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收起了難過的心情,笑道:“什么叫做因為我?”</br> 洛冰不太理得清蕭麒的話,因為她?她可不記得她有做過什么事情讓蕭麒如此相信她。</br> 蕭麒看了洛冰一眼,隨后才說道:“小楚很喜歡你吧?”</br> 洛冰還是一頭霧水,這信不信任她和蕭楚喜不喜歡她又有什么關系呢?</br> “為什么這么問?”洛冰不理解的問道。</br> 蕭麒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從在醫館里時我就發現,你說起小楚時很不一樣,而且,試問,這天下有幾個人敢直言皇帝的名諱,而你喊起來非但沒有一點違和感,反倒是順口得很。我想你平時和小楚相處時也是這么稱呼的吧,不然也不會這么順口了?!?lt;/br> 洛冰一囧,臉紅了,眼睛也洋溢著笑容。</br> 的確,自從和蕭楚坦白心跡后,她和蕭楚之間就沒有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蕭楚也對她格外的寬容,絲毫沒有皇帝的架子,很多時候,她自己也會覺得自己上上輩子可能是拯救了銀河系,所以蕭楚才會對她如此容忍。</br> 蕭麒從洛冰眼中看到了一種他不熟悉的情緒,不過,他想,那一定和蕭楚有關。</br> “看起來,你也很喜歡他?!笔掲璧恼f道。</br> 洛冰瞪了他一眼,有些窘迫的說道:“不要隨隨便便的就猜測別人的心思,你這樣的習慣很不好。”</br> 對于洛冰的指控,蕭麒表示無所畏懼,他面無表情的放下茶杯,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正因為小楚很喜歡你,所以我相信,他選擇的人,是不會欺瞞我的。”m.</br> 洛冰看著蕭麒,這話,曾經蕭楚也似乎對她說過。</br> “你知道嗎?蕭楚也曾給我說過,他相信你。”洛冰也不知道這兩兄弟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不過現在看來,無論是蕭楚還是蕭麒,他們都信任著彼此,并且都不希望未來兵戎相見。</br> 蕭麒沒有多余的反應,蕭楚相信他是因為蕭楚打小就依賴他,比起常年見不到幾次的萬景帝,比起不知何時起就開始疏遠他的付氏,蕭楚自然是選擇相信他,依賴他。</br> 洛冰以前總覺得這皇室的親情是極為薄弱的,但現在坐在她面前的蕭麒以及那個讓她心儀的男人都顛覆了她的認知。</br> 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該說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剩下的,洛冰和蕭麒都決定交給蕭楚。</br> 蕭麒坐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準備告別,“那……”</br> 然而他剛開口洛冰也開口了,“之后我會定期給你檢查身體狀況,按照你身體內的毒素為你排毒。這期間只要你配合我,用不了多久便可恢復健康?!?lt;/br> 洛冰想來想去,這段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給蕭麒將身上的毒全部排了的。</br> 不然到時候蕭楚看著自家皇兄變成這個鳥樣還不得傷心難過?</br> 蕭麒愣了兩秒開口道歉:“抱歉,之前一直懷疑你的醫術?!?lt;/br> 洛冰第一次給他說能解他身上的毒時,他萬般不信,甚至覺得洛冰是在可憐他才這么說的。</br> 但自從吃了洛冰的藥后,他清楚的感覺到身體沒有以前那么難受了,甚至也沒有以前咳嗽得那么厲害了。</br> 其實這次他會鋌而走險回來,就是因為他在洛冰身上看到了一絲絲希望。</br> “沒事?!甭灞鶖[擺手,“能理解。不過,你身體里的毒比較特殊,之前的藥只是起個暫時壓制的作用,這幾天我會再查一下,然后再根據你的身體情況開始配置排毒劑?!?lt;/br> “另外就是,身體太差了,這段時間一定要記著補身體,不要我藥還沒配置出來你人就沒了。”洛冰半認真半開玩笑說道,“嗷,對了,我給你治病的事,倉玨應該不知道吧?他會不會來這邊?”</br> 蕭麒搖搖頭,“不會,現在全城都在全力搜捕倉玨,各個地方都安插了人,就等著倉玨冒頭,所以他是不會輕易出現的。從他那邊過來這邊就要經過幾個道口,他不會冒這種險過來,除非他瘋癲了?!?lt;/br> 蕭麒這么說洛冰卻皺緊了眉頭,以倉玨的喪心病狂,他不會不過來的,而且,要是倉玨不過來,他們也無法抓到倉玨了。</br> 想了想,洛冰又道:“現在正值夏季,天氣炎熱,晚上的防備不會太嚴,我想倉玨不會不過來,不過,為了防止倉玨跑過來發現我在給你治病,以后所有事情都盡量在中午之前完成。”</br> 洛冰想的是,早上到中午這個時間段守城軍會比較清醒,守備比較嚴,這段時間天氣熱,中午過后會大幅度降低人的注意力,要是倉玨考慮到這點,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摸過來就不好了。</br> 而晚上也是極其危險的一個時間段。</br> 她是這么想的,就不知道倉玨如何想了。</br> 而蕭楚那邊,是時候看他們有沒有默契了。</br> 蕭麒點點頭,“行?!?lt;/br> 兩人將這邊的事情都部署好了才散伙。</br> 而另一邊蕭楚已經急得快砍人了。</br> 承明殿——</br> 蕭楚是在下午時分得知洛冰被蕭麒帶走的,得知這一消息時,蕭楚整個人都很暴躁。</br> “所以現在司風也跟著他們過去了?”蕭楚陰沉的看著小翠。</br> 小翠跪在蕭楚面前,瑟瑟縮縮的,她是今兒下午才發現洛冰不見了的,她翻遍了整個醫館,最后只翻到了洛冰留在馬車里的一封信。</br> 而且,她看那信,估計是洛冰早就寫好了的。</br> 洛冰早在和蕭楚商議之前就有所決定了,不過,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皇上看了信還要這么問她,明明自家娘娘在信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br> 她欲哭無淚的看著地面,然后點點頭。</br> 蕭楚看她這個樣子,心里那個氣啊,“行了,你下去吧?!?lt;/br> 小翠點點頭,急忙站起來飛快的跑出了承明殿,并且她一邊跑一邊在心里吶喊,“娘娘啊,您為什么不帶著奴婢一起走啊,嗚嗚,皇上好兇?!?lt;/br> 不過,想著想著,她忽然停了下來,“比起皇上,好像蘇祈更加恐怖,算了,反正娘娘在信里說了沒事就肯定沒事。”</br> 于是乎,小翠放心大膽的回了嘉和宮。</br> 而蕭楚卻急瘋了,司風現在跟著洛冰去了,他沒有洛冰的一點消息,就算要查,也毫無蹤跡可尋。</br> 然而正當他急得滿房間亂竄時,書房的窗戶忽然砰的一下被人撞開了,旋即他便看到司風落到了他面前,“皇上。”</br> 蕭楚愣了兩秒,然后才反應過來,“司風!你不是跟著洛冰去了嗎?”</br> 司風傻愣愣的看了蕭楚一眼,然后才道:“屬下的確跟著去了,看到娘娘進了一個大籠子里后屬下就回來了。”</br> 蕭楚:“……”</br> “所以你走了誰保護洛冰……”蕭楚問。</br> 司風疑惑,“娘娘被關在大籠子里,籠子只有一道門可供出入,而且,大皇子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娘娘,屬下覺得娘娘不會有任何的閃失?!?lt;/br> 蕭楚聽到這話,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丟丟,不過沒過一會兒,蕭楚忽然道:“你說皇兄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洛冰?”</br> 司風點頭。</br> 蕭楚眉頭緊蹙,心里微微不悅。</br> “皇上?”司風看蕭楚臉色越來越難看,猶豫著要不要現在說那大籠子的位置。</br> 蕭楚在想事情,沒聽到司風的聲音。</br> 常衡看了眼蕭楚,他不知道蕭楚在想什么,不過一看就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br> “皇上!”司風湊近蕭楚喊了一聲。</br> 蕭楚被嚇了一跳,皺眉問:“怎么了?有事就說。”</br> “皇上若是現在便想將娘娘接回來,屬下現在就去將人接回來?!彼撅L說。</br> 然而蕭楚聽到這話卻猶豫了,他是知道洛冰為什么這么做的,如果現在將洛冰接回來,就無法知道倉玨的行蹤了。</br> 蕭楚想了不知多久,“這樣吧,司風,你現在將去往你所說的牢籠的路線給畫出來,然后你立即趕回去守著洛冰,之后朕會派人去牢籠四周守著,等倉玨上鉤。”</br> 司風應下,三兩下將路線簡易畫出來后,司風又再次離開。</br> 看著司風離開,蕭楚又陷入了沉思中。</br> “皇上,您剛才在想什么?”常衡看著蕭楚又一次陷入沉思,開口說話,“奴才感覺您心情不太好。”</br> 蕭楚抿抿唇,走回雕夔龍紋寶座無力的坐下,“常衡,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事情嗎?”</br> 常衡不解,“記得,不過,皇上為何這么問?”</br> “十年前朕還不是太子。”蕭楚捏捏眉頭說道,“若是十年前皇兄不曾消失,這皇位是皇兄的,就連洛冰也……”</br> 常衡一下子就聽懂了蕭楚話里的意思,不過面對蕭楚的糾結和無奈,常衡卻是笑了,“皇上,雖說十年前您不是太子,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之后您就是太子,而且,您也成了皇上,娘娘也嫁于了您,所以皇上是在擔心什么?”</br> “您可才是皇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背:馊绱藭r說道,“更何況,最重要的是,娘娘最在乎的人,也是皇上您啊?!?lt;/br> 常衡這么一說,蕭楚心中豁然開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