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掙扎不開,就不再掙扎了。
她安安靜靜的窩在林梓嘉的懷抱里,面對林梓嘉的糾纏和親熱,她既不躲閃,也不回應,冷靜的像是一截木頭。
林梓嘉從她的眉心開始親,親到臉頰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不喜歡我了?」
這原本是一句很自信的反問,但他說完之后,其實內心也搖擺不定。
林梓嘉只能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親了過去:「分什么神?這時候還分神?」
蘇白汐確實想到了之前和戴嘉敏說的那些內容,如果林梓嘉的回憶屬實,那么當年她確實有些利用他的成分。
甚至在利用的基礎上,她把林梓嘉置于她的計劃之外。
「別親我了?!?br/>
她剛開口。
林梓嘉像是充耳不聞,依舊捧著她的臉頰親熱,動作急切又大膽。
馬路邊上,路燈的光不那么明亮,前邊有兩棵說不出名字的大樹遮擋了他們,大部分的身影隱匿在暗處,但還是有絲絲涼風吹來,仿佛吹進了蘇白汐的大腦里。
「別親了。」
蘇白汐伸出手推他,抗拒的意味很明顯。
可她越這么拒,面前的人就更迫切,甚至染上了慌張的味道,她只能左右偏過頭閃躲:「別親了?!?br/>
「我讓你走開點!」
她忽然的高聲染上了怒氣,十分鮮明,一下子讓兩個人的動作都停了。
林梓嘉沉默的站在原地,垂下眼,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一言不發,也不難看出他的眸子里藏著一些類似于受傷的意味。
脆弱的仿佛稍微碰一下就能碎掉。
蘇白汐別開視線,轉身要走。
「老婆。」
林梓嘉跟上去,想拽住她的胳膊,但又想到剛才的場景,有些猶豫,只能開口說:「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從宴會上回來之后,你就變了?!?br/>
他其實想說的是,是那天從他從酒吧里出來,蘇白汐來接他回家的那時候開始,一切便仿佛在朝著他無法控制的方向在進展。
蘇白汐的若即若離,讓他充分感知到了患得患失的痛苦和煎熬。
「沒什么,」蘇白汐說,「你帶著陳嫻出來,是和于霖做了什么交易吧?」
林梓嘉蹙眉:「你別轉移話題。」
她不可能告訴林梓嘉,她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看心理醫生,只不過相隔很久,到現在又開始在看心理醫生了。
就像她后來才懂的,真正愛一個人,是不能明切且張揚的表達出這份喜歡的,得把這份純粹且炙熱的愛潛藏在心底里,藏著,不能讓它見到光,要一直生存在暗無天日的心底里。
因為表達出來的愛,就不值錢了。
誰先表明,就失去了這份主動權。
真誠很可貴,說是必殺技,可世界上千千萬萬的愛情和情侶,都是:套路得人心。
新鮮感才是打敗一切的根源,她不再深愛任何人,只愛她自己的時候,原來有這么多人前仆后繼的像她表達愛意,說喜歡她。
「我是什么樣,很重要嗎?你喜歡的是我,還是你心里的我?」蘇白汐淡定的說。
林梓嘉蹙眉。
蘇白汐抬起眼,視線依舊如常,冷靜自持,道:「陳嫻告訴了你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回來跟我說了你?」林梓嘉目光灼熱。
他確實發現,蘇白汐變得比以前更為清冷,她的一舉一動,分明簡簡單單,但就是透露著一股子神秘感,她的淡定和鎮靜,都給她的這份神秘感加了分。
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征服欲。
她
這樣的女人,太容易引發起男人對她的征服欲了。
「她如果不說我,你不會這么快下樓來找我,」蘇白汐說,「我看了時間。」
林梓嘉一頓。
他頷首,最后坦誠相待:「她確實說了你?!?br/>
「因為我才知道,」林梓嘉眼底的灼熱更加明顯,像是一團火,「原來以前你私底下找過她們,你不喜歡她們跟我廝混在一起,你警告過她們,她們怕你?!?br/>
蘇白汐笑的漫不經心,道:「是她們上門來耀武揚威,小三殺上門來指著我的鼻子勸我早點跟你離婚,不好意思,我有幾次沒忍住,動了手?!?br/>
「是因為什么?」
林梓嘉逼近一步,一字一句,開口詢問:「因為不喜歡有人上門來挑釁你,還是不喜歡她們跟我扯上關系?」
「現在問這些,不覺得很多此一舉嗎?」蘇白汐淡笑。
林梓嘉點頭,臉色沒那么慌張,只是答:「因為我從來不知道你怎么想?!?br/>
他的感受更加直觀。
和蘇白汐相處的這些年,看似是他掌控全局,在這場驚天動地的愛情里占據了主導者和勝利者的角色,可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明白,這場角逐賽,獲勝的人一直都是蘇白汐。
他有的時候更像是一名小丑,努力制造了許許多多的動靜和喧鬧,來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包括找了秦嫣冉演戲,在外邊花天酒地,故意說很多難聽的話刺激她,他也不過是想她多看他幾眼。
他還想刺激到她,看她撕掉這張冷漠淡定的面具,變成從前小時候張揚又倨傲的模樣。
但可惜,游戲的規則不是他定的,輸贏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從那次被綁架的事情過去,林梓嘉從來沒和人說起這件事里還摻雜了一個蘇白汐,林家的人也只以為那些綁匪原本綁架的就是他。
可是從那件事過去,蘇白汐也變了。
她開始沉默寡言,眼底里仿佛一汪死水,毫無波瀾。
「因為她們挑釁我?!固K白汐回答。
她抬起頭,認真的回答:「我從來不是一顆軟柿子,之所以忍著,視而不見,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和一些不相關的人計較,我覺得我有我更想去做的事情,只是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林梓嘉原本眼底里還有的希望漸漸破敗下去,雖然早就猜測到這個可能性,可真的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他才覺得有些頹敗。
因為不管他做什么,最后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低聲說:「白汐姐,其實我想過放過彼此的,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可是我總是忍不住留下一線希望,就像當初那樣,我提了離婚,你爽快答應,我就想著盡快吞并蘇氏來送給你,再盼望你能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