金投入了澳洲入籍證明，這就仿佛一座大河被攔腰截住，只剩下涓涓細流。
    如此巨額的錢財，其中一半流向了昆士蘭州的貪官污吏們，把他們養(yǎng)得腦滿腸肥，無心政事，每日里縱情飲宴，大肆花銷，過著醉生夢死的富貴生活。
    另一半則流入李福壽的口袋中，在他的手中不斷轉(zhuǎn)化為擴大的牧場，紅河谷水庫，碼頭還有一座又一座林立的工廠和日益興旺的城鎮(zhèn)，將貿(mào)易網(wǎng)絡(luò)延伸到全世界，并且將更多的華人移民遷入這片急需勞動力的蠻荒大陸。
    猶如雪球一般滾動發(fā)展，局面吹氣球一樣越做越大。
    李福壽確實從販賣入籍證明中獲得厚利，但是拿到入籍證明的華人可以進入昆士蘭州自治政府任職，可以擔任皇家騎警，可以擔任政府雇員，可以成為財產(chǎn)受保護的商人和投資家，可以進入悉尼大學或者成為律師，可以成為議員，甚至成為州長，實現(xiàn)了與白人同等權(quán)利。
    若沒有他，別說40英鎊，就是400英鎊甚至更多也不可能撬開封鎖的堅冰。
    從1851年以來，華裔淘金者在澳洲20多年不平等的境遇，為此作出了最形象鮮明的注解。
    1876年，當李福壽踏上布里斯班碼頭，這一切在他的努力下已經(jīng)發(fā)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華人淘金者潮水般的涌入澳洲，希望在新金山實現(xiàn)自己的發(fā)財夢想。
    紅河谷就像一個巨大無朋的庇護所，給予萬里迢迢前往異域的追夢者安靜，平等的發(fā)展港灣，在這個充滿傲慢與偏見的時代尤為珍稀。
    總有人為了一己私利，偏偏要打破這一切。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奈何？”
    輕輕地掩上卷宗，李福壽長身而起走到窗邊，從這里可以一覽無余眺望到繁榮興盛的山谷鎮(zhèn)。
    鱗次櫛比的歐式樓房與中式飛檐斗閣交相輝映，充滿了迷人的異域風情，錯落有致的建筑無邊無際的擴展開去，城區(qū)面積早已經(jīng)遠超布里斯班，依然在飛速的發(fā)展中，呈現(xiàn)出火熱興旺景象。
    寬闊的街道上人潮涌動，一到夜幕降臨時分，燈光宛若星河一般璀璨，這是一座極具活力的移民城市，也是紅河谷的大本營所在，城市人口已經(jīng)突破25萬人之巨，在澳洲僅次于墨爾本和悉尼，位居第3位。
    匯通銀行大量發(fā)行的金票貸款，與英鎊等值，這個城市的每一個移民幾乎都得到貸款，如今貸款發(fā)行總量已經(jīng)達到2700萬英鎊之巨，是支撐整個城市飛速發(fā)展擴張的原動力。
    沒有巨額資金支持，紅河谷的發(fā)展無從談起，山谷鎮(zhèn)以及周邊城鎮(zhèn)的發(fā)展也無從談起，李福壽的宏圖偉略也無從談起，皆是幻影。
    匯通金票貸款一方面來自于紅河谷大量的金沙儲備，經(jīng)過數(shù)年以來的積累，匯通銀行如今已達到86噸儲備，是發(fā)行金票貸款的基本保證。
    第二方面，都是來自于紅河谷強大的號召力和金字招牌的信譽，奠定匯通銀行發(fā)行金票貸款的基本條件。
    如今有人想搞亂紅河谷，想動搖紅河谷發(fā)展生存的根基，李福壽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一大清早
    位于基督鎮(zhèn)的奢華大宅內(nèi)，剛剛用完早餐的胡東用力拍了一下白人侍女屁股，弄的白人侍女媚眼如絲的看著他，一副是嗔還怨的神情。
    “胡老爺，您真是個惡棍。”
    “惡棍，哈哈哈哈……說的好。”胡東滿面紅光的大笑起來，站起身子正欲追逐女仆，忽然聽到院外傳來喧嘩的聲音。
    他神色不由得一愣，轉(zhuǎn)手將餐桌上的皮質(zhì)槍套抓在手里，走到窗邊一看，頓時怒火噌的一下升了起來。
    只見院子里有幾位皇家騎警正在與自己的侍衛(wèi)對峙，身后還有一些荷槍實彈興華會的民兵，雙方推推搡搡的互不相讓。
    就在這時
    站在后方的一些武裝民兵突然抽出槍來，“啪啪啪……”一陣短促而激烈的清脆槍聲過后，猝不及防的4名侍衛(wèi)和管家全都身染鮮血倒在院子里道路邊，臺階上。
    全副武裝的皇家騎警和民兵持槍便沖了進來，這一瞬間，胡東的臉變得慘白。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些膽大包天的皇家騎警，竟然敢闖到負責山谷鎮(zhèn)治安的上司治安官家中，肯定是紅堡里的那個人發(fā)話了。
    要不然，無人敢于指揮興華會的民兵行動。
    面對一群沖進來兇神惡煞的人，胡東自知無力抗衡，張開雙臂扔下手中的皮質(zhì)槍套，說道；“我是負責山谷鎮(zhèn)的治安官，你們無權(quán)傷害我，我希望能夠面見老爺陳敘，你們當中誰負責？”
    “我……”
    一個彪形大漢排開眾人走出來，他的頭上戴著寬沿牛仔帽，緩緩抬起頭來，赫然是洪門刑堂堂主南懷玉。
    他輕蔑的看著渾身已經(jīng)篩糖般抖個不停的胡東，說道；“胡東先生，你是我洪門核心人物，也是興華會的大佬，老爺對待你可謂信重有加，沒想到養(yǎng)了你這條白眼狼。”
    “南堂主，請你不要聽信小人誣陷，我是冤枉的，我對老爺赤膽忠心絕不亞于你。”胡東神情急切的為自己辯護。
    這時，民兵已經(jīng)把屋里的人全都驅(qū)趕出來了。
    一個廚子，兩名廚婦，還有胡東漂亮的白人妻子和幾名侍女和下人，南懷玉見狀揮了揮手，幾名皇家騎警將仆役們?nèi)简?qū)趕出去，裝上留在外面的囚車。
    唯獨留下了胡東，他的白人妻子和曾經(jīng)調(diào)笑的白人侍女三人，這讓胡東的臉色大變，慘然的說道；“我胡東認栽了，無論如何禍不及妻女，希望南堂主能網(wǎng)開一面，以老爺?shù)拇蠖刃亟蟆?br/>     “你不用說了。”南懷玉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從腰上抽出壓滿子彈锃亮的左輪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懷玉的腦門，說道；“正是因為老爺心懷慈悲，準備把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都送交法律懲處，所以我以刑堂之主的身份，用洪門家規(guī)處置吃里扒外的叛徒，隨后我會自行向老爺請罪。”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亂槍響起，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山谷鎮(zhèn)一棟三層的高大巖石結(jié)構(gòu)樓房中
    許先達腳步輕松的從樓上下來，摟著妻子多莉-佛郎索瓦親吻了一下，他穿戴整齊正準備前往工廠，樓房外面的馬車已經(jīng)在等候了。
    多莉一把拽住了他，臉上憂心忡忡的神色出賣了多莉心中活動，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預(yù)感；“親愛的，請等一下。”
    “怎么了？”
    “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天都不同嗎？自從那個封建獨裁者回來之后，山谷鎮(zhèn)就像被冰封住沉寂一樣，人們都生活在恐懼和絕望中，剛剛?cè)紵鸬淖杂苫鹧嫠查g不知所蹤，人們都急于向那個封建獨裁者獻媚……”
    “多莉，親愛的，我正要急著趕去上班，我們回來討論這些好不好？”
    許先達心中泛起一陣的厭煩，前一陣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湯，跟著自家這個白種女人一起胡鬧，搞個不好已經(jīng)被盯上了。
    自從昆士蘭伯爵返回山古鎮(zhèn)之后，原來前景大好的局面瞬間沉寂，這讓許先達立馬警醒起來，懊悔到不要不要的。
    這幾天正準備積極表現(xiàn)一下，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多莉神情執(zhí)拗的抓住丈夫袖子，說道；“不，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事情更重要，泛安第斯自由運動這把火焰不能停歇，我們必須要為上萬的白人姐妹爭取權(quán)利，反抗大獨裁者……”
    話未說完
    從外面沖進來大批荷槍實彈的皇家騎警和武裝民兵，一下子就把兩人撲倒了，然后有人沖進了樓上，隨之而來傳來“哇哇”的嬰兒啼哭聲和女仆的尖叫聲……
    “天哪，你們在干什么？”多莉-門德斯被死死地壓在地上，依然拼命扭動著高喊。
    許先達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被幾個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控制住，他有些失控的大喊；“放開手，我是老爺?shù)男母梗覀儾荒苓@樣對待我。”
    “你是許先達吧？”
    “是的，我就是，既然知道還不趕快放開我……”
    話音未落，一個沉重的槍托狠狠的砸在許先達在嘴上，讓他的腦袋瞬間黑了下，滿嘴的鮮血和著牙齒吐了出來。
    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看來沒錯，找的就是這個狗娘養(yǎng)的兔崽子，給我?guī)ё摺?br/>     返回紅河谷僅僅兩日后
    紅堡主人便展開了大規(guī)模雷霆掃穴行動，一隊又一隊興華會全副武裝的民兵在皇家騎警的率領(lǐng)下，踹門抓人。
    囚車里裝滿了人犯，在民兵的押解下一輛接一輛前往鎮(zhèn)委會方向，在那里他們將受到州獨立檢察官杰姆-斯特杰斯發(fā)起正式起訴，并且現(xiàn)場得到臨時法庭宣判。
    一般而言，絕大部分都是服苦役。
    官員罪名以職務(wù)侵占為主，無官無職的罪名就五花八門，還有一批泛安第斯自由運動的核心骨干和積極分子，被控叛國罪，將會押赴刑場槍決。
    19世紀
    英國的嚴刑酷法量刑十分重，偷竊價值9個先令的幾磅棉紗就會被判流放14年，偷一只銀燭臺就會被判處終身苦役，對于英國本土的罪犯都是如此下重手，可想而知叛國罪是什么下場。
    調(diào)查處和黑衣衛(wèi)收集了大量確鑿證據(jù)，一切都在法律的名義下進行，令山谷鎮(zhèn)迅速恢復(fù)往日平靜。
    僅三天的功夫
    挖掘出了近1300名不安定分子，除了首要40余名判處槍決之外，其他的全部被判服苦役，最少的都是8年起步。
    這些人將被押解進單獨的煤礦區(qū)服苦役，腳上鎖著鐵鏈進入礦洞干活，然后用開采的煤炭換取食物，不干活就沒有東西吃。
    在大英帝國的地盤上鬧事，自然有大英帝國的法律去制裁，法律不是他制定的，服苦役也不是他拍腦門想出來的，違法自然有法律制裁，用不著李福壽去做這個壞人。
    做一名守法的封建大領(lǐng)主，他有責任和義務(wù)維護大英帝國法律的尊嚴，僅此而已。
    順便說一句
    若按照大英帝國嚴苛的法律，昆士蘭州自治政府貪污索賄成風，有一個算一個從州長開始到下面的皇家騎警，全都得被吊死。
    燈火通明的紅堡夜宴，名流云集。
    “尊貴的昆士蘭伯爵閣下，為了完成您交代的苦差事，我和特別法庭的各位同仁辛苦奮戰(zhàn)了三天，需要補充的法律文書一年都干不完。”州獨立檢察官杰姆-斯特杰斯手里端著香檳酒，用沙啞的嗓子大倒苦水。
    李福壽表示贊賞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著說道；“你可以稱呼我為勛爵閣下，杰姆先生，您和同事們的杰出表現(xiàn)維護了法律的公平正義，果斷的處置了一些不穩(wěn)定因素，我將會在與倫敦殖民部長官的信中提到這一點，感謝你為山谷鎮(zhèn)所做的一切。”
    “愿意為您效勞，勛爵閣下。”杰姆-斯特杰斯微微彎腰表示謝意。
    社會階級就是這么嚴酷，州獨立檢察官杰姆-斯特吉斯先生是一位平民，哪怕工作再出色，也很難得到上峰的賞識，目前的地位幾乎是仕途的終點站。
    而昆士蘭伯爵先生能夠和倫敦上流社會說上話，只要在信中輕輕的提一句，杰姆-斯特吉斯先生就可能會因為出色工作而獲得勛章，被尊稱為“爵士先生”。
    這些在英倫本土泛濫的榮譽，在偏遠殖民地還是非常寶貴的。
    關(guān)鍵是你做再多的事情沒人看到，沒人聽到也沒有人賞識，這才是昆士蘭州上流社會為之苦惱的事情，這里的上流社會不是倫敦的上流社會，完全兩碼事。
    充其量只是一些州高官與白人金礦主湊在一起形成的圈子，州長弗蘭克也只不過是最低的從男爵爵位，在倫敦幾乎不認識什么人，更別提貴族了。
    女王親封的昆士蘭伯爵不同，據(jù)倫敦傳來的可靠消息，這位年輕的伯爵先生簡在帝心，貴族爵位當場從紅河谷子爵提升到昆士蘭伯爵，并且得到了維克多公爵大人特別青睞，收養(yǎng)昆士蘭伯爵夫人為教女，待其如同子侄一般親切。
    對于昆士蘭乃至于整個澳洲土著上流社會來說，這就是一條通天大路啊！
    奢華晚宴上
    紳士淑女們?nèi)际⒀b出席，晶瑩剔透的香檳塔，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案鮮花點綴，上面陳列著精美的飲食，著裝整齊的侍者單手托著香檳托盤往來其間，悠揚的舞曲傳來一片高雅氛圍。
    一個身材高瘦的老者穿著名貴合身的禮服走過來，遠遠見到李福壽大笑著說道；“尊貴的勛爵閣下，再次見到你真的非常高興，很遺憾你把我的女兒葉琳娜丟在了英國，不能夠參加今天這個盛大的宴會。”
    李福壽冷眼看著戲精附體的愛德華議長，對旁邊的杰姆-斯特杰斯問道；“州檢察官先生，現(xiàn)有證據(jù)是否可以用陰謀煽動叛亂指控他。”
    “當然，不過必須經(jīng)過亢長繁瑣的法律程序，經(jīng)過正規(guī)的法庭辯護和陳述，最后由法官先生裁決。”
    “那我們就干脆一點好了。”說著，李福壽帶著淺淺的微笑迎了上去。
    （抱歉哈，今天由于錯誤，二章合一章七千字，恕罪恕罪，下次一定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