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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jì)賬房是個極機(jī)敏的人,尋常有了空時而拎了東西往三仁藥鋪?zhàn)邉?,他倒不是對誰有意思,他是為了打探消息。
趙長卿雖不是什么消息靈通之人,畢竟是在邊城土生土長,一些事情比起小紀(jì)賬房同林老板還是熟的。就是林家鋪?zhàn)优c街上那些地痞流氓握手言歡,也是趙長卿幫忙搭的線。倒不是趙長卿同那些人有多熟,主要是她武功驚人,在趙長卿當(dāng)著一幫派小頭頭的面把個銀錠子捏成花樣子后,這些街面兒上的人見到她都客氣三分。再者,趙長卿是開藥鋪?zhàn)拥?,這些人成日打打殺殺,沒少來她鋪?zhàn)永锇?。一來二去的,總混個面熟。初時林老板生了招是惹非的美人臉,沒少被尋釁,林老板又不是輕易低頭的人,時常與街面上的人沖突。后來知曉林老板竟與將軍府有些關(guān)系,這些街面上的人也不想太得罪她,便想著找人說和說和,便尋了趙長卿做中人。就此,雙方把酒言歡,林家鋪?zhàn)訌氐滋健?br/>
因趙長卿心好,人也好說話,街坊小紀(jì)賬房便時不時的過來說話搞外交,順便打聽些消息之類。
見小紀(jì)賬房又拎了東西過來,趙長卿笑,“我正要去謝你,怎么你又帶這許多東西來?”上次凌四姐定親,鋪?zhàn)永镏挥刑K先生和趙良棟,人手不夠時,還是去隔壁借了小紀(jì)賬房幫襯了一回。趙長卿方有此語。
小紀(jì)賬房笑,“又不是什么貴重物什,我們家太太早上出門見有很好的紅果賣,多買了一些,叫我給你們送來?!?br/>
趙長卿笑接了,道,“多謝了?!?br/>
趙良棟道,“卿姐姐不用謝阿諾,他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回又不知來跟你打聽什么事兒了?!蹦巧叮恢獮槭裁矗w良棟對于相貌教養(yǎng)舉止談吐皆佳的小紀(jì)賬房實(shí)無半點(diǎn)好感,常掖揄小紀(jì)賬房。
偏生小紀(jì)賬房的道行比趙良棟高了不是一星半點(diǎn),聽趙良棟之語只是一笑道,“趙兄弟實(shí)在聰慧過人,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思說中了,倒叫我不好張嘴了?!?br/>
趙良棟白他一眼,心說這小子真不知上輩子燒了什么高香,竟得以去給林老板做賬房,真是好狗命!見姓紀(jì)的這般偌厚臉皮,趙良棟笑,“既不好張嘴,便莫張嘴了。”
小紀(jì)賬房取了身上斜挎的水囊,倒了些爐上溫著的姜絲水,見凌二姐正在一畔理帳,慢喝一口笑,“不好張嘴,也得張?!苯又透w長卿打聽起許渙來。
小紀(jì)賬房非常為難,道,“我們初來邊城時,總有些不知根底的人來搗亂,好在如今我家鋪?zhàn)由庖卜€(wěn)當(dāng)了,大家和和氣氣的做生意罷。近些天來,許家藥行的三爺常來買料子,有客上門,我們做生意的自然高興。只是許三爺近些天時不時來打聽林姐姐的事,我若不說,他還惱怒,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小紀(jì)賬房臉上要是半點(diǎn)看不出有什么“不知如何是好來”,他笑對趙長卿道,“林姐姐的脾氣,尋常做生意還好,總能應(yīng)付著。唉,許三爺總是上門,言語間不大穩(wěn)重,林姐姐如今還和氣著,不知以后如何呢?若哪一天林姐姐不高興,傷了許三爺?shù)拿孀樱筒缓昧?。我聽說趙大夫與許家藥行相熟……”
不待小紀(jì)賬房說完,趙長卿已打斷小紀(jì)賬房的話道,“你找錯人了。”許家的事,她才不樂意理會呢。許渙越倒霉越好。
還是凌二姐素來心寬,道,“我去跟大舅說一聲吧?!比舨恢赖沽T了,許渙是死是活與她不相干,可憐的是許大老爺,那位林老板這短短數(shù)月便將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在邊城站穩(wěn)腳跟,豈是好惹的。
凌二姐是管帳管庫的人,冬日天寒,堂屋的火燒得旺,暖和,她便也到堂屋來干活理賬。
小紀(jì)賬房知凌二姐性子極好,見凌二姐這樣說,便道,“多謝二姐了。”
凌二姐笑,“這有什么好謝的,我還得謝你能提前給我大舅提個醒兒。我大舅為人再好不過,我不忍氣看他這把年紀(jì)再為子孫之事勞心,理當(dāng)跟他提一句。”
小紀(jì)賬房真是好意,他出門離家漂泊日久,頗經(jīng)了些坎坷,早非只憑意氣之人。人生在世,和氣生財,即便要發(fā)作,也要給人留一線才好。
趙長卿不應(yīng)是因?yàn)橼w長卿與許家無親無故,怎好去指責(zé)許渙私德之事,哪怕她好意提醒,也討人嫌的很。再者,在趙長卿看來,許渙完全自作自受。小紀(jì)賬房原也不是說給趙長卿聽的,他完全是意在沛公了。不出所料,凌二姐當(dāng)真是良善心腸,二話沒說便一口應(yīng)下。
待回了家,趙長卿私下同蘇先生道,“這小紀(jì)賬房年紀(jì)輕輕便寫得一手好字,為人也文雅,說話處理頗有章法,實(shí)不像尋常出身?!?br/>
蘇先生道,“這世上,有難言之隱太多,你只要擺正尋常心就好,不要深究?!?br/>
趙長卿望著蘇先生一笑,“先生言之有理?!?br/>
蘇先生總覺著趙長卿這話有些意味深長,不過,她早修煉出來的面皮,半點(diǎn)不覺異樣,道,“明年阿白也十六了,我想讓他試一試秀才試。”
趙長卿問,“是先生的意思,還是阿白的意思?”
蘇先生道,“他現(xiàn)在正憋著勁兒念書,肯定是想下場一試的,試一試也好?!碧K先生又道,“還得借小紀(jì)賬房一用?!?br/>
蘇先生買了幾樣果品,兩壇好酒,叫蘇白提著,帶著趙長卿一并去拜訪林老板。
時值傍晚,林老板正與小紀(jì)賬房對賬,見了街坊上門,林老板忙起身相迎,笑,“貴客臨門,不勝榮幸?!?br/>
大家互見了禮,趙長卿笑,“早就想過來,就是一直見林姐姐鋪?zhàn)永锷饷?,不好過來打擾。不知林姐姐同小紀(jì)賬房何時有空閑?”
林老板聰明無比,當(dāng)下笑道,“看來這提著禮不是來找我,是來找阿諾的。”說著回頭瞥小紀(jì)賬房一眼。
小紀(jì)賬房頗是受寵若驚,“趙大夫有事吩咐就是,何須帶這許多東西?!?br/>
蘇先生笑,“貿(mào)昧上門,有事相求,小紀(jì)賬房無須推辭。”便道明了來意,“阿白明年想下場考一考秀才,我那點(diǎn)子墨水,教些雜學(xué)還罷了,正經(jīng)科舉怕是不對路子。我看小紀(jì)賬房是個有學(xué)問的,想請你幫阿白看一看文章,指點(diǎn)一二?!?br/>
小紀(jì)賬房心里頗多思量,笑,“其實(shí)我學(xué)問也有限的很。”
林老板瞟小紀(jì)賬房一眼,滿是懷疑的問蘇先生,“先生沒弄錯吧?你找阿諾幫阿白看文章?”上下打量紀(jì)諾一回,林老板聳聳肩,“他也就認(rèn)得幾個字罷了,剛開始給我做帳房時,算盤都打不熟,連盤賬的本事都是我教他的,他能幫阿白看文章?阿白可是準(zhǔn)秀才!”
這種被心上人蔑視的感覺喲……好在小紀(jì)賬房被林老板蔑視慣了的,很能適應(yīng)一二。小紀(jì)賬房是個溫和性子,不動聲色的對蘇先生道,“以往在家鄉(xiāng)時,家父也曾指點(diǎn)過我的文章,只是未曾考得一二功名便流落在外。不敢說指點(diǎn),我畢竟長阿白兩歲,似阿白這樣有靈性的學(xué)子不多見了,我倒是想拜讀拜讀阿白的文章?!?br/>
林老板給小紀(jì)賬房酸得直捂腮幫子,趙長卿笑問,“林姐姐是不是嘴巴不舒服?”
林老板道,“給阿諾酸倒了牙?!?br/>
紀(jì)諾瞪林老板一眼,蘇白早有準(zhǔn)備,見紀(jì)諾被林老板戲弄,忍了笑將袖中的文章奉上。紀(jì)諾徐徐展開,一目十行的看過,點(diǎn)點(diǎn)頭道,“已經(jīng)頗有文采了。似你這等文章,便是在江南文萃之地考個秀才也不難的文采是天分,有文采的人,寫出的文章便極易感染人。你不缺文采,缺的是一些歷練。你的文章,中秀才易,若明年下場,案首不敢說,一個廩生定是有的。就是秋闈,也在兩可之間,若好生籌備,秋闈也能十拿九穩(wěn)。磨煉幾年,憑你的天分與勤奮,春闈亦非難事。難的是,取得一個出眾的名次。”
蘇白道,“阿諾哥,我除了會念書,別的就不大精通了?!?br/>
“會念書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奔o(jì)諾一笑,他與三仁藥鋪是街坊,也稍稍了解蘇先生的人品。唯有蘇先生這樣的母親,方能養(yǎng)出蘇白這樣的孩子。有感于蘇先生人品,紀(jì)諾并不繞彎子,道,“我看你的文章,文采飛揚(yáng),內(nèi)容也頗為翔實(shí),已經(jīng)很不錯。不過有一點(diǎn),你破題借鑒了許多前人的觀點(diǎn)。古時圣人的話自是沒錯的,就是現(xiàn)在科舉的四書五經(jīng),照樣是圣人所著。你想要有出眾的名次,就要有過人的見解,然后以圣人之言為輔證,這才是最好的文章。再者,就是寫出合考官胃口的文章來,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br/>
林太太聽聞鄰居來訪,便備了桌不錯的席面兒,邊城民風(fēng)開放,何況兩家都是出來做生意的人,什么男女大防之類就不必提了。于是團(tuán)團(tuán)坐了一席。
林太太是位頗為蒼老的婦人,自面容上完全看不出是林老板的母親來,說句良心話,說她是林老板的太奶奶都有人信。當(dāng)然,林太太為人極是溫和,這種想法只是各人心中一過便罷了,沒人會對這個蒼老的婦人說什么不好的話。尤其林太太好意備了酒水,趙長卿蘇先生蘇白均道了謝。
林太太心下歡喜,先勸了一回趙長卿蘇先生等人,又道,“阿諾,你喜歡的糖醋蘿卜,多吃一點(diǎn)?!?br/>
林老板道,“娘,隨便買些大白蘿卜放窖里給這小子吃就成。這種細(xì)細(xì)的水蘿卜很貴的,一斤夠買一屋子大白蘿卜了,何必糟蹋?我又不喜歡吃蘿卜?!?br/>
林太太嗔道,“白蘿卜燉羊肉好吃,這個水蘿卜糖醋好吃。蘇大夫、趙大夫,別介意啊,我們遼東人都是直言爽快的人,阿茜更是如此。她心腸好,就是嘴直,常得罪人,偏我又是個無能無才的,要不是有阿諾在前頭幫襯,我實(shí)在不放心。”
蘇白很知道為小紀(jì)賬房說話,道,“林大嬸,阿諾哥很有學(xué)問哪,要是阿諾哥科舉,肯定能考個功名出來。”
林太太驚喜道,“原來阿諾學(xué)問這么好。”
蘇白笑,“是啊,反正比我強(qiáng)?!?br/>
林太太道,“阿諾,你這樣有本領(lǐng),以后還是去考個功名吧?!?br/>
紀(jì)諾假假謙虛,“就是念過幾本書罷了?!被蛟S是想到一些別的事,紀(jì)諾并未多說,微微一笑將話茬開,“明年考秀才,后年正是秋舉之年。文章有不足是正常的,就是狀元榜眼的文章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你年紀(jì)小,莫因此就著急,慢慢調(diào)整就好。千萬別因我一席話就大改了章法,那可就害了你。”
蘇白正色應(yīng)了。
與林家告辭時,天降微雪。
林太太命小丫環(huán)找了三把傘來,道,“路上千萬小心些。”又道,“天晚了,阿諾,你穿上大衣裳送蘇先生他們一程吧?!?br/>
紀(jì)諾去找衣裳穿,趙長卿笑,“嬸子,不必了,我家就住后頭,沒有三步遠(yuǎn)的路。再者,雖說下雪,倒襯得夜間大亮,路也好辯,無妨的。”
林老板道,“提盞燈籠就是了。”又溫聲對林太太道,“趙家妹妹的武功好的很,娘不用擔(dān)心?!?br/>
大家都這樣說,林太太方罷了,一并送他們出門,望著他們走遠(yuǎn),林家人方回了屋。
林太太在屋里悄悄問女兒,“阿茜,阿諾這樣有才學(xué),咱們可別誤了他的前程,要不叫阿諾也去考個秀才試試?!?br/>
林老板飲了幾盞酒,頰上微紅,燭光之下,艷光更盛,懶懶道,“那得看他的意思。夜深了,娘,咱們也歇了吧?!?br/>
林太太見天時已晚,只將此事記在心上,暫且不提。
趙長卿蘇先生蘇白三個走在冷清的街上,趙長卿自撐一傘,提著燈籠照路。蘇白撐一傘,一手?jǐn)v著母親的胳膊,蘇先生另一邊傘倒提著做個支杖。
趙長卿笑,“不知不覺的,好像一眨眼的工夫阿白就長大了?!?br/>
蘇白聽這話不禁抱怨,“卿姐姐就比我大兩歲,你這話說的跟我娘似的。”
“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毕胫K白小時候的白嫩可愛,趙長卿不禁笑出聲來。蘇白本就聰明過人,聽趙長卿奸笑,不禁翻個白眼,生怕趙長卿拿他少時糗事說笑,忙道,“娘,阿諾哥還真是有學(xué)問?!?br/>
蘇先生道,“難道你這么說?!碧K白自幼念書出眾,少年的傲氣也是有一些的。
蘇白道,“那天致仕的王老尚書也去了學(xué)里,山長拿了我們的文章給王老尚書品評,王老尚書看過我的文章,說的意思與今天阿諾哥說的相仿。”
趙長卿道,“既然小紀(jì)賬房有見識,王老尚書尋常不能見,見小紀(jì)賬房再容易不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去請教他就是。這種時侯別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得了實(shí)惠是真?!?br/>
蘇白笑,“我跟卿姐姐心有靈犀?!?br/>
大家說笑著,路上正遇著白婆子帶著永福挑著燈籠來接,趙長卿笑,“我說了今天要晚些回去,怎么你們又出來了。”
白婆子笑,“天晚了,又下起雪來,老太太、太太都不放心,打發(fā)奴婢們過來迎一迎姑娘和先生?!?br/>
趙長卿笑,“永福扶著嬤嬤些,她有了年紀(jì),小心腳下。”
待歸了家,趙長卿先去見過老太太,又去主屋。凌氏笑,“如今越發(fā)有些應(yīng)酬了,到底去林家鋪?zhàn)幼鍪裁闯跃疲y不成要與林老板合伙做生意?”家里綢緞鋪?zhàn)由庥邢?,倒是趙長卿讓凌氏另盤了間小鋪?zhàn)樱瑢iT賣趙長卿與李掌柜合伙的調(diào)料粉,很是不錯。
趙長卿笑,“原本昨天要跟母親說一聲,偏生忘了。是林老板家的賬房,一身的好學(xué)問,阿白明年下場考秀才,今天過去,請教文章來著?!?br/>
凌氏笑,“你們莫亂投醫(yī),他一個賬房,算盤打得好我信,文章能如何?竟能指點(diǎn)阿白?”
趙長卿笑,“世間藏龍臥虎多了去,母親沒見過小紀(jì)賬房,待母親見了,便不會這樣說了。阿白要備考,若他在家,母親叫廚下多燉些補(bǔ)品給他吃?!?br/>
蘇白越大越見出息,凌氏如今眼界較以前寬泛許多,何況又是看著蘇白長大的,自是滿口應(yīng)下,“這不用你操心。要我說,他這般用功,還不如搬回家里來住,各樣湯水也齊全。”
趙長卿笑,“看阿白自己的意思吧?!?br/>
趙勇笑問,“吃酒了?”
“林太太置了席面,就吃了幾杯?!壁w長卿摸了摸臉,“覺著臉上有些熱?!?br/>
趙勇笑,“去歇了吧。吃了酒,睡得香,喝盞醒酒茶,暖暖的睡一夜,明天才舒服。”
趙長卿便回自己屋去了。
待趙長卿走了,凌氏又嘆氣,“眼瞅著要過年,過了年長卿就十八了,親事可怎么辦?”
趙勇道,“咱們閨女要相貌有相貌,要人才有人才,難道還愁嫁不出去?你莫擔(dān)心,我心里有數(shù)?!?br/>
“有什么數(shù)?”凌氏追問。
趙勇搪塞道,“待明年再說?!?br/>
畢竟多年夫妻,凌氏還是能猜度丈夫的心思的,低聲問,“你是不是相中阿白了?”
趙勇眼中含笑,“先時真沒動過這心,一來阿白小長卿兩歲,二則,以前都只當(dāng)他是個孩子。今年才覺著,一下子就長成大小伙子了。原本我想著,阿白比阿蓉大兩歲,年紀(jì)上也相宜。這幾年我細(xì)瞧著,阿白跟長卿處得較好,他與阿蓉并不大說話。再者說,咱們長卿跟蘇先生也好,若給蘇先生做媳婦,再受不了苦楚的。”
凌氏道,“我也沒把蘇先生當(dāng)外人待過,只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家境上……”
“這不必操心。這兩年,調(diào)料鋪?zhàn)拥纳馄饋砹?,我聽說那些調(diào)料粉直賣到了北涼去,里頭就有蘇先生的股。以后吃穿總是不愁的?!壁w勇道,“就是咱們長卿也不是那等不會理家之人,日子總能過得。”
“實(shí)在是阿白這孩子有出息。品性也好?!壁w勇看著蘇白長大,深覺世間再沒有比蘇白更可靠的男子,“且知根知底,不會叫咱們長卿受了委屈。”
凌氏猶豫道,“阿騰比長卿還大兩歲,這小兩年我都恨他那活該千刀萬剮的娘。唉,也是我二哥命苦,娶了這么個掃把星。我回娘家時,娘說有不少人跟阿騰說親,阿騰都回絕了。先時阿騰說的那話,是當(dāng)真的?!?br/>
趙勇嘆道,“阿騰是心真,可咱們長卿對他完全沒那個意思,能怎么著?何況若長卿真的嫁他,你二嫂的事要怎么個了局?無窮的是非,何苦叫閨女去操那個心。還不如阿白,家口簡單,大不了以后咱們多幫襯些,日子過得安心?!?br/>
凌氏便不好再說什么了。
蘇先生屋里也在打趣兒子,問他,“你覺著你卿姐姐如何?”
蘇白未覺母親之意,笑道,“很好啊。就是現(xiàn)在卿姐姐沒空做點(diǎn)心了,她做的點(diǎn)心才叫好吃?!?br/>
蘇先生看他這話,不似有別個意思的,不過,還是問了個明白,“我是說,給你說了你卿姐姐做媳婦如何?”
蘇白險沒直接翻白眼厥過去,連忙道,“娘這是什么話?這,這,這……”結(jié)巴的話都說不成了。
蘇先生笑瞇瞇的問,“莫非你沒那意思,那你說什么跟你卿姐姐心有靈犀?”
“我,我就是說我跟卿姐姐想到一處去了,娘說哪門子話啊?!碧K白泡著腳說,“我當(dāng)卿姐姐是親姐姐一般,怎么能……”做夫妻呢。
蘇先生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到時我也按著你的標(biāo)準(zhǔn)給你尋一門小媳婦?!?br/>
蘇白口氣頗大,道,“等我中了進(jìn)士再說吧,現(xiàn)下認(rèn)識的女孩子,除了卿姐姐,都是土妞,沒什么好看的。”
蘇先生笑瞇瞇聽他說了,便不再提趙長卿之事。
蘇白稍稍放下心來,他跟卿姐姐感情好,完全是姐弟的感情啊。而且,卿姐姐那個壞人,現(xiàn)在還拿他小時候尿床、換乳牙時吃蘋果把牙硌掉的糗事打趣,比他娘還會看他熱鬧。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以后還有什么夫綱可振??!
蘇白緊張兮兮的再三叮囑老娘,“娘,你可千萬別再想這事了,知道不?”
蘇先生笑,“我知道,我知道?!?br/>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喝酒喝多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