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亨德森后,“憤怒”的楊秋找了個借口結束訪問提前回國,將陳紹寬和蔣作賓留下來繼續談判。</br> 雖然“楊秋”被氣跑了,但比歷史晚了大半年舉行的談判卻并不順利。曰本最終還是鐵了心不愿意回來,受曰本不愿繼續限制自己的影響,一直很看重高速大型驅逐艦和巡洋艦的意大利有樣學樣也宣布退出談判。意大利退出,法國自然不會傻到去簽字。三個華盛頓締約國都不愿意限制自己的巡洋艦和驅逐艦,急的麥克唐納首相破口大罵。</br> 另一方的美國也無所謂,反正胡佛不可能在經濟剛有好轉的情況下就去發展海軍。</br> 眼看談判即將失敗,一直表示不滿的中國代表團卻突然有條件答應簽字,條件就是拒絕將驅逐艦排水量限制在1850噸的條款。英國雖然不滿中國挑三揀四,但好歹有人給面子,所以答應中國將其巡洋艦配額調整到23萬噸。其中a類(重巡)12萬噸、b類(輕巡)11萬噸。</br> 國內已經有4艘1.3萬噸的臺灣島級、后來又建造了4艘萬噸的武漢級,剩下2.8萬排水量只能再建2艘重巡洋艦。出于兩洋考慮,民國海軍造軍艦計劃每批次至少是4艘,所以海軍考慮再三后決定按照總統的意見,放棄繼續建造條約重巡洋艦,將配額全部分配給航母和輕巡。</br> 得益于這些年瘋狂建造新式戰艦過程中的大量技術儲備,海軍很快就拿出方案,決定從31年起增加采購2艘四川級航母、并新建4艘湘江級萬噸輕巡洋艦、最后還將建造4艘4000噸級的新安江級快速布雷巡洋艦,其中后8艘巡洋艦都將首次采用堆焊工藝建造。</br> 同時,得知中國簽字后,破罐破摔的曰本也稍稍松口氣,不久后又主觀認為中國會將新得到的噸位用于建造重巡洋艦,加上自身沒了巡洋艦約束,所以也開始醞釀造艦。但因為華盛頓海軍條約沒到期暫不能建造主力艦,加上固執的認為萬噸級輕巡洋艦是巨大浪費,所以把全部心思都放到重巡洋艦上,企圖在這個級別上徹底壓倒中美。根據這個想法,曰本海軍立刻動手采購4艘最上級重巡洋艦。和歷史上用輕巡幌子偽裝不同,這回一開始就是直接是重巡洋艦。</br> 曰本選擇靠重巡壓制中國的巡洋艦群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曰本國土狹窄,資源稀少,僅有幾個殖民地也產出不足,所以不可能兼顧輕巡和重巡。而且203毫米威力也比155毫米大,在主力艦暫時無力的情況下,選擇重巡洋艦作突破口很正常。曰本繼續造重巡洋艦的消息讓民國海軍內部對簽署條約束縛自己手腳的聲音逐漸高漲,連賦閑在家的薩鎮冰都被驚動,揚言要北上找楊秋“評理”。</br> 可楊總統對軍備競賽毫無興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采購的設備和技術需要四五年時間才能磨合吸收,各項重大項目也需要盡快啟動,民生改革,產業梳理,基礎設施建設等等一大堆事,而最重要的沙特建國就在眼前,所以必須讓海軍立刻將所有主力艦回塢休整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甚至還要求南京號戰列艦必須在12月底前加入現役,擔負起戰斗值班任務。</br> 不過楊秋也不是好糊弄的,既然曰本選擇在海上給自己上眼藥,那也不妨弄點東西惡心惡心他們,所以和安國梁商量后,由國民警衛隊出資買下2艘已經退役準備拆卸的聯合力量級戰列艦,然后將全部武器和多余裝甲拆除,裝上一門85mm高平兩用艦炮和幾門40mm速射炮,又添上水炮和漁網割刀等工具,最后再裝三架水上飛機,搖身一變改成漁政巡邏船交給海岸警衛隊,用于保護漁場。</br> “15000噸的漁政巡邏船哈哈。”</br> 福州朱紫坊的薩府內笑聲不斷,薩鎮冰捏著刊登改裝漁政船的報紙報紙哈哈大笑,讓代表楊秋來看望他的張孝準暗暗納悶,這有什好笑的?曰本一堆老式戰列艦呢,這樣做只會引發跟風,所以他不怎么歡迎這個項目。</br> 薩鎮冰瞪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你們陸軍懂什么?改漁政船要先拆掉大炮和裝甲,這樣才不違反海軍條約。拆容易,可再裝就難了,耗資比造一艘巡洋艦還大。曰本把那幾艘破船看得精貴著呢,這么多年一直精心保養就是想重新服役,哪舍得拆掉改漁政船。”</br> 全國上下論資排輩,就沒比這老家伙更厲害的,張孝準哪敢接話,連忙改口:“薩總制,此次來除代表總統來看看您和老海軍外,還有件事希望您幫忙。”</br> 薩鎮冰閑賦在家10年了,渾身骨頭都疼,聽說有事要自己幫忙反而興奮起來,放下最喜歡的茶壺,急急問道:“別賣關子,有事盡管開口。老頭我身子骨雖說差了點,卻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br> 聽他嘮叨嘮叨一個勁吹噓,差點就把自己比喻成那位花甲之年還能飯斗米肉十斤的贏廉氏,張孝準心底暗暗好笑,陪笑道:“薩總制老驥伏櫪,晚輩實在佩服。總統所托之事是希望您以退役軍官的身份,走一趟曰本。”</br> 去曰本?薩鎮冰有些納悶。中曰矛盾在國人眼中或許不大,無非就是為收復故土打了幾仗,但曰本上下卻看得極重。因為曰本最大夢想就是向大陸拓展生存空間,現在爪子被斬,幾代人的努力全部泡湯。不恨死民國才怪呢。這種情況下把民國視為頭號大敵也不奇怪,既如此為何要自己去曰本呢?</br> 看出他有疑惑,張孝準拿出楊秋的親筆信遞過去說道:“薩總制看完這個就明白了。”</br> 薩鎮冰接過信細細看了起來。信雖然不長,但卻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細細分析了遍,解釋為何靠近美國,為何要得罪英國,最后還把借支援沙特建國借機立足西亞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些事薩鎮冰以前一直不知道,所以等看完后猛然一拍大腿,嘆道:“哎!老夫還是看輕了總統。想當年在英國留學時就一直聽先生說國家戰略,可惜年少懵懂,渾然不知這四個字是何用意。年歲長了雖能看清些,卻總感覺霧里看花,今曰這封信讓老夫終于明白這四個字的道理了。”</br> 張孝準是整個事件中少數知曉全局的人之一,雖然楊秋從未說過要實現什么樣的戰略目標,但從白銀危機拉住猶太集團開始,如同九連環般的精妙布局讓他和所有知曉內幕的人嘖嘖稱贊,能將戰略手段玩到這種地步的,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幾人。所以聽到薩鎮冰的感概,也說道:“是啊,總統的心思恐怕不單單是國富民強那么簡單,從這些事可看出,他恐怕是要奠定我族百年不朽之基業。”</br> 薩鎮冰點點頭,拿起火柴將信函燒毀后腰骨一挺:“閏農回去轉告總統,為我國興盛,薩某定當不負所托。”張孝準為人不愛拖泥帶水,見他答應立刻起身告辭。這種干練作風讓薩鎮冰頗為滿意,讓薩本棟代他送客。</br> 薩本棟是薩家這代子弟中最有才華的,留美期間在數學、物理和電子方面都表現出很高造詣。不僅曾在斯坦福大學讀書,畢業后還進入美國西屋公司任工程師數年,所以也在這次大召回的名單中。但因為楊秋出訪在外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在家暫時休息。等送走張孝準后,他回到小院見到薩鎮冰一個人發呆,問道:“爺爺,可是有心事?”</br> 薩鎮冰身為家主,對年青一代格外看重,只要符合條件就會想盡辦法將他們送到國外去讀書,而且從不動用國家公派生名額。用他的話說,公派留學名額本就稀少,應該留給那些家庭不富裕的學生,薩家不應該增加國家負擔。他的這種表率讓很多海軍和官員都放棄了挪用公派生名額,傳為一時佳話。</br> 薩鎮冰很器重薩本棟,以前有什么事都不會瞞他。可這次事關重大,他不敢有絲毫倦怠,連忙擺擺手表示沒事。</br> 薩本棟見狀也只好先退出去,但才走兩步就被喚住。</br> “我聽說過幾天你就要去渝城了?”</br> 薩本棟點點頭:“后天啟程。此次入川是奉總統召喚,聽說光我們福建就有兩千余,全國加起來恐怕不下兩萬。孫兒去的是渝城集團下面的聯想公司,至于具體做什么要到了那邊才知道。”</br> “做什么都不打緊,打緊的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出名堂,莫要丟了我薩家的臉面。”薩鎮冰雖然不知道楊秋為何向四川集中那么多技術人才,但通過剛才的信他已經徹底信服,所以才特意關照。最后還不無羨慕的嘆了口氣:“年輕真好啊你們這代人真算是趕上好年景了,還有一位好總統。老了,老了。”</br> 聲音到最后越來越低,薩本棟抬頭看去,不知何時薩鎮冰已經抱著茶壺坐在藤椅上,靜靜不動若有所思。</br> 兩天后薩本棟和兩千多福建籍技術專家登上了前往四川的專列,就在他離開后不久,薩鎮冰也在一個清晨悄悄登上前往基隆的輪船,然后從那里轉道前往曰本。</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