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律一直跟在葉韻身畔,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要不是葉韻一直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他相信葉韻一定能聽到他的心跳聲。</br> 兩人來到茶館,洛律特意挑了一個桌子比較大的,這樣他坐在葉韻的對面也不用擔(dān)心葉韻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了。</br> 其實洛律就是做賊心虛,因此沒有發(fā)現(xiàn)從剛才葉韻的話就很少,甚至一直沒有說話。</br> 其實葉韻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從萊伯哪里逃出來后,也不知怎么的,她看著洛律,這心跳就沒正常過。</br> 也不知道是被萊伯說到心坎上去了還是怎么的,她現(xiàn)在看到洛律這心跳就怦怦怦的。</br> 兩人都因為自己不正常的心跳一直沒說話,更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詭異。</br> “二哥?葉將軍?”洛陽來的時候兩人還在對峙著,而且兩人的臉都呈現(xiàn)著詭異的紅,“你們兩個是在這里參禪嗎?”</br> 葉韻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洛律居然一直沒有說話,而且更奇怪的是,洛律竟然也一直臉紅著,看來剛才萊伯的話還是影響到了洛律。</br> 洛律也回神了,看到洛陽來破壞了他和葉韻之間的氛圍,洛律有點不開心,“你不是在家里睡覺嗎?怎么出來了?”</br> 洛陽伸了個懶腰,“這都幾點了還睡覺,我連午飯都用過了。剛好看到有個茶樓就說上來喝杯茶,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兩個,所以說二哥你早上出門就是來和葉將軍喝茶來了么?我不是記得二哥你不愛喝茶嗎?”</br> 時間仿佛禁止了一般,葉韻看著洛律,洛律看著葉韻,然后又看看洛陽。</br> “以前大哥喊你喝茶你還說大哥文縐縐的,現(xiàn)在怎么也跑來喝茶了?”洛陽還是不解。</br> 洛律感覺這一瞬間自己心跳不跳了,整個人也因為洛陽的一句話變得透心涼。</br> “你少說兩句吧。”洛律最后咬牙切齒的說了這么一句。</br> 洛陽這呆頭呆腦的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洛律和葉韻之間詭異的氣氛,他歪歪頭,一臉不解,“怎么了嗎?”</br> 葉韻看洛律這樣子,忽然開口給洛律解圍,“今兒早晨是我去邀洛大哥來喝茶的。”</br> 洛陽一聽,眼睛都瞪圓了,“為什么?我也在家啊,葉將軍為什么沒有喊我,葉將軍偏心,明明我和二哥一直在一起,葉將軍竟然只喊了二哥一人。”</br> 這下子兩個人都沉默了,兩人看著洛陽的樣子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br> 傻子似的洛陽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面的兩人不對勁,甚至自顧自的讓小二給自己上了一壺茶,準(zhǔn)備自己喝悶茶。</br> 看著洛陽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洛律松了口氣,倒也沒再說什么。</br> 三人喝完茶后洛律洛陽就跟葉韻告了別,葉韻一走,洛律就擰著洛陽把人提回了家。</br> “二哥?二哥你這是干嘛呀?”洛陽還不知道自己打擾了洛律的好事,被洛律這么提著他還不服氣的蹬了兩下。</br> 洛律一巴掌拍在洛陽腦袋上,“小五,你皮又癢了是不是?”</br> 洛陽不解,“到底怎么了嘛,二哥你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教訓(xùn)我啊,我今天可沒有犯錯。”</br> 洛律被洛陽氣得一口老血不上不下,“你,你,哎,算了。”</br> 洛律把洛陽放下,獨(dú)自一個人走了。</br> 洛陽有點奇怪,跟了上去,“大哥,我是不是今日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若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不開心,你倒是說啊,你別憋在心里,要是憋在心里憋壞了咋整?難道是跟葉將軍有關(guān)?”</br> 洛律看了眼洛陽,洛陽就跟個毛孩子一樣,啥也不懂。</br> 他挼了一把洛陽腦袋,“你還小,啥也不懂,算了,你去練兵吧。”</br> 洛陽不解的走了,走時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我已經(jīng)長大了,二哥真是的,一直把我當(dāng)做小孩子一樣看待。哼!”</br> 洛律看著他離開,無奈的笑笑。</br> 翌日一早洛律又以回請葉韻的理由和葉韻出了門,兩人都相當(dāng)有默契的沒提當(dāng)天的事情。</br> 之后幾天兩人逐漸開始默契的同時出門,下午時分又由洛律將葉韻送回家。</br> 時間一晃就是三四天,雖說兩人一直同出同進(jìn),但兩人之間仍舊沒有任何其他的進(jìn)展。</br> 原因可能是兩人走著走著,洛陽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跑了出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br> 就這么磨磨蹭蹭的過了兩天,這兩日南境國又卷土重來,洛律也葉韻都不敢怠慢,又開始了應(yīng)戰(zhàn)。</br> 戰(zhàn)場上每天死傷無數(shù),曹頡等人忙得不行,洛律和葉韻也忙得腳不沾地。</br> 然而,這日一早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溫思逸在戰(zhàn)場上被敵軍不小心刺傷,后在洛冰的救治下成功脫險。</br> 只是溫思逸脫險,洛冰卻病倒了。</br> 洛律聽聞洛冰病倒,身上的盔甲都還沒卸下來就急匆匆朝府邸而去。</br> 路上洛律遇到了前去探望洛冰的葉韻。</br> “葉將軍也是去看娘娘嗎?”洛律看到葉韻便停了下來。</br> 葉韻點點頭,“洛將軍來了,一起吧。”</br> 然而,令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等兩人到府邸時,卻并未見著洛冰,只聽小翠說洛冰失蹤了。</br> 洛律當(dāng)即懵了,巡視府邸一圈,結(jié)果愣是連洛冰的影子都沒能看到。</br> 洛冰失蹤了,洛律等人將整個福州城翻了過來都沒找到洛冰。</br> 洛冰一連失蹤三天,三天里蕭楚洛律洛陽幾人連水都沒有喝一口,然而洛冰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br> 終于,在第四天的時候洛冰回來了,聽蕭楚說洛冰在廚房里偷東西吃,一邊吃還一邊哭。</br> 洛律當(dāng)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這么倒了下去。</br> 等醒過來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晚上,葉韻坐在他床邊一直看著他。</br> 看到洛律醒來,葉韻松了口氣,“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早晨呢!”</br> 洛律呆了片刻才著急忙慌的從床上下來,“六兒回來了對嗎?我去看看她。”</br> 葉韻也沒攔著洛律,扶著洛律一起去看洛冰。</br> 洛律這段時間一直在戰(zhàn)場殺敵,本來就已經(jīng)很疲憊了,聽到洛冰失蹤那一刻,他更是找了三天三夜,這腳就沒怎么停過。</br> 這會兒還能站著全靠他多年習(xí)武練出來的。</br> 不過令葉韻都沒想到額是,洛律這都快站不穩(wěn)了,想到要去看洛冰,竟然走得比她還要快,她扶著洛律稍微有點無奈,“洛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這雙腿了,還有,洛大哥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是個女人?”</br> 洛律愣了片刻,停下來看著葉韻,他似乎沒聽懂葉韻話里的意思。</br> 葉韻嘆了口氣,“你這腿再這么走下去,要扛不住了,慢慢走吧,娘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也不會再消失不見。而且,我扶著你這么個大塊頭也是在挑戰(zhàn)我的極限。”</br> 洛律傻愣愣的點點頭,“知,知道了。”</br> 洛律由葉韻扶著沉默的走著,走至一般,洛律忽然停了下來。</br> 葉韻奇怪的看著洛律,“洛大哥,怎么了嗎?”</br> 洛律認(rèn)真的看著葉韻,“葉韻,等戰(zhàn)事結(jié)束后,我可以向你提親嗎?”</br> 葉韻直接呆住了,她愣愣的看著洛律,似乎是被洛律的話給嚇到了。</br> 洛律抓抓腦袋,憨憨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總之,自從來到福州城這半年,和你相處了這么久,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吸引著我,我挺中意你的,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是個粗老爺們兒,啥也不懂,但我很清楚我很喜歡你。”</br> 葉韻臉?biāo)⒌木图t了,她實在有點想不通怎么這人表白還能選擇在這種時候表白呢。</br> “你給句話,能行,還是不能行,如果能行,待我回京之后就向你提親,如果不行,往后我也和現(xiàn)在一樣尊重你。”洛律直言不諱。</br> 葉韻都快被這家伙氣笑了,這家伙是都不給她一點考慮時間的嗎?</br> 葉韻在洛律的注視下緩緩點頭,“好,不過咱兩的事情得等到所有事情都結(jié)束以后才能提,現(xiàn)在不行。”</br>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洛律咧嘴一笑,“好。”</br> 兩人一起去看了洛冰,洛冰氣色好了很多,和蕭楚也和好了。</br> 看完洛冰后,葉韻又將洛律送回了家。</br> 然而令洛律和葉韻都沒想到的是,兩人這才剛剛表明彼此的心意,另一邊的洛陽和蕭卿卿比他們兩個還要迅速的在一起了。</br> 洛陽來找自己的時候洛律是很懵的,聽到洛陽說要娶蕭卿卿時洛律只覺得洛陽是在開玩笑。</br> 不過,看到洛陽認(rèn)真的臉時,洛律忽然覺得洛陽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他拍拍洛陽的肩膀,“你這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嗎?”</br> 洛律是站在洛陽這邊的,雖說洛陽這個決定是有點草率了,但他相信洛陽不會后悔,畢竟洛家子孫從來就沒有后悔的。</br> 洛陽歡天喜地走后,葉韻看著洛陽興奮的背影,好笑的問洛律,“你就不怕卿卿進(jìn)了你洛家的大門后把你洛家的房頂都給掀了?”</br> “這不是有你鎮(zhèn)著嗎?小丫頭從小就聽你的,一直尾隨在你身后,往后你進(jìn)門了,她還能飛天了不成?”洛律笑著說,看著葉韻的眼神溫柔了很多。</br> “瞎說什么呢?咱兩的事兒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還早呢。”葉韻紅著臉白了一眼洛律。</br> “不早了,再等下去,咱兩還不知道誰先死,還不如趁這會兒和洛陽他們一起辦了得了。”洛律握住葉韻的手與其十指相扣,笑瞇瞇的說道。</br> 葉韻愣了片刻,旋即沉思片刻,搖搖頭拒絕了洛律,她的意思是自己還沒緩過勁,忽然把自己許配人家,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