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融,你可回來了!這孩子,就這么任性,你說你就這么跑出去,一去就是好幾天,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擔心!快,快回去,爸爸親自給你做水煮魚!你不是最愛吃水煮魚嗎?"</br>
父親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周心融無所適從,正要看向段天車里的身子不由收了回來。</br>
"爸爸——"</br>
畢竟是親生的父親,對自己怎么樣都是父親,都是不爭的事實;血濃于水的道理,不用驗證就得到了答案。</br>
"心融,回家吧,回公司吧,家需要你,公司需要你,父親也需要你!"</br>
幾句活,激起了周心融女兒的天性,不由撲過去抱住爸爸,哽咽道:"爸爸,我——"</br>
"不用說了,回來就好,走,回家!"</br>
家,是溫馨的,是令人向往的;盡管母親早已離開了自己和父親,但父親鬢角的白發告訴自己,他在當父親的同時,也替母親分擔了很多;家,是自己無法離開的港灣。</br>
"嗯!"</br>
她小聲回答著,仿佛忘記了段天的存在。</br>
段天也沒有在意她和他一起離開,深深地陷入了周廷峰這句話的漣漪中。</br>
家,這個并不生僻的字眼兒,毫不陌生的詞,普遍存在于每個人的心中,生活中,張嘴閉嘴間也離不開這個字,這一個字就能組成的詞。</br>
但自己呢?已經好久沒感受到家到底是什么了,以前聽別人說的時候,也曾想過,自己也有家,不就在辦公室里嗎?</br>
現在想起來,那不是家,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家",那不過是晚上睡覺的地方!</br>
那,自己的家在哪兒?他不由看向了天空。</br>
因為他覺得,父母就在天上看著自己,注視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br>
李巖看出了情況的不對,急忙收起槍,拿著光頭的武器逼著他,道:"下車,下來!"</br>
光頭早已成了籠子里的老鼠,沒有了一點兒兇氣,聞言乖乖地出來了。</br>
剛才在車里沒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因為車里的音響一直響著沒停下來,被李巖喊下車后才看到周廷峰的背影,急忙大聲喊道:"周董,周董!救我,救我啊!"</br>
周廷峰立刻站下了。</br>
"周總,你可不能把我扔下啊,快找大哥來救我啊!"</br>
光頭徹底沒有了剛才的兇悍,喊話聲中充滿了乞求。</br>
"你不是喊我吧?這位先生?"周廷峰笑著問。</br>
"周總,不是你請我來對付這個段天的嗎?現在他就在你面前,還把我捆上了,你要替我做主啊!"</br>
光頭大聲嚷道。</br>
"我請你,來對付段天?先生,你可真會演戲!我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找到的你?又是花多少錢請的你呢?"周廷峰微笑不減。</br>
"你不是周總嗎?你找的是我大哥,花多少錢你自己知道,怎么還問我了?"</br>
光頭解釋道。</br>
"哼-!一問三不知,我就是想對付段天,也不會找你這么沒用的人!"</br>
如果解釋說別的,段天可能會很懷疑他,但這么一句話說出來,倒無法確定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不是他了。</br>
李巖大聲問道:"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br>
"就是這個周總!我在他別墅里面待著了,知道他的別墅共有四層,廚房在一層,樓梯用地毯鋪著!"</br>
段天道:"這是特點嗎?別墅有幾層現在看都不晚,廚房不在一層,還會放頂層去,讓食材和垃圾樓上樓下地來回倒騰?別說別墅,就是普通樓房用地毯鋪樓梯也不少見!"</br>
周廷峰笑道:"段天,我的確對你印象不好,也曾經和你面對面地動過手,但不得不佩服,你算是個男人,看問題不會就外表亂想!今天心融回來我高興,你也進去吧!"</br>
好像這事兒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好像他高高在上,段天需仰視他才能說話。</br>
"叔叔,以前我們確實有過不愉快,您今天的話算公平;但暫時的平靜交流不代表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你記性好,我也記著呢,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話,不會不管用了吧?"</br>
這幾句話說的怪異至極。</br>
聽了周廷峰的話直接喊出了"叔叔",還用了"您"這個尊稱,是隨著周心融的輩分喊出來的,這時,把他當做了愛人的父親;但立刻想起來曾經的事兒,想起來李娟兒,這個仇不能忘,便改成了"你";接著想起來晉瑤的話,不管面對的是誰,都不能在氣勢上先輸了,便加重語氣問了過去。</br>
整段話分成了幾個稱呼,幾個語氣,幾個語調,內心的想法隨著語氣的改變顯露了出來。</br>
周廷峰是只老狐貍,對這個變化自然分析得很透徹,也不由有了戒備之心:沒想到這個小子竟有了變化!想提高氣勢和我平起平坐,不行,不能讓你有這樣的機會!</br>
"好啊,段天,自古沒有世代的仇人,也沒有永世的朋友,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存在了,也不用求一天兩天就解決;畢竟我們沒有要命的恩怨!這樣吧,看在你和心融認識一場的份兒上,今天不提恩怨,就說感情,進去吧!"</br>
不再說話走在前面,是為了爭取主動。</br>
他也爭取到了;原本段天見他們父女之間沒什么,便要離開;但見周心融回頭看向自己的眼神兒,立刻心軟了,那眼神簡直讓自己的心加速了跳動,好像不跟著去就無法面對她了。</br>
李巖傻了。</br>
光頭還在自己手里,但周廷峰不承認,段天也站在了他的那邊,自己怎么辦?</br>
還有光頭呢?抓到手里就夠鬧心的了,還能到處領著他管吃管喝嗎?他做不到。</br>
"段老弟,這光頭兄弟怎么辦?"他大聲問道。</br>
段天回頭看看,做了個手勢,大聲道:"交給你了!回頭我找你,兄弟!"</br>
就在后面追。</br>
遠處的房間里,唐宋不高興了。</br>
"劉二兄弟,你看看,這只老狐貍干的什么事兒?不是說好了嗎,把融融找回來后就告訴我,讓我和融融表白;現在好,就因為找了兩個豬一樣的殺手,便改變主意,讓段天進去?不行,劉二,你給我拿下他們!"</br>
"唐總,小事一樁!真不知道那個周廷峰是怎么混的,要是你同意的話,我早就把他的集團弄過來給你了!說吧,怎么拿下?先放倒周狐貍,再撂倒段天,還有那個小子,拿砍刀的那個,然后把女的綁來,唐總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她,好吧?"</br>
劉二的語氣,好像這些人已經綁在面前,隨便處置似的。</br>
"劉二,你就看著辦吧!我不希望打死誰,周狐貍先不動,段天太可惡,掐斷一條胳膊,如果他還嘚瑟再打斷一條腿!那個拿刀的不過是個小丑,不用理他!"</br>
唐宋也對局面有信心,見識過劉二的水平后,更覺得可以在東嶺市無敵了,才有這么大的底氣說話。</br>
劉二打開了保險,通過瞄準鏡看過去,笑道:"這個段天我看著就不舒服,直接放倒得了!"</br>
"別的!現在不能打死他,我要讓他知道和我們作對的后果!先掐斷胳膊!"</br>
"好,唐總,你就看看他怎么趴地上打滾兒的吧!"</br>
劉二仔細瞄準,手指扣在了扳機上。</br>
段天走在后面,想喊又放棄了,他不能喊,因為不知道該喊誰。</br>
喊周心融,會引起周廷峰的不快,對融兒不利;喊周廷峰,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br>
只能跟在后面,略顯尷尬地跟著。</br>
李巖想喊什么,想想作罷了。</br>
把光頭的繩子松開,用砍刀拍拍肩,冷冷地道:"兄弟,以后還是走正道兒吧!打打殺殺的,沒什么好下場!"</br>
"是,大哥,以后絕不再干了,絕不再干了!"抱著光頭鼠竄了。</br>
看來段天是決定去了,自己還留在外面嗎?好像不用。</br>
他上車回去了。</br>
段天更尷尬地跟在后面。</br>
這正是周廷峰要的效果。</br>
但不能讓他尷尬更長時間,畢竟今天他給了自己面子;——剛才段天的話,明顯是向著自己說的。</br>
他還是停下了腳步。</br>
他剛停下,周心融立刻跟著停下了。</br>
段天臉上一喜,立刻忘記了晉瑤的話,好像一個非常可憐的人,被人家極度關照的樣子,快步跟了上去。</br>
"叔叔——"</br>
剛說出來兩個字,突然胳膊像被推動似的迅速蕩了起來,整個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巨大沖擊力帶得倒向了旁邊,一頭栽倒在地!</br>
"啊?段天,你——?"周廷峰嚇一跳,不知道他這是干什么。</br>
周心融直接沖過去扶起段天,大聲問道:"段天,你怎么了?怎么了?"關愛之情溢于言表。</br>
段天艱難地抬起右臂,有氣無力地道:"中槍了!"</br>
"啊?中槍了?我看看,很疼吧?"周心融心疼地仔細檢查起來。</br>
但整條手臂都檢查了一個遍兒,也沒看到有流血的傷口。</br>
"是中槍了嗎?沒有啊!"周心融高興地道。</br>
段天覺得手臂就像被打折了般地痛,不由慢慢抬起來看,果然沒有受傷。</br>
再看向地面,他看到了。</br>
一顆子彈在地上倒著。</br>
"看,這不是子彈嗎?"他伸手去撿,剛碰到又縮回了手。</br>
"好燙!"</br>
周廷峰在旁看得清楚,果然是子彈打過來的;但是,子彈怎么會掉在地上,是打在什么地方了?</br>
一定是有人打冷槍!他快速移動到一旁,找個掩體隱住了身子。</br>
李巖已經開車走出了一段距離。</br>
習慣使然,他在倒車鏡里看著段天,倒地的瞬間看在眼里,他一腳踩住了剎車。(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