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汐專注在想蘇建斌辦公室里的那個抽屜，到底裝著什么呢？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蘇家什么都沒有，那就是在辦公室？
    關鍵上鎖了。
    林梓嘉見她不回答，臉色可見的難看。
    他又問了一遍。
    蘇白汐沒聽清，順口說：「喜歡。」
    他講：「喜歡哪一點？」
    她不知道說了什么，選取了個中肯的：「都喜歡。」
    然后，林梓嘉一路都沉著臉，一句話沒說過。
    等蘇白汐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林梓嘉在和超市的一個女孩子說話，相談甚歡，女孩子年紀不大，剛成年的樣子，看林梓嘉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好感。
    林梓嘉在外人面前形象一直都挺好，跟有偶像包袱似的，只要有他在，基本上沒有擺不平的女人。
    她一頓。
    「林梓嘉。」
    她喊了一聲，林梓嘉的手停了停。
    知道他聽見了，但他就是不理人。
    「林梓嘉。」
    女孩子見了，提醒他：「好像有人喊你。」
    林梓嘉說：「不認識。」
    蘇白汐走過去，拽住他的手腕，同女孩子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家弟弟。」
    這話沒表明身份，但女孩子聽懂了，禮貌笑了笑，有些遺憾的看向林梓嘉，道了聲再見。
    「別拉著我。」他甩開她的手。
    蘇白汐又湊過去拉。
    他繼續甩開。
    她又拉住。
    從前林梓嘉兇過一次，發了脾氣之后讓她滾，她就不會來打擾了。
    蘇白汐拉住他的手后，冷聲說：「再一再二沒有第三次，你再甩開，我現在就走了。」
    林梓嘉倒抽一口涼氣。
    他瞇起眼，沒再甩開，倒是講：「你威脅我？」
    「談不上威脅，」蘇白汐捏了捏他的掌心，指著遠處的冷藏柜，「去里面拿點里脊肉，你要是喜歡，多拿點，晚上煲湯。」
    林梓嘉其實想跟她吵架，但在超市里，人多，不太好吵。
    他安慰自己不跟她一般見識，照她說的去冰柜里看了看，然后直起腰。
    「怎么了？」
    林梓嘉面容冷酷，說的話理直氣壯：「里脊肉是哪個？」
    蘇白汐隨手一指。
    他表情不好看，但也照做拿了，都丟進購物車里，瞥見蘇白汐淡笑的臉，他解釋說：「我知道是哪個，我是看你知不知道。」
    說完之后林梓嘉可能覺得有點蠢，他冷著臉，轉頭要走。
    蘇白汐給他拽住，道：「一般這里都有標簽寫著，今天沒標，我也不知道是哪個，都拿點吧，煮熟了嘗嘗味道就知道了。」
    林梓嘉這才好了點，酷酷的「嗯」了聲。
    兩人一路逛，蘇白汐左右看，一般眼神停頓在某樣東西幾秒，林梓嘉就給她丟到購物車里。
    林梓嘉不是第一次逛超市，但他是第一次買菜，新鮮的很。
    他心情一好，就湊過去和蘇白汐說：「老婆，之前那個女生是她跑來找我搭訕的。」
    蘇白汐瞥他一眼。
    林梓嘉說：「我給她打了個比方，問了她一樣的問題，她說她喜歡男人的錢多一點。」
    「大家都說人人平等，但其實從出生開始就分了三六九等，」他講，「從小到大看中我的錢和林家的人很多，大家喜歡我，是因為我是林梓嘉，而不是因為我是林梓嘉。」
    這話很矛盾。
    他說：「我
    知道你聽得懂。」
    蘇白汐給了一個答案：「都是你，分不開。」
    不管是因為他是林棟添的兒子，獨苗，林氏這個姓；還是因為他這個人；其實都是他，確實分不開。
    林梓嘉忽然問：「如果我不姓林呢？當年上床半推半就，你還愿意？」
    蘇白汐說：「沒有如果。」
    「我就問你還愿意？」
    蘇白汐點頭：「愿意。」
    林梓嘉收回視線，驀然講：「你撒謊。」
    他斬釘截鐵的聲音，讓蘇白汐有一瞬間的晃神。
    他不再說這個話題，催促她快去結賬買單，語氣惡劣到不行。
    蘇白汐被他推了一把，她不得不先去把單結了，等出去的時候，林梓嘉已經在車上等著了。
    回到家，他像個急需發泄的困獸，飯都不吃，把她摁在了臥室的墻上，然后重復前幾天的事情。
    「蘇白汐，叫人。」
    蘇白汐蹙眉，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但還是說：「林梓嘉。」
    「叫人。」
    蘇白汐重復了「林梓嘉」三個字。
    但到最后，他越來越兇，蘇白汐終于領悟：「梓嘉。」
    他停下來，讓她有了片刻的喘氣機會，他低下頭去親她，小聲說：「白汐姐，你給我生個孩子吧，行不行？」
    他這段時間根本沒做任何措施，只是就算這樣，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為蘇白汐的身體根本沒有這個概率中標。
    但他還是說：「生一個吧，姐姐。」
    林梓嘉貼著她，抱緊，薄唇在她的耳畔，溫熱的風吹送過來，如蠱惑：「生吧，白汐姐。」
    蘇白汐整個人都在顫抖。
    耳邊是看似真摯的邀請，眼前是模糊不清的人，只有她流淌下來的汗水是真的，還有被子里的余溫，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在說什么東西。
    她給不出回應，林梓嘉收緊了手：「人都是貪心不足的，我想要的越來越多，你要理解我，而且哪個男人不犯錯？你得允許我犯錯，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
    哪個男人不犯錯？只是錯大錯小罷了。
    蘇白汐原本混沌的眼眸，驟然清醒。
    她不能給，也給不了，她說：「我生不出來了。」
    「如果能生呢？你愿不愿意？」
    蘇白汐蹙眉，道：「我不愿意。」
    林梓嘉慢慢松開手，他抬起眼，看著她的時候，那目光寫滿了悲涼，甚至帶著一點點的厭恨，仿佛是在說：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你之前說的，都是在撒謊。
    蘇白汐猛然閉上雙眼，扶著床邊起身，要去浴室：「我去洗澡。」
    等她進入浴缸，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林梓嘉也進來，他穿著褲子，蹲在她身邊，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又過去貼貼她的臉，道：「當年我不該推你的，害你大出血。」
    蘇白汐眼睫一顫。
    他親她的眉眼，說：「不想生就不想生吧，現在這樣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