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棠敏銳感覺到一股暗影朝自己逼近。
在被蒙住頭臉的時候,人的五感會前所未有的敏銳,宋幼棠心提到嗓子眼兒。
待到近前,宋幼棠忽的抬腳狠狠一踹!
申浩天被踹了個正著,往后一倒,肥胖的身軀險些跌出車簾外。
聽得他的悶哼聲宋幼棠覺得有些耳熟,卻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申浩天氣得罵娘,這下宋幼棠聽出他是誰了。
“申浩天?”
宋幼棠脫口而出。
“不,不是!”
申浩天急忙否認,而后他著急爬起來抬手為刃將宋幼棠打暈。
宋幼棠倒在墊子上,申浩天已經又急又累得滿頭是汗了。
怎么被她認出來了?
申浩天恨得忍不住給了自己兩巴掌。
“這下怎么辦?”
那人肯定舍不得殺宋幼棠,與她歡好之后要么私底下圈養起來,要么就是送回去,可他已經暴露在宋幼棠面前了……
申浩天想想如今高寄的權勢,宋幼棠若是回去高寄豈不是要他性命?
一時間殺意攀爬上申浩天的心頭。
美人難求,但自己的性命更珍貴。
申浩天一擦腦門兒的汗,而后將自己的汗巾子拿出來,在手上纏繞過幾圈兒之后又試了試汗巾的穩固性,最后走向昏迷的宋幼棠。
汗巾子纏繞上宋幼棠的頸脖,申浩天肥胖的手在發顫。
他忍不住抬手掀開了蒙頭的黑布,里面的宋幼棠容貌依舊美艷無雙,眉心的一顆紅痣仿佛火種一般燙在他的心頭。
申浩天咽咽口水。
但只是一瞬遲疑,他就緩慢用力拉緊了汗巾……
同一時刻。
發生混亂的大街上。
青霜跪在地上,高寄面色鐵青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馬車。
長慶一番檢查后道:“稟公子,這不是府里的馬車,外形一模一樣,但車身并無侯府的印記……對方,是有備而來。”
特意來劫持宋幼棠的。
“奴婢有罪,是奴婢沒保護好少夫人……”
青霜哭著磕頭。
只那么片刻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少夫人那么柔弱的一個人,碰上歹徒可要怎么辦?
“府尹衙門的人可來了?”
高寄問。
“快了。”
“去找白將軍、陳家小將軍,問他們借人馬,便是將京師掀個底朝天也要將少夫人找出來!”
“高大人且慢!”
趕來的府尹見狀道:“白將軍、陳將軍手中的不是家將便是三軍將是。高大人如何能叫三軍將士來尋人?明日朝堂上還不得翻天?”
“大人說笑了。”
高寄冷冷道:“用不著明日。”
今晚陛下的案頭彈劾他的折子就要堆積成山。
“高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
“那是我的夫人!”
高寄聲音冷得好似寒刃破冰,“只要能讓她平安歸來,無論什么代價,我都不在乎。府尹大人若有為難,便請將一切罪責都推于我身!”
“我高寄,一人承擔!”
百姓雖不知道是宣平侯府的少夫人丟了,但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兒。
一茬又一茬的官兵四處尋人,也不說是找誰,鬧得人心惶惶。
白紫英和沈放舟幾乎是同時趕來。
兩人都沖著高寄而去,白紫英瞥沈放舟一眼,后者已經疾步到了高寄面前。
兩個男人目光對視都陰冷得嚇人。
“幼棠怎么會失蹤?”
“她是我夫人,沈三公子,你應當喚她:高夫人。”
“她既是你夫人,你為何沒保護好她?她出事時你又在何處?”
沈放舟眸子發紅。
自宋幼棠再次拒絕他之后,即便是三春池碰上他也未曾上前糾纏,此后更是小心探聽她的消息,即便是知道她的行蹤也沒有貿然打擾。
他只要宋幼棠過得好。
可沒想到上次遇刺受傷,這次又是失蹤,將他的心肝兒都摧裂成渣!M.XζéwéN.℃ōΜ
“你不配當她的夫君!”
沈放舟目光迎著高寄的,“你根本沒辦法保護她。”
“我的夫人,用不著沈三公子操心。”
高寄毫不示弱問,“她是高宋氏,沈公子又算什么?”
高宋氏。
生是他高寄的人,死也得葬在他旁邊,牌位上也得刻是他的妻。
眼見兩人火藥味兒越來越濃,白紫英心中也來氣道:“你們在這里吵,幼棠就能回來了?”
“不想辦法找人,吵架有什么用?不解氣就打一架,我看誰打死誰。”
兩人都不做聲了,沈放舟轉身離開。
白紫英沖著他背影喊到,“找到人了說一聲!”
“高寄,現在我們要怎么做?”
回頭她期待的看著高寄道。
宋幼棠聰慧過人,高寄又是狡詐如狐,她相信他。
“今夜天亮之前,必須找到棠棠。”
不然宋幼棠聲名盡毀。
申浩天看著婆子將宋幼棠抱入房門。
中年管事對他道:“大人一會兒便來,今天申公子辛苦了,大人都記著您的功勞,不會忘記的。”
申浩天訥訥的握著汗巾子出神,直到管事碰了碰他他才回神。
“啊,嗯,好。”
申浩天含糊應著。
額頭汗水糊了眼,他抬手用汗巾子胡亂一擦。
“行了,申公子先回去吧。”
申浩天雙腿沉重的邁不動步子。
房門已經被關上,宋幼棠他已經無法再接近。
會想起馬車上,若是再多給他一時半刻,他就能將宋幼棠勒死……
管事見他還不走,眼神輕蔑,嘴里確實寬慰著他道:“申公子放心,大人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的。”
申浩天還是不走。
管事不耐煩了,“申公子想做什么?”
“會殺了她嗎?”
他滿懷希冀問。
管事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道:“申公子,我們大人只貪色,不謀命。”
申浩天被推了一把,他木然的離開庭院。
答應他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
宋幼棠若是活著回去,他就沒活路了。
事關生死,申浩天頭一次為自己做的惡事而感到后悔。
這間安靜的宅院內,一個時辰之后迎來了一輛馬車。
下馬車的人身披著黑披風,戴著黑色的帽子,從頭到腳被遮得嚴嚴實實。
管事候在門外,見他來了殷勤迎上去,而后小聲說了幾句什么,黑袍人似很滿意夸了管事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