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老夫人,奴婢是少夫人身邊伺候的名喚:明羽。”
那丫頭凝神看了她片刻而后福身道。
聰明乖巧,很是討人喜歡。
但此時陶氏只憂心女兒便急著問道:“你們少夫人如何了?受傷得嚴不嚴重?”
“不嚴重,手上被劃了道口子,大夫說了疤都不會留呢,老夫人請放心。”
陶氏聞言便放下心來。
“少夫人就是擔心您老憂心才派奴婢來一趟。”
說著明羽指著馬車道:“少夫人還讓奴婢給您帶了些滋補藥材來,奴婢給您取來。”
“別!”
短短一句話的時間里陶氏已經將事想明白。
“老夫人?”
聽得里面榮氏在喚她,陶氏快言道:“你帶著東西趕緊走,回去告訴你家少夫人,我很好,讓她無心擔心,珍重自個兒便是。”
說著她將明羽往外一推再將門關上。
明羽雖聽得一頭霧水,但陶氏吩咐她還是照辦并且迅速離開。
陶氏將腳伸出臺階,而后一咬牙,只聽得一聲脆響,她竟故意將腳踝扭到。
榮氏趕來正好看到陶氏跌跤。
“你……”
陶氏摔倒,面色蒼白如紙并且冷汗涔涔。
“快,扶我起來。”
陶氏伸手榮氏猶豫片刻伸手去扶她。
“怎么扭傷了?”
還扭得這么不是時候。
他都準備要去侯府了,只待陶氏跟他一起。M.XζéwéN.℃ōΜ
大夫從屏風而出,宋諱忙叫住他,“怎樣?我夫人怎樣?能走嗎?”
“走?”
大夫詫異道:“您沒見著腳腫成什么樣子了?沒個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床了。”
“那么久?”
宋諱焦急,“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她今天下地的?”
大夫古怪的看他一眼,而后低頭收拾藥箱頭也不抬道:“那老爺就另請高明吧,老朽醫術有限。”
陶氏和宋諱互相對視一眼之后心中皆是一涼。
陶氏不去,宣平侯府怕是去不了了。
眼見機會被陶氏壞掉,宋諱不悅的拄著拐棍一瘸一拐的繞進去,陶氏慌忙將裙子放下遮住腫得老大的腳踝。
只掃了一眼,但宋諱也瞧得出來,陶氏扭傷很嚴重。
“老爺怎么了?”
陶氏怯怯的問。
其實她剛才已經將外面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幼棠遇刺,我們理應去侯府探望探望,免得她被人笑話沒個娘家人看重。”
宋諱道:“我讓榮氏給你收拾收拾,一起去一趟吧。”
他還是不死心。
“妾身這般模樣哪里去得侯府?姑娘大婚的時候我們便也不在,今日一上門看到一個兩個都腿腳不便,反而叫姑娘被笑話。”
陶氏道:“再說有姑爺在呢,若是姑娘有什么必定一早派人來報信兒了。老爺不必憂心,等妾身腳好了再陪您一同去也不遲啊。”
陶氏如今主意越來越大了,表面上看著跟從前一樣唯唯諾諾,實際上是只要她決定的事,任誰怎么說都沒用。
宋諱的眼神逐漸冷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陶氏的臉上,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你的腳不會是自己扭的吧?”
陶氏瞳孔放大震驚捂嘴,“老爺你說什么呢,妾身為何要這么做?既不能去鋪子里,連自己喝口水都難,妾身做什么要讓自己遭這個罪?”
“真的?”
陶氏一臉無辜的點頭。
宋諱拿她沒辦法,只好將氣撒在物件身上,一拐棍狠狠甩在小凳上,一時又站立不穩險些狼狽摔倒。
陶氏眼含譏誚,看著宋諱一瘸一拐的繞出屏風。
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堅毅。
誰也別想傷害她的女兒,她會像從前一般,豁出一切的保護她的幼棠。
雖然陶氏成功阻攔了宋諱和榮氏的計謀,但她也受到了宋諱的冷待。
當晚宋諱便去了榮氏的屋里,還將她的貼身丫鬟使喚得團團轉,使得她身邊沒個伺候人,當真是如同她跟宋諱說得那般。
喝口水都難。
溶月院。
明羽回來將陶氏所說回稟宋幼棠,宋幼棠雖不知宋家發生了什么卻也知道陶氏是在保護她。
高寄見她不放心便道:“讓長慶去一趟?”
長慶身手好,悄無聲息的去一趟神不知鬼不覺。
宋幼棠眸心一亮道:“多謝夫君。”
燭光之下她明艷得好似一朵盛開的海棠花,他心頭一熱,將她整個兒抱在懷中,而后道:“為夫要的可不是口頭上的謝……”
他抱著宋幼棠緩步走向床帷。
青霜明羽見狀皆臉上一紅,識趣的推出房間。
一個帳子便是一池春光艷。
長慶回來時先悄聲同高寄稟告,之后為難道:“要如何同少夫人說?”
高寄皺眉,“你準備些東西送去宋家,這件事我來跟少夫人說。”
無論陶氏的腳是怎么傷的,只要他東西送去,便算是知道這回事,讓宋諱也掂量著該如何對陶氏。
宋幼棠聽后雖然擔心,但聽高寄說已命人去送東西心中便明白他的體貼。
“母親是為了我受傷,只怕是父親不死心想來侯府尋好處。”
陶氏為了斷他的心思這才弄傷自己。
“若是能合離便好了。”
宋幼棠喃喃道。
高寄聽著心中思忖,“若真想要他們合離,也并非完全沒辦法。”
“夫君有辦法?”
高寄道:“夫人讓為夫好生謀劃一番,必將岳母救出苦海。”
宋諱有所求就有弱點。
“夫君如何籌謀妾身不管,但只有一點,”宋幼棠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腕,眸含擔憂道:“不可答應他的無禮要求。”
見高寄認真應下宋幼棠才放心。
宋諱從高出跌落又在流放之地吃了幾年的苦楚,如今灰頭土臉回京又被從前的同僚欺負,心中便越發不平。
宋幼棠擔心,遲早會出事。
“要不然將他送往其他地方?妾身前段日子在鄉下新買了個莊子,還有一正片的果園,一年四季東西皆可自足,是個休養身體的好去處。”
稍頓她道:“我們也不算虧待他。”
“棠棠覺得他會答應?”
“妾身想要一試。”
若不成,便用高寄的辦法,讓陶氏與他合離。
“想試就試,”高寄柔聲道:“即便不成,你身后還有我給你撐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