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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影從馬車里一下車,就發現今天布莊里有點異樣,不等他跨進門,就見楊管事略帶張慌的跑出來,“白老板,你可來了。”
“什么事?”靖影凝了神色,朝里看了一眼,隱約見有幾個官兵似的人物在店里。
“是劉大人,說要來找你,看神色不太好?!?br/>
靖影不遲疑,快步走進了店門。自從開布莊以來,與建康城內官府也有少許關聯,畢竟做生意也是要與官打些交道的。不過他隱約感覺到可能是韓玉的原因,官府的人從未有為難過他,幾乎次次都是只是例行公事,走個過場而已??墒墙裉爝@一大早的,突突然然的會是什么事呢?
“劉大人!”見得堂內傲然坐著的劉大人,靖影恭敬的行了一禮。民不與官斗,他再清高也是要給個面子,因為沒必要跟官惹什么麻煩。他只是個商人,時刻的記得。
劉大人是個尖嘴猴腮的人,傲慢的連眼皮子都一副懶得抬的樣兒,飲了口茶,掃了靖影一眼,道:“白老板,你這錦繡布莊也開了一年多了吧?!?br/>
“是,承蒙劉大人多方照應。”靖影一板一眼的答。
“白老板想必是想在建康城里定居了,本官一向對外來經商者給予支持,繁榮我建康城嘛?!眲⒋笕苏f著勾起唇角笑,斜斜看向靖影,“不過,白老板的身世背景,應該到本官府上備個錄啊?!?br/>
靖影聞言,連忙說:“是小民疏忽了,小民稍后便寫一紙文書,交于大人府中?!?br/>
“不必了,既然我都來了,你就說說看,旺才,你記下?!眲⒋笕耸疽馍磉叺母啵炮s緊在桌上鋪了張紙。
靖影看了看,面上不驚,內心生疑,官府查民情,使不得劉大人親自前來吧,而且還就這么著急的當場現記,莫非有什么事不成?他自問沒有做過任何與官府相沖的事情,不知這突然來襲是緣何而起。
但是想歸想,他也要表現的理所當然,認認真真的說:“小民家在SS峽谷XX族落,家有父母和叔叔,兄弟五人,大哥在LL鎮經營商號,二哥放牧……”
“等等……”劉大人聽得不耐煩打斷,指向他,“你就說你,本官問你,你可有婚配?”
靖影心底一觸,感覺終于問到了一個讓他在意的事情上,但是面上依然平靜的答:“有。”
“哦?有孩子嗎?”
“一兒一女?!?br/>
“妻兒都在何處?”
“在本城內居住?!本赣罢f著已有些提心,總覺得有什么不妙之處。
劉大了摸了摸胡須,又對靖影打量了一下,說:“那既然這樣,請白老板將婚書承上來,本官看上一看?!?br/>
靖影內心一個激靈,頓時愣怔當場。在這里不得不提,他們族落雖然是兄弟共妻,可這是約定俗成的規定而已,只是眾族民默認的一種婚姻方式,是民俗的東西,上不得臺面,所以真正到祠堂里記錄的婚姻中,只有妻子和大哥的名字!也就是說,只有珍珠和越澤是正式的夫妻,是官府能認可的夫妻關系,而他們兄弟三人,根本沒有婚姻手續!
想清這些,靖影暗暗涌出一層冷汗,他交不出婚書,可如何是好,畢竟方才已說過有婚配還有兒女,不能出爾反爾吧。
見靖影一直沉默,劉大人不耐煩了,“白老板,拿出來啊?!?br/>
靖影回神,定定的看向劉大人,無奈之下,只得說:“小民的族落非常偏遠,手續簡略,只在本族祠堂里有記錄,小民出來時比較匆忙,并未帶在身上。”
“笑話。”劉大人一臉的嘲弄,“此等重要書文,豈能不帶在身上,沒有婚書,你又說有妻兒,豈是在愚弄本官么?”
靖影臉色微變,上得前去,施禮,“小民不敢,待小民捎書信回鄉,讓父親將小民婚書寄來,小民當主動府上給劉大人查看?!?br/>
“哼!本官看來,白老板根本就是沒有婚書,也沒有妻兒吧?!?br/>
“小民確實有妻兒,不敢欺瞞?!本赣皥猿种f,其實內心也是十分糾結。
“那,本官怎么從未聽說,有人見過你的妻兒?”劉大了灼灼的盯著靖影。
靖影秀眸收斂,面無表情,“內人不喜歡出門,且與布莊相距較遠?!?br/>
劉大人看著靖影,見他認認真真不像說謊,思慮片刻,便又說:“如此,那就請白老板將妻兒請過來,本官不見書文,也得見見真人,才能信你的話吧?!?br/>
靖影看了劉大人一眼,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狡詐之色,這劉大人在他的婚配問題上追根問底,看來此次是為此事而來,只是不知他為何要來查自己的婚姻問題,太詭異了??上?,他不但沒有書文,更是連妻兒的面也不能給他見,畢竟珍珠在明面上是傲雪的妻,如若珍珠再以他的妻露了面,在這里恐怕會被定為一婦二嫁之罪吧。這可真是讓他萬分的為難了。
“怎么了?交不出來?哼,本官就說你沒有妻兒吧?!?br/>
“大人,小民的婚配是自己的私事,小民保證不會有婚姻上任何糾紛,希望大人不必如此執著?!本赣耙灿行┢猓@劉大人糾結于他的婚姻問題讓他有點急惱了,不由頂撞道。
劉大人挑了挑眉毛,“本官是建康城父母官,我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還由得你來說教?”
“只是不知大人如此追問有何緣故?”靖影直起頭,定定的看向劉大人。
“哼,你既交不出婚書,又交不出人,空口白話,只能做假,本官就定你為未婚配者?!?br/>
靖影皺眉,“我婚不婚配,不是大人能定的?!?br/>
“什么?”
“大人,小民確有妻兒,不管你怎么定,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小民說了會補上書文,還望大人耐心等待。”
“你……”劉大人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要不是公主有交待,他真想現在就將這個橫小子緝拿府衙。
然,靖影就是這樣死心眼的人,就算拿不出證據,他也不會退讓一步,敷衍個“我沒妻兒”息事寧人。而且他是在想,確實也須弄個婚書什么的,雖然祠堂里并沒有他真正的認證,可是舅舅桑迪怎么說也是族里的長老,希望他能幫他做個假書文。
“好吧,那本官就給你一個月時間,要是交不上來,你就得承認你沒有妻兒!”劉大人說完,氣呼呼的一甩袖,朝門外走去。
靖影愣愣的望著一行官兵走了出去,手心里竟出了一層薄汗。不止是此時有多困難,他總覺得事出有因,難不成,與韓玉有關?除了他,還會對他們這一家外來生意人在婚姻方面有所關注?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劉大人一個地方官員,哪里有空管他這等私事?
越想越不安生,他立即拂袖出門,急匆匆趕往龍門客棧。
“喲!三爺來了!”小二看到靖影連忙迎上來,“三爺先吃點什么嗎?”
靖影步不停歇的往里走,“傲雪在嗎?”
“在,在,您請。”
靖影走到傲雪后院的辦公室里,一步不停徑直走進去,人未到跟前已經開始說話,“傲雪,有官府的人來這里盤查嗎?”
傲雪正在一堆帳本里抓耳撓腮,到月末了每回計算這些都讓他抓狂,懵懵的抬起頭看到靖影這么一副急匆匆的樣子,頗是驚訝,“怎么了?沒有啊?!比缫幌蚨汲脸练€穩,冷冷清清,還少見這么急頭怪腦的樣子。
靖影坐到他對面,一臉憂愁的將方才的事情簡述了一遍?!鞍裂铱傆X得這事不妥,不過也確實,我們總不能永遠這么過,既然身在中原,要入鄉隨俗。我想,我們是不是都辦一紙應付官府的婚書?”
傲雪聽了靖影的話,不似靖影這么緊張,“三哥,我覺得也沒什么吧,我們婚不婚配,他管得著嗎?婚怎么了,不婚怎么了?我們又不犯法?!?br/>
靖影翻了他一眼,“你倒是可以官不查就混得過,外人誰不知珍珠是你的妻子,這就斷了我的路?!?br/>
傲雪嘿嘿笑,“也是哈,那就依三哥所說,我們捎書信回家,辦個假婚書得了。”
“我來此,就是提醒你,萬一有查到你,你要有準備。”靖影認真交待。
“嗯,知道了。那趕緊往家里送書信吧?!?br/>
“我回去就寫。”
“對了,今天二哥送完阿布上學,說他想要回老家了。”傲雪看向靖影,神情有些遲疑。
靖影點了點頭,“嗯,珍珠也應了。”
傲雪垂下眼簾,老實說,雖然兄弟多了搶份,可是,二哥走了后,他要擔起接送孩子的任務,家里總少了個人干活,珍珠在家他多少有點不放心?!澳谴蟾缍鄷r來?”
靖影淡聲說,“珍珠的事我會管好的,你只管做你的事?!?br/>
傲雪不由的臉上發紅,“我沒有偷懶啦,真是的,我就是問問。”
靖影看了看他,“今天的事你心里有底就好,如若有什么事要小心應對?!闭f完,他起了身,直往外走了去。
傲雪對著他的背影做了鬼臉,三哥就老是這副樣子。
*
韓玉心懷著滿腹的不祥之感進的宮。平時他也沒少到皇伯的內殿去,皇上對他很是寵信,平時經常叫召他來談家事國事,按說他早已習以為常,可是今天,他從聽到旨意就開始眼皮直跳。那個女人曾給他說過,眼皮跳就是有事發生。
想著,他又無奈失笑,這都是什么道理,無非因為是她說的吧。
當他剛勸了自己不要瞎擔心時,到了皇上的內殿后,一眼就瞧見依在皇上身邊的還有晚香公主,他心里的僥幸一下子跳出了,心也一點點沉下來,深深看了面帶微笑的晚香公主,他上前參拜,“皇侄參見皇伯伯。”
皇上看見韓玉,露出慈祥的笑容,“玉兒免禮。坐?!?br/>
“謝皇伯。”韓玉簡單的參禮后,就坐至一旁?!安恢袢栈什儆駜哼M宮,有何要事?”
“呵呵……此事,可說是國事,也算是家事?!被噬闲呛堑呐牧伺耐硐愕氖直常溃坝駜喊。蘼犕硐阏f你帶她見了你一位友人白老板,她甚是喜歡,給朕夸的天花亂墜,你且給朕說說看,那到底是個什么人?”
韓玉在聽到家事二字時,就顰起了秀眉,再聽到皇上直接了當的提起了靖影,心頭的陰云算是徹底的鋪開了。“皇伯伯,玉兒與那白老板算不得是朋友,只是玉兒常到他的布莊給幾位姐姐訂作衣裳,對他不是很了解?!边@事,他不參與,絕不能參與。
晚香聞言,撒嬌的搖皇上手臂,“父皇,玉哥哥雖然與他不算朋友,也算熟交啊。”
皇上點頭,“嗯。玉兒啊,你既然認識,也比較熟悉,就以你出面,帶他入宮,給朕瞧上一瞧如何?”
韓玉心里汗滴滴,不由的埋怨的盯了晚香一眼,那丫頭沖他得意的吐了吐舌頭,他只得無奈?!盎什前桌习迳郧謇?,不喜與官打道,侄兒與他也不甚有交情。況且,他早已有妻有女,實在不適合入宮見皇伯伯。”
“什么?他已有妻女?”皇上聽此面露不悅,略帶責怪的看向晚香,“晚香,我金枝玉葉的公主,怎么瞧上有妻之人,父皇給你再挑選好男兒?!?br/>
晚香可不著急,抿嘴一笑,胸有成竹地說:“父皇,玉哥哥言過其實,兒臣已經托劉福查過,白老板根本沒有正式的婚書,也交不出他所謂的妻兒,恐怕這一切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謊稱。”
“哦?有此事?這人怎么如此之怪,沒有妻兒為何要說有妻兒?”皇上面露疑惑。
韓玉聽的心里很是躊躇,一番心理斗爭后,他說:“皇伯伯有所不知,白老板來自偏遠峽谷地區,當地婚俗奇異,不似我們這邊有婚書?!?br/>
“就算沒有婚書,也總要有些個契約之類的字據吧,什么都沒有的話,自然算不得有妻?!蓖硐慵鞭q。
韓玉看了晚香一眼,吸了口氣,沉了臉色,說:“這且不說,他確實是有妻兒,我是當真有見過?!?br/>
“哦?如此?”皇上聽了有點不高興了,轉向晚香,“晚香啊,玉兒說有見過人家的妻兒了,玉兒不會說謊的,你就……”
“不要!”晚香情緒激動起來,拉住皇上的袖子不撒手,倔強的說:“玉哥哥雖說有見過,可是無憑無據,他能保證確是他的妻兒嗎?我和玉哥哥一起出去,別人也會說我是昭王妃啊?!?br/>
“不可胡說!”皇上斥責,“女兒家,怎么說出這種話來?!?br/>
“本來就是,他若想掩人耳目,還不是可以隨意找人冒充。反正我是不信的,父皇,兒臣見過多少大臣之子,多少英雄才俊,可兒臣偏愛他的清雅出眾,兒臣保證,父皇見了不會失望的?!?br/>
皇上無奈的看著自己這掌上明珠,還從來沒有這么執著于喜歡一個人,不由也愁上心來,“晚香,你把這個人說的這么好,玉兒不是說他只是個商人嗎?一個平民,怎么能做你的駙馬呢?”
“父皇……”晚香眼睛急出淚花來,焦急萬分,“這官是您定的,你要想他配得上女兒,您給他加官進爵……”
“誒,官豈能是誰要做就誰做的,他要有才能才行?!被噬线€是有點堅持。
“所以父皇你總要見了才知道!”
“你是如何確定那人他有才能?”
“兒臣一眼就瞧得出來,再說,他也是建康城里頂尖的布匹生意人了,絕對不是個庸才?!?br/>
韓玉聽得心里焦了急,這樣下去,恐怕要給他往身上招事啊。“晚香,你也是跟著我在門口見了白老板一眼,對他可以說完全不了解,不要意氣用事了,他不適合你,他也不會做你的駙馬?!?br/>
皇上一聽,也連忙跟著說:“是啊晚香,玉兒說的有道理,你又不了解他,怎么能如此輕易……”
“父皇!”晚香臉色惱怒,氣呼呼的說:“晚香就是要你先了解啊,你不信晚香,你也要給晚香機會啊,父皇怎么能不顧兒臣感受?兒臣也不是會輕易喜歡這樣一個人!再說,父皇想想像玉哥哥這樣的人,他交往的朋友豈有庸才莽夫之輩?”
韓玉郁悶的看著晚香,此時已覺得難以雄辯了。
皇上是個墻頭草,主要是太寵愛這個小女兒了,不得已嘆了口氣,看向韓玉,“玉兒,你也聽到了,晚香很堅持,就依她所提,先讓朕看看那個男子,可否配得上我的晚香?!?br/>
韓玉遲遲不敢應,心里真的是一頭亂麻。雖然他在私心里,當然希望珍珠最愛的靖影遠離她,他才有機會不是,可是,在那件事以后,雖然他心有不甘,可也是認了命的,只想以后珍珠幸福就是了,他可以遠遠觀望。如今,若是他再參與到離間他們夫妻感情之事,他豈不成了小人?倘若他再做這種事情,珍珠一定會恨死他!
見韓玉不吭聲,晚香翻了個白眼,說:“玉哥哥不想得罪人是吧?還說情份不多,玉哥哥分明一直在護著他,我就不明白,讓他給我當駙馬你有什么不滿?你們還從朋友晉升到親信呢?!?br/>
韓玉皺著眉看了晚香一眼,心里萬分的后悔,怎么就帶了這個小姑奶奶去了錦繡布莊呢?
皇上看韓玉一直皺著眉頭,一臉的糾結,又礙于這小女兒的任性,便不想為難韓玉,道:“那不然,就讓劉福去將他提進宮吧。”
韓玉猛的抬起頭。
“父皇不可,玉哥哥說了,他很清高,若是壓他入中,心里必定對兒臣怨念,兒臣想以禮相待。”
皇上郁悶了,“他個一介草民還……”
“父皇……”晚香撒嬌,纖纖玉指一點韓玉,“就讓玉哥哥請他來吃酒,他總要給這個面子的。”
皇上拿她無法,也不想再在此事上纏來纏去,便道:“好吧,玉兒,就這樣說吧,明天朕擺個小宴,你就帶他進來?!?br/>
“皇伯伯,侄兒無緣無故請他入宮實在是……”
“不要再推辭了,這是圣旨?!被噬厦黠@有了不耐,皺眉看向晚香,也警告道:“朕已經給了你機會,但是若是朕不滿意,你休得再任性。朕會在大臣之子里給你挑一個?!?br/>
晚香不以為然,“兒臣就要嫁自己喜歡之人?!?br/>
皇上點了下她的額頭,再看向韓玉,“行了,玉兒,就這樣說定了,你且回吧?!闭f完,有點疲憊的站起身,“朕累了,回殿中歇息?!?br/>
看著皇上翩然而去,殿中就只剩下晚香和韓玉,韓玉此時臉色青白的看著晚香,一肚子說不出的苦水。可是再憤恨,又能怎么辦?
圣旨。
晚香得意的沖他笑,“玉哥哥,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有父皇撐腰,哼?!?br/>
“晚香,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你這樣做,只會自取其辱!”韓玉不客氣的教訓道。
晚香內心驚了一下,卻不服氣地道:“可是我喜歡他,當然要爭取啊,不試怎么知道會失敗?我貴為公主,因何沒有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權力?”
“你只看了他一眼,就認定喜歡他?你自己信嗎?”
“玉哥哥……”晚香開始面露為難,“我知道唐突,可一見鐘情才更令人珍惜。你就幫幫我吧,我會試著去了解他,尊重他,不會強求。”
韓玉無奈的看著她,“我勸你放手,他不會給你做駙馬?!比绻渲楹途赣澳芊珠_,他那時又何需做那么大的讓步?
“我偏不信,我有哪點不好?”
“對他來說,你哪點都不好。”
“玉哥哥!”晚香氣惱地跺腳。
“哼!”韓玉憤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