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
    “你教我用刀......”顧暖沙啞著聲音開口。
    “不，我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是你一眼就盯上了我那把帶血的手術刀。”秦銘笑了一下，像是在回憶，那時候的顧暖，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存在。
    “哦......”顧暖下意識低頭，是啊，秦銘最初的想法是要幫助她控制自己情緒的。
    “暖暖，你很聰明，是比主人格還聰明的存在，這樣完美的人格......怎么能被壓制，被泯滅，被迫沉睡呢？”秦銘吧車停在公寓外，把顧暖抱下車。“上帝造人，只有更優秀的人才配支配這具軀殼。”
    顧暖沒有說話，心跳一直很快，這句話，秦銘已經不只是給她說過一次了。
    ......
    十幾年前，那年的顧暖也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顧離精神病越發嚴重，自殘和報復心理也越發濃郁。
    程家興自殺去世的消息大街小巷幾乎家喻戶曉，畢竟當時的程家興確實是紅極一時的搖滾歌手。
    一直延續到今天，程家興的歌迷都瘋狂的存在著。
    顧暖不太想承認，從賀凡在慕采薇那里偷出來的東西，以及夏晴所掌握的關于慕采薇的把柄來看，慕采薇絕對是瘋狂粉絲中的頭號人物。
    對程家興的癡迷程度到達了癲狂的狀態。
    “你了解慕采薇嗎？”顧暖小聲問了一句。
    “你有聽說過一句話？”秦銘吧鑰匙放在顧暖手里，示意她親手打開那扇門。
    顧暖的呼吸有些凝重，她知道......那扇門一旦被打開，她和陸霆琛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她不原諒陸霆琛，是陸霆琛知道真相以后，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從最初的開始，一路算計所有人，將陸霆琛在內的所有人都算計其中的人，不只有慕采薇，不只有夏晴，不只有Victor......還有她。
    “愛你入骨，你卻入了土，開棺拿你骨，抱你入我懷，愛到極致就是罪......”
    秦銘站在顧暖身后，沙啞充滿磁性的聲音在顧暖耳后輕聲響起。
    愛到極致就是罪。
    慕采薇，是愛慘了程家興。
    “她是愛慘了程家興，可顧離......又何嘗不是。”慕采薇認為自己比任何一個人都愛程家興，可顧離呢，顧離又何嘗不是。
    “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未必是事實。”秦銘把顧暖抱進懷里，抬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不打算開門嗎？還是......你打算和我回M國？”
    “秦銘，你不會傷害陸霆琛，對不對？”顧暖心慌，她需要秦銘保證。
    “當然，這些人對我來說不過就是路人，你知道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你想保護的人，我替你保護，你想算計的人，我幫你算計，這才是我們最初的約定，不是嗎？”秦銘捏著顧暖的手指去開門，話語透著蠱惑。“陪顧暖成長的人有很多，陸子琛，顧延津，凌沐陽......可陪你長大，愿你留在你身邊，只在乎你這個人的，只有我。”
    “咔咔。”那扇門被顧暖打開，聲音讓她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顧暖13歲那年，她的人格年齡只有六七歲。那年，是她第一次遇見秦銘。
    秦銘長得很好看，好看的讓她移不開眼睛。
    陸子琛很帥，可秦銘的好看中帶著一股光線，不是陽光，更像是白熾燈發出的強光，耀眼，炫目。
    那時候，秦銘是陸子琛的朋友，也是陸子琛學校的同學。
    他是難得一遇的天才，也是學校在M華人的驕傲。在M國，即使你有錢也改變不了種族歧視和他們的排外心理。可秦銘這個人就好像走到哪里都會發光的白熾燈，讓人不由的敬仰，不敢褻瀆。
    初遇秦銘，他一眼就能區分她和主人格，眼睛像是透著光，將她看的透徹。
    每次在秦銘面前，顧暖總感覺自己是透明的，比X光線還要好用。
    人格年齡十歲那年，秦銘帶她去了一個地方，他們醫院的解刨室。
    那時候，秦銘也是這樣，捂著她的眼睛，拿著她的手用鑰匙打開了那扇門。
    那時她第一次，通過專注于一件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易怒情緒，消極心態......
    她開始相信，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人格，是不應該依附和被人壓制的一個獨立人格。
    她開始想要的更多，想要的更明確。
    她要得到身體的控制權，她要‘治愈’自己，她要得到顧暖現有的一切，除了凌沐陽......
    因為她懼怕凌沐陽，沒由來的懼怕凌沐陽，只要有凌沐陽陪在顧暖身邊，她這個人格出現的頻率就會被無限壓制。所以她懼怕，也厭惡，她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拆散顧暖和凌沐陽。
    只是為了，獨占這幅身體，獨占自己的世界。
    她開始不喜歡于主人格分享，厭惡主人格的存在，嫉妒，怨恨，在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滋生和成長。
    她和秦銘精密的算計了一切，包括如何利用陸子琛，如何利用程岐，如何利用那次綁架，如何利用主人格的逃避和驚恐，如何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
    她曾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她和秦銘精密的計算和調查過這次計劃中的所有人，深刻的分析和了解過每一個人的性格和短板。
    只有這樣，她才能一次次刺激主人格，一次次讓她絕望，直到自我選擇逃避，永久沉睡。
    那么，這具身體，便永遠屬于她了。
    而陸霆琛，只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等處理完海城的一切，我就帶你離開。”秦銘推開房門，房間的布局讓顧暖倒吸一口涼氣。
    秦銘曾經問她最理想的家世什么樣子，她只是搖頭，說理想成不了現實。
    可秦銘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仿佛能穿透人心，知道你心中所想。
    房間的裝修和布局，幾乎完全接近顧暖當時的設想，不管是白色的帷幔，還是星空的懸掛燈條的點綴，整個房間......滿意到讓人驚恐。
    “秦銘，你什么時候回國的？”顧暖小聲問了一句，秦銘絕對不是現在回國的，或者他沒有回國但已經早就讓人準備好了，這說明......他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
    “讓人提前準備好的，喜歡嗎？”秦銘笑著問了一句，指了指沙發附近的白玫瑰。“知道你喜歡。”
    “你知道，我不能消失，我......”顧暖緊張的開口。“顧延津失蹤，我現在是顧氏的總裁，顧氏需要我......”
    “你在乎這些嗎？”秦銘反問了一句。
    顧暖用力握緊雙手，顫抖著聲音搖頭。“不......不在乎。”
    秦銘笑了一下，拉顧暖走到窗邊。“你喜歡大海，這里是海城和山城交界的位置，很安靜，海水很藍，沙灘很凈。”
    顧暖沒有說話，心里和腦袋里亂的厲害。
    她擔心陸霆琛，掌心出汗的厲害。
    可她不敢反抗秦銘，她害怕秦銘。
    “放心，只是讓你暫時住在這，就算是顧氏的總裁，也總要偷個懶吧？何況你才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對不對？”秦銘溫柔的撩開顧暖的頭發，轉身去拿醫藥箱幫她處理傷口和清潔血漬。“你知道我在讓你等什么。”
    顧暖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秋末的海風已經很涼了，顧暖莫名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秦銘想讓她等結果，等陸霆琛那邊的結果。
    “嗡！”手機震動了起來。
    顧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顧暖，陸霆琛沒事，你別擔心，但是有件事......你別生氣，你就當他失憶了，傻了，行不行？”電話那邊，程繼舟的聲音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