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事實嘛,堂哥你都不知道,宣州雖好,依山傍水,人杰地靈,但我一個人好無聊的,我每天除了教訓教訓那些欺負百姓的惡霸以外,都不知道做什么,所以我可想你跟葉姐姐了。”</br> “以前和你跟葉姐姐在一塊,就算是圍著皇宮轉一圈我也不會覺得無聊,現在我都快發霉了,葉伯伯駐守的福州離宣州不遠,我倒是經常去找葉姐姐,但是皇城就好遠,我都見不到你。”</br> 蕭卿卿越說越憋屈,“我不管,這次我要在京城多待兩天,誰都別想趕我走。”</br> 蕭楚還沒開口說話,又三人走了過來對蕭楚行禮。</br> 為首的女子五官約莫五十,兩鬢斑白,眉眼卻盡顯溫和。</br> “皇嬸姑母坐下說。”蕭楚跨步上去將宣王妃和蕭媛扶起說道,隨后又轉身看著病弱的柳言風,“言風身體不好,以后見到朕就不用行禮了。”</br> 柳言風當即再次行禮感激。</br> 蕭楚被柳言風弄得失笑,他無奈的搖搖頭任由柳言風去了,這有些禮儀一時半會兒也是改不了的,他不勉強。</br> 蕭楚沒提醒柳言風,但是身邊的蕭卿卿卻大笑不止,“哈哈哈,言風是笨蛋,堂哥都說了不用行禮了,你還行禮,哈哈哈,笑死我了。”</br> 宣王妃咳嗽了聲,沖蕭卿卿道:“卿卿,說什么胡話呢?言風是你叫的嗎?要叫表哥。”</br> “略略略,我不,我不嘛,我就要叫言風。”蕭卿卿跑到柳言風身后對宣王妃扮鬼臉,雖說她蹦跶得兇,但其間卻一直沒碰著柳言風。</br> 柳言風患有心臟病的事情他們都知道,蕭卿卿雖然活潑調皮,卻也心里有數。</br> “哈哈哈!”太后和蕭楚等人都被蕭卿卿可愛的模樣逗得大笑,蕭楚真挺無奈,“卿卿還是和以前一樣愛鬧啊,小瘋丫頭。”</br> “是個小瘋丫頭。”太后笑得眉眼都彎了。</br> “我才沒有鬧,我才不是瘋丫頭。”蕭卿卿嘟著嘴哼了一聲,“堂哥你怎么這樣說我,小時候你不是說我最可愛了嗎?”</br> “你又跟皇上撒潑,還不過來,老大不小的了,還跟皇上撒嬌,沒大沒小,不知尊卑!”</br> 蕭卿卿一臉委屈,不滿的反駁,“我哪里沒大沒小了,母妃就愛斥責我。”</br> 宣王妃對自家女兒是真沒辦法。</br> 蕭卿卿從小在宮里長大,因為他就這么一個女兒,所以那時宮里上到先帝太后,下到宮女太監,都對她都十分寵愛。</br> 百般寵愛下,蕭卿卿雖然沒有養成蠻不講理的性子,但也有些驕縱調皮,和蕭楚等人相處起來也就有些沒規沒矩的。</br> “不聽話,下次不帶你來了。”宣王妃佯裝生氣。</br> 蕭卿卿頓時如臨大敵,乖巧的坐到太后身邊,眼巴巴的看著宣王妃問:“我乖,我聽話,母妃,我要在京城多待幾天,可以嗎?”</br> “不行。”宣王妃想也沒想一口回絕。</br> “為什么?為什么?母妃我很聽話的,就讓我和堂哥多玩幾天吧。”蕭卿卿抱著宣王妃胳膊撒嬌。</br> “皇上很忙的,留你在這里打擾皇上?不行,堅決不行。”宣王妃再次拒絕。</br> 蕭卿卿嘴一扁,大眼睛蓄滿了淚水骨碌碌的看著自家母妃,“不要,不要,我就要留在這里,葉姐姐也回來了,我要和葉姐姐玩。”</br> “卿卿想在宮里多待幾天就讓她多待幾天吧,朕也好些日子沒見著卿卿了。”蕭楚拍拍蕭卿卿的腦袋說。</br> “是啊,我們都好些年沒見著卿卿了,你就讓她多玩幾天吧。”蕭媛勸說。</br> 太后已經去拉蕭卿卿了,“玩幾天也無礙,正好陪哀家玩幾天,就這么說好了。”</br> 柳言風也點頭,“卿卿好久沒回來了,這次回來正好可以在京城里轉轉。”</br> 蕭卿卿立即高興得活蹦亂跳,眼里哪里還有什么眼淚,她抱著太后吧唧了一口,“堂哥和太后,姑姑言風最好了。”</br> “咳,卿卿,要叫皇上。”宣王妃強調。</br> 蕭卿卿做了個鬼臉坐到蕭楚腳邊嚷道:“我就喜歡叫堂哥,從小就這么叫的,我才不要改,不改,不改,我不改。”</br> 太后看著蕭卿卿這撒潑的模樣心里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改不改,卿卿快起來,地上涼,一會兒該生病了。”</br> “是啊,快起來吧。”蕭媛也被蕭卿卿弄得哭笑不得。</br> 柳言風本不是個喜笑的都被蕭卿卿一通撒嬌逗得忍俊不禁。</br> 蕭楚看蕭卿卿這鬧騰的模樣無奈笑道:“皇叔,這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私下就隨卿卿的吧。”</br> “皇上這樣會將卿卿寵壞的。”宣王妃嘆了口氣說。</br> 蕭楚笑著搖搖頭,蕭卿卿雖然嘰嘰喳喳挺調皮的,但輕重蕭卿卿還是知道的。</br> “要是寵壞早就寵壞了,皇嬸多慮了。”蕭楚說。</br> 宣王妃瞪了一眼蕭卿卿,“皇上都這樣說了,還不起來?”</br> 蕭卿卿立馬恢復了笑容,抱著蕭楚胳膊撒嬌,“堂哥最好了,不像母妃,什么都管著我,不讓我玩這,不讓我玩那,就是因為這樣,我在宣州才會無聊的嘛。”</br> 太后等人都只是笑笑,蕭卿卿從小就被大家寵著,這公主脾氣了得,為達目的那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古靈精怪得很,每次目的一達到,這脾氣說沒就沒。</br> 久而久之,太后等人都是看破不說破,就由著她鬧騰,主要是她們看著也樂呵。</br> “堂哥,你都不知道,在宣州,父王每天把我鎖在王府里讓我抄女誡。”說著說著蕭卿卿就開始告宣王妃的黑狀。</br> 一說起這個,宣王妃就來氣,“你還敢跟皇上告狀,我放你出去,你都能把宣州掀翻一圈。現在宣州誰看到你不跟看到小魔王似的。”</br> “我才沒有把宣州掀翻一圈,是他們壞,欺負宣州百姓,我那是替宣州百姓出惡氣,哎呀,母妃別說這個了。”蕭卿卿撇撇嘴,揮了揮手把矛頭對向蕭楚,“堂哥,你怎么一個人來呀,皇后娘娘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