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珠飛快的將銀簪調轉方向,狠狠的扎入自己的手腕中。
鮮血一滴滴宛若枝頭熟透的紅豆跌落枝頭。
太子以及太子妃小皇孫相出現在,宋幼棠心神一松。
總算來了。
容妃安排她和申氏魏錦珠守靈她便知事情不妙,林老夫人為保護她與容妃幾乎吵起來,容妃都不相讓,便讓她更加確定今晚守靈她們想要她性命。
因此她托銀燭幫她帶消息給景妃娘娘,再由景妃知會莊晏讓他晚上想辦法讓太子太子妃他們來一趟靈堂。
如此便能破容妃、魏錦珠和申氏對她的殺局。
“抱歉,來晚了一點?!?br/>
莊晏悄聲道。
宋幼棠笑了笑,晚膳到如今時間并不長,要見到太子并且說動他們來靈堂也并不容易。
莊晏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高夫人,你怎么受傷了?”
思敏一眼便看到宋幼棠肩頭盛開的血花,無視魏錦珠滴血的手。
在宋幼棠開口之前魏錦珠道:“回小殿下,高夫人方才與我同看銀簪,我不小心弄傷了手腕,高夫人則不小心傷了肩。”
她目光微微閃,看向宋幼棠道:“你說是不是高夫人?”
“看個銀簪能受傷?”
太子妃不悅,“華原郡主是那我們當三歲孩子還是覺得本宮沒有戴過簪釵?”
魏錦珠福身道:“不敢?!?br/>
“高夫人,你且說,究竟怎么回事?!?br/>
太子妃目光似浸了寒霜,宋幼棠若在宮中出事,難保高寄會繼續忠心不二的輔佐太子。
皇后已逝,東宮就指望高寄了!宋幼棠萬不可出事!
今夜就算是拼著得罪別人,她也不能讓宋幼棠不滿。
“紙錢熄了?!?br/>
申氏忽的道:“來人,拿紙錢來。”
微頓她又道:“容妃娘娘吩咐了為皇后娘娘守靈要盡心盡力,萬不可懈怠?!?br/>
一句話將宋幼棠打算為難魏錦珠的心思掐滅。
她不可為了一時之氣將東宮、莊晏置于容妃炭火之上。
“華原郡主說得是?!?br/>
頓了頓,宋幼棠目光透著一股子意味深長道:“只不過郡主下次可要拿穩了,不然再傷了手腕或者是傷著了旁人,可就不大說得清了?!?br/>
魏錦珠嘴角輕輕扯,眼底一片不屑。
“既然華原郡主及高夫人都已受傷,那為皇奶奶守靈的之事便辛苦宣平侯府夫人一人了?!?br/>
思敏道:“來人,將華原郡主和高夫人扶下去上藥。”
魏錦珠和宋幼棠上藥的地方自是不一樣。
太子妃跟隨宋幼棠進去上藥,思敏小皇孫便等待外面。
太子和莊晏在靈堂為皇后娘娘燒紙錢。
“你這懷相看著不錯,只不過頭一胎生產的時候都要吃些苦頭。”
太子妃滿目溫柔的看著宋幼棠的肚子道:“給本宮接生的產婆經驗老到,到時候本宮讓她去侯府守著你生產,必能讓你少吃些苦頭?!?br/>
太子妃感激她。
宋幼棠心中清楚,謝過太子妃。
“高夫人,你識大體,本宮和太子、皇孫都感激你?!眡しēωēй.coΜ
宋幼棠看著容貌姣好的太子妃,年紀雖然不大,但眼角眉梢皆是倦意,因此比她實際年齡要老上幾分。
宋幼棠忽然的想起了皇后,中宮之尊卻要討好臣婦,如今的太子妃又何嘗不是這樣?
明盛帝懦弱無能,太子酷似其父,于是太子妃便成了第二個皇后。
“夫君,會一如既往的輔佐太子,太子妃放心?!?br/>
如果不是太子,那也必是思敏。
這是明盛帝一早的謀劃,只不過皇位要從太子的手中過一遍。
從內室出來的時候太子妃眼圈兒紅紅的。
聽見聲音思敏站起來看向太子妃的方向。
“母親,高夫人?!?br/>
他比去年又長高了一些,但依然是稚嫩的幼子。
年歲便是橫在思敏面前一條無法越過的鴻溝。
若是他早些出生,若是他是他父親,那這個王朝必不一樣。
端坐主位的人無能,才會讓手底下人的心思翻涌如浪潮。
宋幼棠福身道:“小殿下。”
思敏清澈的眼眸映照著宋幼棠的模樣道:“今日委屈高夫人,來日,思敏定要讓華原郡主向高夫人賠禮道歉。”
宋幼棠莞爾。
她看著年幼的思敏道:“臣婦希望小殿下平平安安的?!?br/>
還有兩日才滿日子,但太子妃親自稟明明盛帝說宋幼棠受傷驚了胎兒,需回府靜養,宋幼棠得以離宮。
小轎停在宮門口,簾子剛掀開便有一道人影奔至轎子前。
白紫英披著雪白的狐裘,上面繡著大朵大朵漂亮的山茶花。
“我聽說你在里面受傷了,可急死我了!”
她緊張的上下看宋幼棠道:“傷著哪兒了?”
“無事,我們回去再說?!?br/>
宋幼棠握著她的手。
明羽和張媽媽也過來扶著她。
四個人上了一輛馬車。
宋幼棠在白紫英等人的催促下將靈堂的事說出。
“魏錦珠!”
白紫英惱恨道:“上次畫舫設圈套就該殺了她!”
宋幼棠安撫道:“殺了她一樣會惹得申氏嫉恨,一樣會有靈堂之災?!?br/>
頓了頓宋幼棠道:“她是為了高瀾?!?br/>
原本一位昌平王府日漸落敗,魏錦珠是看上了宣平侯府這棵大樹,如今看來她對高瀾倒是有幾分真心的。
高承栽贓高寄因此魏錦珠遷怒于她。
魏錦珠也成了高承的局中人。
回到侯府的時候正巧碰到高承,看高承的樣子似乎是要出門,披著狐裘站在門口,見宋幼棠下馬車他移動步子至宋幼棠馬車前。
“幾日不見大嫂憔悴了許多?!?br/>
高承細細看了一番宋幼棠道:“面色也不如之前好了?!?br/>
白紫英扶著宋幼棠下馬車道:“勞煩三公子讓一讓。”
素白的裙角漫過梯凳,宋幼棠穩穩落地。
“多謝三弟記掛,”宋幼棠道:“受了點兒小傷?!?br/>
高承眸光一凌道:“是嗎?也不知是哪只不長眼的貓鼠傷了大嫂?”
白紫英壞心起,啟唇道:“三公子竟說華原郡主是貓鼠?若是華原郡主知道了只怕要讓三公子捧茶認錯。”
高承聞言淡淡一笑道:“華原郡主就這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