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會兒,晉瑤慢慢站起身來,剛要說什么,段天阻止住了。</br>
"晉瑤,你也是一個感性的人;別想更多了,其實她的解脫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不用再去感應什么了。"</br>
晉瑤再次掩面落淚,明松雪已經成了淚人,可見她更是一個感性的人。</br>
終于,晉瑤止住了眼淚,鼓足了力氣問道:"段天,現在,她怎么樣?我真想看她一面,這樣的女人,就算能見到一面,我也知足了!"</br>
段天理解晉瑤的心思,她不是隨口說說,這是很認真的;她想看到的不是一個女人的本來面目,而是一個奇跡,一個只聽說卻從未見過的奇跡。</br>
段天搖搖頭,低聲道:"我不能確定,但我知道,她正走在解脫的路上。"</br>
"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去見她一面吧?"晉瑤希望能看到她。</br>
段天卻沉重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盯著窗外的景色,緩緩閉上了眼睛。</br>
晉瑤本來要說實物中毒的事兒,但見段天心情如此沉重,便沒再說什么,拉著明松雪慢慢退了出去。</br>
夏雨就站在門旁,見兩個人出來立刻站直了身子,輕咳了一聲,表示剛剛來到這里,并轉過臉去不看晉瑤。</br>
晉瑤不能和她一般見識,小聲道:"夏雨,別進去了,段總心情不好..."</br>
"晉瑤,這是段總辦公室,又不是你的辦公室,你憑什么不讓我進去?再說了,我是段總的食品安全主管,剛才我把他的午餐拿下去看了,沒有能中毒的東西,現在來給段總進行檢查,有什么不對嗎?"</br>
"夏雨,我沒別的意思,你說的有道理;我就想說段總現在心情有點兒差,需要靜一會兒。"</br>
"分誰在身邊!你在那兒,他怎么靜下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關心過他的生活情況嗎?"</br>
晉瑤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明松雪緊隨其后,只是對著夏雨笑了一下。</br>
夏雨瞪著兩個人,直到身影消失不見,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進屋;不想門被從里面反鎖上了。</br>
"段總,開門啊,我有事兒!我是夏雨!"</br>
敲了幾次門,里面沒有開門,也沒有人應聲。</br>
不禁有些惱火,她提高了聲音,連拍帶喊道:"段總,段天,你開門啊!怎么就不開門?為什么不開?"</br>
"咣咣咣——!"</br>
越敲聲越大。</br>
突然一下子敲空了,拳頭砸在段天的肩頭。</br>
她并沒有記清,這個肩頭正是前些日子受傷的那個。</br>
因此她繼續砸過去,力氣并沒有減少,還大聲嚷道:"段天你怎么這么狠心?讓我在外面敲了這么長的時間?你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啊?"</br>
段天的眼神迷茫,更多的是渙散,看向了她的身后。</br>
夏雨一驚,急忙回頭看過去,晉瑤就站在不遠處。</br>
一時間心跳加快,臉上一片緋紅,她再次捶向段天的肩頭,嬌聲嗔道:"怎么不早說?"</br>
晉瑤幾步竄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并不是很威嚴地道:"夏雨,別鬧了!"</br>
"你干嘛?這是你能管的范疇嗎?"</br>
"我管的不是那個,因為我掙的是段天的錢,就要替他消災是吧?你砸的是哪兒,自己不知道嗎?"</br>
"哎喲,這也歸你管?要我說明白,我和他是什么關系,你才肯罷休嗎?"夏雨揶揄過去。</br>
"我不管你們什么關系,你砸的位置不對,那是他剛受傷還沒完全好的肩!"</br>
夏雨一哆嗦,急忙回頭看過去,段天還是那樣的木然,沒有一絲表情在臉上。</br>
她急忙輕輕撫 摸段天的肩頭,柔聲問道:"段天,疼嗎,這里?"</br>
段天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轉身回去了。</br>
夏雨回頭剜了一眼晉瑤,小聲道:"多管閑事兒!"</br>
晉瑤處處忍讓,全是因為段天,既然夏雨喜歡他,就成全他們好了,夏雨因為愛而耍孩子脾氣,她理解也能包容;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毫不領情甚至步步緊逼,已經不是簡單地保衛愛情了,這是一個人身份、地位變化后,潛意識中惡的影響占據了主導,失去了原有的理智。</br>
自己再一味地遷就下去,不僅她會覺得是怕她,更會把壞脾氣慣出來的。</br>
晉瑤顏色一正,就要說話;不想夏雨已經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進去。</br>
"砰!"</br>
一聲脆響,段天辦公室的門被狠狠地關上,幾乎拍在了夏雨的臉上!</br>
"段天,你——"夏雨高聲喊著就去開門,里面"咔"地一聲,鎖上了。</br>
頓時,極度挫敗感傳來,夏雨發瘋般地拍門,甚至用力踢了一腳,大聲喝道:"段天,你瘋了嗎?"</br>
如果晉瑤沒在身邊,她可能不會這么瘋狂,正是為了證明她和別的女人不同,因為她愛段天,因為她吻過段天;這些成了她肆無忌憚的底牌。</br>
晉瑤不想看她這樣,轉身離開了。</br>
但這一離開,夏雨更覺得在進去之間被她離開,豈不是更沒面子嗎?開始連續地踢門。</br>
就在晉瑤轉過走廊的瞬間,門被打開了。</br>
夏雨卻覺得很委屈,因為沒在晉瑤面前顯示出自己的特殊來,不僅埋怨道:"段天,你怎么才開門?你知不知道剛才擋著晉瑤的面兒把我關在外面,我多沒面子?"</br>
說著就要往里面進。</br>
段天卻跨出來一步,狠狠地帶上了門,道:"說吧,你進來干什么?"</br>
"干什么?我不能進來嗎?段天你什么意思啊?"</br>
"我什么意思?我想問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給你開門,你覺得沒面子;那么請問夏雨同志,你當著一層樓員工的面兒踹總經理的門,又是什么意思?"</br>
夏雨一滯,瞬即笑道:"這不是顯得我特殊嘛!你真要發火兒?"</br>
段天面色一整,嚴肅地道:"想讓別人覺得你特殊,就該不用上班兒就能拿到更高的工資,就該自己當總經理,就該不用踹總經理的門,讓他到你辦公室聽你訓斥!"</br>
夏雨呆住了,完全沒有了剛才那份嬉笑的神態,道:"段天,你真生氣了?"</br>
"不是生氣了,是認真起來了!夏雨,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別在這兒胡鬧了,行不?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公司,你也不合適在這里工作;等你確實有能力,有實力在這里工作時,再來吧!"</br>
"并且,我告訴你,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可以自己開一家公司,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作為一個公司的老總是什么心情,什么感覺!"</br>
夏雨皺了皺眉,笑道:"段天,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和你這么簡單鬧鬧,你就開這么大的玩笑?"</br>
"開玩笑?我像是開玩笑嗎?我說的是真話。"</br>
段天還是沒有什么表情。</br>
夏雨歪著頭,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道:"段天,你別跟我鬧,再鬧,我可真生氣了?"</br>
"我沒和你鬧,并且我已經生氣了,很生氣!晉瑤處處忍讓你,你不知道嗎?她為了成全我,放棄了對我的愛,寧愿你來愛我;而自己呢?就默默地在旁邊扶持我的公司,任勞任怨,多次面對你的無理糾纏,多一個字都沒說;而你呢?處處不讓人,對她的遷就當成了懼怕,對她的忍讓當成了膽怯,難道不可笑嗎?"</br>
頓了頓,繼續道:"晉瑤從來沒放棄過對我的關心,明知道和我不可能發生什么,卻一如既往地關心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拳頭砸在我的受傷的肩頭都不知道,晉瑤在你之前把我的那盤竹筍倒掉后你才進來,我不用問就知道,竹筍一定有問題!口口聲聲關心我,管理我的生活飲食,如果不是她打掉我筷子上夾的竹筍,現在會是什么樣子?夏雨,我如果不是心情極度糟糕,可能不會和你說這些;回去想想吧,愛是付出,不求回報的付出;我沒答應晉瑤,是因為我沒有把握給她足夠的幸福,但晉瑤同樣無怨無悔地替我想,替我做,沒要什么更多的回報!"</br>
開始的幾句話,夏雨越聽越怒,就要反駁,但說到后來,她的憤怒慢慢消失了,最終化為烏有,變成了難言的愧疚。</br>
她漸漸平靜下來了。</br>
最后她笑了:"段天,謝謝你!也謝謝晉瑤,替我轉告對她的感謝!——我走了,不過我們會再見面的,那時的我,不會是現在的我了!保重!"</br>
說完,她堅定地轉身離開了。</br>
段天看著她的背影,終于放下心來,她終于長大了。</br>
是啊,有時候,不經歷一些事情,是不會明白一些道理的,也只有明白了那些道理,才能看清楚很多事情,慢慢看進別人的心。</br>
但是,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出去,還真的不放心,而現在這個時候,能幫助她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晉瑤,只能是小玉,或者小七也能幫忙。</br>
小七得到消息后,沒發表任何見解,只是答應把情況和小玉說,讓小玉想辦法。</br>
段天很奇怪,小七怎么突然有了這么大的變化?沒有見解不說,和自己的交流也心不在焉的,明顯在敷衍自己,這算什么啊?尤其電話接通的瞬間,竟冷冷地道:"你好。"</br>
語氣很平靜,連感嘆的意味都體現不出來!并且段天說了很多,他只是簡簡單單地哼哈了幾句,便掛了電話。</br>
看來還得找晉瑤。</br>
"晉瑤,夏雨就這么離開了,我還真放心不下,你看——"</br>
"你沒找小玉嗎?"</br>
"我找的小七,他現在和我說話,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哼哼哈哈的,就掛掉了。"</br>
"小心眼兒!就行你隨便冷落人家,隨便哼哼哈哈地應付,人家就不能臨時有事兒不方便和你說話?"</br>
一語驚醒夢中人。</br>
"晉瑤,那你知不知道,小七現在是怎么回事兒?"</br>
"我說不太準,不過我知道,他和隋清元之間有聯系..."</br>
段天眼睛一瞪:"隋清元?他怎么會和這個混蛋有聯系的?他什么目的啊?"</br>
"自有他的目的,說不定看中了隋清元,想加入他的團隊呢!"</br>
"他敢!我現在就打電話,要是敢和隋清元來往,看我不打斷他的腿!"</br>
段天"噌"地跳了起來。</br>
晉瑤眼睛瞪的比他還大,"段天,你才是混蛋!"(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