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文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foncolor=red><b></b></font>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br>
趙長卿去請教蘇先生。
蘇先生道,“如果打仗,兩件事最要緊。一是錢,二是人。二者缺一不可,將士們的兵械糧草都不是小事。如今陛下因?qū)m變失去數(shù)子,唯有二皇子因就藩幸免于難,二皇子無才,陛下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并不是打仗。”而是生孩子,還得是兒子。
趙長卿讀過一些史書,知道皇子就藩便是失去皇位繼承權(quán)的意思,想著那許多皇子都在帝都,唯二皇子早早就藩,想來的確是個無才的人。其實皇家的事跟她們這樣的小老百姓無干,趙長卿關(guān)心的是,“現(xiàn)在不準邊城與西蠻交易,商人的生意定要受損的。”
“別的生意受損,糧草、藥材,這兩樣怕是趕上好年景了。”蘇先生道,“梨子說的也有理,雖然一時半會兒的打不起來,家里是應(yīng)該慢慢的存一些東西。就是我那宅子,還是尋個妥當賣家賣出去的好。”
趙長卿道,“我托梨子去辦。咱們也慢慢的兌一些金銀存著。”
蘇先生笑,“這不必急,慢慢來就成。如今還未緊張至此,只是梨子眼睛尖發(fā)現(xiàn)苗頭罷了,不然梨子也不會現(xiàn)在還置家什賣包子了。”
趙長卿一想也是,笑應(yīng)。
趙長卿尋了個時機私下同父母說了,凌氏哪里懂這些事,便去問丈夫,“這都幾十年沒打過仗了,打得起來嗎?”
趙勇道,“這誰說的好。不過,聽說外頭大營天天練兵,就是衛(wèi)所也較以前嚴了。長卿說的也在理,有備無患吧。糧食不愁,莊子送來后都存起來,暫且別賣。有一樣是對的,現(xiàn)在跟西蠻不比從前和氣,糧食這種東西,會越來越值錢。藥材也買一些放在家里,不為別的,自己用著也便宜。”
趙勇問凌氏,“如今鋪子的生意如何?”
凌氏嘆道,“現(xiàn)在還成,畢竟皮毛是早從西蠻進來的。只是明年可怎么辦,這才是事兒啊。”
趙勇道,“進些普通布匹,慢慢放在鋪子里賣,不賠錢就成。”就算打仗也有一天會停的,先把鋪子里的人手留住了,將來與西蠻重開邊貿(mào),都還用得上。
凌氏道,“也只得這樣了。”
因趙家是軍戶,故此對戰(zhàn)事格外敏感些。
余人多是未覺什么,凌二太太來家里說話,凌氏提醒她,凌二太太頗是不以為然,“等閑打不起來,這都太平多少年了。就是打,咱們這兒離關(guān)隘處遠著呢,再說了,好幾萬大軍難道是吃干飯的,蠻人哪里就能進了城?就是長卿他爹,雖是軍戶,好在是在衛(wèi)所當差,就是動刀動槍的,也是邊軍先頂上,等閑用不到衛(wèi)所的人。妹妹就安心過日子吧。”反是她勸了凌氏一篇話。
凌氏聽著倒也覺安心,問,“二嫂來,可是有事?”
凌二太太怪不好意思地,笑,“說來難張嘴,阿騰打算著明年考一考秀才,除去每日上學,夜夜苦讀,用功的很。”
“阿騰素來懂事,也知上進。”凌氏道。
“是啊。”說到兒子,凌二太太便是滿滿的自豪,道,“孩子要是不懂事,大人著急。要是太懂事,我這心里也怪心疼的。他天天要念書到半夜,熬神的很,我是來問問妹妹,上回妹妹送給我的燕窩還有沒有?本想在外頭買一些,又怕外頭買的不知根底,費了銀子事小,若是東西吃了不頂用,豈不耽擱了阿騰。”
凌氏嘆道,“我家里的事,嫂子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但凡我有,又是我親侄兒,什么我都舍得。前番楚家出事,長卿他爹一路降到總旗,就是往常那些與我親熱交好的,不知多少成了陌路人。以前我送去給嫂子的,也是別人送的,尋常家里哪個要吃它呢?咱們這等出身,也吃不慣那個,現(xiàn)下實在是沒有了,倒叫嫂子白跑一趟。”
凌二太太道,“其實我也料想著了,就是僥幸再過來問一問。趕明兒我打發(fā)人往藥鋪子里去尋一尋,好歹稱一些回來,阿騰這般用功,我怕他傷了神。”
凌氏道,“他若夜里念書,待晚上給他燉些什么吃才好,別虧了身子。”
“是這么說呢。”凌二太太笑,“如今我這精神也不濟了,都是三姐兒心疼她弟弟,晚上安排著丫環(huán)去給阿騰弄吃的。平日嫌三姐兒話多聒噪,一想她明年出嫁,家里少這么一個人,我就失了臂膀哪。”
凌氏笑,“這事有何難的?我看阿騰明年也十七了,難道二嫂還不張羅著給他說親事?”
“說,怎么不說呢。”凌二太太笑,“往常覺著他在用功念書,晚兩年也無妨。如今我是覺出來了,我跟你二哥年紀越發(fā)大了,不說要精神頭,就是這腦袋瓜子,有時也不成了。上月你二哥給我五十兩銀子叫我收起來,我當下就收了起來,后來他又提這事,我偏生就忘了,還說他糊弄我。今兒早上不知這腦袋如何一動,就又想起來了確有這么件事。我跟你二哥念叨起來,你二哥還噎我,說這可是還了他清白。”
說著,姑嫂兩個都笑了。凌二太太道,“不是我自夸,我瞧著,阿騰不像那沒出息的孩子。咱們家,與別人家還不同。這些年,大哥大嫂拿阿騰當自己兒子一樣待。以后阿騰要兼祧兩房,這擔子就重些。再者,科舉這一步步考起來,艱難著呢,那些丫環(huán)怎么成,還是得有個細心溫柔的照顧著阿騰。故此,我尋思著,要給他說一房能干懂事的媳婦才好。待將來阿騰有了出息,也不算委屈著媳婦。”
凌氏笑,“瞧二嫂說的,咱們阿騰的能干,什么樣的好閨女配不上?”
凌二太太便趁機同凌氏打聽,“長卿今年及笄,她是四月生辰,如今這早過了的,及笄禮什么時候辦?上回我去給母親請安,母親還問起來了。”這說的是凌老太太。
凌氏笑,“我正想說哪天回去跟母親說呢,按理是該長卿生辰的時候操辦,偏生那會兒事多。她爹請廟里高僧投了好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三。到時二嫂帶著三姐兒過來熱鬧熱鬧。”
“這不用你說我也要來的。”凌二太太問,“都準備妥當沒?可有要幫忙的,你別同我見外。”
凌氏笑,“這倒也不急,無非就是知己的親戚族人請一請,到時置幾桌酒就是了。”
凌二太太問凌氏,“長卿的親事你跟妹夫是怎么打算的?女孩兒到了歲數(shù),可耽誤不得?”
凌氏倒沒拿捏,笑道,“我跟她爹商量過了,待過了及笄禮,就要給她議親了。她是家里的長女,我跟她爹商量過了,女孩子不往外嫁,就近尋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就成。將來我也好照看著她,不然真嫁得遠了,見也見不到,萬一在婆家有什么委屈煩難,娘家人不在,可如何是好?”
凌二太太笑,“妹妹這想的是正理。就憑長卿的本事,嫁給誰家就是誰家的福氣?這孩子,模樣品性不必說的,她們姐妹六個在一起,長卿是個尖兒。又自小讀書識字,說話行事就透著章法。再者,我是看著她長大的,生來一雙巧手,做的針線女紅,比她姐姐們都好。誰不喜歡她呢?我跟她大舅母在一起時,說是長卿來,都愛她愛得了不得。”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凌氏就是木頭也猜凌二太太的心意了。要說凌騰是沒有半分不好,與長卿也是自小一處長大,看他們倒也和睦。就是凌二太太,姑嫂多年,凌氏深知凌二太太刁鉆潑才,哪里會應(yīng)承她,一笑道,“這孩子向來是自家的好,嫂子們是她親舅母,自然是看她好的。”
凌二太太笑,“不是我看長卿好,是她本來就極好。”
姑嫂兩個正在說話,就見白婆子進來,一臉喜色道,“太太,大喜事!大喜事!”
凌氏笑,“好端端的,哪里來的喜事?”
白婆子喜笑顏開,道,“梨子來了,說咱們老爺升了百戶!”
凌氏臉上的笑當下就止不住,凌二太太更是性急,連忙問,“你們老爺呢?是因何故升的官?”
凌氏道,“梨子呢?快叫他進來!”
梨子在外頭做了好幾年的生意,很是懂一些規(guī)矩,因知道凌二太太來訪,故此未直接進屋。聽到凌氏叫他,梨子笑著進屋道,“我去給衛(wèi)所送包子,可是趕上了天大的喜事!帝都皇帝老子下了圣旨,獎賞勇大叔救人有功,賞了百戶的職!勇大叔和一位余總旗都去了將軍府接旨,我聞信兒就先回來給嬸子報喜!”
凌氏一想便知是丈夫救了宋姑娘的事,喜不自禁道,“再想不到的!真是再想不到的!”
梨子也很為趙勇高興,笑道,“可見好人有好報,這都是勇大叔的福報!”
凌氏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拭淚道,“趕緊著,跟我去老太太那里,叫老太太知道,也一道高興高興。”
凌二太太笑,“妹夫的福運來了!妹妹可得擺兩桌酒,請我們一道沾沾這大喜事!”
“有!都有!”凌氏腿腳俐落的去給趙老太太報喜,趙老太太自是高興,就是趙長卿趙蓉蘇先生梨子知道了,也都很是歡喜。
趙老太太笑,“可見是應(yīng)了那句話,莫覺著善事小就不做。”
趙長卿笑,“莫因善小而不為,莫因惡小而為之。”
“對,就是這兩句。”趙老太太笑對凌氏道,“今晌留舅太太吃酒,咱們也樂呵樂呵。”
凌二太太湊趣說了許多好話,下晌告辭回家時都是止不住的意氣風發(fā),好似是凌二舅升了官一般。凌二舅正好在家,見老婆這番情形,打趣笑問,“怎么這般興頭,難不成是路上撿了銀子?”
凌二太太一面換衣裳一面笑,“路上撿銀子也比不上這大喜事!你想破腦袋都猜不出來的!”
凌二舅遞了盞茶給她,聞著妻子身上的酒氣道,“可見今天高興,怎么在妹妹家吃了這許多酒。”
凌二太太喝口釅茶,眉飛色舞道,“我跟你說,妹夫升了百戶!妹妹一家子高興的跟什么似的,我也替妹妹高興啊,就多喝了幾杯。”
“唉喲,這可是再想不到的。”凌二舅亦是心喜,笑問,“怎么就升了百戶?”
凌二太太坐在炕頭上,道,“就是上回不是叛黨到了邊城,劫持了郡王爺和一位姑娘嗎?妹夫趕巧救了那位姑娘,這是朝廷論功行賞,給妹夫升的官。可不是先前什么別人提拔之類,跟無根之草似的,說下來就下來。這回是皇帝老子親自賞的百戶,實打?qū)嵉恼罚 ?br/>
凌二舅拊掌笑道,“妹妹家這是轉(zhuǎn)運了。”
“誰說不是?”凌二太太輕聲笑,“是咱們阿騰命好。以前長卿跟將軍府有親事,咱們有什么辦法呢?再如何也比不過將軍府去。現(xiàn)在這親事沒了,妹夫又升了百戶。待明年阿騰真有出息中了秀才,我看這親事一說一個準。你說,是不是咱們阿騰命好!”
凌二舅反潑妻子冷水,道,“還不知妹妹、妹夫的意思呢?”
“今天我敲邊鼓問了,妹妹說不給長卿往遠處尋,就往近處尋,住得近,以后也好照看她,怕她在婆家吃苦。”凌二太太一撇嘴道,“妹妹這真是瞎操心,憑長卿的本領(lǐng),誰能叫她吃了苦?”她在趙長卿手里都討不到便宜,尋常人哪里斗得了趙長卿呢!
凌二舅望妻子一眼,道,“倘遇到你這樣的刁婆婆,媳婦就不好做。”
凌二太太笑啐道,“你少來噎我。我是刁婆婆,就你好,你這公公可是好。”自己續(xù)滿茶水,慢呷一口,自辯白道,“我這脾氣你還不知道,有口無心的。何況,畢竟是長卿的親舅媽,難道我就不知道疼她了?再說,還有妹妹這樣不眨眼的瞧著,我怎會苛待她。”小姑子也不是好惹的啊!
凌二太太道,“這兩年我也看出來了,長卿的確是個尖兒,唯有這性子厲害一些。先時我嫌她這一點,如今想一想,以后這管家理事,鋪子生意,不厲害也拿不起來。何況,她人才出眾,說得上四角齊全。還有阿騰,我是他親娘,我有什么看不出來的。楚家出了事,長卿身上不好,他是有空就去他姑媽安請安問好,殷勤的了不得。我這兒子倒是給別人養(yǎng)的了!”
“這叫什么話?”凌二舅道。
“什么話?實話!”凌二太太道,“原我想著,妹夫這官兒雖降下來了,到底咱們是親戚,何況阿騰這親事,咱們一家說了也不算。總得問問老太太老爺子大哥大嫂的意思,若說別的人,難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要是說長卿啊,是人人都樂意的。想來就是這天生的緣分。不料今天又叫我遇著大喜事,妹夫這官兒又升上去了,若此事能成,再好不過!”
凌二太太笑,“我心里是再樂意不過的,何況你這做親舅舅的。我說這話你別嫌我潑你冷水,今天我試探著問了下妹妹,我看妹妹倒像不是很樂意似的。莫不是妹妹相不中咱們阿騰?”
凌二舅思量片刻,道,“妹妹對阿騰素來極好,也看重他,常夸阿騰知上進。就是阿騰,哪個月不去個一兩遭。妹妹看三姐兒尋常是真的,待阿騰很好,又是自己的親侄兒,怎會看不上他?”
“那你說,妹妹如何不樂意?”
凌二舅打量著妻子道,“你問我,要我說,就是你這脾氣惹的禍,你想一想,你干的那些事。這侄子再親也親不過親閨女,何況妹妹妹夫那樣疼長卿,怎么都會想給長卿說一門順心合意的親事。就是尋常人家說親也得打聽打聽這家人的長輩脾氣,就你這脾氣,妹妹估計也不樂意叫長卿嫁過來。”
凌二太太一拍桌子,氣道,“我就是心直口快罷了!難不成還真記恨我!”
凌二舅擺擺手,“說不到這上頭記不記恨,妹妹這是頭一回嫁閨女,千思百慮也不為過。要我說,這事還是得跟父親母親提一提,若是叫母親開口,妹妹怎么也得慎重些。”
凌二太太眉開眼笑,“我們倒是想一處去了。你盡管放心吧,尋常過日子,上牙還有嗑著下牙的時候,哪家還不拌個嘴呢?何況,我又是天生的急脾氣!我在家里,何嘗真正刻薄過誰,妹妹也忒小心了。若這親事能成,我只拿長卿當個閨女看。”想到趙勇升了百戶,凌二太太心里已是樂得了不得,一推丈夫道,“趕緊著,你拿些銀子,路上買幾樣果子,這就去大哥家給老太太老爺子請安,把妹夫升官兒的事跟二老一說,二老沒有不高興的。你再趁勢說一說這親事,看二老是什么意思?我思量著,二老再沒有不愿意的!”
凌二舅笑,“這話對。”說著就找衣裳換鞋子,揣了銀子買了果子去了凌大舅家。
凌二舅腿腳頗是俐落,連帶租車買果子,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凌大舅家。
凌大舅在衙門里當差,尚未回家。凌大太太倒是在家,見凌二舅一臉喜氣,笑,“二弟怎么有空來了?”
凌二舅跟凌大太太問了好,笑道,“今天阿騰他娘往妹妹家說話,正遇著妹夫升官的喜事,我想著,這是大喜事,過來跟父親母親說一起,咱們一家子也跟著歡喜歡喜。”親戚家就是這樣,只盼好沒有盼不好的。何況凌氏是親妹妹。
凌大太太一聽就笑了,“我竟不知道!妹夫升了什么官?”
“百戶,皇帝老子親自封的百戶!”凌二舅將果子交給凌大太太,就去了母親的屋里。
凌老太太凌太爺一聽這事,果然俱是歡喜無限。
凌老太太雙手合什念了好幾聲佛,道,“可算是升上來了,趕明兒去廟里還愿。”女婿官職接陣被降,凌老太太擔心的了不得,還特意去安慰了閨女好幾遭。
凌二舅笑,“知道父親母親掛心妹妹,阿騰他娘忙催我過來先跟父親母親大哥大嫂的說一聲,咱們也一起歡喜歡喜。”
凌太爺撫著整齊的胡須,笑,“這話很是。”
凌大太太凌四姐跟著說了許多湊趣的話,又留凌二舅用晚飯,凌大太太便帶著閨女出去張羅晚飯了。凌二舅這才說凌騰的親事,道,“阿騰明年就十七了,他是想下場試一試,若偶有得中,也不枉苦讀這些年。”
凌太爺拈須笑道,“我看那孩子倒也沉穩(wěn)。”言語間極是自得。
凌二舅笑,“反正他愿意一試,就叫他去考。倒是有一事,我一直想來跟父親母親商量呢。”
“轉(zhuǎn)眼他也大了,過年就十七,這兩年也有人跟我打聽阿騰,皆因他一意上進,我又怕他念書分心,便都沒松口。”凌二舅道,“可這念書上進,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好的事。考了秀才只是個開頭,我與他娘歲數(shù)也大了,待三姐兒出嫁,我想著,是不是給阿騰說一門親事,也好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他。再者,成家立業(yè),孩子成家后,自是更知上進。”
凌太爺點頭,“很是。”
凌老太太問,“你們是相中了誰不是?”婚姻者,父母之命,雖然他們是做祖父母的,主要還是得聽一聽凌騰親爹親娘的想法。
凌二舅笑,“哪里能相中了誰。這事,萬沒有不經(jīng)父親母親就給他定下的理,還有大哥大嫂,將來阿騰難免要兼祧,我頭上都生出白發(fā)來,大哥比我年長五歲,就更不用說了。以后大哥大嫂老了,也要阿騰他們夫妻服侍,這女孩兒人品就格外的要緊,不然若是什么不識好歹的媳婦,反是不美。我想著,父親母親經(jīng)的多也見得多,還是要父親母親給阿騰拿個主意。”
凌太爺摸著腰間懸著的玉佩朝兒子冷笑道,“跟個婦人學得滿肚子不實在,當著你親老子的面,都沒句準話。”
凌二舅賠笑,此方說了實話,“不瞞父親,自來親事,哪里還有比親上加親更好的呢。卿丫頭不必說,咱們看著她長大的,阿騰待姐妹們也照顧,對卿丫頭更好。就是從我和大哥這里說起,都是卿丫頭的親舅舅,她又是個懂事的,跟家里姐妹們處的都好,樣樣齊全。原本這事我就放在了心里,先時孩子們小,不好提及。后來卿丫頭跟楚家換了庚帖,我心里也為她高興。誰曉得如今親事沒成,我就思量著,興許就是咱們兩家的緣分呢。”
“只是先時妹夫做總旗,這親事我倒還能厚著臉皮開口。如今妹夫升了官,正經(jīng)的六品武官,這興許妹妹、妹夫還有別的打算,阿騰一個小后生,都說他好,可到底現(xiàn)在還看不出哪兒好來。若是兩家有意,我去張這個嘴,兩相都好。若妹妹、妹夫沒這個意思,我去說這事,倒叫妹妹、妹夫為難了。”凌二舅說出自己的難處,實在吃不準趙家的意思。
凌太爺凌老太太是早就相中趙長卿的,先時因趙長卿有楚家的親事,就罷了的。如今楚家倒了霉,二老難免又想起先前的念頭。故此,凌二舅這話頗是合心意。凌太爺?shù)溃皢栆粏栍惺裁匆o?成不成,你們都是親兄妹。一家女百家求,你是做親舅舅的,想親上加親也是好意。”
凌二舅笑嘻嘻的捧了茶水予父親,凌老太太笑,“這事你們做男人的不好開口,若得機,我問一問你妹妹就是。我也瞧著卿丫頭好。這些孫女外孫女里頭,我最喜歡她。”
凌二舅笑,“是啊。還是妹妹會調(diào)理人,卿丫頭自己會長,人也聰明。就是阿騰他娘,也喜歡卿丫頭。”
一聽兒子提起兒媳婦,凌太爺一皺眉,“她那個脾氣――”本來閨女同兩個哥哥家都好,待凌騰更沒話說。偏生凌二太太這不長進的,跟閨女鬧了好幾回氣。這親事,若閨女不愿,估計就是跟凌二太太不合所至。
凌二舅忙道,“她就這么個脾氣,說刻薄也沒多刻薄,脾氣急起來也叫人恨,可能怎么著呢,只得家里人不與她計較罷了。因著阿騰他娘這個脾氣,我才思量著,不能給阿騰說太綿軟的媳婦。阿騰他娘咱們這些年相處過來,知她有口無心。新媳婦進門,以往又沒相處過,哪里知道,倒叫人家受委屈。”趙長卿就不必擔心這個,趙長卿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發(fā)起火來一人壓制凌二太太凌三姐母女兩個都綽綽有余。關(guān)鍵是,趙長卿厲害吧,人家肯講理。凌二舅守著凌二太太這潑才過了大半輩子,深知講理人的好處。故此,更是情愿趙長卿。
三人商量了半日,及至凌大舅自衙門回家,大家說起趙家的事來,皆喜氣洋洋,為趙家高興。
趙家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趙勇捧回了一軸圣旨,一家子圍著瞧了一回開眼界,趙勇又跑去家里的小祠堂供奉了起來,跟自己早死的爹念叨了一回。族長趙承都親自來賀了趙勇一回,更不必說其他族人。凌氏沒叫廚下做菜,直接令來福去外頭叫了三桌席面過來,男人們在西廂有說有笑的吃起酒來。
還送了一席到蘇先生院里,蘇先生帶著蘇白梨子梨果一起吃。趙老太太凌氏帶著孩子們在老太太屋里吃,趙長卿笑,“家里有這樣的大喜事,總要擺一日酒的。”
凌氏笑,“可不是么。待一會兒問了你爹爹,得叫廚下預(yù)備著了。”
趙長寧道,“我姐及笄禮不是快到了么,正好可以熱鬧熱鬧。”
這一說,趙老太太凌氏都笑了,趙勇這官兒一升,趙長卿親事上自可以更進一步。趙老太太笑,“長卿這運道就是旺。”
趙長卿面兒上笑笑,心里并不覺著如何歡喜。
趙蓉笑問,“娘親,今天二舅媽來咱家是有什么事嗎?”
凌氏笑,“是你表兄明年要考秀才,你二舅媽過來說會兒話。”當著婆婆的面,凌氏并未提凌二太太找燕窩的事。
趙蓉笑,“我估量著表兄也要考秀才了,他念這十幾年的書,成績也不比林姐夫差。我看表兄十有八\\九定能中的。”
凌氏自是盼著侄子能有出息,笑,“只愿借你吉言了。”
趙老太太笑,“阿騰那孩子瞧著就穩(wěn)重,肯定有出息。”
大家說著家長里短的話,極是和樂。
趙勇心里高興,送走族人,自己也喝得半醉由丫頭扶著去了主屋。凌氏早命人煮了醒酒湯,狠叫丈夫灌了兩碗,趙勇嘟囔,“牙都酸倒了。”
凌氏服侍他換衣裳,道,“醒醒神才好,怎么喝這許多酒?”
“高興唄。”趙勇笑著手就往凌氏的身上摸索起來,凌氏推他不開,沒給丈夫換成衣裳,便被趙勇連拖帶抱的弄到炕上就為所欲為起來。
夫妻兩個收拾清楚已過了二更,凌氏倦極,兩人相擁睡去。
待第二日早起,凌氏這才有空說話,“家里何時擺酒,你給我個信兒,我擬出單子來,介時叫廚下安排。”
趙勇笑,“就休沐的那日吧,人多也熱鬧,親戚們也請一請,一道熱鬧熱鬧。”反正家里寬敞,不怕放不開。
“是呢。”凌氏笑,“今天我就差人往親戚家報喜去。過幾日就是咱們長卿的及笄禮,昨兒老太太還說呢,咱們丫頭就是運道旺。”
趙勇笑與凌氏道,“豈是運道旺!說來我這回也是沾閨女的光。”便將趙長卿如何提醒他救宋姑娘的事說了,道,“此事不要外泄,你心里有數(shù)就成。不然傳出去,倒是咱家刻意了。”
“我知道。”凌氏正色應(yīng)了,笑,“倒看不出她有這智謀,我都沒聽她說過。”
“何必嚷得眾人皆知,這是她的好處。”趙勇收拾妥當,道,“咱閨女天生旺家。”
凌氏也笑了。先時同楚家壞了事,未免覺著趙長卿運道上差一點。如今轉(zhuǎn)眼丈夫的官兒又升回來了,且是皇帝老爺親點的百戶,比先時更加體面。趙長卿的親事自然能更往好里去尋,凌氏想著,閨女到底是有運道的!
一時,趙長宇過來了。
趙勇攜著老婆兒子去老太太院里請安。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今天……嗯,各種意外吧……發(fā)文前發(fā)現(xiàn)網(wǎng)不好使了,又把房東電話吵醒來修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