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孩兒才有此猜測……但不敢確定,因此特意稟明父親母親,請父親母親查明二公子死因!”
一聲哂笑不合時宜的響起。
循聲而望,卻是挺著肚子的宋幼棠。
“三弟如此說,不就是等同于說是夫君殺了二弟?”
宋幼棠素日溫柔盈盈的水眸像是浸染數九寒天的寒意一般看著他。
“三弟既說不敢說確定二弟是夫君所殺,為何又要在侯府門前當眾說二弟之死關乎夫君?”
“如此含糊模棱兩可的話,豈不是已將夫君定罪?”
宋幼棠嬌面含霜,好似朵凌厲的霜花。
今日之事事關高寄的清白,宋幼棠自然會為他辯白。
“承兒已說,當日只有高寄與長朗在一處,他回去之后高寄離開長朗身死,且身上傷口猶在!還有何可狡辯的?”
申氏滿懷恨意道:“侯爺,你就眼睜睜看著長朗被人冤殺嗎?”
“侯爺。”
宋幼棠毫不相讓屈膝道:“夫君絕不會殺二弟,還請侯爺明察!”
稍頓她道:“夫君此時尚在戰場殺敵,他是高大人高將軍,更是宣平侯府的大公子!若殺弟的謠言四起傳至邊關,要夫君如何馭下?讓陛下如何再倚重夫君?讓朝中百官如何看待宣平侯府?”
“侯爺!”
宋幼棠道:“請您細查,未出結果之前,還請約束侯府上下以免有損侯府名聲!”
“殺弟之人,又為何要替他遮掩?”
申氏怒斥。
“侯爺,長朗死得冤……當著他的棺木,您就要聽信宋幼棠之言包庇高寄嗎?”
“侯爺,事情真相尚未分明,尚不可下論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宣平侯看著二兒子的棺木許久之后道:“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夫人暫且不要多言!”
“侯爺!”
申氏不可置信,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高瀾上半身方向指著里面的尸身道:“他自小在你身邊長大,你教他識文練武,你很疼愛他,如今為何要他稀里糊涂的死?您沒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嗎?”
她說著因為悲痛身子發顫,眼淚登時滾落砸在地上變作一點深色的濕潤。
“本侯說了,請夫人慎言!”
申氏被宣平侯命人強硬送回去,防著棺木的靈堂透著一股子凄涼的味道。
“你也回去。”
宣平侯道:“夫人歷喪子之痛,這段日子你暫且避著她。”
宋幼棠微微欠身。
宋幼棠走至院中聽得身后宣平侯問高承。
“你方才所說,可有一言虛假?”
高承再次跪地磕頭。
“孩兒所言若有一言不實,便讓孩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繡鞋穩穩的踩著青石板離去,拐角處一株千重蕊被寒氣壓得垂頭,嬌嫩的粉色花瓣觸到地面,恍若旖旎將死的凄艷。
宋幼棠沒有回溶月院而是去尋了白紫英。
白紫英還山大王似的團在床上,屋子里燒得暖烘烘的,她便整日都躲在屋子里吃吃喝喝看話本兒和睡覺。
丫鬟來稟宋幼棠來府,白紫英一下從床上下來便往外跑,驚得伺候的丫鬟追在她后面給她披披風道:“姑娘,外面冷,您好歹披件披風啊!”
說話間白紫英已經出了房門和宋幼棠碰面了。
伺候的丫鬟給她披風厚實的披風。
卻見白紫英握著宋幼棠的手急道:“你的手怎么這么冷?這么冷的天你出門做什么?有事讓我過去便是!”
她還在養胎!
宋幼棠面色白得呈現一股淡淡的灰色。
“我想見五皇子,紫英你可有辦法尋他?”
以往見五皇子都是在他的鋪子里等他,但事急,她等不及了。
白紫英此前與莊晏一起查顏如海,肯定有其他聯絡方式。
白紫英見宋幼棠如此便知關乎高寄,她命人將手爐拿來宋幼棠,飛快穿上衣裳后便帶宋幼棠出門。
馬車上聽完宋幼棠所說,白紫英蹙眉道:“你夫君若要殺高瀾早就動手,何至于等到現在還落人把柄?”ωωω.ΧしεωēN.CoM
白紫英道:“此事疑點甚多,等見了五皇子之后我們再商議,你別著急,你夫君現在還在邊關廝殺呢,火暫時燒不到他身上。”
宋幼棠慘然一笑,并未再多言。
正是因為高寄遠在邊關,宋幼棠才如此著急。
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刺暗劍,豈不等同于無論他立下何種功勞,都會被抹殺?
馬車又快又平穩,很快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宅院。
白紫英上前敲門說了句什么,而后老者請他們進去,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五皇子便到了。
宋幼棠欲起身行禮,莊晏道:“不必多禮,事,我已知曉。”
宋幼棠心一沉,這么快已經傳開了?
“二公子棺木回府之時三公子在門口所言已經傳開,現在京師消息靈通的權貴已經知此消息。”
頓了頓他擰著眉峰道:“所有與伯源有過節的朝臣已經在擬寫奏折等著明日參奏。”
“無恥!”
白紫英怒道:“事還未有定論,怎能如此行事?”
“明日早朝之事我來想辦法,現在最要緊的是查清真相。”
莊晏道:“我委托我江湖上的朋友已去尋找蛛絲馬跡,但二公子的尸身無法接近……”
“我可想辦法求巫樾先生相助。”
宋幼棠道:“先生擅長易容之術,他每日都會悄無聲息的入府,他去查驗尸體再合適不過。”
白紫英聞言道:“放心,巫樾一定會相助的。”
三人商談了其他之后白紫英和宋幼棠去求巫樾相助,巫樾爽快答應之后易容隨著宋幼棠和白紫英入府。
宋幼棠帶著巫樾前往靈堂時正好碰到申氏,申氏怨毒的目光宛若毒蛇一般緊緊纏繞著宋幼棠。
宋幼棠迎著她的目光緩緩走了過去,上香、忍受著申氏的咒罵怨念,而后巫樾悄悄出手,申氏便感覺身體不適,縱然想強撐但終是撐不住被田媽媽扶回福滿堂休息。
宋幼棠替巫樾遮掩,巫樾得以驗尸。
溶月院。
巫樾凈了手之后道:“死因便是后腦的針孔,一根針穿插穴道而過,頃刻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