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
宋幼棠冷笑,毒害的不是他的兒子,他當然覺得不至于此。
她冷漠的眼掃過寧白淵道:“伯爵爺為人正直早年在大理寺時主審了不少冤案,叫不少百姓沉冤得雪,不知伯爵爺得知之后會如何處置一個對稚子下手的兒媳婦?”
“三公子要帶尊夫人走我絕不會阻攔,三公子請便。”
高舒音頓時明白了,這才是宋幼棠的殺招!
她根本沒打算將她的血放干,剛才不過是嚇她洗耍她。
她擄了她又派人通知了寧白淵,在寧白淵來了之后將她的所作所為告訴寧白淵,寧白淵要帶走她又告訴他高寄帶著證物上門了……
給她一點希望又親手將希望碾碎。
她將人心拿捏得如此精準。
現在端看寧白淵如何抉擇了……
當初這門親事伯爵爺是不同意,入府之后也有諸多規矩管束著她,那兩個通房她原本不想抬為姨娘,也是婆婆逼著她答應的,因此她對永寧伯爵府并不喜歡。
若是被公公知道她毒害高寄之子,豈會保她性命?
宋幼棠此招殺人誅心。
她要讓所有人都拋棄她!
想到此處高舒音害怕的抓緊了寧白淵的衣領。
“夫君,我是被人蒙騙,此事說來與我干系不大,夫君,”她哭著道:“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寧白淵視線落在高舒音的臉上。
她原本是個美人,此時面色蒼白眸中盈盈蓄淚,恍若那荷葉上的露珠一般的驚恐惹人憐惜。
“我……”
“公子!”
這時候永寧伯爵府來了一個小廝道:“三公子,夫人傳話讓您趕緊回去。”
寧白淵身子一僵,隨后他不死心的問,“可是有客上門了?”
小廝道:“高大人來訪。”
高舒音緊張之下聞此消息居然暈了過去!
“夫人還說了,讓您將三少夫人也帶回去。”
寧白淵眉心一松,又聽得小廝道:“說是有件事與三少夫人有關。”
寧白淵抱著高舒音走后院子重歸安靜,只有空氣中漂浮的淡淡血腥味兒證明者剛才這里發生的事。
接下來還有得高舒音好受。
宋幼棠道:“回府。”
為處理此事她將豚兒托付給高舒音莊晏和巫樾他們,如今她迫切的想回去看孩子。
小孩子不裝病,豚兒舒服一些了便吃也吃得下,玩兒也玩兒得起勁兒了。
宋幼棠進屋的時候看到豚兒正在玩兒一個小馬車。
這是莊晏給他帶來的,小小的馬車卻做得精致車輪子都會轉動,馬車雖小也五臟俱全。
最是絕妙的是馬車四個角上還懸掛著瑞獸含著金銀鈴鐺,上面還有個木的馬車夫,車夫的手還會動。
白紫英和莊晏正陪豚兒玩兒,小孩兒笑得咯咯的惹得人的心都軟了。
響起昨夜他渾身扎滿銀針和吐血的模樣,宋幼棠忍不住心中一揪。
莊晏見她來了便起身走了出來,宋幼棠行了禮之后過去抱起豚兒。
豚兒見了娘親伸手去摸她的臉,小小的手掌肉乎乎的,宋幼棠心軟成了一灘水。
莊晏略坐了一會兒便走了,余下宋幼棠和白紫英。
白紫英問高舒音,宋幼棠悉數答了后白紫英高興得拍手道:“好,就該她落得如此下場!”
晚間高寄回來第一眼便過去看豚兒,見豚兒沒事兒眉頭舒展開來。
白紫英興致勃勃問永寧伯爵府是如何處置高舒音的。
高寄不耐說這些便由長慶答。
長慶上前道:“伯爵爺得知高舒音所作所為之后讓府中主母動了家法,之后將高舒音關在祖宗祠堂抄寫經文。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和一應的婆子小廝全部送回了宣平侯府。”
說到此處長慶笑道:“宣平侯府不知其中緣由上門爭理結果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白紫英聽得心中暢快,“如此一來高舒音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世家大族的宗婦犯了錯便是一輩子被人詬病的污點,高舒音今后被人拿捏著短處在婆家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豚兒沒事兒高寄既回,白紫英也沒有多待便回府了。
待白紫英走后高寄道:“永寧伯爵府答應暗中為我助力。”
和豚兒玩兒小木馬的宋幼棠抬頭道:“此事干系重大,他們也肯答應想來不是為了高舒音。”
此事做錯事的是高舒音她是宣平侯府的人,永寧伯爵府想要將自己摘干凈只需要舍棄一個犯錯的兒媳罷了。
可永寧伯爵府愿意和高寄合作,這代表永寧伯爵府也有和扶持莊晏之心。
這對于高寄和莊晏來說可謂是個天大的好消息。M.XζéwéN.℃ōΜ
永寧伯爵爺稱病已有半年,這半年期間不乏上門求見的但皆被他稱病拒絕。
高寄來到她的身側而后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了。
宋幼棠感覺高寄身上有一種濃重的疲倦感,仿佛這個男人已經精疲力竭了。
“再堅持堅持,”宋幼棠道:“如今我們已是不得不往前走。”
從前的高寄是向匡扶太子將來當思敏的殿前重臣,可惜太子和小皇孫離世他也被貶離京城,原本以為他再回京艱難,沒想到莊晏遭遇變故,此后他們二人的性命便緊密相連在一起。
高寄,不得不往前走。
哪怕九死一生。
“我想……”
“豚兒可以送走,我不能走。”
宋幼棠堅定道:“我不會離開夫君。”
話音剛落張媽媽便進來道:“宣平侯府的夫人來了。”
申氏?
宋幼棠挑眉,心中也覺好笑。
她竟找上門來了,是為了高舒音?
高寄松開宋幼棠理了理衣衫準備出去,卻不想宋幼棠攔住他道:“女人家的事,夫君不必理會,交給妾身便是。”
說完她讓明羽給她梳妝更衣。
原本熬了一天一夜滿臉倦容的宋幼棠立刻又變成了艷絕京城的美人兒。
申氏也不入花廳而是就站院子里,身后跟著十數個婆子與丫鬟看著氣勢十足。
一年多不見,原本當初被她逼得無一心腹的申氏看樣子已經恢復從前了。
侯府的老夫人怎么不理事了?
宋幼棠思忖,看來得找機會去拜見一下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