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仔摸樣挺不自然,但在睡醒的唐詩面前依然笑嘻嘻的推搡我朝病床邊上走,唐詩看不見,只能憑借聲音判斷我們誰是誰。八一中文網?㈧.
聽見麟仔開心的模樣,唐詩莞爾一笑,說道:“麟哥,這兩天你都愁眉苦臉,瞧寶哥來給你高興的。”
嚴麟摸了摸鼻子,說:“你不也挺高興的嘛,這兩天都沒看見你笑過呢!”
如果不是剛才麟仔表現出尷尬的臉色,我自然不會在意這種話,但這會傳進我而過卻總覺的有異味,讓我很不爽。
我沒多問,只讓唐詩安心養病,其他事不要操心,比如醫藥費,提起醫藥費,唐詩臉色瞬間陰暗了,輕輕咬著唇,低著頭沉默不語。
“麟哥全給你安排好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當是聘禮了,出院以身相許咱麟哥,邁進婚姻的殿堂,沖沖喜……”
羅振熙在邊上吆喝,本來這話挺正常的,麟仔在TnT公開場合當著上百人的面向唐詩求婚,雖然唐詩沒有同意,但在我們幾個內部人心底都明白,他倆是可以成的。
“小龍哥,瞧你這話說的,好像麟哥幫我墊付醫藥費啥的,我就得以身相許一樣,你就別取笑我了,以后還能不能看見東西都得另說呢……”
我也覺得小龍這話說的不恰當,但麟仔擱身邊我沒多說,羅振熙見唐詩誤會他,趕緊解釋說不是那個意思,大家都盼著他倆好,討杯喜酒喝……
可能是羅振熙本身就不善言辭,越解釋越亂,鬧得他自個都不清楚要說啥,給大家逗樂的不行。
我笑著說:“行了,凡事等詩詩出院再說,看咱麟哥有沒有出息給咱小美人詩詩搞定!”
聊了會,唐詩打了個哈欠,顯得疲憊,我招呼大家出了病房,好讓唐詩休息,整好這會周依涵下班,她換了身簡單的衣衫出了醫院。
市人民醫院并不在市中心,這邊沒啥好玩的地方,但是小吃街有一條,大晚上天氣挺陰涼的,在燒烤攤煮了瓶梅子酒,要了些葷素,老槍挺喜歡喝酒的,四男一女坐一起聊天,主題永遠都是圍繞女人。
我跟麟仔時不時的喝一杯,沒怎么說話,老槍挺殷勤的,不停的制造話題跟周依涵套近乎,無奈,對于老槍這種滄桑還沒錢的老男人,周依涵對他沒啥意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唐詩這情況,能痊愈不?”
我問周依涵,她杏眼一瞄,想了想,搖搖頭,說:“不能百分百確定能治療,但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都不能放棄。”
她這話說的沒錯,我安慰麟仔放寬心,不過話說回來,哪怕唐詩的眼睛真會失明,我尋思麟仔也不會介意的,喜歡一個人并不是愛她的外表,而是本質。
吃過東西,羅振熙回了TnT,老槍隨麟仔回醫院,大半夜的我得送周依涵回家,她住的地方離醫院不遠,但是步行的話也得半小時。
我站路邊攔車,周依涵貼著我胳膊,雙手緊了緊敞開的衣領,給我說:“小寶,咱走回去吧,還能暖和身子呢!”
“打車能回去快些,不差這打車的錢!”
我隨口一說,周依涵美目一白,沒好氣的說:“錢小寶,你變了!”
聽她語氣挺不高興地,我沒明白,好奇問她我哪變了,不還是以前的錢小寶嗎?
“咱念書那會,口袋沒幾個錢,你不都是步行送我回家的嗎?怎么,現在咱小寶哥在社會上混好了,就不愿意陪我走幾步路,急著打車,打車能干嘛啊?是,能快些回家,回家就剩我一個人,你就不能陪我走會路,聊會天嗎?”
“呃……”
我心里一驚,壓根我就沒朝這方面想,天寒地凍的我的想法是早點回暖和的屋子,擱外邊吹冷風多難受啊,不過我能聽出來周依涵話里的意思。
沖她點頭,說:“行,咱漫步長街,送你回家!”
“這還差不多!”
周依涵抿嘴一笑,往她家走的路上,周依涵靜悄悄的跟在我邊上,一直沒吭氣,我也挺木訥的,不知道怎么主動跟她開口,更不會找話題主動跟女孩子聊天,腦子里想的還是當年那個年幼無知的年齡,跟現在一樣,午夜長燈下,昏黃的光拉長兩道默默前行的身影。
“小寶……”
“嗯,怎么?”
周依涵突然停了下腳步,杵路邊愣愣的盯著我,喊我一句后便沒了下文,我瞄她一眼明媚的眸子,頓時心底一顫,紅撲撲的臉頰好像挺羞澀的,迷人。
我以為她想說些什么呢,周依涵抿嘴淺淺一笑,招呼我說:“沒事,走吧!”
最煩的就是這種說話說一半就沒下文的,故意撩撥人似得,我問她有啥話就直說唄,這又沒別人,周依涵向我邊上靠了靠,雙手插在口袋,挺乖巧。
迎面吹來一股風,揚起周依涵柔順清香的秀,肆意打在臉上,夜色下有種媚惑的朦朧美。
“聽麟哥說,你明年可能不會在星城了,想去哪展呢?”
我心底給麟仔罵了一遍,這家伙嘴不嚴,給誰說不好,偏偏給周依涵說,我搖頭,說:“出去逛逛,看看世界,總不能一輩子窩在一個小地方,坐井觀天一樣!”
“真沒看出來,咱小寶哥志向挺遠的,咱班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是啊,世界是挺大的,我們都挺渺小,方寸之間遇到,應該好好珍惜……”
“可惜,偌大世界里的人類,沒幾個人懂得珍惜是什么玩意!”
沒等周依涵說完,我就搶著她話說,周依涵突地臉色一變,愣愣的點頭呢喃說:“是啊,誰讓咱都是凡人呢,哪懂的珍惜這東西!”
……
整路聊的都是閑言碎語,沒有驚天動地的豪言壯語,更沒有浪漫溫情的街角擁抱,甚至我離開她家門前的時候,連“拜拜”兩個字都沒說。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夜晚雖然很黑,但我依然看見周依涵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當年你對我愛理不理,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
獨自往回走的路上,我腦子突然浮現出這句話,挺非主流的,但卻很照應現在的此情此景,我跟周依涵的經歷不就是這樣嗎?
走了沒幾分鐘,我心底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天氣呼呼的刮著刺骨的寒風,濕濕的好像風聲里夾雜著蒙蒙細雨,還沒走出小區呢,我手機就響了。
摸出來一看,現是周依涵來的信息。
“下雨了,我在樓下,你過來避避雨再回去吧!”
盯著手機看了好幾秒,如果沒有宋雨婷,沒有郝舒玟,如果時間再倒回幾年,我肯定屁顛顛不要臉的往回跑,甚至剛才都會直接跟隨大美人周依涵上樓,但現在,我心里出奇的平靜。
刪了周依涵來的信息,走出小區,想著她該不會真的在樓下等我回去吧?
我又給她回了條短信:“小雨蒙蒙,沒事,老婆還在等我呢,她一個人在家呢!”
完短信,我心里釋然了。
過了老半天,周依涵才給我回道:“路上注意安全,婷婷姐應該很幸福!”
……
出門,打車,回宋家!
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我給雨婷打了電話,提示是關機,這是她睡覺的習慣,每晚玩累了就會給手機關掉,然后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不管誰都找不到她,哪怕天塌下來,她都卷在被子里睡的香香的。
自從我在宋家地位提升之后,宋雨婷主動給我配了家里所有的鑰匙,就差宋正德的保險柜鑰匙沒給我,在屋外徘徊了好幾分鐘,我還是沒開門進屋,怕吵到雨婷睡覺,給馬曉東打了電話,這狗犢子通常都是凌晨三四點才睡。
馬曉東給電話接了,我問他在哪,他說在TnT給我捧場,我笑罵道:“你媽喲,是不是麟仔一走,你瞅著小龍好欺負,老喝免費的酒,還有臉給我捧場!”
被我一言拆穿,馬曉東嘿嘿一笑,更加不要臉的說:“寶哥,瞧你說的,我今天專程帶朋友來給你捧場,小龍哥請客呢!”
“羅振熙請客?我都沒給他開工資呢,他拔鳥毛請你喝酒?”
“寶哥你過來再說吧,新朋友,大家認識認識!”
……
掛了電話,我站路邊等了很久的車,雨水給我頭都淋的濕透了,半夜下雨,車非常的難打,想著明天報名給駕照考了,沒車真不方便。
好不容上了車,還是跟人拼車,不過老天還算眷顧我,拼車是個濃妝艷抹的妹子,渾身散著濃濃的酒味大,衣服穿的還挺暴露,我坐后排看見她翹著大長腿玩手機。
到了酒吧,我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換身干凈的衣服下樓找到馬曉東。
他邊上坐了個魁梧大漢,馬曉東開口介紹我,他突地起身朝我伸手,好家伙,直起身比我高一大截,大概有一米九的樣子,方形臉,卷毛,滿臉胡渣,手指粗厚,握住他手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老繭擱的我手疼。
“寶哥,這是卷毛,烏蘇里江那疙瘩土生土長的大粗人,三四百斤的野豬他徒手能弄死!”
我點頭示好,卷毛口口稱呼我寶哥,語氣挺有誠意的,給我敬杯酒,滿口干,豪爽。
馬曉東繼續說:“這人精壯,憨厚實在,家里攤上事,手里缺錢,在噸子里除了上山打獵沒啥糊口的營生,跑大城市想賺筆錢應急!”
聽完馬曉東的介紹,我心里有數,現在整個星城市我的實力并不缺大佬小弟這種兄弟,缺的就是像卷毛這種精悍的狠人。
徒手弄死三四百斤的家豬在我眼里都是奇人異事,何況卷毛弄的是野豬。
馬曉東若是沒給他吹噓的話,我手里整好有活適合給他這種人干。
我打量兩眼面前沉默不語的莽漢,問馬曉東:“他缺多少錢?”
馬曉東朝我豎起兩根手指,說:“二十萬,他爸捅了人,得賠錢!”
“信得過?口風緊嗎?”
“沒問題!”
馬曉東拍著胸脯保證,我心里有數,轉臉問卷毛:“大兄弟,啥都肯干嗎?”
卷毛重重的點頭,語氣渾厚的說道:“啥都行,俺能吃苦,俺啥都肯干!”
“行,你是東哥介紹的,我信你,先給你十萬定金,第一次來我這邊,先玩半個月,到時候有筆大活要干!”
我話音剛落,馬曉東眼光一亮,認真的問我:“要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