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來到學院后,就安心修行起來。
雖說他現在的修為已達到世間頂峰。
但修行不僅僅是修煉,還要修心。
李燁的心里一直有很多個疑問。
世間的仙人到哪去了?
為何這世間再也沒出現過仙?
自己又是從何而來?
為何我成了仙?
我來到這世間是為了什么?
李燁沒有答案。
李燁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他或許知道答案。
也許得抽個時間去北山走一趟。
他一直聽說北山的那個老人是世間最接近仙的存在。
李燁決定先去藏書樓看看,或許藏書樓會有相關的記載。
藏書樓這邊很熱鬧。
畢竟里面收藏有各種功法,劍法,拳法等,這足以吸引任何學員。
李燁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這藏書樓要是收藏的是經史子集,絕對不會有這么多人。”李燁暗自腹誹。
李燁走進了藏書樓。
負責藏書樓的管理工作的是一個老頭。
只見他須發皆白,滿臉褶皺。
衣衫有點破舊但不顯得凌亂。
看起來一點高人的樣子都沒有。
說他是鄉下田間的老叟都不會有人懷疑。
據說他是學院的長老。
連院長見了他都得畢恭畢敬。
在院長來學院之前,他都一直在藏書樓。
李燁給長老看了令牌。
長老頭也沒抬道:“新生只能待在一樓。”
“左邊的是功法,右邊的是各種劍法刀法,最里面的是雜史野記。”
“謝長老提醒。”
李燁收回令牌。
徑直朝里面走去。
一樓的低級功法,劍法,他沒興趣。
也許三樓的功法劍法他才會看一眼。
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什么劍法。
因為他使出來的劍招就是最精妙的劍法。
不必拘泥于任何招式。
最里面,人就少了很多。
幾乎沒什么人。
但有一個人吸引了李燁的注意。
女子年紀不大,只有二十許歲的樣子,風華絕代,風姿卓卓。
她渾然不似人間人物,美若天仙,肌膚勝雪,粉雕玉琢。
宛如天公用最為精細最為美妙的畫筆,將人世間種種的美好,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
這樣的女子竟然出現在這藏書樓一樓。
唐月香一抬頭就看到有人在看她,秀眉微蹙,心生不喜。
便拿著書向外走去。
李燁見人走了,搖搖頭,仔細查看書架上的書。
很快,李燁就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記載。
相傳,萬年前是修煉的盛世,仙人多如牛毛,甚至出現天庭管理仙人。
后來發生一件奇怪的事情,天空出現一輪血月。
然后仙人消失了。
連天庭也一起消失了。
至此后,世間再無仙。
世間只殘留下三柄仙劍。
后來人不知何故再也無法突破仙人壁障,只能一直在大乘境。
萬年來,無數驚才艷艷的天才都倒在這壁障前,誰都無法打破。
直到兩百年前,一名少年彗星般崛起,五十年無敵天下。
又三十年,借助仙劍,打破修煉壁障,踏入偽仙境。
但終生為劍所困。
因劍起,也因劍落。
這個人就是北山劍無敵。
“有趣。”
李燁喃喃道。
不知是故事有趣還是人有趣。
李燁決定去北山看看。
去看看那個有趣的人。
李燁放下書,向藏書樓外走去。
見李燁走遠,藏書樓長老抬起頭,看著李燁消失的方向,呢喃道:“有趣。”
。。。。。。
北山。
茫茫雪山之中,矗立著一處樓閣。
一位白發老人坐在其中,在他的面前是把斷劍。
甚至不能稱之為劍,或者稱之為短劍,因為只剩下劍尖,劍身大概有成年人手掌的長度。
卻是世間僅存的三把仙劍之一。
“仙劍有靈,而我卻做了它的靈。”
老人自言自語道,神情很復雜,看不出悲喜。
老人拿起劍,起身,舞了起來。
這時,李燁到了。
老人沒有停下的意思,似乎沒發現這處樓閣已經百年來沒有外人來過了。
李燁也沒有打擾。
老人揮劍的動作很慢,看起來行動遲緩,但招式分明。
挑劍,抹劍,劈劍,刺劍,云劍,掛劍,點劍,崩劍,撩劍,斬劍,截劍,掃劍,花劍,架劍,所運用的都是最為基礎的劍招。
但是不同的是,老人將這最為基礎的劍招組合,以一種奇異的運劍方式展現在李燁面前。
在他的劍法下,劍光展現出陰影輪廓,巍峨雄壯如山,湍急婉轉如河,高低起伏,劍的光和影,竟然在李燁面前組成了一幅浩瀚波瀾的山河志,山河圖!
李燁心生感嘆,此人劍法我不如也。
常聽人說,有繡娘花數年刺繡山河圖。
第一次見,舞劍舞出山河圖。
真令人嘆為觀止。
波瀾壯闊如山川云海長河的大氣,撲面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劍無敵停了下來,笑著看著李燁。
李燁行禮道:“小子不請自來,還望前輩海涵。”
劍無敵道:“你很有趣。我這茫茫雪山,尋常人可找不到。”
“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到得了我這里。”
李燁道:“看來我很幸運。”
劍無敵搖搖頭,道:“不,我能感覺得到,你很厲害。”
“看你的樣貌不像是服用過駐顏的藥物。看來你的年紀并不大。”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李燁看著劍無敵,道:“我說我是仙。”
“你信嗎?”
劍無敵愣了一下,道:“這世間不可能再有仙?”
“為什么?”
雖說,李燁已經在藏書樓看到過這樣的說法,但還是想問個清楚。
“仙人已死。”劍無敵似乎有無限感慨。
李燁更不解了,繼續問道:“為什么?”
劍無敵突然望著手中的劍,沉思了很久。
劍無敵終于開口道:“世間人都被下了詛咒,永遠都無法突破仙人壁障。”
“所以沒有人可以成仙。”
“又是何人設下的壁障?”
“竟然能影響整個世界的修者?”
劍無敵嘆聲道:“不知。”
李燁大聲道:“那就打破壁障。”
“哪有這么簡單。”劍無敵搖搖頭,露出苦澀的笑。
“尋常之人哪有能力打破,萬年來,多少大乘境修士終老困死在大乘境都難以突破。”
“后來,有人提出,以仙人之力或許才能打破壁障。”
“但不打破壁障,哪來的仙?”
劍無敵望著遠方,仿佛陷入了沉思。
過了很久,悠悠地道:“這就是個死循環。”
“永遠都打破不了的死循環。”
說完這句,這位無敵了一輩子的老人更顯得蒼老了。
若世人看到,根本不會相信劍無敵也會有如此疲態。
“這是命啊,得認。”
這一刻,李燁能明顯感受到眼前的老者,沒了剛才舞劍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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