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的架勢,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服的,眼看局面已經無法控制,段天不得不出手了。</br>
但這烏蘭雖為人兇惡,還不至于給他造成重傷,不過是阻止他的惡性罷了,段天沒有下重手。</br>
右手微抬,小弩對準了他的手腕,就在即將出手的瞬間,他再次進行了一點兒精細的調整,角度再次偏移,勾動了扳機。</br>
刀剛砸出來不到一半兒,烏蘭就把它扔到了地上,左手捂住右手的小臂嚎叫起來。</br>
林子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急忙過來查看,問道:"大哥,怎么了?怎么了?"</br>
烏蘭又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擼起袖子,露出了胳膊。</br>
血已經流了出來,沿著手臂流到了胳膊肘兒。</br>
"快把手放下,讓血往下流,這是怎么搞的啊?"林子把住烏蘭的胳膊,不知道是這么舉著還是該放下。</br>
"快幫我包上!疼啊,疼!"</br>
女子也過來關切地道:"老公,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啊?"</br>
"不要臉的,你離我遠點兒!找到野漢子就要謀害親夫嗎?老子不會饒了你的!"</br>
女子又有些害怕,卻又關心他的傷勢。</br>
段天道:"烏蘭我告訴你,這不過是給你點兒小教訓!不要以為我們老實人都是好欺負的,再這樣我就不是打你胳膊這么簡單了!"</br>
烏蘭才知道,這是段天搞的,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br>
不由仔細看向胳膊,卻什么都沒看到。</br>
他怎么能看到?弩針射擊的距離不過幾十厘米,連兩毫米厚的鐵板都射得透,他這血肉之軀又怎么能抵抗住?弩針早已射穿手臂飛了出去。</br>
烏蘭忍住痛看著段天,半晌說不出話來。</br>
最后才憋出一句話:"好,算你狠!這女的歸你了!林子,我們走!"</br>
拉著林子就要走,段天急忙攔住道:"烏蘭,你這是什么話?這是你的妻子,什么歸我?我剛才沒有重傷你,就是要提醒你,別把什么問題都以自己主觀判斷為主,仔細想想,仔細問問;你對大姐這樣兒了,她還在你受傷時來關心你,照顧你;反過來想想,你對大姐這樣過嗎?"</br>
烏蘭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大聲道:"別說了,成者王侯敗者寇,你贏了,所有的籌碼就都是你的!"</br>
段天苦笑著搖頭道:"烏蘭,你醒醒吧!仔細想想自己整天在干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大姐是你的女人,好男人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傷心流淚,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對自己失望,要為了自己的女人不惜付出所有!烏蘭,我要真是你說的那樣的人,還有必要和你說這么多嗎?早就讓你趴地上不能動了!好好想想吧!"</br>
烏蘭眼睛翻了翻,兀自不能相信,問道:"你們之間,真的沒有什么?我怎么看到你們在親嘴兒呢?"</br>
段天差點兒氣樂了。</br>
"烏蘭,這是大街,街燈也不暗,我們在大道上,親——嘴?虧你想得出來!"</br>
"那你們在做什么?"林子插話道。</br>
"老公,我先給你包扎一下好嗎?流了好多的血!"</br>
這次烏蘭沒有說難聽的話,任由妻子給他包扎。</br>
段天看著她的動作,一邊說道:"烏蘭,林子,我可以再重演一次,剛才是大姐給我看她的鐲子,朝著光才能看出怎么樣來;大姐,再來一次好嗎?"</br>
大姐知道,這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到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還是輕聲道:"老公你再忍耐一下,回頭我再給你仔細包,一定會包好的!"</br>
段天適時道:"烏蘭,這才是愛你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你這樣打她,罵她,她沒有計較,反過來讓你忍耐一下,說馬上就給你包扎;——我想知道,你外面的女人也這樣對你嗎?"</br>
烏蘭看看段天,又看看妻子,不說話了。</br>
他看得到,妻子的臉上掛著淚花。</br>
女子才過來,重演了剛才的動作。</br>
"看看吧,這就是剛才我們的動作,你們看看,我們到底在干什么?"</br>
烏蘭不用仔細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林子卻左看看,右看看,又跑后面看看,終于看明白了。</br>
"大哥,他們兩個真的沒親嘴兒,要不讓他們親一個,你在到后面看看?"</br>
"放屁!你傻呀?"烏蘭忘了胳膊上的痛,急忙把妻子拉到身邊,恐怕段天真的親一口試試。</br>
女子細心地替他包扎傷口,不時問疼不疼。</br>
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烏蘭不是鐵打的,知道了妻子和段天之間什么都沒有,他也很高興,看著妻子細心地為包扎,看著她為了自己而濃妝艷抹,心終于軟了。</br>
輕輕地撫著妻子的長發,仔細擺弄著鬢角,柔聲道:"老婆,你鬢角都有白發了..."</br>
女子再也忍不住,撲進烏蘭的懷里抽泣起來。</br>
林子看呆了,可能是從來沒看到過,這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哥也會有柔情的一面吧,不由跟著抹了把眼淚。</br>
"老公,我不讓老弟給看這鐲子就好了,你就不會誤會我的,對不起!"</br>
烏蘭更過意不去了,緊緊地抱著老婆,也流下了淚。</br>
突然他說道:"把手鐲兒摘下來!"</br>
語氣堅決,不容置疑。</br>
女子嚇得渾身一陣顫抖,離開他的懷抱怔怔地看著他。</br>
"摘下來!"烏蘭點頭道。</br>
無奈,女子不情愿地去摘;鐲子口兒挺大的,很快就摘了下來。</br>
烏蘭接過去,看看四周,一把就把手鐲兒摔在地上,裂成了十幾塊兒。</br>
"老公——?"</br>
"烏蘭,你這是干嘛?"</br>
"大哥,這——?"</br>
三個人都不解。</br>
"我同時買了兩個鐲子,這個三十塊錢,是個次品;好的在車上,我這就拿給你!"</br>
烏蘭回車里,先拽出兩柄砍刀扔進身邊的垃圾箱,又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來另一個手鐲兒。</br>
然后溫柔地給老婆戴上,動作很仔細,很認真,怕弄疼了她的手。</br>
給自己戴鐲子時,她的眼淚就沒有停止,一直在奔流著。</br>
段天看在眼里,沒有阻止,這是幸福的淚水!就任由它奔流吧!</br>
不用說都知道,這原本是給狐貍精準備的,現在已經鄭重地戴在了妻子手上。</br>
妻子幸福地接受了,拿出那個玉墜兒問道:"老公,你看這個,值錢嗎?"</br>
烏蘭接過玉墜兒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它的價值,還給了她,搖頭表示不知道。</br>
"李姐說價值兩百萬呢!"</br>
"兩百,萬?"</br>
烏蘭的聲音有些顫抖。</br>
"嗯!"這次是段天回答的。</br>
女子看向段天。</br>
"大姐,你知道它的來歷嗎?"</br>
女子搖頭。</br>
"大姐,你看看玉墜兒線的端頭,是不是有個小木牌兒?"</br>
大姐仔細一看,果然有。</br>
"上面有兩個字,段天,看看是吧?"</br>
女子仔細看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br>
段天又拿出了飛往烏市的機票,"大姐,你看看這是什么?"</br>
"段——天?老弟,這是你的玉墜兒?怎么回事兒啊?"</br>
"這本來就是我的玉墜兒,在醫院給人交住院費時賣給了你的那個朋友;當時說好了是給兩百萬定金的,但你的朋友好像不太講究,就給我一萬塊錢便拿走了;——烏蘭,大姐,你們不用急,也不用擔心;這玉墜兒我不要了,但也不能給你的朋友;這樣吧,你們給大姐的朋友十萬塊錢,把玉墜兒拿去吧,賣多少錢都是你們的,然后用這錢做生意,別再過那些不正常的日子了,好吧?"</br>
"但是人家能同意嗎?"</br>
林子問。</br>
"你把電話打給她,我和她說!"</br>
女子將信將疑地把電話打給了朋友。</br>
"趙姐,我——"</br>
段天搶過電話,笑道:"大姐,還記得我吧?這個玉墜兒的主人!您說回頭給我兩百萬的定錢,準備好了嗎?"</br>
不知道那邊說的什么,段天掛了電話。</br>
"大姐,你不用給她十萬了,給兩萬就行!他一聽是我就要掛電話,還說玉墜兒不要了,一萬塊錢回頭讓我給你,你再轉交給她。"</br>
"那,這玉墜兒到底值不值兩百萬呢?"</br>
"值!兩百萬不過是定金。"</br>
烏蘭看著妻子捧著的玉墜兒,不相信地問道:"這么貴重的玉墜兒,說不要就不要了?"</br>
"烏蘭,大姐,還有你林子;如果沒遇到大姐,我可能沒機會找回來它,這是其一;第二呢,如果這個玉墜兒能換回你們的幸福,讓你們找到生活中真正的自己,它的價值就更大了,放在我這兒,不過是一個玉墜兒而已。"</br>
"老弟,我們總覺得受之有愧——"</br>
"不用說了,現在玉墜兒就是你們的了,想想以后的打算吧,我也要回東嶺了!"</br>
"東嶺?"女子驚訝道,"你也是東嶺的?"</br>
"你也是東嶺市的?這么巧嗎?"</br>
"哦不不不,我不是,不過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和你年紀差不多,也是東嶺市的呢!"</br>
段天一愣,瞬即心道:東嶺市的人在這里多的是,男孩子女孩子都有,也沒什么奇怪的;便笑道:"是嗎?可真是巧了!"</br>
沒想多說什么,就要回身離開。</br>
女子卻道:"興許你們認識呢!她的姓還挺怪的,好像是古代一個朝代,是什么來著?有瑤朝嗎?"</br>
段天笑道:"沒有。"</br>
不過立刻想起來,大聲問道:"她叫晉瑤?"</br>
女子想了一會兒,道:"對,是晉瑤,晉朝嘛,我說挺怪的姓兒,對,是叫晉瑤!你看,我說你們認識嘛!"(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