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宋幼棠怒道:“我要歸家,我乃堂堂縣令之妻!”
“大人今日強留人婦,來日清河縣上下會如何看待大人?望大人三思!”
“手上輕著點兒,別傷著夫人。”
孔文博哼笑道。
淫邪的目光放肆的在宋幼棠的身上游走。
“出了京城入了這清河縣,你便注定身不由己了。”
孔文博對上宋幼棠滿帶恨意的眼道:“若你還是宣平侯府的少夫人,他還是宣平侯府最出色最有出息的子弟,那我確實不敢動你。但如今,有人要高寄的命,夫人,你留在府上,我是在保全你性命哪!”
“我這人愛美人,最是見不得美人凋零。”
孔文博說完轉身同時吩咐道:“給夫人沐浴更衣,稍后我便去看望夫人。”
宋幼棠身上乏力,在藥效的作用下掙脫不得,眼睜睜看著她們將明羽帶走,將她塞到一頂軟轎之中。
“夫人最好別想掙扎,等入了流煙小筑夫人便是太守大人的人了,今后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一個大丫鬟說完放下轎簾。
但下一刻轎子里面的宋幼棠便掀簾走出,她拔下發上金簪抵在自己的咽喉上,用力之大已經刺破了一點皮已可見點點鮮血。
“夫人你別傷著自己。”
“明羽呢?”
宋幼棠鎮定道:“將明羽給我送來。”
“好,奴婢這就讓人將明羽送來,您別傷著自己。”
大丫鬟立刻軟了下去,并讓人將明羽帶來。
“夫人,流煙小筑內全是太守大人的姨娘,入了太守府雖失了自由但今后吃穿不愁,夫人,您又何必倔?”
“夫人,小心手上別動……”
丫鬟不停跟宋幼棠說著勸說的話。
宋幼棠不耐聽她說話厲聲道:“閉嘴!”
丫鬟只好住口,但左右丫鬟和抬轎的婆子們將宋幼棠團團圍住。
不一會兒明羽被人抬來。
她還在昏迷中,宋幼棠一見明羽熱淚便盈眶。
“夫人,您若想這位姐姐伺候,這位姐姐可隨您一同入流煙小筑。”
“閉嘴!”
宋幼棠冷聲道:“將她放到軟轎之中。”
丫鬟們照做。
宋幼棠又道:“你帶我出府。”
“夫人,您萬萬不可出府。”
丫鬟跪下道:“您若是走了,我們都活不了了!”
宋幼棠金釵又往里刺了幾分,脖頸上的疼痛令宋幼棠頭一陣陣發暈,冷汗又起一陣。
“我若死在這里,你們一樣活不了。”
宋幼棠重重一咬舌尖道:“我若走了,你們大人尚有機會再抓我,死了,就再無機會了。”
丫鬟左右權衡之后終于答應帶宋幼棠離開。
宋幼棠腳下虛浮,跟著走了一段路便氣喘吁吁。
又走一段路之后抬小轎的婆子們忽的腳下一滑,明羽竟從小轎中跌出,宋幼棠聽見聲響回頭看一眼。
就在這片刻之間她手中的金釵被人抓住,她用盡力氣抓著不肯放手。
之后邊聽的一聲骨頭被折斷的聲音,她的手指被生生折斷一根!
金釵被奪走,丫鬟見傷了她也害怕不已,接連告罪。
抓著她的丫鬟們用披帛將她的手束縛住,而后到了一聲夫人恕罪便將她塞到轎子里去。
“速速送去流煙小筑。”
領頭的丫鬟冷聲道。
轎子搖搖晃晃顯然婆子們也怕生變故,宋幼棠雙手被縛掙脫不得,數次掙扎奔逃她的衣衫濕透,力氣用盡。
今日,就真要折在孔家?
宋幼棠咬牙,她不甘心吶。
從入宣平侯府到幽州又從幽州回京師,再到如今的清河。
總有人覬覦她的容貌。
可她容顏絕世,就是他們用盡卑劣手段,強權掠奪想摧毀她的理由?
宋幼棠心中只余滿腔恨意。
不知走了多久轎子放下,兩個丫鬟將她從轎子內扶出來。
“去告訴莫媽媽,準備蘭湯,新姨娘來了。”
宋幼棠像是木偶人一般被她們架著往流煙小筑內抬。
“站住!”
身后傳來吳氏裹挾著冰刃一般的聲音。
“夫人。”
丫鬟婆子們皆跪下行禮。
“高夫人怎么被你們送到這里了?”M.XζéwéN.℃ōΜ
吳氏冷聲道:“高夫人你可幫周夫人尋到金釵了?”
宋幼棠轉身道:“尋到了,如今在我的丫鬟明羽手中,煩請夫人找到明羽,我們還一起將金釵給周夫人。”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吳氏三言兩語便要帶走宋幼棠,領頭的丫鬟心急,但又不敢觸怒吳氏。
孔文博將差事交給她,她沒辦法自然要受罰,可她若是去觸吳氏的霉頭可能當場便會倒霉。
她夾在兩尊大佛中間絕對沒有好下場。
吳氏的人將捆住宋幼棠的披帛解開,一左一右扶著宋幼棠走,并派人去找明羽。
宋幼棠本已抱著拼死保清白的決心,沒想到吳氏會突然出現。,
縱然吳氏的性子難以捉摸,她來也不是真心想救她,但此時此刻宋幼棠心中對她有感激。
“多謝夫人,夫人今日之恩,我當銘記于心。”
場面話還是得說。
沒想到吳氏不但不吃這套反而冷笑道:“高夫人已經不會說真話了嗎?”
“我的兒子先強迫于你,后來我的夫君也想將你收入后院,你心中就不恨他們?不恨我?畢竟今日的宴是我請你來的。”
“我只知道現在是夫人救了我。”
宋幼棠道:“其余之事皆為云煙,如今既過就不必再提。”
“你出身寒微,從丫鬟到通房無一不是為人奴仆的卑賤身份,但你很聰明。”
吳氏頓了頓道:“到如今都保持著當奴仆的習慣。”
吳氏的譏諷落在宋幼棠的耳中卻沒有驚起半分微瀾。
如今從孔府脫身才是最要緊之事,吳氏的羞辱不值一提。
見宋幼棠緘默不言,吳氏并不奇怪。
竹制的滑桿小轎在等著吳氏,吳氏上了小轎,五彩錦緞做成的遮陽頂子,上面垂著流蘇和金片玉片,在太陽之下十分漂亮。
宋幼棠步行跟在其后。
宋幼棠腦子發暈,一直靠咬舌尖兒保持清醒,嘴里盡是血腥味。
走了不知道多遠,宋幼棠看得前頭站著一個婆子地上睡著一人,正是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