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朝鮮之戰(zhàn)的帷幕
朱祁鎮(zhèn)心中卻蓬勃的很。無數(shù)心思亂飛。
朱祁鎮(zhèn)登基以來到現(xiàn)在。
朱祁鎮(zhèn)一切改革都是修修補補的性子。
不管是鹽政,兵法,水利,還是少府改革,馳道等等。無不是如此。將八九十年間,運行不好,或漏洞百出的政策,進行修補,與改革。
但是朱祁鎮(zhèn)很少主動發(fā)起一些大改革。
不是,朱祁鎮(zhèn)不想。
而是自己朱祁鎮(zhèn)自己想,也是沒有用處的。
因為下面大臣不想。
所有變法,必須有自己理念,有自己核心價值觀,必須能說服天下人。才能推行下去,否則,即便有朱祁鎮(zhèn)在背后撐腰,搞得轟轟烈烈了,但之后多半可能夭折。
無他,總體來說中國在商鞅變法之后,就沒有什么太成功的變法了。
朱祁鎮(zhèn)因這四個字生出無限的聯(lián)想。
他似乎依稀的能夠感受到,一個符合儒家價值觀,又能為他提供變法的理論,正在成型之中。
“不急,不急。”朱祁鎮(zhèn)心中暗道:“不將瓦刺滅了,這件事情還不能提上議程,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雖然朱祁鎮(zhèn)心中這樣想,但是渾身上下卻一陣舒爽。一道難題的破解,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在大明會試的同時。
大明使臣李實也從漢城離開了。
李實再次來到漢城的時候,李瑈根本沒有見李實,他表現(xiàn)的毫無誠意可言。
這也是正常的。
這一段時間,大雪漸漸融化。北京的消息也傳到了漢城。
李瑈自然知道大明的條件,是他不可能答應(yīng)的。
所以他就開始拖時間了。
李瑈現(xiàn)在覺得,只有讓大明在朝鮮的銅墻鐵壁之前碰得頭破血流之后,才能再談了。
故而李瑈開始一系的整兵備戰(zhàn)。
但是面子上,卻對大明恭順極了,對李實的到來,賓至如歸,各種招待,但是就是不提正事。
只是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瞞得過李實,更不可能瞞得過錦衣衛(wèi)。
所以,李實堅持之下,最后才得已脫身。
李實將消息傳來,朝野震動。
說實話,大明官場對李瑈的態(tài)度,是有預(yù)判的,大概率猜到這一點,但是被朝鮮如此打臉,還是難以接受。
于是乎,下層官員已經(jīng)開始上奏,請伐朝鮮。
這種風潮的形成之后,朱祁鎮(zhèn)也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那么伐朝鮮之戰(zhàn),也就順理成章
的進入推進階段了。
朱祁鎮(zhèn)正式封曹義為征東將軍,遼東,海西總兵官。下轄前軍與六營,出京軍八萬人馬,合遼東海西水師,共出兵十三萬上下。
隨即大軍開始出山海關(guān),向鳳凰衛(wèi)而行。
鳳凰衛(wèi)朝廷靠近鴨綠江最近的衛(wèi)所,自然也是這一次大軍前進基地,京軍雖然還沒有到,但是焦禮已經(jīng)派了兩三萬人駐扎此地,封鎖鴨綠江兩岸。
甚至派出人馬進入朝鮮刺探消息。
而所有口岸也得到了消息,禁止與朝鮮貿(mào)易。王英也緊急回松江,準備集結(jié)船只北上天津,然后運輸大軍從海路進攻朝鮮。
這樣大聲勢,自然是哄傳天下,也給朝鮮帶來極大的影響。
朝鮮之內(nèi),自然是人心惶惶。
而今的朝鮮,還不是后世的朝鮮。
后世的朝鮮壬辰之戰(zhàn),還是其他戰(zhàn)事,都是朝鮮李家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成為朝鮮人之中君王,他們的正統(tǒng)性,是不容置疑的。
而這個時代的李家,不過六任君主,四代人而已,大明建國尚且不到百年,而朝鮮建國比大明建國,還晚了十幾年。
三代的人影響固然能讓李家坐穩(wěn)了朝鮮王的寶座,但是并不能讓朝鮮上下,將李家與朝鮮王看成天然的正統(tǒng)的。
特別是李瑈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更是損傷了朝鮮的正統(tǒng)性。
而且朝鮮而今沒有怎么被外敵入侵,但是之前的高麗,卻有多次被蒙古入侵。朝鮮很多人對大百明朝是沒有信心的。
李瑈的局面分外艱難。
不得不承認,非大智大勇,不能為大奸大惡。
李瑈就是這樣的人。
如果李瑈是平庸之才,反而做不得這樣的事情。
朝鮮世宗的確是一個人物,兩個兒子,一文一武,各擅勝場,只是天不假年,如果文宗大王還活著,事情也走不到這個地步。
李瑈一面大開殺戒,頗有不服者皆殺之的樣子,另外又屢屢與世家大族聯(lián)姻,一口氣娶了幾十個嬪妃。
到處宣揚,明朝是要滅亡朝鮮的言論,畢竟有安南的前車之鑒。
大明進入安南的時候,也是打得主持公道的名義,而后就不想走了。
雖然很多人對李瑈并不是太滿意,但是朝鮮與安南一樣,也早已是一個獨立的民族了,有了自己的民族自覺。
自然不愿意明人進入朝鮮。
這個年頭,大軍的軍紀也就是那樣,即便大明內(nèi)部都不喜歡客兵過境,不要說朝鮮了?
在一手軟一手硬的情況之下,在大明步步緊逼之下,李瑈完成了對朝鮮表面的統(tǒng)合。統(tǒng)率
朝鮮六軍。
以內(nèi)禁兵為核心,征召北方各部軍隊都是曾經(jīng)在李瑈麾下聽用的舊班底,一口氣調(diào)動了十萬大軍。
李瑈留韓會明鎮(zhèn)守漢城,統(tǒng)管國內(nèi)形勢,而他自己御駕親征。
不是李瑈不想留在漢城,而是在這個時候,李瑈決計不會將軍權(quán)交給任何人,不管是誰,他都不信任。
他所信任的只有他自己了。
臨行之際,韓會明對李瑈說道:“明強我弱,然而局勢未必全部利于明,瓦刺內(nèi)亂,也先天縱英才,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br/>
“臣已經(jīng)派人去聯(lián)絡(luò)瓦刺,瓦刺決計不會放任明滅朝鮮,故而明年甚至今秋,也先必定攻海西與遼東,明軍就不可能全力攻鴨綠江?!?br/>
“到時候,殿下再卑辭厚幣言和,這個難關(guān)就渡過了?!?br/>
李瑈長嘆一聲,說道:“朝鮮國小勢弱,有辱至此,此仇必報?!?br/>
韓會明說道:“陛下,萬萬不可有此言,明朝是君,朝鮮是臣,而今不過是大杖則走,小杖則受而已。”
“朝鮮永遠是大明的藩臣?!?br/>
“不過,要熬過今年才是?!?br/>
朝鮮的成立,就是朝鮮內(nèi)部親元派與親明派之間政爭的結(jié)果。所以朝鮮內(nèi)部有很多親明勢力,也是李瑈重大打擊的勢力。
只是這種思想根深蒂固。
不是輕易能根除的。
而朝鮮的國際環(huán)境,也讓他們無法根除這個思想,原因無他。
事大思想乃是朝鮮立國的根基所在,即便是放在后世,這個思想也在指導韓國的外交。
這是現(xiàn)實的地緣政治決定的。
李瑈不管心中多不甘心,但是面對大明的進攻,他必須一面挨打,一面多派使臣去北京,請求原諒。
這兩者之間,看似相互矛盾,卻也無可奈何。
這就是小國之悲哀。
“孤知道了。熬過今年,一切豁然開朗,如果熬不過,就請韓君安排的我家小去日本了,只能能留我一條血脈,也不枉你我一場君臣知遇?!崩瞵y說道。
李瑈對這樣的局面,其實也有一種被悲觀的感覺。
韓會明說道:“大王萬萬不可出此言,否則會動搖軍心的。”
李瑈說道:“我知道?!彼撕笠徊?,長作一揖,說道:“總之拜托了。”
韓會明立即還禮說道:“請大王放心,我在一日,漢城一日無憂?!?br/>
李瑈帶著大軍出了漢城,逶迤向鴨綠江而去,而明朝大軍也過了遼陽,轉(zhuǎn)向東而去,在四月初,雙方大軍糧草輜重,等等都一切到位了。
大戰(zhàn)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