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的目光下移,視線猶如看透了黑暗,直視著上周伯通,平和一笑:“伯通,我還沒出家時(shí),我們就已是朋友,如今細(xì)細(xì)算來,也差不多有十?dāng)?shù)年了吧!”
“是啊,如今怕是該有十多年了!”
聽得王重陽突然說起這話,周伯通一怔,旋即默然,嘴唇緊抿,眼中有著一抹深深的感慨。
“日后,一切都是要依靠自己了,師哥看得出來,今后的你,會(huì)走得比我預(yù)測得還要遠(yuǎn),甚至是超過我,只可惜,我是看不到了……”柔和而又滄桑的聲音,也是突兀的在其腦海中響起。
聽得這句話,周伯通的身體,頓時(shí)劇烈顫抖了起來,牙齒緊咬著嘴唇,往日的嬉鬧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極為痛苦的表情。
“師哥,真的治不好了么?”
周伯通的臉龐逐漸凝重,拳頭緊握著,沉聲道:“你是天下第一,武功這么高,天底下,沒有一個(gè)人殺得了你,這瘟疫,又怎能奪你性命?”
“天下第一?”
聽得周伯通此話,王重陽也是怔然了一下,旋即輕笑搖頭,道:“昔年那一位位蓋世英豪,哪一個(gè)不是武功高強(qiáng),可是這又怎樣?到頭來,不依然難逃生老病死的輪回?”
“真的就完全沒有可能么?”周伯通嘆了一口氣,依舊有些不死心的道。
“伯通,生死有命,你就不要再為我這將死之人費(fèi)神了!”
王重陽淡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望著面前的周伯通,臉龐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越發(fā)柔和,道:“反倒是你,生性太過跳脫,這樣下去,遲早會(huì)弄出**煩……”
周伯通默默點(diǎn)頭,他自己的性格,他又怎會(huì)不了解?
“你雖然未曾出家,但卻也跟我學(xué)了不少全真教的武功,所以你也算是半個(gè)全真門人!”
王重陽輕輕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膀,對其說道:“日后若是全真教有難,能幫的,你就幫一些吧,我不是一個(gè)好師父,但全真教始終是在我的手中建立的,我只希望,全真教的道統(tǒng),它的思想,能夠一直延續(xù)下去!”
周伯通笑笑,眨了眨眼睛,將略微有些酸意的感覺忍下:“師哥,你放心吧,我會(huì)的。”
而后,王重陽站起身來,目光遠(yuǎn)眺,望著那一片灰蒙蒙的活死人墓,突然一笑,道:“當(dāng)年的我,抗金失敗后,便想在那安度余生,可惜,最后卻是把它輸給了朝英!”
周伯通一怔,有些疑感的看向王重陽,顯然不明白他所說的這些話,究竟是何意。
說到這里,王重陽的眼神有些恍惚,嘴里卻是不由得苦笑道:“呵呵,想不到這么多年了,心中卻是對當(dāng)年的舊居,還有這般的念懷,伯通,記住,全真門人,不可踏入古墓范圍,打擾她們的生活!”
忽然,周伯通的心中涌上一片慌亂,旋即,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干澀的問道,“師哥,你還有什么未完的心事么?”
“心事么?”
此話一出,卻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后,王重陽那同樣有此苦澀的聲音,方才響起,“以前或許有,不過……如今,卻是沒有了,沒有了……”
“好了,該說的也已說完。”
王重陽的神情,忽然變得頹廢了許多,他對著周伯通揮了揮手,笑道:“你回去吧!”
……
……
時(shí)間,在枯燥的練功之中,悄然而過,當(dāng)歐陽克從修煉狀態(tài)中,醒悟過來時(shí),刺眼的陽光,已經(jīng)從茅屋的小窗之中射將而進(jìn),在地面上留下道道光斑。
在這悠閑的日子里,歐陽克卻是不知為何,養(yǎng)成了在練功之外的閑暇時(shí)間,喜歡躺在屋頂發(fā)呆這一習(xí)慣!
“這幾日少了周伯通,倒是無趣多了!”
歐陽克安靜的斜躺在茅草房上,任由淡淡的陽光,照射在其身體上,待其說出這句話之時(shí),臉上卻是沒由來得升起一抹好笑。
“你是誰?”
忽然,剛欲再度說話的歐陽克,眼瞳微微一縮,陡然轉(zhuǎn)身,目光望向屋外的雜草叢中之上,頓時(shí),一對近乎漠然的目光,朝自己射來,毫無情感的望著自己。
“莫愁這些日子,便是與你在一起么?”
那道人影傳出得聲音,冷漠而且平緩,并未因?yàn)闅W陽克那疑惑的表情,而有絲毫的變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冷臉龐,不帶一絲情緒!
“是她?”
隨著那道人影的逼近,其容貌,頓時(shí)暴露在歐陽克的視線之內(nèi),當(dāng)下,歐陽克便是認(rèn)出此人,赫然是李莫愁的師父,那日重陽宮中,所見過的白衣女子!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白衣女子明顯是沖著他來的,而且看這幅模樣,自然也不是來交朋友的,那么,就只能是來找麻煩的了……
“我最不喜歡瞎猜了!”
聽的白衣女子的話,歐陽克的眉頭,也是緊緊皺了起來,眼眸微瞇,內(nèi)力也是緩緩運(yùn)轉(zhuǎn)而起:“你還是說明你的來意吧!”
白衣女子的身形,已至歐陽克的屋外,望著那屋頂之人,當(dāng)其看見那張面孔時(shí),略微一怔,眼眸微微瞇了瞇,忽然似有印象的道:“原來是你?”
“既然是你,那就不需要多說了!”
白衣女子也是迅速回過神來,當(dāng)下臉頰之上,便是浮現(xiàn)一抹不耐,眸中殺機(jī)暗醞,瞬間后,玉指猛然一捏了一個(gè)劍決,以指為劍,瞬間,一道凌厲的攻勢,自指尖暴射而出,最后如閃電般的劃破茅屋,直射屋頂上的歐陽克。
本來并未打算動(dòng)手的她,一見歐陽克,便是認(rèn)出他是當(dāng)日挑撥之人,是以,此刻卻也懶得多說,直接動(dòng)起手來!
不過好在,歐陽克自從察覺到來人是白衣女子之后,便是一直將心神放在她的身上,瞧得她瞬間下狠手,歐陽克的反應(yīng),卻也是不慢,當(dāng)下腳掌猛的一踏屋頂,身形猛然橫沖了出去……
“嗤!”
劍指一擊落空,其劃過之處的屋頂,竟然是在眨眼時(shí)間,被刺出一個(gè)大洞。
眼角的余光,撇了撇先前立腳之地的茅草屋頂,歐陽克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
……
“冷前輩,你這是何意?”
沒有理會(huì)白衣女子那升起的氣勢,歐陽克略微沉默,輕笑道:“你這二話不說的拆我房子,怕是有些不妥吧!”
隨著一擊無果,白衣女子的眸中,也是掠過一抹驚異,似乎上次見他之時(shí),武功卻是不高,而如今才不過幾個(gè)月時(shí)間,居然就能避開自己的攻勢,倒還真令其不得不對歐陽克刮目相看。
“我不姓冷!”
聽得歐陽克的聲音,其面上冷意更甚,一股冰冷的怒意,緩緩自其體內(nèi)涌盛而出。
“不姓冷?”聽得白衣女子的話,歐陽克的目光,泛著許些怪異地盯著對方,道:“那真是可惜了!”
見狀,白衣女子的眸中,寒光涌現(xiàn),懶得與其多言,身形一動(dòng),便是陡然出現(xiàn)在歐陽克身前,玉手一握,一條白色綢帶,忽然而現(xiàn),手上一番,綢帶宛如一道細(xì)線,直射歐陽克而去。
“你是不可能拿得住我的!”
白衣女子的武功,在先前略一接觸時(shí),歐陽克便是略有所感,可他卻依然沒有絲毫的膽怯……
因?yàn)椋胁荒懬拥牡讱猓?br/>
卻見歐陽克目光淡然地望著閃掠而來的白綢,在綢帶一端的金色圓球,即將打中前者之時(shí),卻見其身形猛然一動(dòng),其身后,一條毒蛇,倏然躍起,猙獰的蛇嘴一張,猩紅的三叉信子,直直朝著白綢咬去!
“蛇?”
刺鼻的腥味,從蛇嘴中擴(kuò)散而出,只這一下,那白衣女子的面色,便是微微一愣,瞬間,手中白綢一翻,便是直接將那條毒蛇狠狠裹住,甩向一邊的大石之上。
毒蛇的頭部,狠狠地撞向大石,登時(shí)斃命!
“你居然會(huì)御蛇?”
狹長的眸子微瞇,白衣女子那冰冷的俏臉上,也是緩緩露出一抹凝重,趕蛇御獸之道,她并不陌生,而她,恰恰也是懂深諳馭蜂一道,可與歐陽克這般手段一比,卻是遜色了不少。
“果然好本事!”
懶懶的抬了抬眼皮,歐陽克淡然的說道,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又補(bǔ)充道:“不過在這叢林之中,隱藏的毒蛇何止上千,不知你能打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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