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簡單停頓了一下,讓那種巨大的,從未遇到過的彈力在心里造成的漣漪慢慢消失,才深吸了一口氣,左手再次稍加用力捏住她的肘部緩緩向肩頭移動,邊移動邊仔細感覺著臂骨傳回來的信息。</br>
一路到了肩頭,都沒有大問題;沿著肩頭摸向鎖骨,他感覺到了,鎖骨出現了變形。</br>
"周總,這里有問題。"面對一個冰人,段天也盡量讓自己遠離溫暖,說話時用平靜、冰冷的語調。</br>
"沒有,我查過。"周總比他冷多了。</br>
不跟她解釋,她是不會信的,只能多說幾句了:"周總,這個變形,不是通常意義上能摸到的變形,甚至連看都看不到;就是機器拍出來的X光,也不見得就能看清;這里確實有變形。"</br>
段天覺得已經說的有些多了,猛地住口不再多說。</br>
"能治嗎?"</br>
好家伙,我說了一大堆,她就三個字給我打發了?段天心里不忿,也冷冷地說道:"能。"</br>
"好。"</br>
段天心里不由得罵了起來:你們家的字花錢買來的嗎?多說一個這么費勁?但嘴里沒說出來,而是輕輕點點頭算是答復了。</br>
這下好,連一個字都沒有的回答。</br>
然后他就開始去摸鎖骨附近的肉,看有沒有影響治療的骨刺或者其它什么東西。</br>
剛摸到鎖骨下方,這位周總周姑娘猛地側頭看向他,怒目而視:"你?——"</br>
"我看看有沒有影響治療的骨刺,你激動什么?"段天有些不耐煩了,當服務員累些臟些,也沒這么多說道啊!</br>
周總繼續怒視著她,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br>
捏著捏著,段天的眉頭皺到了一起,慢慢松開手,把頭轉向別處,陷入了沉思。</br>
他遇到了極為棘手的問題。根據自己"所學",這位周姑娘的鎖骨乍摸起來和正常人差別不大,但仔細檢查發現,鎖骨外側有一條帶狀凸起,在與肩骨交接處向上延伸;就是說,她的鎖骨以凸起為界被分為兩部分,兩部分之間通過骨質掛鉤連接。</br>
由于不知道這個病變,平時這位周姑娘以正常情況對待左臂,導致掛鉤過于吃力,現在已經有些移位,她才感到不適起來;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年,鎖骨的病變牽連到肩骨,再牽連到整條手臂,那時候就算是華佗再世,也難以治療了。</br>
但他還是為她慶幸,因為她遇到了自己,換個人的話,還是查不出問題,用些止痛藥、祛風膏之類的,就是在加速這條胳膊的殘廢進程。</br>
想到這兒,他不由輕笑了一聲,然后伸手去撥開她的衣領,想露出肩頭來,便于自己施救。</br>
周總不明就以,見他突然去撥弄自己的衣領,以為這是要圖謀不軌,脾氣馬上就上來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重重煽在段天的臉上。</br>
頓時段天的臉就通紅一片,五個指印更是清晰可見。</br>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段天打暈了,他不由松開手去摸火辣辣的臉,呆呆地看向周總。</br>
門外聽到了聲音,保鏢喊道:"周總,有問題嗎?"這次他們沒敢冒冒失失闖進來。</br>
周總指著段天的鼻子,意思是質問他要干什么。</br>
段天壓住心頭的怒火,道:"查到問題了,不把鎖骨露出來,我怎么治?"</br>
周總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但露出鎖骨,就意味著還要露出更多的肌肉,她又為難了;好不容易查到了病因,段天的接骨能力又這么強,她舍不得這個機會,狠了狠心,自己把緊扣著的第一個襯衣扣子打開,一只手捂住鎖骨以下的部分,另一只手慢慢撥開衣領,露出了鎖骨。</br>
盡管她動作異常謹慎,還是在移動手臂間露出了一個縫隙,被撐得鼓鼓的內衣的花邊若隱若現,進入了段天的視線,他不由得有些走神兒。</br>
"怎樣?"如此關鍵時刻,她還是惜字如金。</br>
"彈性好大——"</br>
段天才意識到走嘴了,心里想著彈性好像很大,嘴里不由溜了出來。</br>
"什么?"周總聽出了段天的意思,使勁兒一捂衣領,離開了段天,冰冷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治不治?"</br>
段天忙不迭地點頭:"治,治,對不起!"</br>
這三個字是由衷的,這位周姑娘和以前見過的姑娘不一樣,對她有非分之想,心存邪念就是不應該!</br>
段天忙恢復了正常,轉身到她的面前閉上眼睛,臉沖著她表示自己不會再看,重新撥開衣領,捏住鎖骨開始尋找位置。</br>
找到了,但難度也很大。</br>
他慢慢向一側推周總,同時說道:"需要找個角度,你倚墻忍住痛,能做到嗎?"</br>
周總盯著閉了眼睛的段天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半晌才慢慢隨著他的力移動身子,把肩頭靠在墻上。</br>
段天找到了合適的角度,把她的左手拉回來搭在自己的肩頭,頓時一股清香迎面撲來,他急忙屏住了呼吸。</br>
然后左手按住她的肩頭,右手按在肩膀上,輕聲道:"你忍住啊,如果實在忍不住就抓緊我的肩頭,但千萬不能松手!"</br>
無奈之下,他恢復了正常的說話,但周總還是那樣,伴隨著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做好了準備。</br>
段天開始慢慢用力,周總的臉色隨著慢慢潮紅起來,顯然這份疼痛讓她極其難忍;隨著力道的增加,她額頭上開始滲出了汗珠,接著汗水從兩頰淌了下來。</br>
段天繼續加力,快到關鍵時刻了。</br>
周總的疼痛已經到了極點,她開始使勁兒抓段天的肩頭,一只手已經難以承受,索性另一只手也搭過來,兩只手一起抓他的肩頭,不長不短的指甲已經慢慢摳進了段天肩頭,血跡慢慢殷了出來。</br>
段天的力氣即將用盡,也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喝道:"堅持住!"</br>
左手按住肩頭的力不變,右手突然加了一股勁兒,猛地一推——</br>
"咔"一聲輕響,骨質的掛鉤復位了...</br>
段天大口地喘著氣,感覺雙臂的肌肉變得軟軟的,使不出一絲力氣;周總雙手搭在段天的肩頭上,更是渾身透汗,整個身子都軟下來,把段天撲了個倒仰,兩個人就這樣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