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丫鬟就捧了個盒子過來,柳言風看過后又問蕭媛,“娘,皇后娘娘那邊有備禮嗎?”</br> 蕭媛疑惑的看著柳言風,“太后壽宴,怎么扯皇后娘娘那邊去了?”</br> 柳言風把送太后的壽禮收了起來,笑著解釋:“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不久,此番壽宴我們算是第一次見面,送個禮總是沒錯的。”</br> 在蕭媛屋里待了陣,沒一會兒管家便來請兩人去了膳廳用飯,用了晚飯,柳言風便去了書房。</br> 看書時,他忽而想起下午洛冰給他檢查身體時所用的方法和器具,他覺得很是新奇,轉身在書架上翻出了一本醫書。</br> 他自幼體弱,這些年耳濡目染,久病成醫,加上自己一直在學習醫術,懂得不比大夫少,但是洛冰給他看病的方式,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br> 翻了好一會兒醫書,他都沒有見著和洛冰一樣的救治方法,他喟嘆了一句,又從錦囊里取出了洛冰下午給他的藥。</br> 藥瓶不大,是個葫蘆形狀的小瓷瓶,藥的包裝很是奇怪,上面很多字符他都看不懂,他倒了幾粒出來放在燭光下看了看,一小粒一小粒的,看著挺漂亮,聞起來卻有些臭。</br> 他拿著藥回了屋,睡前他還在打量那藥,他想起洛冰,覺得人很有趣,治病的方法更有趣。</br> “真是一家有趣的醫館?!彼笾J小瓷瓶勾唇笑道。</br> ……</br> 回宮后沒過兩天,洛陽便通知洛冰東西都已經找齊,有些材料找起來比較麻煩,洛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東西勉強湊齊。</br> 洛冰需要的東西復雜多樣,有些原材料需要冷藏保鮮,因此運用了大量冰塊。</br> 原材料很多,裝了十幾個大箱子,洛陽托人將原材料送進宮里,運送材料的人都有幾十人,宮里都被這陣勢驚到了,一打聽才知道這是皇后在為太后準備壽禮,不過任由他們怎么打聽,都沒人知道這些箱子里裝的什么。</br> 蕭楚聽到這消息,還是常衡告訴他的。</br> “十多個大箱子?”蕭楚問了一句。</br> 常衡點頭,“是啊,十多個,運送的人都有幾十人呢,奴才看著那陣仗都被嚇了一跳?!?lt;/br> 蕭楚嗯了一聲,沒了下言,又低頭繼續看奏折。</br> “皇上,”常衡走到蕭楚身邊彎腰問道,“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娘娘在做什么?”</br> 蕭楚手一頓,又想起前些日子他去找洛冰被洛冰掃地出門的事情,頓時語氣一冷,“有什么好看的,故弄玄虛罷了?!?lt;/br> 常衡笑著說:“奴才看不像,娘娘做事可有頭有尾的,還很出人意料,這十多個大箱子,指不定要用來做什么稀罕玩意兒呢?!?lt;/br> 蕭楚嘴上說著洛冰故弄玄虛,心里卻不然,他眼珠子轱轆轉,“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br> “皇上,去看看?”常衡極力說服蕭楚前往嘉和宮。</br> 蕭楚看了眼常衡,最終站起來,“去看看!”</br> 蕭楚和常衡到嘉和宮的時候,還有人在往嘉和宮里搬箱子,洛冰帶著蕪花和小翠正在門口指揮著人搬。m.</br> 的確如常衡所說,箱子很大,裝得東西不輕,一個箱子四個人抬都有些吃力。</br> 洛冰看到蕭楚和常衡,問了聲好又繼續去指揮了,期間一直沒和蕭楚說話。</br> 蕭楚心里不爽,被洛冰一次兩次的晾著,他這個皇帝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藐視。</br> “你又在耍什么花樣?”他開口不善。</br> 洛冰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這是要發飆的前奏,她今天不想跟蕭楚吵吵,便讓蕪花去打理,自己和小翠留下來和蕭楚周旋,“給太后準備壽禮啊,皇上要不進去喝杯茶?這一時半會兒可能弄不完。”</br> “十多箱都是?”蕭楚明顯不信,也沒打算進去喝茶。</br> “對。”洛冰點頭。</br> “里面裝的什么?”蕭楚問她,“什么壽禮要十多箱?”</br> 洛冰叫停了一箱,然后打開給蕭楚看了眼,是箱草,具體是什么草蕭楚不知道。</br> “草?”蕭楚臉頓時黑了,“你就拿幾箱草去忽悠母后?”</br> 洛冰揮手讓人抬了進去,“怎么說話呢?什么叫幾箱草?你知道這幾箱草我小哥找得有多辛苦嗎?這可不是普通的草,這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lt;/br> 洛冰這語氣讓蕭楚一下子就想起了幾個月前春日宴的事情,洛冰和小郡王侃侃而談的畫面縈繞在他心頭,當時他問了洛冰一個問題,洛冰也是這個模樣,這個語氣說他什么也不懂的。</br> “是,朕什么都不懂,小郡王就懂,畢竟人和你以前可是有婚約的,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從小就黏糊在一塊兒,能不懂嗎?”蕭楚氣啊,氣得肺都要炸了。</br> 說完他也不等洛冰解釋就揚長而去,留給洛冰一個背影。</br> 常衡看看蕭楚,又看看洛冰,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兩人怎么每次碰撞在一塊兒都火花四濺啊。</br> 為了讓兩人見個面,說個話,他頭發都想白了,這兩人一見面居然就是互掐。</br> 洛冰:“??”</br> “他在氣什么?”洛冰疑惑的問小翠,“這事怎么又和梁子衿扯上關系了?”</br> 小翠也疑惑,她搖搖頭,認真道:“奴婢也看不懂皇上這什么騷操作?!?lt;/br> 洛冰撲哧一笑,小翠和蕪花跟在她身邊久了,不知不覺說話都跟她一個味兒了。</br>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誰知道他又咋了,反正就沒正常過?!甭灞氩煌ň蛻械孟肓?,反正在她印象中,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br> 晚上,洛冰在實驗室里搗鼓了很久,先是將洛陽送來的東西搬進實驗室就廢了她不少力氣,還好她洛大力的名聲不是蓋的,要是換做一般人,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候。</br> 把東西歸置好,她就開始做提純。</br> 這些東西的提純比她想象中的還難,提純到半夜,洛冰最后竟然卡在了一個動物組織提純中。</br> 她試了好幾次,次次都出現了誤差導致提純失敗。</br> “這到底什么步驟出問題了……”她緊盯著桌子上的燒杯,沒過一會兒,燒杯里的東西變了色,提純再次宣告失敗,“阿西,又失敗了,什么情況?要是師兄在就好了,師兄最擅長提純了。”</br> 說起梁子衿,洛冰狠狠拍了下自己腦袋,罵自己,“真笨,明天把師兄請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