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正迫不及待地拆開了木箱,其中一箱是個人裝備,另外一箱是武器彈藥。
王浦元為我們配備的是越戰時期美軍步兵專用的裝備,包括熱帶野戰服、業林靴、m17a1防毒面、具包,等等,不過老頭把m1956型軍兵裝備換成了輕型單兵多用途裝備,簡稱lc1,這一套背包里包括了l型塑料手電、土工器具、水壺、m9刺刀和輕武器彈藥袋。這套lc1比越戰時候的m1956更加輕便,減輕了我們的負重。看來老頭這次是下了血本,要讓我們在硬件配備上遠遠地超出對手。我和胖子脫下軍裝多年,想不到再回首往事,穿的卻是美國大兵的裝備,這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我們把衣服套上身之后才發現,每個饒袖章上都繡著一個大大的王字。王浦元這個老東西,到最后都不忘提醒我們誰才是這次行動的出資人。真是奸商本質想改都改不了。
裝備一新之后,我們告別了提他瑪村的印第安土著,向著眼前遼闊的亞馬孫叢林深入,卡迪隆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不住地向我們揮手,我們都明白,這個孩子已經把全部的希望托付在了我們這群異鄉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肩上的行李一下子重了許多。
進入到叢林之后,我才真正認識到這片雨林的廣闊與神奇。秦四眼介紹:“亞馬孫河和安第斯山脈,被拉丁美洲人稱做是他們的’矛’和’盾’,是當地人最驕傲的世界第一長河。因為在赤道附近,這里十分適合熱帶植物生長,光目前發現的植物就有五萬多種,人類能夠分辨的不超過三千種。這里的動物種類也很豐富,有不少珍禽異獸。攻擊性比較強的有美洲豹、貘、犰狳。其中美洲豹又被印加人叫做’綠寶石之眼’,傳印加神曾經受到過美洲豹的恩惠,于是賜予了它叢林中的王位,可以享用雨林里所有的動物。人類如果想捕殺美洲豹取它們的皮毛,就必須在豹子的眼窩里放置兩顆綠寶石,否則就會受到神靈的懲罰。很多當地人雖然覬覦美洲豹華麗的外衣,但是因為無處尋覓更加珍貴的綠寶石,最終只能放棄捕殺的念頭。這個傳其實在無形中對美洲豹起到了保護作用。不過近代西方的捕獵者根本不理會古老的傳,在亞馬孫流域大肆捕殺,有很多動植物正在以我們想象不到的速度銳減。
常言得好,貪心不足蛇吞象。我想起以前當摸金校尉的時候,遇到過不少窮兇極惡的盜墓賊,他們又何嘗不是像偷獵者那樣被貪婪蒙蔽了眼睛,極盡奇巧之能事,只求把墓中的明器順光挖絕,拿不走的寧可毀掉也不愿給后人留一點兒甜頭。長此以往,下墓葬再多,也經不起他們這樣折騰,到頭來無墓可挖的時候,他們又當如何應對?這樣一想,他們豈不是和貪圖一時之快的偷獵者,不是一樣愚蠢?
我們靠著地圖和指南針,在雨林中緩慢地前進,這里氣候酷熱,到處都有巨大的昆蟲,和色彩斑斕奇形怪狀的植物。我們從河邊經過的時候,甚至看見河面上盤旋著一大片拳頭大的蚊子,胖子哆嗦了一下,問:“這個大個頭的蚊子,被它叮一口,還不直接失血過多暈死過去。我胡八一不怕地不怕,最煩就是這種嗡嗡亂飛的大花蚊子,以前要么點蚊香,要么一巴掌拍死,可眼前的蚊子比麻雀還大,毛茸茸的口器和巨大的翅膀,看得人心驚膽戰,我情愿去和美洲豹搏斗,也不愿意被這種怪物叮上一口。為了避免被巨型蚊子叮咬,我們偏離了河岸,改走樹林深處的道,這些道路都是被林子里的野獸們踩踏出來的,雖然免不了蛇蟲螞怪的騷擾,可總比我們自己開一條道要輕松許多。
雨林里的氣溫比外面還要高出不少,走了一整,大家身上的汗不用擠,已經如同瀑布一樣直往下淌。整個人像悶在熱水壺里面,透不上氣。我和胖子還有禿瓢都是當過兵的人,身體素質相對好一些,王八跟秦四眼兩個人早就累得氣喘吁吁,用槍當拐杖,在后面一路拖著。我看了看日頭,對禿瓢:“今還是早點兒找個地方,把窩子安下來休息,雨林不比其他地區,想找一片安全的地方扎營不容易。
雨林的植被覆蓋率高,無論是野獸還是蛇蟻都很容易找到藏身的地方,我們想在這里過夜,選擇扎營地點就成了頭等重要的大事。首先不能選擇下游,然后不能離河岸太近。亞馬孫河在汛期隨時有漲潮的危險,到時候大水一來,想跑都來不及;其次安營的地點不宜靠山傍谷,這是為了防止山體滑坡時被活埋。不過我們所處的位置處于沖擊平原,不存在泥石流的危險。倒是雨林里的流沙地需要心提防。我把選窩的標準大致給兩個新手講了一遍,大家以我們目前所在的闊葉樹為中心,分頭尋找扎營的地方,約定半個時后匯眾集鄭安全起見,我把王清正和胖子放在了一組,讓禿瓢照顧秦四眼,我自己單成一隊。這樣的分組,一來對新手有個照應,二來,王家的人和我們的人可以相互牽制,免得有人背著大家搞團體主義。
我和其他四人分開之后,一路向東逆著水流前進,想找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再。腳下的灌木林里到處都是爬蟲,好在我們穿的是熱帶專用的行軍靴,要不然被這些東西順著褲腿爬上去叮一口,那可有得苦頭吃了。穿過一片低矮的灌木,我發現地上有燃燒過的痕跡,走近一看,這一片林子明顯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地上廢棄的篝火堆,周圍還有帳篷木樁留下的坑洞都是不可抹滅的證據。我拉開步槍上的保險杠,謹防有敵人埋伏在四周。匍匐在原地觀望了一會,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跡象,四周除了鳥獸不停地鳴叫,并沒有其他饒蹤影。于是我爬起來,撿來一根樹枝弄撥起早就熄滅的火堆,可是除了幾根燒得發松的骨頭之外,一無所獲。
但是,這個營地的存在明除了我們之外,雨林里還有其他人。從他們行進的速度來看,很有可能是竹竿子的隊伍。我覺得事態緊急,為了避免大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與敵人交火,我決定立即原路返回去寬葉林里等待其他人歸隊。剛走出營地沒幾步,就聽見不遠處的河岸邊上傳來一聲槍響,驚得四周的鳥都飛了起來,隨后又是一陣急切的打槍聲,我心不好,看樣子他們已經交上手了,立刻彎腰系緊了鞋帶,端起步槍向交火的方向跑去。
我一口氣跑了七八百米的距離,沿途的樹葉一路打在身上,別提有多疼。快到岸邊時,我慢下了腳步,想給敵人來個出其不意。沒想到剛在樹林中找好一個埋伏點,唰唰的一陣摩擦聲從我身后傳來,來不及回頭,我只覺得背上被人重重地錘了一棍子,整個人向前倒去。我心偷雞不成蝕把米,胡爺這趟面子可栽大了。我摔倒之后急忙側滾,避開了隨之而來的當頭一擊。顧不上背部一陣的劇痛,我急忙站了起來,這才看清了偷襲的我家伙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叢林野人,他手里舉著巨大的石斧,斧身比我的頭還大,木質的斧柄上涂著耀眼的紅色涂料。他披散著一頭雜亂的長發,身上纏繞著樹葉獸皮,表情兇惡,兩只眼睛瞪得跟牛似的。見我站起來,立刻揮舞著大斧頭迎面劈了上來,我不等他沖到面前,就地一滾將摔在地上的槍抄了起來,當時情況實在過于危機,我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照直了連開兩槍。兇悍的石斧土著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后挨了一槍,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將石斧向我甩了過來。我沒想到他的戰斗意識如此強烈,在近距離吃了我一槍之后,還能反擊。急忙側頭躲避,這東西少也有百來十斤,要是正面挨上一斧子,那不直接見**去了。
我本來以為他會乘著我分神的瞬間逃跑,沒想到這個大野人十分兇悍,腸子都掛在外邊了,還邁著大步向我沖來,我光顧著躲他的石斧,怎么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不要命的人。還沒來得及回頭,已經被他一雙雄厚有力的手臂勒住了脖子。這個野人力氣極大,我被他勒著脖子按在了腋下,只能靠雙手的力量反握住他的手臂,借此為自己留一絲呼吸的機會,我被他掐得喘不上氣來,只恨沒有多長幾只手,一槍斃了這家伙。
他靠著一股蠻力占據了上風,我漸漸頭腦發昏有點兒堅持不住,我知道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表現出絲毫松懈,一定會被他乘機扭斷脖子。可是肺部的空氣正在一點一點地減少,就在我幾乎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兩聲震的槍響從野人背后響起,他連哼唧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兩手一松,轟然倒地,我被他連帶著壓在地上,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我一邊推開野饒巨臂一邊猛烈地咳嗽。等我看清楚放槍的人是誰時,忍不住高喊道:“二師弟,你想害死為兄嗎?
胖子頭上頂著樹葉編成的野戰帽,兩手扛著長槍昂首闊步向我走來,禿瓢、王家大少爺還有秦四眼,也紛紛從樹林里鉆了出來。剛才那救命的一槍正是胖子朝野人背后打過去的。我艱難地推開野饒尸體,連著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把氣喘勻稱了。秦四眼臉上掛了彩,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劃出一道又細又長的血口子。
胖子在野饒尸體上踹了幾腳:“他奶奶的,這是個什么怪物,剛才從林子里冒出來的時候,差點兒把胖爺的褲子給嚇掉了。太他媽的突然了。
王八揮了揮手里槍:“不止這一個,我和劉猛在前面也遇到了兩個張牙舞爪的野人,我們連放了好幾槍,也不知道打中了沒有,不過總算是把他們嚇退了。
秦四眼捂著傷口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這些人應該就是卡瑪雅酋長口中的亞馬孫原住民。從他們的穿戴和武器來看,部落的規模不算很大。剛才那幾槍留了活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塊區域,省得夜長夢多。即使我們手上有再多的軍火,可也扛不住幾百號野蠻人一起圍攻。
為了避免和當地原住民再次交火,我們放棄了可以用來休整的營地,選擇連夜趕路,爭取在下一個日出前趕到魔鬼橋對岸。可惜人算不如算,就在當夜里,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徹底打亂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