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寄幸災(zāi)樂禍道。
顏如海和杜氏登時明白了,高寄原本便是來幫搭腔的,真正的主力是白紫英。
顏如海不著痕跡瞪了一眼杜氏,杜氏做賊心虛,略微垂下頭。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紫英身份本就敏感,如今又有高寄相助……顏如海眉心微皺。
“高大人、白姑娘,今日雖是我夫人設(shè)宴,但確實(shí)不是我夫人所為,即便是要老夫給二位一個交代,也要等到查出真兇之后才行。不然二位便是堵老夫及夫人到天亮,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顏大人說得在理,白姑娘你看?”
高寄似乎在勸說白紫英。
白紫英卻冷哼一聲道:“說的好聽,還說白了還不是推脫之言。”
她冷冷瞥一眼杜氏道:“今日即便是給顏大人時間查幕后黑手,若是下次再在顏夫人的宴上遇險(xiǎn),我就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再站在這里同顏大人討要公道了。”
“白姑娘慎言。”
顏如海道:“我夫人設(shè)宴又豈會在自己宴上殺人?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白姑娘說委屈,那我夫人豈不是也覺得冤屈?”
“這可說不準(zhǔn),市井之間尚有人賊喊捉賊……”
顏如海面色登時難看起來。
白紫英卻忽的一笑,“也是以顏大人的名聲既然這么說,那其中必有內(nèi)情,只希望,今后有顏夫人的地方我們能放心,還請顏大人多多庇護(hù)。”
她笑意越濃。
“白姑娘放心,今后但凡有我夫人在,就會盡全力護(hù)姑娘周全。”
“還有宣平侯府的少夫人,她不似我一般皮糙肉厚,是個嬌弱女子,今日受驚嚇不小。”
“白姑娘放心。”
白紫英的四個小廝全死了,顏如海派人送了銀子來補(bǔ)償,白紫英照單全收,而后又各自添了銀子讓給小廝的家里人送去。
今日受了驚嚇,高寄難得有君子風(fēng)度的自個兒到車外騎馬,讓白紫英和宋幼棠乘坐一輛馬車。M.XζéwéN.℃ōΜ
兩人各靠一個迎枕,柔和的燭光里,彼此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宋幼棠道:“今日之事,我銘記于心。紫英,我欠你一條命。”
今日遇險(xiǎn),以白紫英的身手完全可以棄她而去,可以保命又不會受傷。
可白紫英選擇與殺手殊死搏斗保護(hù)她,這份情誼她將永遠(yuǎn)記在心中。
“我才說過,你命硬。我怎么可能讓我自己說的話不準(zhǔn)呢?”
白紫英伸手捏捏她臉頰道:“幼棠,我會一直保護(hù)你的。”
“傷口記得擦消疤痕的藥膏,不然留下疤痕可就不美了。”
宋幼棠點(diǎn)頭。
“最快今晚最晚明日上午,就會有最好的去疤藥送到我手中,到時我派人給你送來。”
宋幼棠“嗯嗯”。
白紫英見她這般模樣乖巧得像是她一直幻想中的親姐妹。
她心頭一軟,忍不住道:“你夫君是個黑心元宵,今日和我唱雙簧,讓杜氏今后不敢再對我們下殺手,必定還要護(hù)著我們,不然便要追究今日之事。”
“杜氏對你動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宋幼棠道:“多謝。”
若無白紫英在,高寄一人恐難辦到。
就著漫漫燈火,兩個小姐妹聊了一路。
這次高寄讓車夫先送白紫英回府。
與白紫英作別之后高寄便鉆入了馬車內(nèi)。
一進(jìn)入高寄便將宋幼棠緊緊擁在懷中,宋幼棠會意,埋首在他胸膛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
“沒事了。”
她柔聲安慰道:“都過去了。”
“夫君怎么會突然來白龍山?”
“大理寺有樁案子就在白龍山附近,我打算來接你,又聽青霜明羽說你和白姑娘久久未歸便一路追尋而去……”
說到這里他尾音微微發(fā)顫,顯然還后怕。
回侯府一路高寄都沒松開宋幼棠,甚至下馬車的時候還將宋幼棠抱下去像是怕她丟了似的。
一回溶月院青霜便找來藥,高寄親自給宋幼棠上藥最后輕柔包扎。
最后因?yàn)樗斡滋牡氖植荒芘鏊裢磉B宋幼棠沐浴都是高寄親自伺候的。
明羽對此還不太習(xí)慣,但青霜等人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一般絲毫不驚。
白龍山之事白紫英派人將事傳得街頭巷尾都知道,連顏如海的承諾也一字不差的放出去。
這么一來,大家就覺得此事耐人尋味了。
顏如海這個大奸臣素來是不肯吃虧的,怎么會答應(yīng)今后都保證有他夫人在的地方就白紫英和宋幼棠就絕對安全?
究竟是愧疚還是心虛?
這便不好說了。
榮氏出門買菜自是聽聞了,得了消息之后她胡亂買了點(diǎn)兒菜便回家直奔宋諱的書房。
“老爺,姑娘遇刺了!”
“遇刺?”
宋諱眉心緊擰急切道:“人可還活著?”
“活著活著。”
榮氏道:“和白家煞星一起遇刺,兩人命大沒事兒,就是受了點(diǎn)兒傷。”
“那就好那就好。”
宋諱輕拍胸口。
只要宋幼棠活著就行。
人若死了,高寄豈會再照拂他們?
“老爺,姑娘不肯來看我們?這次她受傷,作為娘家人咱們是不是得去看看她?不然顯得姑娘娘家沒人似的。”
宋幼棠身邊的張媽媽是個厲害人,也不知是得了宋幼棠的意思還是高寄的意思,第一次來之后便悄悄跟他們說,不許他們私自去侯府找宋幼棠,不然便請他們另尋庇護(hù)。
如今宋幼棠受傷,確實(shí)是個難得的好時機(jī)。
“快,速速備下東西,我要去侯府看幼棠!”
“哎!”
榮氏歡喜轉(zhuǎn)身又想起陶氏,興致登時如火被澆滅大半。
“奴婢去不得,要去也是夫人同老爺一起去,此事還需同夫人商議。”
宋諱聞言心中涌上煩躁道:“她人呢?把她給我找來!”
陶氏就在門外正巧聽到他們的對話。
擔(dān)憂女兒是真擔(dān)憂,想去也是真想去。
可聽榮氏和宋諱的盤算,真要去了宣平侯府說不定便是給宋幼棠惹麻煩,鬧笑話!
陶氏心亂如麻。
但她迅速離開徑直往外院而去,不能叫榮氏看到!
剛到外院正欲開門一個一個臉生漂亮丫頭正抬手敲門,手險(xiǎn)些落在了陶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