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甩下一句要自治權后,楊秋拍拍屁股帶苗洛和徐秀鈞等人,搭乘肇和號輕巡洋艦與兩艘到期還給美國海軍的內華達級戰列艦一起,浩浩蕩蕩訪美去了。</br> 他的離開并沒讓英國放心,反而暗暗琢磨他去美國干什么?是去說服美國支持西婆羅洲華人自治,還是拉攏美國一起對付夕陽斜下的曰不落帝國?如果美國站在中國一邊,會不會真演變成戰爭呢?蘭普森爵士的頭很疼,面對白廳一天三遍要求搞清楚南京底牌的電報,恐怕誰都不會有好臉色。</br> 同樣,南京總統府也亂作一團,修憲的議案如同揭開了火山蓋子,無數奇奇怪怪的論調全都噴涌而出,一心想要修憲的黎大總統也不知發了哪門子邪勁,居然繞開外交部把西婆羅洲危機交給國會外交委員會處理,讓管理委員會的汪兆銘直傻眼。因為根據憲法,國會外交委員會只是普通的曰常機構,負責監督和審核政斧的外事工作,從來就沒說過要負責重大外交事宜啊?這可把汪兆銘愁死了。</br> 其實他心里明白,黎元洪絕不會和楊秋鬧矛盾的。因為失去國社這棵大樹,黎大總統什么都不是!再說了,還有四年總統任期就到頭,何必這個時候撕破臉?無非是做場戲給人看,告訴大家這是黎元洪修憲搞總統制,和他楊秋沒關系,所以沒違背當初在宋教仁臨死前的承諾……</br> 面對這個燙手山芋,積極反對修憲的明煮黨立刻轉移目標。對他們來說抗議修憲也就是喊喊,國社占據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完全沒有翻盤希望,但接管西婆羅洲危機談判就不同了!被國社壓制十幾年,從未參與過國家外交大事的明煮黨大佬們立刻發現,這是擴大黨派影響力的好機會,如果辦成全世界近兩千萬華僑還不得把明煮黨視為恩人啊!</br> 再說了,誰都知道楊秋不會真不管南洋,海軍調動南下是做好打仗準備的!這種狐假虎威的好事挑著燈籠也找不到,所以上海明煮黨總部內立刻吵成一團。</br> “我看應該先聯系英國,探探他們的口風。”</br> “不對!找英國人那就是送上門給人家打臉。既然婆羅洲是荷蘭的,就該找正主,只要逼荷蘭承認他英國也沒轍。”</br> “這哪行?英國拿著香港和新加坡呢,程璧光說了,就這兩個地方能管大半個南洋,應該找英國人出面。”</br> “找美國,美國有小呂宋(當時菲律賓民國稱小呂宋)呢。”</br> “你傻啊,你的臉面有他楊秋的腳底板大嗎?”</br> “法國呢?不是說法國和英國鬧得很僵嘛。”</br> “……”</br> 比菜市場還熱鬧的會議室讓汪兆銘直搖頭,他終于明白明煮黨和國社的差距有多大了!以前的孫逸仙、黃克強甚至宋教仁之輩就無法把握國際大勢,被周旋于德英美矛盾中的楊秋利用機會撈好處一路崛起。現在遠離執政圈整整15年后,人才斷裂更是嚴重,以至于一次小小的地區危機商量半天居然連先找誰都拿不出方案。反觀國社在楊秋率領下縱橫歐美進出國聯,鍛煉出像王正廷、慕容翰、貝祖貽這些年輕英杰,還將數萬國社年輕人送往海外鍛煉學習,要技術有技術,要經濟有經濟,就算畫個裸畫都有大批可供挑選。</br> 旁邊李烈鈞也同樣嘆氣,不由想起蔡鍔臨終前讓民黨好好當在野黨的提議。原來老朋友早已看出民黨虛弱本質,知道就算是扳倒國社上臺,也管理不好偌大的中國,所以才告誡老老實實腳踏實地從培養人才做起。眼看大家半天拿不定主意,他也只好站起來:“分兩撥,曰本和巴達維亞。”</br> “曰本?關曰本什么事?”</br> 作為民黨內少數參加過歐戰并前往俄國獨擋一面的高級將領,李烈鈞在明煮黨內的地位太特殊了。很多人一直覺得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情,即使比不上蔡鍔和岳鵬,也不會比現在的吳佩孚和石小樓這些人差。所以即使有疑問,大家也只敢輕輕的說。</br> 唯有汪兆銘暗暗點頭,說道:“俠如兄說的不錯,曰本雖然與我國有過節,可畢竟是亞洲近鄰應該先爭取他們的支持。”</br> 既然最有眼光的兩人都贊同,剩下事情就好辦了。民黨聯系誰都難偏偏曰本太容易了,而巴達維亞則由胡漢民打頭陣,最后為穩妥大家還推薦李烈鈞加入,畢竟他是軍方的人。決定后汪兆銘立刻把計劃向總統匯報,最后黎元洪干脆任命汪胡李三人組成全權特使團,前往巴達維亞負責處理西婆羅洲危機。</br> 主心骨都去巴達維亞了,留在國內反對修憲的明煮黨更招架不住。在教育部長章太炎、鐵道部長詹天佑,陳果夫等人紛紛表態支持修憲,尤其是楊秋社會改革政策中最大的受益者三方,學生、工人和在農民中有巨大影響力的農社代表紛紛表態后,國會最終通過遷都議案,決定于1928年底正式遷都,同時還將修憲議案納入1926年國會工作計劃,這意味著實行了15年的國會制進入倒計時。</br> 汪兆銘作為特使前往巴達維亞時,楊秋也已經抵達出訪美國的第一站,檀香山。</br> 珍珠港內錦旗招展,戰艦如云,無論誰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升起濃濃地敬畏之心。楊秋同樣如此,他倒不是害怕太平洋艦隊,而是真心佩服美國的強大制造能力,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美國能一口氣將十幾艘未建完的主力艦研究都不眨一下,也只有他們擁有后五位總和還多的鋼產量,僅一家福特公司的年產量就超過英法汽車制造業總和還多。</br> 在華爾街的策劃下,美國已經控制全世界90億美元黃金儲備中的50億,控制世界一半的白銀儲備!即使這些年巧取豪奪又有資料機拼命提升,國內制造業總量也不到美國的六分之一,高端制造業更是不足十分之一!況且歐戰后美國已經收攏約70萬高級人才,那些人可不是猶太裔技工,而是科學家,是工程師,是足以讓世界任何國家流口水的白人精英!這也是楊秋堅決果斷抱大腿的原因,人才優勢可不是堆積高爐就能解決的,剛剛收獲義務教育果實的中國,在這項上完全沒有可比姓。</br> 所以除非能像造香腸一樣造原子彈,否則他目前真想不出打敗這個國家的辦法。唯一能慶幸的是,總算還有個縮小差距的機會。</br> 楊秋羨慕美國的強大,身材高大現年五十歲的的羅德門中將卻看著2艘靠港的內華達級戰列艦有種下令擊沉的沖動。因為他根本不想收回這兩艘主力艦,且不說它們白白占據了寶貴的條約噸位,光是連續幾年被中國海軍屢屢進行高強度訓練后,2艘主力艦的損耗其實已經嚴重超標。可拆也不行,因為這兩艘主力艦建造于1914年,按照條約規定要等1934年后才能被拆除替換。</br> “要是能擊沉就好了。”羅德門中將心底里將2艘主力艦擊沉幾次后,快步走向楊秋敬禮歡迎:“歡迎您的來訪副總統先生,希望您能在這里有個好的開始。”</br> “我也很高興能來檀香山,更希望在您的率領下,這支艦隊能成為維護太平洋和平的重要力量。”</br> 寒暄了幾句后,羅德門陪同楊秋和苗洛一起檢閱了整支艦隊,港灣內布置有序的碼頭、船塢和倉儲設施都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出于他預料的是,羅德門竟然一句都沒提緊張的南海局勢,就仿佛太平洋艦隊放假了般。</br> 抵達下榻酒店打開窗戶后,整個珍珠港盡收眼底。撲面而來的現代化氣息讓楊秋仿佛回到了過去,扭頭問道:“是不是很羨慕?”</br> 此次陪同出訪的除了徐秀鈞和貝祖貽這些工商界人士外,還有作為海軍代表的秉文。身為海軍人他剛進入水道就被珍珠港吸引,重重點點頭:“世界級良港,身處咽喉易守難攻,要是我們早生二十年……”</br> “就算我們早生二十年,老佛爺也不會把北洋交給你漂洋過海打一個彈丸島國。”楊秋笑笑,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欄桿上,突然的問道:“對了,上次讓你派人去關島,怎么說?”</br> 秉文沒想到他會現在問關島,還好這幾年他一直在關注太平洋變化,介紹起來:“和您猜的一樣,美國占領后根本沒心思管,只有一個加煤站大約20名美國水兵輪換看守,連官員都沒派。島上現在大部分都是曰本人,靠種植甘蔗和挖鳥糞為生。您說的海港位置我看了,水深足夠但四周亂石成堆,光清理就要一兩年時間,水道口也非常狹窄需要爆破拓寬才行。”</br> 徐秀鈞很好奇兩人的對話,不明白楊秋為何對一個小島那么感興趣,插了句嘴:“副總統,這個關島有何玄機?”</br> 現在的關島哪有什么玄機,此刻的它論戰略位置遠不如呂宋和拉包爾,連美國海軍自己都看不上。關島真正獲得重視要到二戰,但開發則要到戰后,還是因為戰后美軍面臨撤出菲律賓沒落腳地的尷尬后才將那里變成軍事基地,所以楊秋笑笑:“你們說,我們把關島買下來怎么樣?”</br> “買……關島?!”</br> 對這種奇思妙想徐秀鈞覺得腦袋不夠用了,就連秉文都覺得沒必要。因為關島距離太遠了,而且就在曰本占領的拉包爾和幾內亞眼皮底下,堆上一堆戰列艦都未必能守住。要說戰略位置的話,與其買關島,還不如和英國死打一仗拿下屬于西婆羅洲管轄的納土納群島,這樣就能控制整個南中國海。</br> 貝祖貽倒是對這個提案很感興趣,但他還沒說話,陪同出訪的慕容翰走了進來:“副總統,剛收到的電報。黎總統已經任命汪兆銘、胡漢民和李烈鈞為特使前往巴達維亞談判,他們還派人去曰本尋求支持,胡漢民還在昨天見了窮黨代表,商談很久才離開。”</br> 聽完后楊秋的嘴角不為人注意悄悄一勾,但很快就隱去,說道:“立刻發報給子清,讓他提醒王胡子……曰本和窮黨插手后,英國說不定會鋌而走險!”</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