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華頓了一下：“拿了，咋了？”
    “你給她拿多錢？”
    李素華不知道周秉昆這話是什么意思：“咋了？媽給你姐拿錢你生氣了？”
    “媽，你說啥話呢？你給我姐拿錢，我咋能生氣呢，我剛才給我姐打電話了，她跟我姐夫住在筒子樓里頭，還是我姐夫單位分配的宿舍，我姐還哭了，我合計是不是沒錢花了？”
    李素華趕緊搖頭：“不可能，你姐走的時候，我給帶了不少錢呢，在那邊就算是沒工作，也能好好過日子，那咋還能住在筒子樓里呢？”
    雖然周蓉是最讓人操心的孩子，可是身為母親，李素華哪里能不擔心呢？
    “老兒子，那你給你姐夫打電話問問唄，算算日子，你姐都快生了，這樣不行啊?！?br/>     “媽，我打算明天買張車票去看看我姐?！?br/>     “媽跟你一起去唄，萬一你姐那邊真的不好，我就等她生完再回來，就是家里的孩子，沒人照顧，你……”
    “行，我這就讓肖凱去買車票，咱倆一起去，正好你沒去過京城呢，帶你去溜達溜達，家里你別擔心，我讓光明安排人接孩子，吃過晚飯，做完作業再送回來，有光明在呢，你擔心啥？”
    “行，昆兒啊，媽謝謝你?！?br/>     “媽，跟我還說啥謝謝啊，我知道你惦記我姐，明天咱們就去看她?！?br/>     周秉昆讓肖凱買車票，晚上也跟鄭娟把周蓉的情況說了：“我跟媽去看看，孩子就安排給光明了?！?br/>     “明天你們幾點的車票啊？”
    “還不知道呢?！?br/>     “明天早上我早點走，給姐和姐夫拿幾套衣服去，你給帶上，姐快生孩子了，我給她準備了坐月子的衣服，本來還想著要個地址寄過去，正好你去，那就你給帶去?！?br/>     周秉昆在鄭娟的臉上親了一下；“你最近自己都焦頭爛額的，還惦記我姐?！?br/>     “姐的事兒，我一直都放在心上呢，那就這么定了，明天你想著點，去我那取一下?！?br/>     “行，你的心意，我肯定給你帶到。”
    “那你去洗澡吧，明天還要坐車呢，我去把晨曦抱過來睡覺，媽明天要坐火車，讓她晚上好好休息?！?br/>     “你歇著，我去抱?！?br/>     ……
    周蓉自從接到了周秉昆的電話，就一直心神不寧的，蔡曉光回來的又是很晚，喝的醉醺醺的。
    “你怎么又喝醉了？”
    “不喝咋整？今天去見了制片人，制片人就喝酒一個愛好，我不陪著能行嗎？”
    “你是導演，也不是陪酒的，以后這樣的酒局就別去了?！?br/>     “周蓉啊，你快生孩子了，我不努力點兒，拿到一個劇的導演，到時候怎么生孩子，怎么養孩子，你自己能坐月子嗎？我得請個保姆來照顧你們娘倆?！?br/>     周蓉看著蔡曉光難受窩在沙發里：“你吃東西了嗎？我去給你煮個面，你吃完了洗洗，早點休息?！?br/>     “不用，我渾身的酒氣，別熏了你和孩子，我就睡在外面就行，你去休息吧?！?br/>     周蓉還是去廚房煮了一碗面，雖然她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被鄰居說大半夜的不睡覺弄的叮當響。
    本來周蓉對這一切都盡量讓自己不在意，可是自從今天接到了周秉昆的電話，心脆弱起來了，不管看什么，都想哭。
    端著面進屋，蔡曉光已經蜷縮在小沙發上睡著了，周蓉把面放下，拿了毯子蓋在他身上，自己躺在床上，眼淚卻怎么都止不住。
    第二天一早，蔡曉光看見她眼睛腫了，和那碗面條：“對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我今天早點回來，不喝酒了啊。”
    周蓉抱住蔡曉光，肚子大大的，頂在蔡曉光的身：“曉光，對不起。”
    周蓉這一句對不起，著實是把蔡曉光給嚇到了：“你說啥呢？哭啥啊？”
    “我是覺得我對不起你，你本來在吉春有那么好的發展，我非要來京城，你被打壓，被欺負，被騙，錢沒了，你還這么累，我這心里難受。”
    蔡曉光認識周蓉這么多年了，還從來都沒見過她這樣：“周蓉，沒事兒，不就是賺錢嘛，我努力，肯定不讓你遭罪，也不讓孩子遭罪。”
    “昨天秉昆兒打電話來了，本來我以為我討厭他，可沒想到，我聽見他的聲音，我，我心情很復雜，我感覺很踏實，又很難受，曉光，其實我……”
    “好了好了，不說了啊，不說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公主呢，你好好在家待著，我晚上回來收拾屋子，你就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br/>     周蓉拉住他：“你……”
    “好了，沒事兒了，都過去了?！?br/>     周蓉看著蔡曉光洗臉，換衣服然后出門，心里空落落的。
    周秉昆和李素華也到了車站，鄭娟還真是沒少給拿東西，大包小裹的拿了一大堆，幸虧是坐的臥鋪，要不這些東西都沒地方放。
    李素華還是第一次坐火車呢：“昆兒，這車上還能睡覺啊，還有床呢?！?br/>     “是，這是臥鋪，現在咱們吉春還沒有飛機，等有了飛機場，我帶你坐飛機?！保卅扫é亘ě?ＣoＭ
    “我看過飛機，像大鳥一樣在天上飛，媽可不敢坐，那玩應要是掉下來，人就沒了?！?br/>     娘倆一起笑的高興，李素華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看著窗外的風景，眼睛都不夠用了。
    “昆兒啊，這車也不快啊，我看著還沒你開車快呢?！?br/>     “那是，但是咱們開車繞路，火車的路線近?！?br/>     “對，昆兒，你咋啥都知道呢。”
    “我是你兒子嘛，你生的好?！?br/>     “就會哄媽高興?！?br/>     “媽你累了就躺會兒，睡一會兒啊，一會兒我去餐車給你買吃的?！?br/>     李素華趕緊拒絕：“買啥?。客F的，媽帶吃的了?！?br/>     說著，周秉昆就看見李素華變魔術一樣，從包里拿出來餅，燒雞，咸菜，餃子，豬蹄……
    周秉昆看愣了：“媽，你帶這么多吃的，咱倆吃不完都壞了?！?br/>     “是呢，我以為車上不能這么熱呢，想著你車上吃不完給你姐帶去吃點兒，昆兒啊，你得多吃點，要不壞了就白瞎了。”
    周秉昆連連擺手：“我的親媽啊，坐車一共就一天多，還不運動，你讓我吃這么多，是想把我撐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