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夕顏毫不猶豫的將華雪辰推開。
“華雪辰,你大概是想讓本公主將你趕出公主府了吧?”
許是褚夕顏的力氣大了點(diǎn),華雪辰又沒有設(shè)防,被她這么一推,身體就撞在了車壁上,“砰”的一聲,有些疼,他夸張的喊了一聲:“??!”
褚夕顏頓時有些緊張,身體往前傾了傾。
華雪辰趁機(jī)做出一副痛苦模樣:“好疼,楚楚,你謀殺親夫呢!”
褚夕顏的臉色微沉,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楚楚,你不能對我這么狠心啊,”華雪辰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師父交待過,你要對我好的?!?br/>
“師父在世的時候,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他道你涉世未深,單純善良,讓我好好的守著你,莫要讓你被別人欺負(fù)了,我得堅持執(zhí)行師父的遺命,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的能放心?!?br/>
“你……”褚夕顏惡狠狠的瞪著華雪辰:“雪王爺,您要點(diǎn)臉不?你還敢在我面前提我父親?”
“我父親讓你照顧我,你照顧的可真好,都將人照顧到墳?zāi)估镒兂梢桓卑坠橇恕!?br/>
“現(xiàn)在還來說什么要堅持執(zhí)行我父親的遺命?虧的是他老人家已經(jīng)下去了,如若還在這世上,你猜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了?”
對于藥王,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給了她很多溫暖和親情的人,曾經(jīng)的云楚楚一直都為有父親而覺得驕傲和滿足。
可對于褚夕顏來說,那也等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華雪辰,本公主覺得您的腦子大抵是出了問題,以至于連人話都聽不懂了,那本公主再說一遍——本公主這身體、身體里流出的血、這張臉、身處的壞境,身后的背景都是褚國的長公主褚夕顏,不是那個被你辜負(fù)致死的云楚楚,你想在本公主身上找她的影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還敢說莫要讓她被別人欺負(fù)了,他不是欺負(fù)她最深的人嗎?
“滾出去!本公主不想和你坐在同一輛馬車?yán)铮 ?br/>
“看見你,本公主只會覺得無比的不舒服!”
褚夕顏將手指往外一指,神情憤怒。
華雪辰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馬車,卻也并沒有下去,倒是將車夫趕了下去,自己親手給褚夕顏趕馬車。
此時,已經(jīng)是夜里了,今晚似乎比之前的夜晚都要冷的多,街面上冷冷清清的,瞧不見幾個行人,風(fēng)吹過來,刮在臉上,還有些發(fā)痛。
這也讓華雪辰變的更清醒了些,也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褚夕顏說的沒錯,他這幾日不分晝夜的守著她,不時的在她的面前提起藥王谷的事情,不就是在她身上找過去的影子?
可終究她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他想要過去,是因為過去她帶給他的都是溫暖和關(guān)愛,可事實(shí)上,他帶給她的卻只有冰涼和憤恨。
他不該跟她提過去的,他要做的是與她重新開始。
想到這里,華雪辰總算覺得自己和褚夕顏之間還有希望和可能了。
馬車?yán)?,褚夕顏的心情也并不好?br/>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做錯了一件事——從一開始,她就不應(yīng)該讓華雪辰跟著她的,如今這男人賴在她身邊趕都趕不走,還時不時的總拿過去的事情刺激她,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一刀子宰了他!
可是冷靜下來細(xì)細(xì)的想一想,當(dāng)她還是云楚楚的時候,也是她死乞白賴的非要?dú)g喜華雪辰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為他而死的,她最后落到那樣的下場,也是自己的選擇。
對他有怨恨可以,殺了他就沒有必要了。
她一路想著一些個有的沒的,心緒亂的很,直到馬車停下來。
“顏顏,到了,下車吧!”華雪辰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溫潤柔和,帶著低啞的磁性。
褚夕顏愣了一下,心微微一跳。
華雪辰又想做什么?怎的還對她換了個稱呼?
她掀開簾子,彎腰出了馬車,就瞧見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只修長的手,再抬頭,是一襲青衣的華雪辰臉上那干凈溫和的笑。
“顏顏,來,慢點(diǎn),別摔了。”他道,眉眼里,皆是柔情。
像是忽然就變了一個人,是她上一世情竇初開的夢里,那溫潤無雙的模樣。
她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他的手伸過來,觸及她的指尖,微微的涼意讓她驀地驚了一下,猛地縮回自己的手。
“華雪辰,你又搞什么鬼?”
“顏顏,你與我說,你永不可能再變成她了,我也想明白了,往事不可追,只待明日,不如,我們重新開始?”華雪辰的神情無比的認(rèn)識:“便從今日開始?”
“你好,公主殿下,我是華國雪王,公子辰。仰慕夕顏公主已久,不知公主可愿給在下一次機(jī)會?”
“往后余生,雪臣愿只為公主而生?!?br/>
褚夕顏的心猛地跳了幾下,像是某些被她深深埋藏里來的東西,又在蠢蠢欲動。
她的臉色卻冷下來,沉默片刻,冷笑一聲:“華國雪王,公子辰?呵~約莫是個腦子有病的。”
說著,她一把推開了華雪辰的手,自己跳下了車,急急的往里走。
“顏顏,你慢點(diǎn),注意腳下?!比A雪辰也不惱,緊步跟上了褚夕顏。
“顏顏,我想過了,不管你給不給我機(jī)會,我都會用盡所有辦法爭取你的心的,你會知道,在這世上,只有我華雪辰才是最能與你相配的人,你定會重新歡喜上我的,早晚而已?!?br/>
過去那么多年,他唯一漏算的,就只有楚楚而已,既然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jī)會,將楚楚送回他的身邊,他死都不會再放棄的!
“是嗎?”褚夕顏涼涼的吐出兩個字,瞧見前方正朝這里走過來的軒轅玨,腳下的步子更快了,還抬高了聲音喊道:“軒轅玨?!?br/>
軒轅玨的眼睛亮了亮,跑了過來:“公主這是去了哪里,累著了吧?我已經(jīng)吩咐人準(zhǔn)備了熱水,不如公主先去沐???或者公主餓不餓?我讓廚房準(zhǔn)備宵夜給公主?”
他伸手就抓起褚夕顏的手,占據(jù)了華雪辰的位置,將華雪辰擠到一邊去了……
自軒轅夜闌回到皇城,軒轅燁就知道軒轅夜闌身邊有一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神醫(yī)秋楚笙,可他并不知道這秋楚笙竟還是華國的雪王爺。
這可是一傳奇的大人物——說是雪王幼時失蹤,在民間長大成人,直到老華帝病重在床,才被尋回,不到一年,就迅速的在朝堂上站穩(wěn)了腳跟,其后三年,更是讓整個華國都認(rèn)定他就是皇位的繼承者。
后老華帝病逝,也確實(shí)將華國的江山交給了他,可是誰也沒想到,他卻因為自己心愛女子的去世而放棄了皇位,甘愿做一閑散的王爺。
可要說是閑散,卻也未必,畢竟如今皇位上的那個皇帝,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這種情況,與軒轅有些類似,只是華雪辰是將軍權(quán)也交了出去。
但是他身為皇室中人,能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就讓華國為他獨(dú)尊,可見其手腕和魄力都是非同小可的,自然就不能小覷了他。
只是軒轅玨卻怎么都不能明白,這雪王怎的就和軒轅夜闌關(guān)系那般好,還非要跑來與他爭搶褚夕顏呢?
果真是因著她們說的,褚夕顏的模樣生的像是華雪辰的那個死去的愛人?
——不管華雪辰有什么目的,褚夕顏現(xiàn)在是他軒轅玨東山再起的希望,就算冒著得罪華雪辰的風(fēng)險,他也要將褚夕顏的心拉到他的身上來。
褚夕顏看了一眼抓著她的軒轅玨的手,心中生氣厭惡,本想直接甩開的,見華雪辰就在旁邊看著,又改變了主意。
她不僅沒有拒絕軒轅玨,還親親熱熱的靠在了軒轅玨的肩膀上,語氣溫和的道:“你有心了,方才倒是沒覺得有多累,你這般一說,本公主還真覺得有些疲憊了,那就……先去沐浴吧?!?br/>
“不如……你來伺候本公主沐???”
軒轅玨愣了一下,隨即一陣狂喜:“公主的意思是……是……”
沐浴自然是要脫衣的,褚夕顏?zhàn)屗藕蛩逶?,豈不是要與他歡、好的意思?
“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褚夕顏強(qiáng)壓里胃里面的惡心感覺,接著道:“怎的?你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嗎?嫌本公主還未曾落實(shí)了你的名分?”
“若是因著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本公主既然已經(jīng)宣布要娶你做駙馬了,自然不會食言,不過,你若是不愿意,本公主讓別人來伺候本公主便是。”
“不不不!我愿意的,”軒轅玨趕緊的道:“莫說只是伺候公主沐浴,便是公主今晚讓玨侍、寢,玨亦是求之不得的?!?br/>
“那便先沐浴,再侍寢如何?”褚夕顏稍稍抬高了音量,眼角的余光卻朝著華雪辰瞥過去。
“是,是是是。”軒轅玨一連說了四個“是”,顯然是激動極了。
“那還在等什么?本公主腳也乏了,走不動了,你抱本公主過去。”褚夕顏發(fā)現(xiàn)華雪辰竟只是站在原地,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心里的火蹭蹭的冒上來,主動朝軒轅玨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