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給您添點兒麻煩，我要查一下段氏集團轉院的那個患者，應該在住院處有記錄吧？"</br>
接待他的，正是曾經花幾百塊錢讓她等一會兒，自己籌錢替傷員交住院費的那個姑娘。</br>
看著段天的樣子，她的心有些軟，卻又不能幫忙；還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冰冷冷的樣子，答道："段氏集團的患者？對不起，這里沒有記錄！"</br>
段天一伸頭，皺眉道："你還沒查，怎么就知道沒有記錄？"</br>
"我說沒有就沒有！這點兒事還用查嗎？別說了，我這兒忙著呢！"</br>
就不再搭理段天了。</br>
段天的記憶里，恰好記得曾經給過她四百塊錢，那已經是自己的最大限度了；但現在她竟然這樣對自己，這——？</br>
明白了，她這表現，應該和李主任如出一轍，還不是因為段氏集團的光芒已經黯淡，她已經不需要自己的那幾百了？</br>
人家就那樣，自己就這樣，沒有了往昔的輝煌，就要學會忍耐！</br>
"美女，對不起我還得打擾一下，那，我到哪兒能查到呢？應該有記錄的，可能就是不知道在哪個部門！"</br>
窗口里的女孩兒看了看段天。</br>
他的臉上已經全是哀求的神色，還伴著些焦急。</br>
她心軟了，看向后面的那個人。</br>
也沒見有什么動作，她轉過來道："你去門診看看，興許開始時在那兒辦理的手續，就沒再轉過來！"</br>
"謝謝，那可真是太謝謝了！謝謝，你真漂亮，一定會越來越漂亮的！"段天恭維了一句后，急匆匆地轉身去往門診。</br>
姑娘回頭問道："主任，為什么不告訴他，也不給他找啊？"</br>
"別問了，好幾個科都通光了，不能告訴他，別多問！"</br>
"同志，我想問問..."</br>
段天在門診問了和在住院處同樣的話，得到的同樣是冰冷冷的答復：去車隊問。</br>
"同志，我想問問..."</br>
"同志，我想問問..."</br>
段天跑了幾個圈子，還是沒找到任何消息，卻跑得一身汗。</br>
他漸漸明白了，這應該都是那個李主任搞的鬼。</br>
看來真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啊！</br>
這事兒還真不能和周心融說，要說，也要找個能擺平的人來說！</br>
看透了這個社會，你不當龍，就是蟲，一條連命都沒人憐惜的蟲！要當龍，當一條騰飛在上的，高高躍起的龍！</br>
一味地忍讓，憑借自己的憨厚、仁慈和誠實來競爭，自己就是一盤肉，沒有絲毫的獵人特征；要在東嶺市立足，看來不用些手段，還是無法達到的。</br>
段天撥通了一個電話。</br>
"劉兄，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兒，有時間嗎？"</br>
劉平武正在剛成立不久的公司辦公室里，和幾個兄弟商量著事兒，聽了段天的話立刻解散，直接來找段天。</br>
...</br>
"周總，我有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就是關于我的這個課題，最近課題需要一個臨床的實踐，我卻弄不到；因為神經科也在搞這個課題，我想請段總幫我一個忙兒，就是去看一眼他們這個課題的臨床一段兒是怎么說的，有了這個我也就有了底；您看——"</br>
周心融難住了。</br>
答應是不可能的，這是讓段天當間諜，如果傳出去，以后他還怎么混？不答應，他就會對段天的治療提出難題而不配合，他的病情就難得到糾正。</br>
恰好段天回來了。</br>
"趙主任，這事兒事關重大，我和段總商量一下，回頭給你信兒；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的！"</br>
趙主任點頭應允了。</br>
"融兒，剛才說什么呢，這么嚴肅？"四下沒人，段天膽子大了起來。</br>
"趙主任要你當一回間諜，幫他竊取一份資料，當然靠的是你超強的記憶力，我沒答應，怕對你有影響..."</br>
"融兒，你擔心的很對，不能答應他，他同樣也不能為難我們；也不要指望著他能治好我的病，我看資料了，這病沒有那么容易治好的！我們走，不答應他！"</br>
周心融心里一陣激動，段天終于有了一股霸氣，不再畏首畏尾地不敢拿主意了，相反能在很短時間內斬釘截鐵地做出決定，這可是個巨大的改變！</br>
"融兒，你先回去，我約了劉平武，和他談點兒事情，好嗎？"</br>
周心融立刻緊張起來了。</br>
"天，那可不行！除非我在旁邊，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不怕別的，現在有人要對付你，我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出去？要么，你把劉平武叫到公司吧，有地方，也能安排飯菜，有什么不好嗎？"</br>
段天想想，把電話打給了劉平武。</br>
就在魏大哥準備的這間小房子里，就在這間空著的屋里，段天和劉平武面對面地坐著。</br>
"劉大哥，我突然想換個活法兒，你同意嗎？"</br>
"說說看！"</br>
"劉大哥，我拿你當最好的朋友，有話也就直說了！我段氏集團也曾經無比輝煌過，現在倒好，想去醫院找個患者的轉院手續，他們都推三阻四的，原因也很簡單，一個科室主任在電話里和另一個主任聊天時，罵我們集團，罵我，還看不起我的父母；我覺得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就枉在東嶺混一遭了！劉大哥，能給點兒建議嗎？怎么對付這個李主任？我想讓他離開醫院，連工作都找不到！"</br>
劉平武嚇了一跳，忙搖頭道："老弟，事情不能做絕！李主任是做的不好，但也不至于這樣吧？我勸你還是別這么做，有暴力傾向，對自己的發展不利！"</br>
"劉大哥，就這一次，不為別的，我要通過這件事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沒有些手段怎么能混下去？怎么能重振段氏集團？"</br>
劉平武想了一會兒，勉強答應了，但要求段天別出手，由他來想辦法；段天沒同意。</br>
"我就是想讓他知道，這樣對我的后果，就是沒有工作，沒有明天，沒有未來！"</br>
劉平武拗不過他，答應后回去了，連飯都沒吃。</br>
周心融及時找了段天，直接叫到了她的辦公室。</br>
先溫存一番后，她才貼著他的臉問道："天，你到底要做什么事兒啊？我可不想你去犯險！"</br>
段天溫柔地吻了一口，道："融兒，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什么危險的；還有重要的任務在身，保護你呢，我怎么會去犯險？"</br>
周心融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會兒，才算放心；她沒仔細問他想做什么，男人總有自己的事兒，女人也不好知道得那么多。</br>
晉瑤同樣問段天情況，也沒問更多，卻好像感覺到了什么。</br>
"段天，你不是背著我把周丫頭給辦了吧？大早上兩個人一起出去，天都黑了才回來，你幾個意思？"</br>
"瑤瑤，你整天心里都想著什么啊？我們去醫院了，想找集團里的人卻被耍戲了一頓，我正要找那個李主任算賬呢！"</br>
晉瑤了解段天，覺得他不能做出太過格的事兒來，也表示了對李主任的不滿，支持段天"聲討"，但僅限于口頭上的。</br>
段天答應了，又避免不了被晉瑤抱住糾纏一陣。</br>
越是這樣下來，他的心里越是不好受，覺得在欺騙兩個女孩子；晉瑤還好些，已經慣了；但周心融那里不行，自己做著對不起她的事兒，心里很難受，總想當面和她解釋清楚，或者和晉瑤說清楚，或者三個人干脆在一起，都把心里話掏出來，看看究竟該怎么做。</br>
但注定這些都是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br>
劉平武很快打來了電話，也說出了報復計劃，段天感到滿意，愿意親自當這個主角兒。</br>
李主任是外科主任，這天一早照常上班，來到了辦公室。</br>
剛坐下，就有人匯報說有人找。</br>
果然奔著段天的想法兒來的，從上次他直接進去后，李主任在門口兒設了一道卡子，任何人想進去必須經過這道卡子的匯報。</br>
攔路者攔住段天仔細打聽，段天一一說明情況，找李主任敘舊，昨天挺對不起的，今天來道歉了，還特地帶了好東西。</br>
說完拍拍口袋。</br>
這事兒行，李主任讓他進去了。</br>
"段天，有事兒啊？"他還是那個語氣。</br>
"李主任，我和您道歉來了！"段天露出了怪異的一笑。</br>
"年輕人嘛，錯了能改就是好樣兒的，我不和你一般計較，你這次來——"</br>
他想看看段天的禮物。</br>
段天慢慢從兜里掏出一個微型錄音機，往面前的茶幾上一放，笑道："這就是我道歉的禮物！里面記錄著一共十幾段兒您李主任授受紅包，私自手術、通過關系倒賣外傷用藥的錄音；您看，它算不算禮物呢？"</br>
李主任一愣，沒想到段天來了這么一手！</br>
但仔細想想，自己會有那些過程被錄音呢？會是張總，還是李總呢？要么是趙總？</br>
他有些心虛，這幾個人最可疑，賄賂自己的數額也巨大，但三個人最后都沒如愿獲得全部的藥品供應，是他把供應分成了三份兒；他們三個中的哪個可能不滿意，就弄了這個？</br>
拿不定主意了。</br>
但他還嘴硬道："段天，你拿這小孩子的玩意兒糊弄誰呢？我李殿民行得端走的正，你還想誣陷我？"</br>
"李主任，看來不放給你聽，你是不會死心哪！"</br>
段天慢慢地打開了微型錄音機。</br>
李主任立刻緊張起來，做好了準備；一旦段天放出對他不利的東西，豁出去一切也要搶回來！</br>
但好幾分鐘過去了，卻沒有一點兒聲音。</br>
輪到段天著急了，急忙拿起錄音機敲打了一陣，還是沒有反應。</br>
他的汗下來了，一邊繼續拍打一邊皺眉道："昨天還放了呢，這怎么，放的時候給擦掉了？要命！"</br>
又鼓搗了一會兒，段天放棄了。</br>
李主任來了精神。</br>
"段天，你拿著個空白的錄音機來誣陷我，敲詐我，看來我要報警了！不過在報警之前，我可以告訴你，我李殿民的確做過很多事情，說大很大，說小又很小的事兒；我確實接收紅包了，不光接收，還要，給少了我都不同意！"</br>
段天顫著聲音插話問道："那，您都接多大的，又接了多少啊？"</br>
"哈哈哈！"；李主任得意地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看什么手術！有的少點兒，給一千也行，不過那樣的人麻藥少，他遭罪；多的要是給一萬的，我就精心做手術；最多給十萬的，我就用最好的藥做，再把藥費攤在別的患者身上！我不僅收紅包，還私自做手術，和你說的一樣，利用醫院的一切做手術，把得到的錢直接分，我還倒賣藥品，什么藥都倒賣！我開始時以為是那三個老總和你勾結了呢，現在看沒有！段天，我做的事兒很多，你要是告我的話，我都夠槍斃了，但證據呢？你的證據呢？哈哈哈哈——！"</br>
他得以地大笑起來。</br>
段天冷冷地看著他，變戲法般地從兜里掏出來另一個微型錄音機。（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