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吭氣,陰冷的眼神死命盯著他,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狂妄,這群大哥混的沒丁點兒底線。
軍哥看我不說話,他憤憤罵了句,轉臉給我說:“小寶,男人混場子不就玩女人開心嘛,你該不是喜歡這女的吧,那行,你先,我不嫌撿你二手!”
撂下這句他就笑著點煙出去,我抬眼一看,包廂里的人全都是我不認識的,我問花豹上哪了?
張帥搖頭說不知道,咱哥三被一群大哥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沒搭理他們,跳到沙發邊上,妹子驚慌的整理凌亂的短裙,黑色絲襪破的不行,從大腿內側劃拉到了膝蓋,頭發濕漉漉的打在臉上,挺慘的。
我仔細一瞅,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是在廁所門口借我打火機的妹子,她一抬頭看見我,身子一怔,瑟瑟發抖的蜷縮在沙發拐角,我給她說:“你別怕,先出去洗把臉。”
聽我這么說,她趕忙拎起高跟鞋想往外跑,然而一群大男人卻給出去的路堵住,笑嘻嘻的沖我說:“小寶兄弟是吧,軍哥說讓你玩這女的呢,待會他抽完煙在撿你二手,你這給人送出去是幾個意思?”
“對啊,兄弟們還想跟軍哥后邊撿二三四五手呢,可不能讓兄弟憋著勁沒地撒啊!”
“軍哥可說這妞是他場子里的花魁,賣藝不賣身的那種,軍哥給你當兄弟,便宜小寶兄弟了!”
我瞅他們一個個人面獸心,眼神雖然渴望睡了面前的極品尤物,但眸子里閃出來的光,我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
花豹不在,軍哥也溜出抽煙,給我兄弟三個丟在這群如狼似虎的人群中,況且我剛才還打破一個混子的腦袋。
麟仔擱我邊上輕輕掐了我一把,我轉臉一看,發現這群男的手里都拎了酒瓶,站前邊一個大金牙,叼著煙流里流氣的給我吼:“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寶,現在你乖乖的給這女的睡了,不然兄弟們憋的氣可就得在你身上撒了。”
“別以為你是軍哥朋友,我們不敢動你,咱都是軍哥朋友,誰動誰都是私下事,懂我的意思?”
“快些吧,磨蹭你媽呢,還想不想站著出門了,嗯?”
這一番話,讓我恍然大悟,他娘的這就是個設計好的套啊!
下午軍哥兄弟倆說給咱擺場子安排活動,我還以為就我跟麟仔兄弟三人,軍哥卻喊了道上七七八八的朋友,這群人跟他表兄弟倆肯定鐵,我說花豹答應我不搶村里的路,咋我媽還說沒給堵村口的渣土車開走呢,他壓根就沒死了這份心!
這一想,我突然對面前的美女沒了好感,沖她干笑,說:“風塵女,絕了,串通好整我是吧!”
小青臉色猛的一愣,皺著跟柳條一樣彎的眉毛,呆呆的看著我不說話,我繼續沒好氣的說:“老子瞎了眼居然得罪人幫你,我……”
我后邊話還沒說出口,閃爍的燈光下小青蒼白的臉突然紅了眼,一行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哽咽著說:“我沒……沒有。”
麟仔火氣上來,一把給女的推搡在沙發上,給我說:“寶哥,反正咱跑不掉,睡了她再說,媽的,賤人,自找的!”
我瞪了眼麟仔,如果我被一群道上的混子逼著欺負女人,不管這女的是不是自找的,她始終是軍哥或者花豹手里的棋子,究根結底還是無辜的女孩,我搖搖頭,欺負女人,那我跟軍哥這群狗東西有啥區別?
“寶哥,他們給門堵死了,咱怎么出去?”
張帥盯著一群看門狗,我瞅他們這會全都握著家伙在手里,面怒可憎的盯著咱,躍躍欲試。
我遲遲沒動手,大金牙冷不丁的一瓶子朝我丟過來,罵道:“我數三聲,你還不干的話,可別怪兄弟不給面子,弄殘你,再干這女的!”
“三!”
我深吸一口氣躲開了朝我丟來的酒瓶,小青咬著嘴唇縮在我身后,我心里亂的很,若是動起手來,我們兄弟肯定是要吃大虧,這會我挺后悔。
“二!”
“寶哥,咱拼了!”
張帥忍不下這口氣,他死死捉住刀,就等我吭氣。
“一!”
大金牙數了最后一秒,我依舊沒任何表示,他嘿嘿笑,說:“兄弟們,動手!”
五六個人齊刷刷的朝我懟過來,張帥和麟仔跳到我前邊護住我,眼看就要互相動手了,一直縮我后邊的小青突然鉆出來,抹著臉上的淚,吼了一句:“王八蛋,你們不就仗人多欺負人,想看是嗎,讓你們看個夠!”
小青話音剛落,她一把給我抱住,突然的一下給我整的沒明白過來,身子一踉蹌就往后倒了過去,撞倒在沙發上,小青豐滿火辣的身子散著一股子成熟的氣質,淡淡的體香直往我鼻孔里鉆,她眼眸子含著淚,哽咽的說:“你不做,他們會打殘你的,我沒關系,我也不怕,就當被狗日了!”
……
我靠,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被狗日了,幫我,還是罵我呢?
我死命給她推開,瞧她可憐兮兮的樣,尋思這事跟她應該真沒關系,她也是被軍哥欺負,咱倆同病相憐,真當著一群畜生面做了啥事,老子以后還怎么在鎮上拋頭露臉!
甩開小青,我站起來沒多說話,這會跑沒地跑,打又打不過,但咱也不是沒出息的孬種,真動起手來,包廂空間其實挺小的,咱仨邊打邊退縮在墻角,他們一群人也不能會冒著被張帥刀子捅的風險沒頭沒腦的沖。
這一想,我拎了個酒瓶,給張帥和麟仔說:“咱盯著一個照死里干,別管其他人!”
他倆自然懂怎么打這種擁擠的巷子戰,大金牙看我抽酒瓶子,他咧嘴笑道:“來,互相傷害。”
掐了煙,一群人紅著眼就奔了過來,我沒慫,不岔他們雄赳赳的氣焰,照他們腦袋就橫掃一酒瓶子,可惜誰都沒打中,楞是跟對方酒瓶撞在一起,劃拉一聲炸響,玻璃渣碎的亂飛,劃到我臉上火辣辣的疼,我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摸臉,出血了。
這給我火的不行,張帥揮著冒寒光的尖刀,倒是沒人敢主動上去招惹他,我跟麟仔可就倒霉了,身上被對方砸中了好幾個瓶子,疼的骨頭跟斷了一樣,張帥一個猛子鉆到我邊上,互相背靠背提防著。
對面一伙人都是老混子,他們不像是真想要給咱干到殘廢,似乎是鬧著玩,嘻嘻哈哈的朝咱甩酒瓶,酒桌上的空瓶子砸沒了,有個人跑出去又拎了兩廂沒開封的酒,還有一根拖把棍子,喊道:“老子還沒玩過棒球呢,整好有活靶子,兄弟們都玩玩!”
他們不沖過來干,咱又沖不過去,靠在角落里一時慌的不行,大金牙給啤酒拆開,對邊上一人說:“瞄準了,先打鳥,反正他那個鳥,給他女的都不知道用,留著也是個廢物!”
“行咧,李老板你指哪,兄弟我就打哪!”
他揮舞著手里拖把棍,試了試手感,給了大金牙一個眼神,跟著大金牙拋棄酒瓶,他手里的木棍隨即揮了出去,正中酒瓶……
“磅!”
一聲脆響,酒瓶子被木棍敲的朝我腹部飛了過來,我扭身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急速飛來的酒瓶子整好砸打我大腿上,給我疼牙都差點嗑碎了,撲楞一下就跪在地上,然而大金牙一伙人卻沒完了,吆喝著:“哎喲,打偏,再來!”
這一次,不再是一個人揮舞木棍,連著大金牙三個人都舉起了掃把棍,三瓶酒不分先后的朝我飛了過來,酒水四濺,玻璃渣橫飛……
“寶哥,咱躲不過了!”
“老子跟他們拼了!”
張帥和麟仔都被玻璃渣擊中,臉上全都滲出了血,我窩火的不行,看見他們賊眉鼠眼笑的前埔后仰,我恨的牙癢癢,搶過張帥手里的刀,頂著飛來的酒瓶就奔著大金牙沖過去,他們玩的正開心,沒料到我突然發狠,一個照面,手里的刀就捅在大金牙大腿上。
這孫子吃痛,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來,跟他一起的混子見勢不妙,拳頭大腿全都打我身上,我頓時整個人像是被泥石流砸中了一樣,死命咬著牙硬嗑,我不管動手打我的人,瞪著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斷蹭著地面往后退縮的大金牙。
張帥跟麟仔沖上來幫我,拽住幾個踹我后背的混子,我瞪著大金牙吼:“玩,喜歡玩是吧,寶哥就陪你玩!”
大金牙踉蹌的爬起來并沒有跑,他仗著人多想跟我拼,料定咱三個打不過他們五六個人,然而我手里的刀見血,就會一直喝著腥紅的血,撲到大金牙懷里,刀柄對著他門牙敲了過去,他被我撲到在地,伸手抓住我胳膊,盡管被他擋住,我一股子力道還是給他鑲的一枚金牙敲了下來,給他鬧的一嘴的血,惡心的嚇人。
“你……你……老子……”
大金牙發飆,一拳砸我眼睛上,給我疼的眼冒金花,跟著他伸手掐我脖子,圓鼓鼓的眼睛瞪著我,十分的嚇人,我踹他,揍他,狗東西是給我往死里掐,沒一會我就感覺喉嚨疼的要命,呼吸都喘不上勁,耳朵也轟鳴炸響,我心里一哆嗦,暗想完蛋,老子要被掐死了。
我越來越無力,手都握不住刀了,就在這時候一直躲在邊上瑟瑟發抖不敢吭氣的小青,不知道她從哪撿了滿瓶的酒,突地一下砸到大金牙腦門上,一股血順著大金牙的臉往我臉上流,我趕緊一腳給他踹開……
大金牙確實猛,滿酒水的瓶子在他腦袋上開花,居然沒給他砸暈,他翻身起來就甩了小青一巴掌,直接給小青扇的撞倒沙發上,半天沒爬起來,我心一狠,捅一刀是捅,也不在乎多捅兩刀,奔著大金牙追過去,他還想扇小青,我猛的一腳踹他老腰上,跟著捉住他的手,我已經紅了眼,完全不顧后果的那種,鋒利的刀子在我手里毫不猶豫的狠狠剁了下去!
“啊,草……草……”
大金牙疼的喊不出話,舉手放在眼前,我一看,心里砰的下就炸開了,沙發上流了一灘血,在血推里,還落下了三根手指……
“手,我的手……啊!”
他這一呼喊,亂糟糟的一群人才清醒過來,愣愣的杵原地盯著大金牙,估摸他們都沒想到,我居然真的敢下死手做出要人命的事,他們楞了老半天,才有人反映過來,喊道:“救護車,報警,持刀傷人,別讓他跑了,報警!”
我一聽報警,小心臟立馬懸了起來,握著刀不知道怎么辦,整好這時候軍哥推門進來,他一看這場面也是楞了,呆呆的看著我說:“小寶,怎么回事?你做的?”
軍哥倒抽了一口冷氣,招呼我說:“快走,這里交給哥哥處理!”
我一愣,暗想軍哥咋這么好心,難道我誤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