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心里妒火熊熊,頗有種自己在外辛辛苦苦工作賺錢養(yǎng)家,回來卻看到老婆跟隔壁老王談天說地的既視感!
簡直過分!令人發(fā)指!
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心里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刻就上去坐到那對“狗男男”中間將兩人分開。
系統(tǒng)跳出來嘶聲拉住他:“穩(wěn)住,穩(wěn)住啊!千萬別忘了人設(shè)不能崩!”
杜九一個用力的深呼吸將心里澎湃的情緒壓下去,掛上白城主一貫的高冷表情,走向亭中。
“白兄。”黑城主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他,面露喜意,在他面上打量一番,拱手道,“恭喜白兄順利出關(guān),想必武力又有所精進(jìn)。”
杜九淡淡頷首:“稍有所得。”
元和帝顯然也已經(jīng)知道了他閉關(guān)的事,端起酒杯笑道:“果然不愧是白城主,今日過去,只怕江湖能與白城主一戰(zhàn)的沒有幾人。”
“恭喜恭喜,在下先干為敬。”
杜九心里雖然恨不能一腳將元和帝踹到后面的湖里去,但他現(xiàn)在是白城主,一舉突破成功踏入半步宗師,他還是很高興的,興之所至,接了黑城主遞來的酒,仰頭一口干掉。
“好!”元和帝很是捧場。
黑城主也面帶笑,很是為他開心的樣子。
“不知白兄接下來有何打算?”他似有話要說的樣子。
杜九略一沉吟,道:“我欲下帖于神龍教教主卓山,與他一戰(zhàn)。”
這不是杜九沒事找事,是劇情,原劇情中,白城主一出關(guān)便給神龍教教主下了戰(zhàn)帖,當(dāng)然,最后是他贏了。
高手過招,非死即傷,卓山當(dāng)場死去,神龍教陷入危機,元和帝與黑城主便趁此設(shè)計瓦解了神龍教,使五大魔門淪為四大。
這一次雖然劇情改變他留在了黑土城突破,但與卓山一戰(zhàn)的想法卻不會變。
至于為何找神龍教教主,只因他的無情劍一出鞘必定要飲血,對方就算不死也會重傷,白云城怎么說也算是正道,他自是不能去找正道諸派比斗,切磋倒是可以,但對他來說并不能盡興,無法體會武道,于是只能在魔門中挑選對手。
五大魔門分別為五行宮、神龍教、雪皚山莊、七殺教和天雄幫,其中宗師級別的高手沒有,當(dāng)然,全江湖也只有少林那位長老與武當(dāng)掌門兩位宗師,半步宗師的五門倒是皆有,不過五行宮那位進(jìn)入半步宗師已有數(shù)年,他只怕未可能敵,只能在剩下四門中挑選。
首先排除了天雄幫幫主,這位對外雖說頂著半步宗師的名頭,但其實還不如未突破前的白城主,而且盤踞運河之中,以打劫來往船只為生,輕易不下船,據(jù)說與官府多有勾結(jié),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對手。
七殺教教主與雪皚山莊莊主倒確實是半步宗師,但一個擅長暗殺,偽裝極強,至今無人知道其真正身份容貌,估計發(fā)了帖也不會來赴約,另一個距離太遠(yuǎn),在西域雪山,相比之下神龍教更近一些,而且神龍教教主出了名的狂妄愛面子,肯定會應(yīng)約。
而且這里面還牽扯一件血案。
黑城主聞言頓時蹙了下眉,唇畔的笑意斂起:“白兄所言當(dāng)真?”
“自然。”杜九頷首,不容置疑。
“好!”元和帝撫掌笑道,“白城主果然當(dāng)世英豪,此一戰(zhàn)若能除去那卓山,不但為民除害,也可使我正道為之一振,報了那嘉興鐘家滅門血仇了,我相信白城主定會勝那卓魔!”
嘉興鐘家滅門血仇?
杜九看向他,等他解釋。
嘉興鐘家他自然知道,其與白云城有幾分親戚關(guān)系,他已逝外祖母的母親便出身嘉興鐘家,雖然幾代下來關(guān)系已經(jīng)淡薄,但也算有一份親戚關(guān)系在,逢年過節(jié)還是會互相走動,他幼時還曾被外祖母帶去過鐘家?guī)谆亍?br/>
元和帝會意道:“白城主閉關(guān)不知,半月前,那神龍教教主帶教眾親自找上嘉興鐘家,說是鐘家少爺殺了他的侄子,要為他的侄子報仇,光天化日之下屠殺了鐘家上下,連那未過百日的嬰孩都沒有放過,手段之殘忍,叫人膽寒。”
杜九聞言臉色越來越冷,眼中泛起殺氣,不管怎么說,嘉興鐘家也是他白云城的親屬,這件事并未刻意隱瞞,江湖人人皆知,那神龍教教主分明沒有將他白云城放在眼中。
白城主此時還沒有將無情劍修煉至臻,沒有完全斷情絕欲,他雖然志在武道,但也有在意的事,黑城主是一個,父親交給他的白云城也是一個,還有便是僅剩不多的親人。
如今鐘家被屠,他如何能不氣。
半步宗師的殺氣放出,幾乎凝為實質(zhì),面前的石桌發(fā)出咔嚓一聲,爬滿蜿蜒的縫隙,然后嘩啦碎裂開來,帶著桌上的果盤酒水,散落一地。
他冷聲道:“卓山,我必殺之。”
黑城主拂去落到身上的碎塊,面帶歉意:“抱歉,此事當(dāng)日白管家便派人帶了信來,只是白兄閉關(guān)正到關(guān)鍵之時,我擔(dān)心影響到白兄,便做主扣下了此事,打算待白兄出來再告知于你……”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意思顯然沒想到被元和帝搶了先。
元和帝從腰間取下扇子,略帶嫌棄的用扇柄撥弄下去落到身上的水果石塊,聞言嘖了一聲,卻沒有再多話。
杜九閉了閉眼,斂去身上的殺氣,以免誤傷黑城主和元和帝,再睜開眼,恢復(fù)正常,目光落到滿地狼藉上:“抱歉。”
黑城主搖頭:“無事,看來白兄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與卓魔一戰(zhàn),我自知再多勸解也無用,只希望白兄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將下帖一事交于我來安排,如何?”
杜九想了想,頷首:“好。”
黑城主辦事效率極快,三天后,一切安排妥當(dāng),地點定在泰山,時間半個月后,消息一經(jīng)散播,瞬間引來了整個江湖的注目。
白云城城主與神龍教教主這一戰(zhàn),算是江湖近幾年來最大的一場比斗了,不管是二人的身份武力還是立場,都吸引了各方關(guān)注。
畢竟一旦一方敗落,很有可能會極大改變現(xiàn)有的江湖格局,這可不是小門小派的爭斗,牽動的是整個武林的視線。
在黑城主的操作下,杜九成功突破的消息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大家都以為他是為了嘉興鐘家的事要報仇,所以大都不看好他會勝,無不為他惋惜。
神龍教一向狂妄,卓山帶頭嘲諷杜九不自量力,門下眾人也跟著夸夸其詞,正道人士聽不慣他們冷嘲熱諷,站出來維護杜九,還引發(fā)了好幾場小型打斗。
各大門派掌門也紛紛派人來黑土城,詢問杜九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作為武林盟主的俞懷薇甚至親自來了一趟黑土城,對杜九做了一次親切慰問。
杜九心里略無語,這一個個仿佛他要去送死回不來的架勢是鬧哪樣,就對他這么沒信心嗎?
不過這期間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俞懷薇和黑城主的關(guān)系不一般。
或者說,是俞懷薇對黑城主的態(tài)度不對勁。
按照劇情來看,俞懷薇是元和帝十年前便安插/進(jìn)峨眉的朝廷探子,為的就是等她有機會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然后配合元和帝的計劃瓦解武林勢力。
所以,元和帝應(yīng)該是俞懷薇的主人,不管他是怎么做到讓一個人十年不背叛的,就單以劇情而言,他是俞懷薇的主人無疑。
然而,杜九在俞懷薇看黑城主的目光里感覺到了懼怕,是的,懼怕。
是那種對掌控自己命運的人臣服的懼怕。
這是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如果不是他因為對黑城主和元和帝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懷疑,暗暗注意著他們,很有可能就會錯過了這一眼,但恰好被他看到了。
于是他更好奇了,他幾乎可以確定,黑城主跟元和帝的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他們絕對在之前就認(rèn)識,根本不是記事上說的什么一見如故,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聞!
會是什么呢?
杜九思來想去,將短短的記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是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只能按照已知的信息胡亂猜測。
不過大戰(zhàn)在前,他必須全力備戰(zhàn),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等容后再想。
畢竟這可是生死戰(zhàn),他一不是主角沒有主角光環(huán),二還不是原來的白城主,不敢肯定就一定能扮演的毫無差錯贏得勝利,必須小心謹(jǐn)慎。
半個月的準(zhǔn)備時間,他認(rèn)認(rèn)真真一遍遍回顧白城主記憶里所有的實戰(zhàn)影像,融會貫通,讓自己完完全全帶入白城主,只有這樣,他才能發(fā)揮出最高的水平。
臨行的前夜,黑城主扣響了他的門。
“何事?”杜九推了他進(jìn)來。
黑城主看著杜九心情略復(fù)雜,理智上,白云城城主與神龍教教主相斗,兩敗俱傷對他跟元和帝的計劃最好,但感情上,自己剛剛發(fā)現(xiàn)對對方動了心,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涉險。
神龍教教主武功如何,他再清楚不過,杜九才剛剛突破,如何看,勝算都不大。
這些天他看似平靜,其實心里顧慮重重。
難道真要像元和帝所勸,顧全大局放棄杜九?
杜九見他不說話,只看著他,以為是擔(dān)心自己明日一戰(zhàn),便主動開口:“放心,我會勝。”
在白城主的字典里,沒有輸,只有贏!
他明日必會斬下卓山頭顱祭奠鐘家滿門在天之靈!
因為黑城主已經(jīng)上升到了他的友人,他說的非常認(rèn)真,目光堅定,帶著絕對的自信,襯得面容俊美無雙。
黑城主目光恍惚了下,隱隱浮現(xiàn)起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癡迷,反應(yīng)過來,他垂了垂眼瞼,長而濃密的眼睫落下一片陰影:“我知道多勸無用,以你我的關(guān)系,冠冕堂皇的話也無需多說,我來只是有句話想要對你說。”
他示意杜九附耳過來,似乎怕隔墻有耳,被外面的屬下聽到。
杜九毫不設(shè)防的靠近,忽然鼻尖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