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1926年1月中,西婆羅洲看不到盡頭。</br> 渾河號和飛鴻號果斷地炮擊是有效地,不僅嚇得暴徒逃亡雨林深處,連原本看熱鬧的當地普通人都開始紛紛撤離西婆羅洲。巴達維亞荷蘭殖民政斧同樣不敢怠慢,不僅調來僅有的2艘巡洋艦,還派來七百多士兵維護治安抓捕參與暴亂殺害華人的兇手,希望能借此盡快解決危機。</br> 但讓德科勛爵不安地是,云集于西婆羅洲外海的戰艦卻越來越多。大家都沒想到深陷戰后衰退中的大英帝國此次卻如此堅決,不僅遠東艦隊全體出動,還從地中海艦隊調來3艘巡洋艦前往馬來亞,準備在必要時支援遠東艦隊。</br> 年輕的中國海軍同樣不甘示弱,在國內群情激奮的抗議聲中也派來2艘戰列巡洋艦、4艘重巡洋艦和15艘其它艦船組成的艦隊。最讓英國不安的是,和上回蘇門答臘油田危機不同,此次中國海軍還派遣出大量潛艇,僅過去三天內就收到發現5艘排水量約在800噸左右的新式潛艇,其中一艘甚至還出現在馬六甲海峽南中國海入口處。</br> 巴士海峽、巴林塘海峽、巴拉望群島等等地區,都發現潛艇的蹤跡!</br> 這種毫不遮掩向南中國海大舉調集海軍力量的行為,讓全世界都屏住呼吸,就連之前最樂觀地歐洲報紙都一改口吻,認為戰爭將在數周內爆發。而一直垂涎南洋的曰本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研究中英海軍的機會,隨著雙方不斷向南調動兵力,東京聯合艦隊本部內同樣在激烈討論,對他們來說這是窺視中英底牌的好機會。但說到行動或參與,即使最樂觀的曰本將領都直搖頭。</br> 原因很簡單……沒錢。</br> 關東大地震對曰本影響實在太大,兩年后的今天,東京重災區依然棚戶遍地,糧食價格再次暴漲數倍。面對這種情況,裕仁皇太子監國后加強皇道派力量,任用永田鐵山負責對蘇貿易用機器換資源,還從美國進口廢鋼重煉。由于蘇聯重建需求龐大,缺乏黃金儲備的莫斯科巴不得用貴金屬換取工業設備,節約外匯和黃金。永田鐵山最后還建議將對蘇收歸國有,大肆削弱國內財閥力量,讓財閥成為國家換取資源的制造工具。然后裕仁又任用岡村寧次擔任負責幾內亞移民,正是他的積極工作已經促成47萬曰本人以“為帝國開荒種糧”為名登上幾內亞,短短三年開墾耕地數百萬畝土地用于種植水稻和橡膠。</br> 兩人雖然努力,國庫也逐漸豐盈,但卻無法改變民間疾苦加重,美國借機傾銷導致制造業萎縮的根本局面。</br> 財閥們也對永田鐵山恨之入骨,因為他們的出口全被收歸國,財富流入國庫而不是他們的口袋。陸軍上下一致指責永田鐵山是陸軍叛徒,因為坦克師的計劃再次被否決。但曰本海軍卻截然相反支持政策,因為這種貿易獲得的收入大部分都被用于海軍擴張。裕仁的支持讓海軍很開心,為對抗臺灣島級重巡,在修改后擁有8門203mm艦炮的青葉級才下水的情況下,又開工四艘妙高級重巡洋艦。但四艘幾乎掏空國庫的重巡好不容易通過預算,就得到民國國會審核通過1925年海軍計劃的消息。2艘一等戰列艦、4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2艘航母、26艘驅逐艦和4艘輔助船的計劃讓曰本上下非常擔憂。</br> 就在這個時候,民黨代表,前民國駐曰大使汪榮寶帶著尋求支持的心思急吼吼回到曰本。但曰本政斧對這位前大使卻不冷不淡,可見他們也不相信民黨能有多大作為,相反卻非常重視突然悄悄提前來訪的華盛頓海軍條約中國監督團。</br> 為監督各國不違背條約,條約簽約國都有類似的監督機構,定期檢查各國是否遵守條約。此次帶領中國團的是海軍總參謀長鄭祖怡,當年正是他和程壁光聯手在黃海打了民國第一次真正的海戰。但從海軍角度看,黃海海戰是失敗的!不僅損失多于曰本,安海號和鎮海號受損也非常嚴重。海軍內部甚至已經將其降格使用,要不是海軍條約限制無故退役的行為,或許兩艦已經被刪除出民國海軍序列。</br> 橫須賀海軍造船廠內,鄭祖怡帶著海軍代表團檢查剛鋪下龍骨的妙高號重巡洋艦。曰本自然不會開放高機密給人可能的敵人看,但各國其實也都心照不宣,大家都是檢查一下船體尺寸,然后打打算盤只要別太明顯就行。檢查結束后曰本海軍舉行盛宴款待中國代表團,不僅曰本海軍高級官員都來了,連現任海相財部彪都親自從東京趕來參加晚宴。</br> 海軍的奢華是外界難以想象的,即使曰本深陷震后苦難不可自拔,桌上依然堆滿了鱈魚、鮮貝和魚子醬等價格昂貴的珍饌美食。歐洲盛行的葡萄酒,曰本米酒和中國白酒更像流水一樣被消耗。</br> 為摸清中國1925海軍計劃中的2艘一等戰列艦的具體數據,鄭祖怡幾乎被曰本海軍官員包圍起來,所有話題都不離兩艘新戰列艦和危機中的西婆羅洲。</br> “參謀長閣下,聽說貴國正打算建造2艘新戰列艦?是使用美國的40公厘艦炮嗎?貴國已經有8艘主力艦,難道不怕引起我們兩國糾紛,破壞亞洲和平嗎?”問話的是當初黃海海戰后率艦隊氣勢洶洶殺向臺灣,卻最終面對老虎不出洞的中國海軍無疾而果的山下源太郎中將。</br> 這個問題讓財部彪等曰本海軍大佬紛紛豎起耳朵,他們其實并不在意兩艘戰列艦。因為在曰本海軍眼中,中國是典型地大陸國家,海軍人才儲備太差,四艘那么好的臺灣島級重巡洋艦到他們手里能不能發揮出全部水平還難說呢,但對隱約的中美合作深感擔憂。</br> 對付中國海軍有勝算,但對付中美海軍夾擊卻非常糟糕。雖然這個可能極小,但曰本海軍卻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目前中美貿易互補明顯,楊秋又不顧危機突然出訪美國,帶來的聯想就太大了。</br> 來曰本之前鄭祖怡就得到總參授意,所以早就想好說詞:“中將您說錯了,我國目前只有6艘主力艦,2艘美國戰列艦已經歸還,至于2艘從歐洲購得的聯合力量級戰列艦將會在新戰艦服役后退役拆除,所以我們不認為新艦會造成地區緊張。相反,重返亞細亞的歐洲殖民者才是動亂根源,他們正在刻意制造民族矛盾,還拼命向我們兩國傾銷商品,這點我相信諸位一定深有同感。”</br> 說完后,他還故意嘆口氣詢問道:“至于火炮,我國的確向美國提出購買40公厘火炮,可惜報價太貴,不知貴國的41公厘火炮可以出售嗎?”</br> 開玩笑,當然不能出售長門的410mm火炮,那可是曰本花了幾十年才突破的技術!但財部彪卻很驚訝中國居然舍得把2艘聯合力量級戰列艦拆掉,雖說這種戰艦太老,但防御渤海海峽等近海還是可以。不信道:“將軍是說真的嗎?貴國真要拆掉2艘主力艦?那么是不是拆掉后再建2艘替代呢?”</br> “我們本來是提交4艘35公厘主力艦的,但國防部長認為技術不足,國會也只答應撥款建造2艘。哎……他們這些陸軍出生的人根本不懂海軍。”鄭祖怡一邊說還一邊搖頭。他這番話有真有假,海軍的確是提交了四艘計劃,但卻被砍成了2艘,最后為考慮速度還優先選擇360mm艦炮,海軍上下對此怨氣不小。</br> 36公厘?財部彪和曰本海軍軍官怎么都不信,楊秋居然選擇這個口徑!難道大口徑艦炮技術沒突破?這倒是有可能,畢竟安海級時美國出售的是305mm艦炮技術。而大口徑艦炮技術各國都不會輕易傳授,若非當年有英曰同盟關系,曰本恐怕至今也無法制造出41公厘超級艦炮。既然是35公厘,那無非就是扶桑和伊勢級水平(曰本把2艘英國獅級定為伊勢級),就算造出來也不會對長門有威脅。</br> 不過財部彪還是不放心,脫口道:“貴國真要建造36公厘的一等戰列艦?”</br> 鄭祖怡假裝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看看四周才打了個哈哈:“很快我國就會按條約規定公布細節,諸位耐心等待吧。”</br> 見他不愿正面回答,山下源太郎敬了一杯后假惺惺擺出很擔憂的模樣:“為什么要造這么小口徑的戰列艦呢?英法美對我們亞細亞虎視眈眈,連荷蘭都在煽動土著,這個口徑根本不能打消他們的敵意。”</br> 鄭祖怡很認同這句話:“山下中將說的非常對,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因為種種原因我國還無力建造更大級別戰艦,所以英美法荷這些國家越來越肆無忌憚!我覺得,雖然我們兩國以前產生過誤會和不快,但作為亞洲僅有的兩個大國,南洋地區不僅有我國僑民也有貴國僑民,目前他們還都在從事一些低賤的工作,眾多的資源和石油都被殖民者掠奪,連葡萄牙這樣的小國都控制著帝汶島東部勘探石油!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組成巡航艦隊,定期前往南洋保護僑民不受壓迫。”</br> 今晚宴會前,曰本海軍其實就已經想過支持中國。因為南洋也有很多曰本僑民,支持中國自治也等于讓本國僑民有更大機會,而且曰本上下現在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畢竟國家已經這樣,支持誰不是支持?關鍵是能拿到多少好處。</br> 鄭祖怡清楚曰本,這也是他突然提前來檢查妙高級的關鍵。因為現在曰本國內幾乎是海軍一家獨大,陸軍被壓制的很厲害,所以海軍是否支持起到了關鍵作用。只見他放下酒杯,語氣緩慢:“或許我太唐突了,組建巡航艦隊只是我個人的構想。不過我來時,總統府聽說貴國在幾內亞山丘林地帶拓荒困難緩慢,無法解決貴國嚴重的糧荒,所以非常擔憂曰本人民的生活,特意讓我帶來100輛山地丘陵專用小型拖拉機。我們海軍部也籌集了3000噸大米,希望能緩解貴國糧食緊張的局面。”</br> “此外!”他深吸口氣,拿出帶來的最后一張牌:“我也借諸位的款待向貴國傳達一個口信。我國總理希望能在近期訪問東京,尋找重啟我們兩國正常關系的機會!”</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