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著她, 又轉回了書柜那里,佯裝思考,“行, 那我考慮考慮。”
掛在身上的樹袋熊氣得直接上嘴啃他的喉結,“什么啊,我都送到你面前了, 你還不趕快直接答應我, 居然還要考慮考慮。”
她說著說著還上手揪他的耳朵,用嘴咬他的臉頰, “看我不給你毀容,把你變成一個丑八怪, 讓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何以隨笑著隨她咬,“我不僅骨頭硬,還臉皮厚,你可得小心點兒, 別咬壞你那兩顆小虎牙。”
屋內開著空調,但因為開窗通風的原因, 還是有點冷。兩人穿著宋清然前天去宜家買的情侶睡衣, 宋清然在他身上打鬧, 全然不知鎖骨下的一片風光早讓男人一覽無余。
喉結一緊, 何以隨把她放到沙發上,視線變得灼熱起來,她環住男人的脖頸, 任由他的吻落下來。
書還沒理完,宋清然就說要睡午覺, 何以隨抱著她回臥室大床放下, 又貼心地替她拉上了窗簾。做完這一切, 這才又下樓繼續給她整理書柜。
這些書是今天早上回宋老師那兒開車的時候順便拿回來的,整整兩大箱子,全部搬回來了。很多書何以隨都有印象,就擺在她原來的那間出租屋里的書柜上。
那一整套的漫畫被他惡作劇似的擺到了最高的那一層,這個書柜很大,最高那層別說是宋清然了,就連他自己拿東西的時候,也是要那個凳子墊一下才能夠得到。其余的書幾乎全部是關于暗戀的言情小說,同樣的書有的甚至有好幾本。
有的已經翻破皮了,一看就是高中時候的,但她全部都保留著。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但這些都是她的青春,何以隨一本一本地替她放好。
就在他以為已經全部整理好的時候,卻又在箱子的最下面看到了一本破舊的筆記本。他拿起來剛要打開,樓上的宋清然突然沖到他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那本書。
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一溜煙地就跑上了樓,這是她的日記本。即便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但她已經決定了,無論是這本日記,還是《那段不為人知的暗戀》,甚至是小王子,她都不打算告訴他。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了,這就足夠了。
有一張紙從那本書里掉落出來,何以隨撿了起來,是一張物理試卷,高三的題目。應該是無意間被宋清然夾到本子里了,那本筆記本一看就是高中時候的,應該是她的小秘密。
他當然好奇,可也尊重她。她不讓他看,那他就不看。許多事,她不想說,那他就不問。
不管她之前喜歡的人是誰,那都不重要。她現在愛的人是他,這就足夠了。
那張寫滿的物理試卷被他疊整齊后放進了書柜上的某個角落,那時的他從未想到,這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物理試卷對宋清然那么重要。
自已無意間未回復的一條消息,會成為她青春的一個遺憾。
沒有任何的意外,何以隨提前結束了假期,在休假一周后就選擇回醫院上班。他正猶豫要怎么開口跟宋清然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就先開了口。
早上的餐桌上,她喜滋滋地端出自己新學著做的黃燜排骨。
“明天你回醫院上班的時候,要記得穿我給你新買的那件黑色高領毛衣,我的男人出場必須驚艷全場。”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海綿寶寶圖案的圍裙,一臉期待地望著他,看起來特別可愛。
“好。”
他帶著些許顫音說出這個字,她永遠是最懂他的人。
當天下午,何以隨驅車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只金毛。
宋清然興奮得不得了,抱著狗子高興了好久。
眼睛變得雪亮,“哪里來的?”
“附近的一個動物救助站,我剛搬過來的時候就和他們打好了招呼,如果有沒有人愿意領養的金毛,可以給我養。昨天下午的時候,那里的負責人就給我打了電話。”
他知道,比起去外面買一只昂貴的金毛,她肯定更愿意這樣。她志在于此,致力于救助流浪動物,能夠給流浪金毛一個家,她一定會很開心。。
宋清然看了他一眼,語氣嬌嗔,“那你昨晚怎么不和我說。”
“我怕你激動得睡不著。”
他說她是最懂他的人,但其實他也一樣。不然的話,他大可以隨便買一只回來哄她高興就好,不必這樣,優先選擇領養別人不愿意領養的。
對了,他剛剛說他剛搬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早在去武漢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一切,可是為什么呢?
萬一,萬一她就是不肯回頭呢?
“為什么?”
何以隨疑惑,“嗯?”
“為什么這么做?”
像是怕他聽不明白,她又問得更仔細了一些。
“為什么去武漢之前就做好了這些事情?”
“我要是不回來呢?要是你母親沒有來找我呢?要是隨朔聽你的話什么都不告訴我呢?”
她越說越激動,小臉紅撲撲的,像只被惹毛了的小貓咪。
何以隨摸著她柔順的秀發,給自家的貓咪順毛,“你不會的。”
宋清然繃著臉看他,恨鐵不成鋼道:“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傻傻的對別人好。你這樣,別人都不知道。”
何以隨將她抱進懷里,低聲哄道,“好,不對別人好,只對你好。”
懷里傳來女人悶悶的聲音,“可是那個時候,我也是別人啊。”
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你不是。”
女人抬起頭來看向他,沒哭但早已紅了眼眶,他溫柔地低頭吻了她,“住在我心里的人怎么能算別人呢?”
昨天晚上,他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那里和院長在陽臺打電話,但其實她壓根沒睡著。察覺到腰間的手一松,她就意識到了。
隔音很好,她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可也看清了他的神情。而且她了解他,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醫學,要他放下醫院的事,毫無負擔地閑置在家里,他是絕對待不住那么久的。
他說她是心尖上的人,她更甚,他早已占據了她的整顆心。她能看懂他的不善言辭,更不忍他為難。
這只金毛已經三歲了,因為腸胃不是很好,需要主人在飲食上特別注意。有很多人都覺得太麻煩了,所以都不愿意領養,負責人這才找到了何以隨。
宋清然很喜歡它,取名叫梧桐。帶著它滿屋子溜達,仍覺得不夠盡興,又帶著它去了小區設立的公園,回來的時候還一路都在給它介紹,這里要左轉,那里要注意這個小石墩,因為看到了這個東西也就意味著離家不遠了。
她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生怕它偷偷跑出去玩后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回醫院上班的第一天,早上七點,何以隨準點起床,還及時關掉了宋清然昨晚設好的鬧鐘。也沒有按照昨晚答應好她的,喊她起床一起吃早餐。
畢竟是又要開始朝九晚五的日子了,宋清然心疼他,昨天晚上拉著他的手臂囑咐了他好久。
“何醫生,要記得按時吃飯。”
“有時間的話也要睡個午覺,不要太累了。”
她說著說著還警告起來,“疫情期間,我雖然不能隨便去醫院,但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會讓江北梔給我告狀的。”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多話,說著說著就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才下樓,梧桐就叼著自己的飯碗朝著他走過來,何以隨給它喂了狗糧,還泡上了牛奶。他來到冰箱面前打算拿瓶水,就看到門上貼了張便利貼。
【去廚房,都給你準備好了。按一下開關,粥是二十分鐘,雞蛋和玉米十分鐘左右就好。】
宋清然昨晚就提前泡好了小米,只要按一下讓它自己煲著就好。雞蛋和玉米也提前弄好了,都只要按一下開關就好。
兩人同居了一周,也發現了對方的很多不為外人知的很多小細節,比如何以隨怎么也學不會做飯。廚房簡直就是他的死穴,同樣的食材,同樣的調料,同樣的步驟,宋清然做出來是美味佳肴,而他做出來簡直就是難以下咽。
宋清然看著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勒令他再也不準進廚房,理由是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何以隨看著廚房里她為他準備的一切,一時間有些好笑,看來是料定了他舍不得叫她起床。
吃過早點,離上班時間還早,他看了眼趴在腳邊的梧桐,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直勾勾地望著他。
才拿起狗繩,梧桐就特別自覺地跑到門口,搖著尾巴等他開門,何以隨看著它,一時間還覺得有些好笑。
“還挺機靈。”
梧桐像是聽懂了一般,笑嘻嘻地看著他,舌頭白白的,上面沾著剛剛喝的牛奶。
宋清然是被梧刨門的聲音吵醒的,她睜開眼睛,腦子都還是懵的,揉了下頭發,隨即就掀開被子下了床。
昨天晚上下播的時間有點晚,快十二點了。上床后又拉著何以隨碎碎念,什么時候睡著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開門就差點被門外的梧桐撲倒,她蹲下身挼了下它的耳朵,“梧桐,你是想出去玩嗎?”
看了眼窗外的太陽,一看就挺暖和,曬起來肯定很舒服。
“你等著,我洗個臉擦個防曬就出去遛你。”
洗漱完畢后,一人一狗一前一后下了樓,宋清然拿起狗繩,又想到難得何醫生不在家,正好沒人管她,必須來幾勺冰淇淋獎勵自己。
有些做賊心虛地來到冰箱前,手才伸過去就看到何以隨給她留的便利貼。
【梧桐我已經遛過了,昨晚睡得晚,起來吃個飯可以上樓再補個回籠覺。】
宋清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心里咆哮道:吃了就睡,我又不是豬。
她又拿起另外一張,【今天沒到你吃冰淇淋的日子,所以不要偷吃。我已經做過標記了,你要是偷偷吃的話,一定瞞不過我。】
她氣得拿出手機就給何以隨發了一條語音,【何以隨,你是要給我當爹嗎?管得比宋老師還寬。】
還有,今天早上居然不叫她,她昨晚睡覺的時候再三囑咐,今早是他第一天回醫院上班,她要陪他一起吃早點的。
不過也算是意料之中,她昨晚也已經提前給他準備好了,都這樣了,他總該能做成功一頓簡餐了吧。
她牽著梧桐到院子里,拿出何以隨早就買好的飛盤等各種玩具了,梧桐玩得倒是撒歡了,她累得滿頭大汗。
宋清然想把它牽回去,梧桐卻犟著不肯走,叼著飛盤,尾巴搖得像是要起飛。
“梧桐啊,你說你,精力這么旺盛,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虛弱。”
她摸了下它的頭,“你該不是裝的吧?嗯?梧桐。”
“握手。”
狗子乖乖地和她握了手。
“坐下。”
它竟也乖乖坐下。
宋清然只覺得特別震驚,“梧桐,你確定你不是戲精。”
它這個狀態跟救助站負責人向何以隨形容的一點都不像好嗎?簡直就是截然不同。
“good boy”
“修勾修勾,聰明的修勾。”
她回家拿了根磨牙棒,成功地把梧桐引回了家。
傍晚,宋清然問清楚了江北梔,決定帶著梧桐去接何以隨下班。
上班的時候她起不來送,那下班總要來接一下吧。
醫院離小區不算遠,一人一狗沿著街道慢悠悠地走著。走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休息夠了就又開始繼續走。
醫院門口,宋清然摸了摸它的耳朵,“梧桐,你說你爸看到咱倆會不會特高興?”
“汪。”
宋清然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
“梧桐,你覺不覺得你爸特別像個老干部?成天閑不住,什么都要管一下。你說好好待在家休息幾天不好嗎?還可以多遛遛你,省得我都快被你累死了。”
“汪。”
“嗯,公共場合叫小一點。”
它就真的降低了音量,小聲地叫了一聲,“汪。”
宋清然試探性地說了句,“再小一點?”
“汪。”它這次直接是小聲地嗚咽了一下。
“哈哈哈。”宋清然看著它,笑得直接停不下來。
何以隨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個情景,女人穿了件白色半身裙,上身穿了件白色毛衣,蹲在地上一本正經地跟旁邊的狗子說話,時不時笑出聲來。
她戴著口罩,眼睛明亮動人,何以隨闊步朝她走去,宋清然看到他,眉目間都滿是歡喜。
“你下班了。”
“嗯。”
他穿著她買的黑色高領毛衣,宋清然穿了雙平底帆布鞋,站在何以隨旁邊更顯嬌小,夜色中,路燈打在兩人身上,一黑一白卻毫無違和感。
何以隨從她手中接過狗繩,看著她外漏的腳踝,眉頭一皺,又是一副老父親的做派。
“怎么只穿了條裙子,不冷?”
她置身于男人的光影下,轉了一圈,“好看嗎?”
“好看。”
兩人一狗往停車的地方走,“怎么突然來接我下班了?”
“那晚,你也去接我下班了。”
她猜測過是他,但沒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想到,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