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渾身一顫，不由往回縮手，卻被周心融抓住不能如愿。</br>
"治，病..."</br>
周心融呼吸急促，已經不能連貫地說出更多的話了。</br>
"嗯！"段天屏氣凝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開始體會手上的感覺。</br>
他卻不能一下子摸到骨骼——</br>
我的天，居然被她握緊著手，這是真的嗎？我...</br>
他再次接近了崩潰的邊緣。</br>
很快就醒悟過來，自己是在給他摸骨療傷，怎么會胡思亂想？</br>
另一只手化成掌，使勁兒地摑在自己的臉上，力道超過了周心融打的那幾次。</br>
然后單手稍加用力，開始尋找她的胸骨。</br>
剛接觸上，他就感覺到了，她的一塊胸骨已經嚴重變形，向里長出壓迫著胸腔；這不是好兆頭，骨骼的生長還在繼續，再晚一段兒時間治療，估計已經壓迫出了嚴重的心臟病！</br>
"周總，您沒有——"</br>
剛要問她是不是拍片檢查過，醫院也該有醫療方案的，一想人家既然找到自己了，還問醫院那里怎么樣，豈不是廢話一堆？他住口不問了，繼續四下摸去，看到底還有沒有什么其他變化。</br>
"醫院..."周心融只說了兩個字，就要停下來休息片刻。</br>
"手術，有——危險。"</br>
明白了。</br>
她的意思是說醫院也檢查出來了，只能通過手術解決，但有危險，這危險，很可能是危及生命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找到自己，讓自己用這種方式檢查。</br>
"周總，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醫院檢查過了，但手術可能有危險，是吧？"</br>
周心融點了點頭。</br>
"周總，我得仔細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其他的問題，您忍一忍，好嗎？"</br>
周心融再次點點頭。</br>
段天仔細又摸了一番，確認其他位置沒有類似的病變，才許了一口氣，說道："周總，還好，其他地方沒有病變；這里的問題我可以先幫您控制住，不讓它繼續發展惡化。"</br>
周心融已經疼得滿臉的汗珠兒，連點頭的力量都沒有了。</br>
"周總，您身上一定帶著止疼藥吧？"</br>
周心融的眼睛轉向放在茶幾上的坤包。</br>
段天不等她再有表示，到她的包里開始翻起來，很快找到了一個藥瓶兒，按照說明書拿出兩粒止疼藥丸兒，急忙去一個柜子上拿來了一瓶水打開。</br>
做到沙發旁，他慢慢扶起她，讓她的頭倚在自己的腰間，扶住后腦慢慢地把藥送到嘴邊，又慢慢地給他飲水。</br>
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把藥丸兒咽下去，汗珠兒再次大顆大顆地掉落。</br>
段天心里一痛，這么美的冰美人，卻被這骨痛病折磨得如此落汗，他甚至都想：這骨痛，哪怕是疼在我的身上也好啊！</br>
待她平靜了下來，他才慢慢地把頭放在沙發上，去她的包里拿出一塊方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額頭和臉上的汗珠。</br>
然后他靜靜地坐在旁邊等。</br>
半小時過去了，止疼藥的藥勁兒上來，周心融的臉色才恢復了那份冰冷。</br>
也是奇怪，看慣了她的冰冷，突然見到她變了樣兒卻不適應了，直到她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他才覺得好了很多。</br>
于是他來到她身邊，道："周總，等會兒正骨時可能要很疼，不過吃了止疼藥會感覺輕一些，您還是要忍住啊！"</br>
周心融才有力氣點頭。</br>
段天默默地運了一會兒氣，覺得積攢了足夠的力量，才按在她胸骨下方，慢慢地找準位置，做好了準備。</br>
"周總，您堅持一下，馬山就好！"</br>
突然他手上加力，掌心貼著她胸骨下的側緣位置，大力地猛推上去——</br>
"啊—！"一聲短促的驚呼，周心融還是暈了過去。</br>
段天知道她的暈是暫時的，不會危及生命，急忙繼續加力把另一側邊緣向上推；然后迅速將她的身子翻過來，脊背向上，慢慢揉 搓后心，再慢慢地推拿。</br>
僅僅這樣兩個動作，也耗費了他大半的氣力，額頭上也全是汗水了。</br>
但不能停，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幫她將胸骨正過來，他又把她翻了過去；就這樣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翻回去，足足有十二三分鐘，最后摸骨的邊緣，已經回歸了一些，他才住手。</br>
周心融慢慢醒來了，見自己還躺在沙發上，段天遠遠地站著，看向窗外默不作聲。</br>
試著吸口氣，居然沒疼！</br>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再試著向上欠身，還沒疼！</br>
興奮極了，猛地用雙手支撐身子，就要起來。</br>
一股刺痛從胸口傳來，她"啊"地一聲輕呼，再次倒下了。</br>
段天聽到驚呼急忙跑過來，慢慢扶起她，小聲道："周總，胸骨剛歸位，還不能太用力。"</br>
周心融點點頭，身子上的勁兒一松，倒在了段天懷里。</br>
段天可不敢再胡思亂想了，慢慢地擁著他，直到她恢復了平靜，才慢慢地扶著她坐起來，小聲道："周總，感覺好些了嗎？"</br>
周心融試著在地上走了幾步，感覺到那種刺痛感消失了。</br>
再試著前后搖晃了幾下身子，還是不疼！</br>
"段天，我好像好了！"她一口氣說出來這句話，突然住口，習慣性地讓自己休息一會兒。</br>
但沒有別的異樣，她知道，這是徹底地好了很多。</br>
"段天，我說話時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她興奮地在地上快走了一圈兒，大聲道："太好了，我終于能連續說話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看段天，我都能連續背詩了！"</br>
她興奮極了，跑過來就抱住了段天。</br>
段天卻不敢，急忙抓住她的手慢慢松開，道："周總，我也替您高興！"</br>
周心融再次抱住他，道："怎么，抱抱你都不行嗎？"</br>
"不是，沒有！周總，我，我不習慣..."</br>
"習慣就好了！段天，來，我們坐下聊！"</br>
她拉住段天的手，兩個人并肩坐在沙發上。</br>
段天卻不敢吱聲，不知道她什么時候突然發作，又要砍下自己的手，砍掉自己的腦袋了。</br>
"段天，我從來沒這么高興過！這些年一直裝作冷冰冰的樣子不敢說話，不是我不想說，是說不動啊！現在好了，我可以隨便說了，我——"</br>
興奮之余，她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話的語氣也和常人不一樣了。</br>
"段天，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高興呢？"</br>
段天心里一動，她說話時怎么總是顫巍巍的呢？</br>
"周總，您的聲音——"</br>
"段天，這你都不明白？我長時間不能連續說話，都不會連續說了，說出話來才是這樣的感覺！等我慢慢練習后，就能和商冰一樣說話了，那時我可不怕她，哼！"</br>
看來她心里，商冰算是個對頭了。（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