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楚君珩和叢旻在公安局等到了在鬧市區(qū)飆車的車主。</br> 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染著一頭栗色的頭發(fā),一米七幾的個頭。和楚君珩視頻里一樣,年輕人的臉泛著異樣的紅,也不好好站著,不停地擺動身體和頭部,眼睛一片赤紅,整個人似乎處于亢奮狀態(tài)。</br> 反應也不是很敏銳,一個問題要問好幾遍才會從他口中得到答案,但他并不會好好回答問題,態(tài)度很是痞氣,要不是有警察控制著他,他很可能會和警察打上一架,不管能不能贏,總要發(fā)泄心里的沖動勁和亢奮勁。</br> 他的五官長得還算不錯,但眼珠子微微凸了出來,眼周掛著很深的黑眼圈,雙頰深陷,看起來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讓他的顏值大打折扣。</br> 楚君珩和叢旻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身邊站著個警察給他們說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信息。</br> “他叫任靖杰,今年二十一歲,霧州大學大三的學生。”警察對他并不陌生,“這已經是這個月他第三次進來了。”</br> 不過前兩次都不是因為危險駕駛,而是和同學還有社會人士打架,當時雙方各有損傷,警察也是頭口教育一下就放走了。</br> 沒想到任靖杰一點教訓都不吃,轉頭做起更危險的事。</br> 楚君珩在意的不是這是任靖杰第幾次進來,而是另一個問題,他問道:“他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是這樣嗎?”</br> 警察知道楚君珩想問什么,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用,該查的我們都查了,沒檢查出問題。”</br> 就算是新人警察,看到任靖杰這樣的狀態(tài),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吸食了不好的東西?前兩次警方就有所懷疑,也采集了任靖杰的血液去做檢查,結果皆為陰性。</br> 沒有檢查結果作為支撐,任靖杰表現得再像吸毒,他們再懷疑也沒用。</br> 楚君珩從警察嘴里得到一個信息,任靖杰前兩次被抓的時候,精神狀態(tài)和現在是一樣的。</br>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次的檢查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東西來。</br> 果然沒過多久,任靖杰的檢查報告就出來了,和前面兩次一樣,任靖杰沒喝酒也沒吸食毒品。</br> 不過這次一個危險駕駛,足夠任靖杰在警察局里呆幾天了。如果出事了,任靖杰就是付出生命也不夠賠。</br> 對于這個結果,楚君珩并不意外。</br> 任靖杰并不是第一個出現這種情況的人,在此之前,楚君珩和叢旻已經來過警察局一次,也從警察局了解到,最近兩三個月像任靖杰這樣的情況不再少數。很多被抓捕回來的嫌疑人都存在吸毒的嫌疑,然而各種檢查下來,卻什么事都都沒有。</br> 上面其實已經注意到這種情況,以為是出了一種高科技的新型毒品,暫時無法查出成分。根本就沒把這件事往靈異方面想,畢竟這兩件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也就沒有提交到特殊部門,而是讓警方暗中調查這件事。</br> 楚君珩已經把那塊石頭交上去檢測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這個案子應該會正式轉交到特殊部門。</br> 翌日。</br> 霧州下了一場雨,整個世界像是籠罩在一層蒙蒙水霧之中,濕冷濕冷的。</br> 夏孤寒并不是很想起床,不過已經和周警語約好今天要去同州,機票都買好了,他再離不開溫暖的被窩,也要起來。</br> 顧晉年已經為他整理好行李,等夏孤寒洗漱完出來,早飯都準備好了。夏孤寒一邊吃早飯,一邊用刷重案組的群消息。</br> 從昨晚到現在,群里一直很熱鬧,成員們討論的點都在叢旻能力這件事。</br> 夏孤寒懶得往上去翻看聊天記錄,直接給叢旻打了一個電話過去。</br> “夏老板。”叢旻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鼻音很重。</br> 夏孤寒:“你怎么了?”</br> 叢旻咳了幾聲,“應該是感冒了吧?”</br> 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的身體情況,畢竟昨晚做的那件事超乎他的能力范圍,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br> 夏孤寒關心了下屬幾句,開始向叢旻了解昨晚的情況。</br>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時候的感受……”</br> 在咳嗽的背景音下,叢旻詳細地把昨晚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道:“回家之前都好好的,睡一覺起來就覺得頭昏腦漲的。夏老板,我是不是感冒了?還是覺醒能力的后遺癥?”</br>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叢旻的語氣里滿是興奮,末世小說里不都說異能者覺醒的時候,都會發(fā)燒昏迷嗎?他的情況肯定和那些異能者一樣!</br> 然而,下一秒夏孤寒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確實是感冒了,待會兒去醫(yī)院看看。”</br> 叢旻的聲音立馬變得失落,“哦,我知道了。”</br> 他還不死心地再問了一遍,“真的不是能力覺醒的前兆嗎?”</br> 夏孤寒:“不是。”</br> 叢旻:“好吧。”</br> 這通電話在叢旻失落的情緒中掛斷。</br> 夏孤寒大概知道叢旻的情況,確實和能力覺醒沒關系。</br> 在昨天之前,叢旻就能敏感地感覺到吉兇,那是氣運帶給他規(guī)避禍事的本能。但在昨天之前,他的氣運只能影響他自己一個人,他并不知道如何運用自己的氣運去改變即將發(fā)生的禍事,能做的只有自己避開。</br> 但昨天千鈞一發(fā)之際,叢旻堅定的救人信念,激發(fā)了氣運。使他的氣運向外擴散,影響當時在場上千人的命運,卡住了紅燈,直接避免了慘絕人寰的車禍發(fā)生。</br> 只是那一下幾乎抽走了叢旻身上超過半數的氣運,氣運驟然消失,叢旻的身體自然跟著虛弱下去,冬天的冷風一吹,不感冒都難。</br> 按理說驟然失去那么多氣運,叢旻的身體應該更虛弱才是,但別忘了他避免車禍發(fā)生,拯救了許多人,獲得的功德足夠補足流失的氣運。</br> 一失一得,也是叢旻的因果。</br> 夏孤寒又看了幾眼群消息,私聊楚君珩。</br> 夏孤寒:昨晚飆車的人叫任靖杰?</br> 楚君珩:是的。</br> 隨著回復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份任靖杰的資料。同事這么久,大家都建立起一定的默契,就如這份夏孤寒還沒開口要,楚君珩就發(fā)過來的資料。</br> 夏孤寒:謝了。</br> 夏孤寒點開任靖杰的資料,果然在這份資料里看到熟悉的名字。</br> 這份人物資料很詳細,把任靖杰的家庭關系巨細無遺地攤開在夏孤寒的面前。</br> 任靖杰,同州人。父親任學博是同州任氏企業(yè)的繼承人之一,母親名叫季靜柔,是任學博的第二任妻子。任靖杰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正是這次委托夏孤寒幫忙的委托人,任靖蕭。</br> 結合昨天從周警語那里得到的信息,夏孤寒大概能猜出任家存在的矛盾。</br> 相較于任學博,任家老爺子更屬意將任氏的未來托付給孫子任靖蕭,任靖蕭可比老子出色多了。幾年前任家老爺子就有這樣的想法,于是任靖蕭就得了慢性病,若不是任家老爺子求醫(yī)求到周家,任靖蕭可能早就沒命了。</br> 任老爺子畢竟上了年紀,兩個月前突發(fā)腦梗住院,雖然搶救回來了,但身體大不如從前,根本護不住孫子。</br> 至于任家人為什么還愿意給任靖蕭請醫(yī)生,并不全是因為面子的問題,更因為任老爺子特意為任靖蕭訂了遺囑。遺囑將任靖蕭確定為任氏的繼承人,若任靖蕭在自己之前去世,自己名下的財產全部捐給慈善機構。</br> 或許,正是因為這份遺囑的訂立,任老爺子才發(fā)生腦梗住院。</br> 只是為了孫子,他還強撐著最后一口氣。</br> 任家真正的致命的并不是厲鬼,而是人心。</br> 而夏孤寒本來以為自己這次的同州之行只是解決一個小案件,但現在看來,因為任靖杰的出現,這個小案件里似乎還藏著其他線索,讓他非去不可。</br> 夏孤寒閉著眼睛往顧晉年身上歪去,顧晉年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怎么了?”</br> 夏孤寒搖搖頭,“有點沒睡醒。”</br> “待會兒飛機上再睡一覺。”顧晉年的手搭到夏孤寒的額頭上,力道適中地給他按摩。</br> 夏孤寒整個人靠在顧晉年身上,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br> 幾分鐘后,周警語來到香火店,和夏孤寒一起出發(fā)去機場。夏孤寒一上車,就靠著顧晉年睡著了。等車抵達機場他也沒醒過來,還是顧晉年把他叫醒的。</br> 兩人一鬼走得是vip通道,從vip候機廳直接上的飛機。</br> 上了飛機后,夏孤寒又睡著了。</br> 飛機沖上天際,顧晉年垂眸注視著夏孤寒的睡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br> 夏孤寒似乎恢復成之前的愛犯困的樣子。</br> 顧晉年伸手把夏孤寒的手握進自己的手里,往他的身體里輸送能量。很快顧晉年就發(fā)現,夏孤寒的身體里像是出現了一個漩渦,鯨吞一般地將顧晉年輸送過去的能量吸進去。</br> 顧晉年的眉頭已經擰成“川”字,不理解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注視著自己和夏孤寒緊握的手,幽藍色的能量從顧晉年身上源源不斷地傳遞到夏孤寒身上。</br> 這幽藍色的能量屬于顧晉年的,可是如果細看,會發(fā)現幽藍色中夾雜著一道白色的光亮。</br> 顧晉年發(fā)現了這道光亮。</br> 這不是他的能量。</br> 顧晉年閉上眼細細感受一番,當他察覺到白色光亮的能量來源后,猛地睜開了雙眼。</br> 同一時間,他攤開另一只手,黑色的時光石慢慢懸浮在顧晉年的手上,時光之力散發(fā)著瑩潤的白光。此刻,這些白光像是受到指引一般,源源不斷地涌向夏孤寒。</br>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我努力去寫二更,到時候一起抓蟲。</br> 感謝在2021081922:26:202021082021:51: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泥巴、羊寶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akazero50瓶;木痕是最萌的蛋30瓶;墨顏言晏22瓶;貍花白、medo、4565550820瓶;芩、羊寶、小綠兒10瓶;陵陵5瓶;我的cp最甜、寧墨墨2瓶;梨蘇白卿、泥巴、demon、胖胖快樂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