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在這個當口出事？」蘇白汐低聲。
    王凱方明白她的意思，給她吃定心丸：「我們的貨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出事不會連帶我們，估計他碰了什么不該碰的人，有人故意想整他。」
    「不該碰的人？」
    王凱方：「早就聽說，曹鄰自己手不干凈，每次出去和人談事，如果在場有女性，他一般都會打聲招呼，估計在他打招呼的這些女人當中，其中一個是誰的心肝寶，弄曹鄰，在給心肝寶出氣呢吧。」
    蘇白汐挑眉：「你知道的挺多。」
    她把一些文件整合，順便交代了一些事情，出去的時候，聽見底下的員工說徐又薇好長時間沒來過公司了。
    「本來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來上班的嗎？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算來了，也是在辦公室跟人打電話，沒看見她干個正經事。」
    「聽說是蘇建斌招進來的，現在蘇建斌都走了，我們蘇總愿意留著她的位子都是心地善良。」
    「指不定是要另尋出路，跳槽去了。」
    蘇白汐端著咖啡杯出去，議論的聲音漸漸沒了。
    下午的時候，她去見了個鎖匠，人是唐安賢找來的，她把盒子送過去，也只有一個要求：「不能損壞了。」
    鎖匠師傅拿著盒子端詳了一會兒，有些為難：「這個盒子有些年代了吧，你能接受的損壞程度是多少？」
    「一丁點都不能有，」蘇白汐道，「我要是能接受損壞程度，自己回家拿個錘子就能敲開，犯不著找你了。」
    鎖匠師傅訕笑，說：「那給我一點時間，這個鎖有點復雜，不是現代工藝，我看著年頭很久了。」
    蘇白汐點頭，能理解。
    她沒按照正常工作時間上班，所以回家的時間點比平時要更早一點，抵達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屋子里有光亮。
    開著燈呢。
    還有人在她家？
    蘇白汐蹙眉，但很快，她的內心里第一個冒出來的人影是陳源，這個家里，有鑰匙的也就只有陳源。
    她腳步迅速，匆匆朝著大門走，推開門，聽見廚房里面傳來動靜，心底里有一瞬間的柔軟，她走到廚房門口，聲音已經脫口而出：「陳源……」
    前段時間，陳源每天都會在廚房里給她準備飯菜，他們兩個都會做，偶爾換著做，有時候一起做，陳源主刀的時候，她就打打下手，那種柴米油鹽的日子，確實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原來心底里有這樣大的渴望。
    但很遺憾，廚房里的人并不是陳源。
    林梓嘉回過頭的時候，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挑眉：「你喊誰？」
    「沒誰，」蘇白汐心底里泛起一股子極大的失望，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你怎么在我家里？」
    「我聽見了。」
    林梓嘉想冷臉，但是他更怕自己冷臉之后，換來的是蘇白汐更冰冷的神色，所以他不動聲色：「你還在想著陳源？」
    「我問你是怎么進來的？」蘇白汐淡聲。
    廚房里說不上是狼藉，但也挺混亂，灶臺上還煲著東西，咕嚕咕嚕的冒著聲音，菜板上的蔥姜蒜細細碎碎，跟打仗似的。
    蘇白汐也不瞎，發現林梓嘉在做飯的時候，心底是一片訝異。
    這樣的訝異很快蓋過了心底里的失落，她沒有見到陳源，但她看見了做飯的林梓嘉，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人生頭一遭。
    「白天那會兒，你同意我進屋了，」林梓嘉倚靠在灶臺邊上，「別興師問罪的語氣和我說話。」
    蘇白汐站在原地，沒再前進，似乎不太關心他做了什么菜：「別打岔。」
    林梓嘉見糊弄不過去，開口說：「你包里有鑰匙。」
    那就是在車上的時候，他順手拿的了。
    蘇白汐掃了一眼廚房，繼續：「你做完飯了就走，我這里不留人過夜。」
    「是不留人過夜，還是不留我？」林梓嘉提起腳步朝著她的方向過來，「我記得陳源在這里的時候，你回回都讓他在這住著。」
    要不是他讓私家偵探夜夜守在樓下，知道她房里什么時間熄燈，知道她的主臥和客臥都有人影，他早跟陳源硬碰硬了，上次在醫院，他也不會只送一束白菊過去。
    蘇白汐說：「這里是我家，我愿意留誰就留誰。」
    她轉身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在沙發上落座，林梓嘉跟著她的同時，還去端了一杯紅棗茶給她，道：「你明明可以直接趕我走，偏偏要跟我兜圈子。」
    蘇白汐：「喜歡直白的？」
    林梓嘉面上嚴肅：「我喜歡你。」
    這句話太突然，蘇白汐垂下眼的時候，瞳孔動了動，十分細微的舉動，讓人看不出來。
    她抬起頭，接了茶杯，淺淺嘗了一口：「你上我這表白來了？我記得你說喜歡我，說了好多次。」
    「你沒聽進去，」林梓嘉說，「我沒跟你開玩笑。」
    蘇白汐把茶杯放下，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曹鄰的事兒跟你有關？」
    「他自己手腳不干凈，倒霉是應該的。」
    蘇白汐挑眉：「我都沒有說是什么事，你怎么知道他倒霉了？」
    顯然，這件事和林梓嘉八九不離十，脫不了干系。
    蘇白汐搖頭，說：「如果只是因為曹鄰幫了我一把，你就記恨的不行，非要弄倒他，那你是看我不順眼，還是看幫了我的人不順眼？」
    林梓嘉不敢置信，盯著她的眼神都顯得格外脆弱，低聲說：「你為什么總要這么想我？我在你眼里這么上不了臺面？白汐姐。」
    他明明是看不得曹鄰這么獅子大開口，蘇白汐說給了五千萬出去，但曹鄰落馬的時候，還說只收了蘇白汐兩千萬，他就是看不慣曹鄰這種欺負人的，可能更多的，還是曹鄰那天在包廂外邊，搭在蘇白汐肩膀上的手。
    蘇白汐是被林梓嘉傷得怕了，覺得林梓嘉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看不得她好。
    不排除林梓嘉有些好心的成分，但蘇白汐潛意識里，就是不愿意相信。
    「黃家的人為什么沒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