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鄭氏面色嚴肅,“這太尉之女也太囂張了,竟敢將一國之君掃地出門。”</br> “哼,我看她啊,就是仗著身后有太尉府撐腰,才敢如此大逆不道。”付曦藍憤憤道,“表哥當時還生氣的說要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呢。”</br> “皇上早就看太尉府不順眼了,等洛權失勢,洛冰也大勢將去了,這后位易主是早晚的事。”付鄭氏陰惻惻的笑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復問,“你這么晚回來,還一臉高興,是和你表哥一直在一起?”</br> 說起蕭楚,付曦藍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害羞得臉都紅了,她點點頭,特別小聲道:“見著了,而且,表哥,表哥對我很好,看到洛冰來了,表哥直接理都沒理洛冰,一直跟我說話,完全把洛冰當空氣。”</br> 付鄭氏大喜,心里直道有戲。</br> “不愧是娘的好女兒,不枉費娘親這一年多想盡辦法讓你變漂亮。”付鄭氏看著付曦藍小鳥依人的模樣是越看心里越高興,越看越覺得自己一年多的培養沒有白費。</br> 付曦藍也高興,“全虧了娘親這一年的教導。”</br> 付鄭氏滿意的點頭,順順付曦藍的頭發,語重心長道:“你只要好好聽娘親的,娘親保證你表哥會喜歡上你,歡歡喜喜把你抬進宮里,知道嗎?”</br> 付曦藍似乎已經想到了那一天的到來,她羞怯的點點頭,“曦藍知道了。”</br> 說著她乍然想起下午倉怡伶說的話,“娘親,今兒下午我遇到了丞相之女倉怡伶,她說表哥寵愛洛冰,愛屋及烏才晉了張窈月的位分,哼,我看她就是眼紅了,表哥和太尉府一向不對付,怎么可能寵愛洛冰。”</br> 付鄭氏一聽,冷笑,輕蔑道:“倉玨如今貴為上弦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乃寒門貴子典范,不過,這普天之下,誰不知道他倉玨是如何坐上現在這個位置的?”</br> “還不是靠太尉洛權和洛權那死去的夫人才坐上的丞相之位。這倉怡伶又是什么出身?她娘當初也不過就是老英國公府的一個小丫鬟罷了。一個賤婢生下來的野雞,進了宮,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br> “一個小門小戶的丫頭,就這點心思還想拿國公府當槍使?可笑至極。”</br> 付鄭氏談起倉玨倉怡伶實為不屑,“我聽聞皇上前陣子在乘風殿宿了半個多月,想來這倉怡伶也是個不得寵的。”</br> 付曦藍點頭迎合,輕哼道:“下午倉怡伶去找表哥,沒見著表哥,可氣了,我老遠就看到她臉陰沉得要吃人,想必被表哥拒絕不是一次兩次了。”</br> 付鄭氏嗤笑倉怡伶不知所謂,又道:“如今皇上也才登基不久,后宮空虛,四妃未滿,你有的是機會,可莫要學倉怡伶這般不知天高地厚。”</br> “至于太尉府哪個如今備受你姨母寵愛,還動不得罵不得。”付鄭氏忽然壓低了聲音,“不過,你表哥厭惡太尉府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了,這后位,恐怕遲早也是要易主的,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你表哥的心,然后等待時機,知道了嗎?”</br> 付曦藍點頭如搗蒜,“知道了娘親,我會加油的。”</br> “嗯,到時候你成了妃子,太后是你親姨媽,自然會護著你,現在太后壽宴,你可得好好抓緊這個機會了。”</br> 付鄭氏這么說,付曦藍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登上后位的那天,她半垂著頭輕笑,“娘親放心,曦藍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的。”</br> 見女兒如此懂事聽話,付鄭氏松了口氣。</br> ——</br> 另一邊,洛冰找場子未果,又帶著蕪花小翠踱步回嘉和宮。</br> 路上,蕪花又問洛冰,“娘娘,太后壽辰將至,咱給太后準備什么禮物啊?”</br> 說起這事兒,洛冰心里就有點犯愁,太后在這宮中錦衣玉食的,啥也不缺,雖說禮輕情意重,但這話放在這個時代,也不頂用啊。</br> “太后這禮還真不好準備。”小翠吐槽了一句,“雖說太后如今三十有八,但還年輕著呢,送輕送重了,都會遭人說閑話,要壓得住別人,還要能哄得太后高興的禮物,難尋,難尋!”</br> 聽到小翠吐槽,洛冰腦袋頓時一靈光,“對啊,之前怎么沒想到,我可以給太后弄一套醫美啊。”</br> 太后今年才三十八歲,雖說保養得還不錯,但五官輪廓還是有些松弛下垂了,眼紋也不少。</br> 而且因為膚色過白,防曬做得不到位,兩頰已經隱隱有了色斑,雖然平時一直用胭脂遮著,但還是能看到。</br> 從太后平時的妝容打扮就知道太后極其愛美,若是能讓她再年輕個五六歲十歲,那她還不得高興得跳起來?</br> 醫美儀器她實驗室里材料稀缺,現在沒法兒做出來,但是水光針和修復抗衰的護膚品啥的,她捯飭捯飭還是能弄出一些來的。</br> 這些東西放在這個朝代,哪個不是跟寶貝似的,又新奇作用還大,完全可以堵住別人的嘴,還能讓太后高興,簡直是一石二鳥。</br> 她輕輕敲了下小翠的腦袋,“小東西,關鍵時刻還挺管用。”</br> 想好了準備啥禮物后,她干勁也有了,提著裙擺快速回寢宮。</br> 小翠莫名其妙被彈了下,還有些懵逼,她捂著額頭眼巴巴的看著蕪花,心里疑惑她家娘娘最近咋的了,時不時就炸一下。</br> 蕪花聳聳肩,她也不知道她家娘娘最近到底在想什么,總是一驚一乍的。</br> 不過,自從站隊洛冰這邊后,她對洛冰完全是盲目崇拜,所以她覺得洛冰一定是想到了送什么好東西給太后做壽禮了。</br> 洛冰快速回到宮中后,就告訴蕪花和小翠她休息了,沒事別來打擾她。</br> 隨后她就進了實驗室鼓搗起水光針和護膚品了。</br> 這兩個多月,她接手的病人多元化起來,實驗室里的材料種類也逐漸多了起來,這次她正好可以利用部分資源為太后制作水光針和護膚品。</br> 她將所有需要用到的材料收集起來做了一個歸類,歸類時她發現有幾組成分要從動植物身上提取。</br> 她這個實驗室里現在有的東西都是些死物,活物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在里面生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